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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穿成狗血虐文女配我反虐了男主-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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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未表露过这样的神情。
  说不上来的神情。
  一面希望,一面失望。
  衔枝阅尽这苍翠的山,这青白的天,这鎏金的光。
  竟有丝怅然,鲜红的唇几度张合,并不柔婉的嗓音略有沉咽:
  “我好像,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能耐。”
  一直静静等待的毗颉闻言,脸上陡然泛戾,正要开口,衔枝蓦地低首正色直视眼前暗含焦急的男人。
  毗颉忽地一窒。
  天光泄在挺直的鼻骨,眉眼。圈出一片鲜明的白芒。她骤然咧起一个绚烂的笑:
  “我不太确定,是以,我要好好试一试。”
  山风一如既往地抚弄她的发梢,绿叶茵茵,乘风起,散入天际。
  身子笔挺的姑娘一身白,恍惚好似随时消减的一场大雾。
  她当惯了无根的浮萍。一朝有了一位家人。
  虽然生分,可确确实实是她的家人。
  衔枝,并不想失去。
  她还有那样多的事情没有做。
  飘荡的发里,显出一张灼灼的眼。衔枝看着毗颉,眼中的光点不住浮动。一字一顿:
  “爹,仙门大试赢了之后,不管我成不成仙,你都陪我去找一趟人间的母皇,可好?”
  毗颉一动不动,与她对视。
  衔枝不在问话,而是,不容抗拒的请求。
  他霍地勾唇。
  “好。”
  这亏欠了数十万年的孩子的要求,他怎么能说不好。
  “这一次,爹陪你。”
  *
  枳迦禀报完这些紧要事务时,自家尊上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撑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瞧眼地上摔地四分五裂的木老虎,忍不住道:
  “尊上,这玩意您前些日子赶工做出来的,好端端地怎么就坏了?”
  当时把祁燮上仙塞的扔了,那缺了神智的臭丫头哭闹地烦死人。尊上窝在书房里做了个新的,他初时还不知道。等到丫头不在了去收拾床铺,一看愣住。瞧这清漆,尊上特制,旁的地方一概没有。枳迦当时就惊掉了下巴。
  竟做起玩具来了!
  尊上的手是打造神兵的啊!
  枳迦望眼四周,那丫头应当偷完东西回去了。
  为了个那么个不识好歹的祸害丫头,枳迦叹气。
  这红鸾星早就遏制不住了,还是转告奎木狼他们别再盯了罢。
  这铁树开花,虽然稀罕,可也是常理了。只是挑在这个时候…
  他心底一叹。
  大战一触即发,几界都暗中集结好了军队。
  这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啊。
  手里的拂尘摆了又摆,枳迦焦心地等,好会裴既明才道:
  “若那些夜叉与妖魔两界都埋伏好了,就借这仙门大试给个下马威罢。”
  “他们在背后磨刀霍霍…我们可要请出几位上神坐镇?”
  “嗯,都叫来。到时再公告。探子可有说那些大军到了何方?”
  枳迦认真:
  “夜叉众一直守着废弃的咸池,妖皇部下在临界驻扎。魔族有部分同他们混住。”
  裴既明揉揉眉心,将衔枝与毗颉的那番话匿在脑海下,垂着眼若有所思:
  “无一不想登天。筹谋这些年也确实到了行动的时候。再拖下去军心涣散,不妙。”
  枳迦的脸色随这话沉重起来。心中百转千回,如何也抑制不住难受。
  毗蓝净释天是他以为的最后一行,未料,只是开端。
  尊上将一切看尽在眼底,迟迟不动。也不相告。
  但这段时日后枳迦心里知道,这位他侍奉一生的神尊,大约早已准备好等着这一劫,魂归洪荒。
  他心头酸痛:
  “尊上,天上的小辈们并不太行啊。”
  裴既明右手抵上下颚,枳迦看来,尊上这般岳峙渊渟的气势,尤其让人信服。
  或许,有转机?枳迦一叹。
  玉白的指尖慢慢放下,裴既明清寒墨韵的眼不知思索到了谁,竟破天荒地微有舒缓:
  “天上枕稳衾温,仰赖我已久,缺一位新的人物抚绥万方。”
  “枳迦,静看罢。”
  濯碧宫出来时,那菁华上仙不曾通传就来到了三十三重天候着。枳迦出门便见霞裙月帔的她在赏莲,见他来了,微笑着上前:
  “真人,我来求见尊上。近日得了一本古籍,许多不懂。前两日听得尊上释书很是受到开解。便忍不住再来劳烦一次。”
  枳迦公事公办,礼貌道:
  “尊上这几日筹办仙门大试,并不便。仙子先回吧。虽说收仙子做弟子,却也不是日日都有空的。”
  念霜脸上笑意不减,望一眼那高耸素净的宫室,轻声细语:
  “好。不知仙门大试我可能得一席?”
  她有些不好意思:“同门师兄弟们都在,我有些耐不住…”
  枳迦笑了:“仙子归天也不忘昔日同门,心肠很好。自然是可以的。”
  念霜弯唇:
  “那就多谢真人了。”
  枳迦点头,念霜领着仙娥便要走,他忽的叫住她。
  念霜不明所以。他正色:
  “倒没有什么。只是这些莲花仙子以后还是远观的好。尊上不喜旁人触碰,”
  他顿了下,想起那丫头又是伸脚踩水又是连根拔起,面上登时臭了臭:
  “莲花有灵,尊上怜惜,旁人气息易他们厌恶。若是赌气不开花了可不吉利。”
  涂着口脂的唇一颤,念霜又瞥了眼藏在宫室后头的小株海棠树,笑地勉强:
  “原是如此。我以为我是尊上第一位正式弟子,不算旁人呢。”
  “哈哈,尊上凉淡疏冷惯了,仙子莫要往心上去。”
  *
  衔枝这剩下两日的洒扫平平无奇,没什么来捣乱的。除却时不时来的祁燮。
  第三日,他兴奋:
  “枝儿,明日给你个惊喜。你结束完仙门大试就在此处等我。”
  衔枝随口敷衍了声好,实际却没有那心思。
  她在发愁武器。
  那黑枪在人间就丢失了,比试总不能肉搏,她又不是体修。
  想着想着,衔枝闲下来又开始自己磨枪。比试的前一晚,毗颉突然现身,交予她一把熟悉的黑枪。
  不过这枪,更长更粗。
  借着夜色,他脸上的苍白掩藏地很好。衔枝惊讶,他却只是道:
  “爹的旧武器改的,瞧瞧合不合适。”
  衔枝顿了下才接过,那上手的触感登时叫她惊讶。
  好绝品的武器!
  毗颉伸手把袖中跃跃欲出的小人偶塞回去,沉声:
  “听说掌门不曾给你法器,爹补一个就是。且耍一耍,给爹看看能耐。”
  衔枝弯眸,正要表演个回马枪,忽的停住,认真道:
  “爹等上一等,明日就能瞧见你教我的那些心法招式,我定要拿个魁首。”
  一高一矮父女二人对视一笑,毗颉畅快地仰头,长眸恣意:
  “我儿,定能大杀四方!”
  仙门大试选在岱山岛。
  众弟子乘船而去到了地却发现不一样。
  格外地隆重,阔大。
  问了那儿的弟子才知道,原来是全天界的子弟都来了。
  看台下,云画跟在褚闻柳身后禁不住惶恐:
  “师兄,怎么会这样?我们都不知此事。岂不是要大大出丑了?”
  褚闻柳盯着前头有条不紊落座的衔枝,冷哼:
  “怕什么?我们是凡人,只和凡人比,仙家同仙家比。”
  云画只好点头,转眼一瞧又惊叫:“这身上的气息不是妖魔吗!”
  褚闻柳凝眸,见天上那些宝座上真坐下了几个大妖魔,也是意想不到。
  “难不成是比试给妖魔看当下马威的?”旁头路过一仙家,咕哝。
  褚闻柳转头:
  “应是如此。不干我们的事。”
  他在衔枝不远处坐下,摸了摸还有些疼的屁股,盯了眼上方。
  念霜应会来吧?
  到了弟子们都入座的时候,天上一个小山大的锣鼓被敲响,底下神色各异的各地仙门弟子都端正了神态。
  主持的那位是个星君,对着册子念了一大通,衔枝只留意到:
  “比试第一名,奖品太上老君九转金丹三颗。第二名,特品法器一件。第三名,七宝囊一只。均是宝物,诸位可要努力。
  再有新归天的菁华上仙,归隐多年的越汝上仙,妙昀上神,知悟上神与祁燮上仙,崇华帝君亲自坐镇,请妖界左使慧珉,魔界使者嘲风观赛。”
  各色仙尘散下,高高的宝座上做了上千个神仙。全场哗然,竟是天上最大派头的人物都来了。
  许多人不曾见过那位传说里的帝君,纷纷伸长了脖子,可那位帝君坐在最高处,上头又是云又是雾,能看见的至多只有模糊的一团。
  衔枝也意想不到。
  她却不是意想不到裴既明,而是奇怪那个坐在左上方的使者嘲风。
  虚风为魔,名嘲云,若不意外那人恐怕同他是搭伙的。
  上头有一个,下头还藏一个。
  他们口中的白相也一直跃跃欲试。衔清真实身份又是妖…可真是五彩缤纷的一场比试。
  与人间的朝堂异曲同工。这所谓的仙门大试,怕是那些有心人的跳板。
  不过,这些暂且与她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她同不少人一样,心思都在奖品上。
  三颗九转金丹,总下来至少几千年的修行,还能治百病祛万毒,便是她开始只想争口气这会也不由得百倍真心。她那夜叉爹暗处瞧她,若这东西能给他滋养,定是再好不过了。
  眼见裴既明好像并没有追究发丝失窃一事,衔枝眼观鼻鼻观心,埋在济济嚷嚷的人头里当背景。静静看完那些新入门的弟子们粗糙的比划,到了暂停的时候。弟子们按耐不住开始说话,只是无一人找她。
  忽然,肩膀被人一拍。衔枝拧眉,头顶上仰起喜悦的一声:
  “是你!我是茱婼,你记不记得我了?”
  衔枝仰头,见她一身鹅黄,有了印象。她浅笑:
  “北荒东君家的。”
  茱婼高兴地挨着她坐下,捏出一朵晶莹的透明蓝花给她:
  “还没来得及问你姓名呢,哝,送你朵我老家的特产。勿忘花,漂亮吧?”
  衔枝有点不大能招架这种分外热情自来熟的人,接过花,她谢过:
  “衢山岛弟子,衔枝。多谢,可惜我身上不曾带什么东西回礼。”
  茱婼大咧咧地一摆手,随后瞪大眼拔高嗓:
  “你是衢山岛弟子?那你还是凡人啊,当日的宴席你怎么能去的?”
  一直留意衔枝的褚闻柳听了,当即出声:
  “仙子,在下衢山岛褚闻柳,请问我师妹去的是什么宴席?”
  衔枝倏地转脸冷视,茱婼没心眼,直白道:
  “菁华上仙回天的宴席啊?哦,我知道了,她曾在衢山岛修炼,你们是同门,是以才邀请了衔枝你去?”
  衔枝不作声。褚闻柳的脸扭曲一瞬,更怀疑起衔枝来。
  锣鼓再响,茱婼唰一下蹿回对面。衔枝无视褚闻柳的眼风,干脆闭上眼,默默得数数。
  此次来的弟子,俱是各洞府,仙岛,仙山的仙门弟子,隶属于各大神仙。凡人数量不在少数,总体同天生为仙的对半。
  星君念起名号,头一个就是岐山与白狼山的。衢山岛在后,第一个出战的是庞钺,对战清河洞坐下大弟子。
  一场,三十个小赛场同比。
  周遭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第一轮下来,庞钺赢了。
  衔枝听得叫号,慢慢握紧了右手腕。
  一次入围三十人。
  下一个,轮到褚闻柳了。
  睁眼,远看他祭出吒血封喉那把剑,红光闪烁,颤抖十个来回对面那体修便趴下了。
  衔枝默默估算了下。
  褚闻柳至少也在合体期以上了。
  他天资果然很好。
  那把吒血封喉曾经把她打地半死,她十分惧怕。如今看,不过而已。
  衔枝慢慢挺直脊背,周遭许多女弟子频频惊呼,她侧目,继续看别人的。
  云画突然喊她:
  “衔枝,三师兄的修为你以为怎样?”
  衔枝懒得理,并不回。云画忽然大喊:
  “衔枝!我在同你说话!这就是你的教养?”
  这一片的弟子纷纷看过来,衔枝冷脸,睨她:
  “他的修为我怎么会知晓。”
  云画瞪着她,冷笑:
  “你还记得从前被三师兄一剑削去半条命吗?那时候,你以为他的修为如何?”
  周遭弟子面色微妙。
  衔枝漫不经心:
  “他的修为,自然是比你高的。与其拿这个刺激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你——!”
  云画生气,正要过去,台上叫她:“衢山岛云画,上台!”
  她只好憋着气,抽出长鞭迎战。
  又是几个时辰,终于轮到衔枝。在衢山岛弟子不甚友好的眼神下,衔枝不紧不慢地起身。腰封裹住细窄的腰身,一步步向前而去。连翘禁不住想叫她一声,被身旁人捂住嘴。
  大家伙没有之前弟子出列的那般雀跃恭贺,异样地静谧。仿佛衔枝是个外人。
  铁的近的岱山岛弟子忍不住问:
  “这是谁?从没见过,不是你们衢山岛的?
  云画面有尴尬,支支吾吾:
  “是犯了错的弟子,同我们不熟。”
  “哦,原是这样。生的真好看呢。”
  褚闻柳脸黑了,禁不住刺了句:
  “兄台眼疾否?这妖里妖气的模样哪里好看?”
  那人被他呛了下,莫名其妙:
  “你才瞎呢。这不好看什么好看?”
  褚闻柳语塞,咬牙:
  “只会注重相貌,真是肤浅。”
  “诶——?你有病是不是?人不看脸看什么?”
  “好了好了,”旁人打哈哈,“看,开始了开始了!”
  天上,枳迦递过一盏茶,裴既明接过,却没喝。
  右手边,多年来头一回出世的越汝望着下头的热闹,笑一笑:
  “尊上,如今的小辈很有活力呢。”
  裴既明撑脸,淡淡嗯一声。越汝又问:
  “尊上以为凡人弟子里,哪个仙门最后会赢?说来真是怀念,当年尊上也是这么看着我们比试,越汝本无望摘冠,却拼出一条命一战成仙,得了帝君赏识成为上仙。可惜这二十万年里再没出过仙门大试里登仙的人物了。小辈们人才凋零,不如以往。”
  她叹口气。
  左侧妙昀接话:
  “你啊,总是忧心这些干什么,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子安定了自然容易没有斗志。”
  他们一起转头,看向裴既明:
  “尊上以为呢?”
  裴既明没出声,垂着眼不知在看什么。枳迦连忙补救:
  “尊上正在观察哪些弟子有潜力呢。”
  越汝笑了,“真人,还得是你懂尊上的心。诶,不是说尊上收了仓山遗孤当弟子么?在哪里?”
  枳迦点了下边上念霜:“那便是。”
  越汝看过去,哦一声,忽的压低嗓子:
  “嘶,是为了照拂吧?这个瞧不出有大本事。”
  妙昀骂她:
  “你个大嗓门!小辈么,哪里能同你比?既然尊上肯收那肯定资质不差。”
  “好了,如今日一般聚在一起很多年都不曾有了。专心看弟子们比试吧!没见尊上不高兴搭理你们么?”白胡子知悟不满。
  两人讪讪,清清嗓端坐好。
  枳迦随着尊上的目光一同去看,脸上一僵。
  怎么如今正大光明地看起衔枝来了?
  他连忙往前挡了挡,挡住祁燮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可不能让大家瞧出来尊上关心一个小弟子,引起猜疑。
  下头,衔枝被分在最后一号房,对手是一个手持红绫的美貌女器修。同她也算一个路子。
  她先报家门:
  “蓬莱岛,润雪。”
  衔枝回礼:“衢山岛,衔枝。”
  她一笑,打量下衔枝:“早就听闻衢山岛岱山岛有帝君讲道,按理说是该是实力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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