穿成炮灰原配后她躺赢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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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静曼问:“杀谁?”
秦曦道:“杀永安铺子里的段郎中。”
段郎中是鄞县中有名的妇科圣手,时常来给红袖招的姑娘们看病,曹静曼当然认得段郎中,很坏,她就又问说:“姑娘欲多少钱?”
秦曦道:“一百两可好?”
她觉得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郎中,一百两都有些多。
偏曹静曼立刻便道:“不够,至少得五百两。”
第94章 一纸凭证
秦曦一脸“你在坑我”的表情,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价钱。
曹静曼就跟她解释:“段郎中救过无数人的性命,这其中也包括我这红袖招中的人,姑娘要我杀他,我于心不忍,让我怀着愧疚之心去杀对自己有恩的人,那可不得足够的好处嘛!”
秦曦被曹静曼这论调给气笑了,一个杀手说自己不忍心杀人,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秦曦说:“五百两我拿不出来,一口价三百两。”
曹静曼眼前一亮,依旧道:“这又不是菜市场卖大白菜的,还要你讨价还价,倘若姑娘拿不出三百两,便且走人罢,这生意我们不做就是。”
能拿出三百两的人,便能拿出五百两。
秦曦权衡了一番利弊,最后只得忍痛答应。
究竟倘若一旦她曾经怀孕生子的事情被揭露出来,秦家必定不会放过她,秦宁也不会放过她,而谢文卓如今还未在咸阳城中站稳脚跟,定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她去惹堂堂公主不快。
她还需忍些年头。
与自身安危相比,银钱这玩意便纯属身外之物了。
再不济,她再写信给谢文卓要就是了,总归谢文卓有把柄在她手上,他们二人那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秦曦面上漏出割肉一般的痛楚,对曹静曼说:“我答应给你五百两银子,不过我怕这其中出了什么纰漏,故只先给你这一百两银子,他日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剩余的银钱。”
曹静曼面上显现出些许不快,“不过是个年迈的段郎中,要他死也就是片刻的事情,姑娘既不相信我,那么何必不自己去动手。”
那当然是因为秦曦不想沾上一身腥,她是秦家庶出的未嫁出去的老姑娘,鄞县多半的人都认识她,即便当真一切顺利的杀了段郎中,如何善后也是一个问题。
但交给专门做这事的人就不同了,他们有经验,也懂得如何收尾。
想到此,秦曦赔上笑说:“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就怕你们不相信我,这样罢,我付给你们二百五十两的定金,事成之后再付给你们另一半。”
曹静曼没好气说:“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二百五!”
秦曦凝滞了片刻,只觉得这杀手与她想象中有些不同。
她于是只得又好脾气的开口说:“那这样吧,我先给你们三百两。”
“成交!”曹静曼等得也就是秦曦这句话。
秦曦被她突然来的这句话弄得有些心慌,总觉得自己跳进了这人的陷阱中。
不论如何,花钱消灾,只要这人能把事给她办成了,多花些钱也没什么,毕竟她如今手中有着谢文卓的儿子,她了解谢文卓那人,是十分重视血脉的。
谢文卓妄想令公主认下秦宁所出子嗣的愿望落了空,那么便只剩下她所出子嗣益哥儿这一个人选,想来也用不了多长时候,谢文卓便会派人将益哥儿给接过去。
她且忍耐个一二十年,等她的儿子长大成人,继承了公主府的一切,等公主死后,便是她享福的时候,到时候坐拥金山银山,又岂会在乎这一点点?
畅想了一番往后的快活生活,秦曦便没那么肉疼了。
她本欲告辞,不想曹静曼竟又开口,“从前的时候,我们都是先交钱,再办事,一直都是按着这个规矩来的,只是姑娘不信任我们,我们也不强求,但总要有个凭证,若不然往后之后姑娘在外头改头换面,我们也认不出来,又去何处说理呢?”
“所以,不妨以文书为凭。”
说着,曹静曼便着人拿了一张纸出来,秦曦定睛一瞧,上头就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某欲杀害段郎中,共付白银五百两,已付三百两,未付二百两。
她狐疑的看向曹静曼,曹静曼似早已知道她心中所想,只道:“你放心,这纸上既没有你我双方的名讳,到了官府中自然不能作为证据,不过是我留个凭证,届时若姑娘及时将剩余的银两交给我们,我们自然会撕毁这凭证。”
“倘若你不给,我们便拿着这凭证找到你的门上。”
秦曦丝毫不怀疑,红袖招有这个能力,仅凭着一个指印便寻到她的跟前。
她又看了一眼这凭证,凭证上确实没谢她的名字,真要事情败露,合该算不得证据。
于是她迟疑的应了曹静曼的这一要求。
将指印按到凭证上后,不过秦曦开口,曹静曼就已让人送客了。
然后曹静曼将那张凭证拿过来,用铅粉慢慢的将原有的字迹给涂抹掉,自然涂抹的并不太干净,不过也没太大的问题,将剩余的这些痕迹给勾勒到“秦曦”二字里,远远瞧上去,没有半点突出。
她又不由得想,之前那人既是要拿秦曦的把柄,想来那位姑娘同秦家关系应该也匪浅,就不知是秦家哪一位姑娘了。
曹静曼后头跟着的那个侍从忍不住问说:“那我们这样做算不算是不合规矩?”
曹静曼道:“当然不算,究竟咱们打开门做生意,也有个先来后到,我既先接了前头那位姑娘的生意,自然是要紧着她的来的。”
“更何况前头那位姑娘出手之阔绰,非后头那位能比,说不得往后还能继续合作呢。”
这之后不过两日,秦曦便接到了段郎中的死讯。
她也很是守约的于当天夜里,将剩余的银两送到了红袖招中。
然后开始谋划起了另一桩事——即转移她与谢文卓的儿子之事,这个秘密至今为止,也只有她和段姨娘知道。
即便是她放在益哥儿身边的那个奶嬷嬷,也仅是一知半解,有些许猜测。
从前倘若不被人猜疑,她转移起益哥儿也方便许多,可如今既然秦宁已经怀疑上了她,那她就得小心再小心。
偏她手下没有可用之人——前两日里段姨娘被狼狗咬伤,如今且还卧病在床,见天的无病呻吟,所以这事只得她自己来。
写信是万万不能的,那会给人留下现成的把柄,就只能她动身去一趟了。
她一个庶女,单独出去未免引人注意,便只有鼓动着大家一起出去,还不能由她出面。
不过转瞬间,秦曦便想出了一个主意,再没有比李氏更好利用的人了。
第95章 普信男
距离李氏的表侄李瑞到府里养病已经有整整五日了。
第一天,李瑞去到李氏跟前接受李氏的教导,晓得李氏的用意之后,李瑞就有些不大情愿。
诚然李瑞至今还未娶妻,那也是有缘由的,因李瑞是家中独子,自幼李家父母待这个儿子是有求必应,尤其是后来李瑞摔断了一双腿之后,那更是捧在手心里,生怕哪一句话不对,惹了这儿子不快。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李瑞,很是有些唯我独尊,觉得自己什么都是好的,旁人什么都是不好的,对一些年龄相当、家世相当的姑娘百般挑剔,而一些年龄小一些的姑娘,人家们也看不上他。
总归李瑞的的确确是个眼高于顶的人,那秦宁是什么人,年过二十的弃妇呀!在李瑞的想象中,那就是个昨日黄花、徐娘半老一般的人物。
但在听闻李氏描述了一番之后,李瑞还是有些心动。
因为李家确实不太有钱,尤其是李瑞这一房。
前些年还没分家的时候倒还好,到底有主枝补贴,只是分家之后又怎会像从前一样。
尤其李氏当初在秦老夫人跟前也没乱说话,李瑞的父亲确实是有个外室,如今还谋划着将这外室接进府中,也就意味着原属于李瑞的家产,如今要分一半给个私生子。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李瑞也是真担心自己往后的生活,他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不成苦日子的。
倘若这秦家七娘当真有钱,那他倒不是不可以委屈自己些许时日,娶秦宁为妻,之后骗走她的嫁妆,再休弃了她,然后重新寻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补偿自己。
李瑞于是信心满满的说道:“姑母且就看侄儿的罢,就凭着侄儿这副样貌,只一面,便能让她对侄儿死心塌地。”
李氏扶额,在李瑞跟前,她觉得自己以往的那些自信都成了浮云,谁有这位自信?
李氏到底不太放心,就叮嘱李瑞道:“你样貌还好,但是你这腿究竟是”
“我的腿早就好了。”李瑞不满的打断李氏道:“不信姑母瞧瞧。”
他说着便在屋里走了几步,瞧上去与正常人还是有些微的差距,但李氏怕打击他,就没明说,想着李瑞这模样,想来也能唬弄那不知情的人。
李氏于是就告诫他,“往后但凡有人说起你这腿,你就说早已大好了,可记住了?”
李瑞道:“侄儿这腿原本便好了。”
李氏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的几天,李瑞有事没事便到秦宁这里找存在感,譬如捧着本书到秦宁的跟前晃悠,嘴里念着些不知所谓的诗词。
偏他还把书给拿倒了不说,明明拿的是《论语》,偏偏念的是话本里的艳词淫曲。
秦宁于是不得不提醒他。
谁知这厮不走寻常路,以为秦宁是对他有意思,刻意的寻个话茬来与他搭话。
于是第二天里,李瑞便又拿了把剑来在秦宁的院门前舞剑,偏一不小心还将自己的手给划伤了一道紫,“呜呜呜”的在外头哭了起来。
秦宁听着觉得心烦,于是让景秀去将这人给请走,却被李瑞给认为,她是出自于关心他,欲要他早些回去养“伤”,不过是不好意思自己出面。
然后李瑞就将这些事给宣扬出去,逢人就说,秦家刚回家的弃妇喜欢他。
“我喜欢他奶奶个腿呦!”秦宁愤愤不平的向匆匆赶过来,生怕自己女儿又误入歧途的小云氏表明态度。
小云氏这才将心给放回肚子里,“外头人不晓得这李公子,但为娘到底与你二婶母同为妯娌,对李家的一些人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就譬如李瑞这人,绝非良配。”
“不过,也不能坐视他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传播这些不利于宁儿你的言论,说到底女儿家的名声也是极为重要的。”小云氏满满担忧的说。
秦宁就说:“我会寻着机会,与这李瑞把事情给说明白的,母亲不用担忧。”
小云氏道:“好,你回家已近有几天了,从前伺候你的丫鬟如今已经嫁人,前几日刚生了个孩子,倒是不好继续在你身边伺候,索性我就让人又采买了一批丫鬟,等人到了,我先送到你这里,你挑几个顺眼的。”她过来主要也是说这个事情。
秦宁就点点说:“我知道了。”
等到第三天,没等秦宁寻李瑞说清楚,李瑞就主动上门了。
仔细看这人还是精心打扮过得,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直襟长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竹簪高高束起,走得近了还能闻到身上的脂粉气。
就很人模狗样的。
他一看秦宁,面色就亮了。
说实话,原本李瑞只打算意思意思的,毕竟按着他想的,即便秦宁昔日是秦家的嫡出幼女,但如今就是个弃妇,弃妇嘛,有人要就不错了。
他稍微表示表示,按理秦宁就该很识眼色的上钩来。
但等见到秦宁的面,他着实惊喜了一把。
就怎么说呢,秦宁跟他想象中的那种人老珠黄的弃妇不太一样,从她的身上,隐约可见昔日少时的影子,容貌秀丽,即便冷着一张脸,但他也从她的身上看出了妩媚。
于是李瑞才会越发卖力的表现自己,然后又因为他的过度自信,笃定秦宁一定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他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李瑞真的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他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就坐在秦宁另一侧的椅子上,主动的喝了一口茶,并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虽然你已经成过亲嫁过人且还带着一个儿子,但我也不是不能再考虑考虑,只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秦宁闻言悠忽笑了,话说,她从来也没见过李瑞这样的男人,简直就差把“普信男”三个大字给刻在脑门上了。
她“受宠若惊”的望向李瑞,“敢问公子有何要求,我瞧瞧我能不能做到。”
李瑞邪魅一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我可以接纳你,但不能接纳你的儿子,我们家也不可能接纳你的儿子,所以你要想进我家的门,就得将这儿子给送出去,分管是送到谢家,亦或是送给外头人,总归这儿子从今往后不能同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第96章 吓尿了
事实上这也是先前李氏与李瑞说好的。
毕竟倘若秦宁带着秦哲皓嫁到李家,那李家就要多一个人吃饭,这又不是他们李家的儿子,他们凭什么供养他?
再来倘若秦宁将秦哲皓给带在身边,定然将这儿子给看作眼珠子一般,那她的嫁妆自然是会给这儿子匀出一份来,那必须不能行。
他李瑞之所以委屈自己娶一个嫁过人的妇人,图谋的就是这妇人的全部家财,难为他委屈自己,最后只得到秦宁的嫁妆的一部分?那不值当。
纵使秦宁比他想象中的略有姿色,也不值当,他顶多可以看在秦宁的姿色上,在图谋了秦宁的嫁妆之后,不抛弃她,而让她居妾室之位,便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纵使是晓得这李氏姑侄的嘴脸,但秦宁还是无可避免的被恶心到了。
秦宁面上笑眯眯,并不作声。
李瑞便当她是同意了,然后继续说:“再来就是我们家是个传统的人家,并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尤其是像你这样曾经嫁过人的,更该谨言慎行,平日里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招惹是非。”
秦宁立马问道:“那你呢?”
“我我怎么能一样?”李瑞就继续道:“我是男人,我母亲说了,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拘泥于内宅,所以我肯定是要出门的。”
“而这些事情,也不是你能管的了的,你只需要替我打理好内宅,奉养好一双父母,至于我在外头的那些事情,你不该管也不能管。”
“还有,进我们家门的女人需得端庄贤惠,不能吃一些无所谓的醋,我在外头看上哪个女人了,你需得主动替我纳进府里,便是我有了外室,你也该默不作声,不然我就将你赶出去”
他怕秦宁不曾当回事,末了还出言恐吓。
可秦宁是被吓大的吗?那当然不是啊,更何况,连小云氏都知道,就李瑞这般的人并非良配,她看上去很像傻子吗?
秦宁倒不至于生气,毕竟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所以她依旧是笑眯眯的,很温柔的模样。
她温柔的出声问李瑞说:“李公子今日出门前有照镜子吗?”
李瑞有些不悦自己还未说完就被秦宁给打断了,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秦宁的问话说:“我是很注重自己仪态的人,自然是有照镜子的。”
秦宁便又问:“那一共照了几次?”
李瑞很纳闷秦宁为何要这样问自己,难不成是自己的仪态有何不对吗?他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于是老老实实的回道说:“五次。”
秦宁诧异道:“你照了五次镜子,竟都没看出自己长什么熊样?是谁给你的勇气来上门同我说这些?”
“还是说你屋中的镜子有毛病,不妨我送给你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