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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穿成了德妃的妹妹[清穿]-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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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嫔,这姑娘是康熙二十二年才出生的,比起云秀都小了快二十岁,人娇俏,又活泼,很讨人喜欢,进了宫没多久就封了和嫔。
  去年生下来一个皇十八女,可惜难产了,这孩子没能活下来,从那以后,和嫔也就跟看开了似的,每天就和姐姐妹妹们喝喝茶聊聊天,不生孩子了。
  小佟佳氏照旧还是和云佩关系好,她从进宫以后就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也知道自己和云佩是怎么走近的,温僖贵妃过世以后,两个人更加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了,如今三个人坐一块儿,是宫里头出了名的闲散人。
  等云秀进来以后,这闲散人里头就要再添一个了。
  和嫔问:“就等着你搓麻将呢?怎么这么晚才进宫?”
  云秀笑了一声:“我出去走了一遭,这不就来晚了?”
  小佟佳氏就说:“总不能是看三阿哥了吧?”
  她说的三阿哥不是诚郡王胤祉,是说胤禛侧福晋李氏生的弘昀,去年生的,按照惯例,他们府里头生的孩子,头一年的时候总要抱到云秀那边养一段时间,为了这个,胤祯还吃了好几回的醋,说云秀只抱四哥的孩子。
  当时云秀就给他顶回去了——这臭小子才十五岁,福晋都不知道在哪呢,还考虑起孩子的事情了。
  四个人搓了一会儿麻将,到底年纪大了,不比从前,没一会儿就散了,云秀把人送回去,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姐姐坐在榻边喝牛乳:“宫里头的嫔妃越来越多了。”
  云佩说是啊:“孩子也越来越多了。”如今都生到十九阿哥了,汉妃也多了不少。
  阿哥一多,竞争也大了,前头的阿哥们常年争斗就不说了,底下的十四十五十六也快长成了,个个都想着争一争,太子这些年和康熙的矛盾也越来越多。康熙年近五十,前两年生的病终究给他留下了病根,如今的身体不比从前,太子却正当壮年,二十八岁的年纪,雄心勃勃。
  云秀轻轻叹了口气。
  胤禛如今越来越忙,前段日子却特意抽出时间来了一趟永和宫,叫她们“当心一些”。
  其余的话没说,可云秀和云佩看了这么多年,总也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当即心惊肉跳。前两年太子敲诈勒索的事情她们都是知道的,据说最后那一笔钱得出来的结论是用来收买朝廷上的官员了,康熙敲打了太子一番,也不知道到底信没有信,反正从那之后,朝廷上多了好多官员的调动和任用。
  但是胤禛私底下和她们说起过,光是经营那些官员之间的关系,可用不到这么多的钱,太子又不是只出不进,他位居东宫,底下那些人的孝敬也少不了,那一百万两的银子,少说也有将近一半不知道用去了哪里。
  太子是交代了其中一部分的去向,可那不是还有一部分没有交代出来吗?胤禛悄悄猜测过,觉得那笔银子是被太子偷摸拿去养军队了。
  这话他没敢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只是自己悄悄地把它藏在了心里。
  胤禛已经提醒过她们要多加小心,她们也就闭着眼睛当瞎子,顶多看看书,逗弄逗弄孩子,生怕哪天几个阿哥们的争斗就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不过,真要临到头了,想躲也躲不过的,没多久,魏珠过来传旨,说明年开春以后皇上要去南巡。
  他算梁九功一手提拔上去的,前两年皇上下旨,把梁九功给送到了太子的毓庆宫里,成了太子的贴身太监,从那以后,魏珠就取代了梁九功,成了干清宫的首领太监。
  刚成为首领太监的时候,魏珠还叫人来永和宫给云秀送过信,提起当年在御膳房的事情,言外之意是想和云秀叙叙旧情。
  云秀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梁九功当年那么得意的一个人,说倒台就倒台了,皇上前些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对他的不满,甚至自己的很多旨意都是叫梁九功往外通传的,这会儿猛不丁得就把人给送到太子那里去了,怎么能够不让剩下的人胆战心惊呢?
  魏珠虽然已经当上了首领太监,可他心里头还是慌张害怕的,当初他作为徒弟跟在梁九功的屁。股后头学了那么多的东西,可到底没有成为梁九功那样儿的人,连梁九功都能倒台,更别说他了。
  他害怕,也心里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下意识地想要找一个靠山,当年和他有一饭之谊的云秀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德妃有儿有女,还都是有实权的人,扎喇芬的额附如今在朝堂上也颇为得用,胤禛又在户部风生水起,德妃自己在后宫也是很得皇上喜欢的。
  这一点别人看不出来,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太监是能看出来的,那么多的人在宫里头来来去去的,可皇上还是念着旧情不是?
  所以他想让云秀她们成为他的助力,让他能够稳稳地坐牢这个首领太监的位置。
  但是云秀并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头,一来,康熙绝不会允许后妃插手自己身边的事情,梁九功怎么倒的?他们一清二楚。梁九功颇爱葫芦器,这是后宫嫔妃们都知道的事情,可梁九功是在康熙跟前伺候的,哪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爱葫芦器,他们也不敢去贿赂梁九功。
  别人不敢,太子敢,他就敢光明正大地赏梁九功,面上赏了不少,私底下也送了不少,当初太子还得宠,康熙还信任他的时候,他做这些事情是无所谓的,但是一旦太子失去了康熙的宠信,这些葫芦就成了他勾结梁九功的关键证据。
  云秀才不会轻易地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她婉拒了魏珠。
  魏珠后头就待永和宫不咸不淡的了,如今来传旨也都是在门口传完就走。
  云秀也不在乎,她心里头更加在意的是南巡,一旦去南巡,那就意味着可能要和太子和大阿哥他们进行接触,如今这样的情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不小心掺和进那些人的事情里了。
  云佩安抚她:“既来之则安之,早晚要经历这一遭的,怕什么?”
  云秀也就不说话了,是啊,早晚都要经过这一遭,不仅是现在,将来还有的折腾呢,太子将来还有两废两立。
  这回出去的时间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往常都是三月里去南巡的,这回康熙正月里头就带着人出去了,而且没有留下太子监国,特意把太子带着了。
  云秀也见着了云烟。
  这两年阿灵阿忽然就异军突起了,前些年只是这个承袭了遏必隆一等公的爵位,如今已经成了侍卫内大臣——这是从前索额图的职位,可以说简在帝心。
  云秀和这个妹夫不熟,只是和云烟说话:“有些时候没看见你了,身体怎么样?”云烟这些年生了五个孩子,前不久三子阿滕阿没了,云烟大病了一场,到如今才勉强缓过来。
  她和阿灵阿的感情还算不错。
  云烟悄悄拉姐姐的手:“我很好,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姐姐们,所以跟过来了。”按理来说,南巡的时候大臣们很少带福晋,大多都是带侍妾,但是像阿灵阿这样的人总是有特权的,云烟跟过来也不算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云秀心里头一突:“怎么了?”
  “具体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只知道阿灵阿最近很忙,问起来他也不说有什么事情,只说是机密,我心里慌得很,左思右想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云烟本来和阿灵阿说好互相之间不许隐瞒的,可这日子过得久了,外头总有些她没有办法插手的事情,阿灵阿也开始有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我是从前头走年礼的时候看出来不对的。”
  一般来说他们和哪一家交好,每回送的年节礼上都会给的重一些,夫妻本是一体,以前阿灵阿从来不会过问云烟怎么送礼物,顶多告诉他自己最近结交了什么人,又有几个人需要慎重对待的。
  前两年开始,阿灵阿忽然开始插手她送出去的年节礼了,倒也不是说刻意瞒着她,而是在她准备好的年礼上,在几家人里头多添上几分:“你也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和几个阿哥们来往都是正常的。”
  往年总是雍郡王、六贝勒和十四阿哥那边的礼重一些,毕竟有姻亲关系,结果这回阿灵阿多添了一点礼物送到了大阿哥府上,云烟当时就觉得不对了。
  他们府上和大阿哥来往并不亲近,钮祜禄一族从遏必隆倒台以后就开始蛰伏起来了,尤其是温僖贵妃没了以后,后宫里头没人,前朝的人也沉默,轻易不会去插手皇储的事情,这几年直郡王和太子的竞争越来越激烈,谁会想不开去插手他们的事情?云烟自己也提醒过阿灵阿,直郡王那样的人并不长久,结果阿灵阿当时就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说云烟不懂,太子要倒霉了。
  具体的事情他没有说,但是云烟再傻也能看出来不对,所以这回跟了出来。
  这会儿和云秀说完事情,再互相对视一眼,都隐隐有些不安。
  云秀让她先稳住,未必就有他们的事情:“阿灵阿从前也没对直郡王殷勤过,这会忽然送礼,想必是知道太子要倒霉了,所以想要投机,你放宽心,往后叫他不要再掺和这些事情就好了。”
  云烟没法,只能应了下来。
  云秀忍着心中的不安回到了船上,没多久,船就行到了德州城,康熙带着人去了城外的教场,算是中途休息。
  云秀她们心里头不太安定,左思右想之后没有下船,安静呆在了船上,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没多久,康熙就回来了,云秀不敢叫人去打听消息,老老实实呆在船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这一天船上的气氛好像颇为紧张,周围的人都行色匆匆的。
  云秀和云佩坐在船里,到了下午的时候,章佳氏过来了。她如今还是敏嫔,去年的大封后宫康熙对她没有任何的表示,章佳氏死里逃生,也不在乎位分了,如今她身体不好,却还是跟着南巡的船,偶尔到云秀云佩这里来坐一坐。
  这次刚进门,她就说了一句话,把云秀她们都吓了一跳:“十三和太子都不在船上。”
  章佳氏显然也是很害怕的:“白天的时候胤祥跟着皇上下了船留在了德州城里,我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只是呆上一天,到了晚上就会跟着上船的,我还给他煮了酸梅汤,可晚上他没回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叫了吉祥出去打听,这才知道不仅胤祥,太子也留在了德州没有上船。
  具体的原因她不知道,这会儿害怕,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来找了云秀和云佩。
  云佩安抚了她:“万一皇上有什么事情要让太子和胤祥去办呢?咱们走的是水路,路程慢,到时候他们骑马就能追上来的。”
  这话如果是对云秀说,那云秀是一个字也不会信,可章佳氏不一样,她一直养在后宫,对前朝的政事并不敏。感,云佩说什么,她都会信,主要她也意识不到可能会出什么事情。
  她相信以后,整个人眼见得放松下来了,只是心口仍旧狂跳,扯着嘴角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身体不好,我总是想些有的没的,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时光都是偷来的。”她总觉得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离开人世。
  云秀安慰了她一阵,才把她送走。
  回到船舱里,忍不住地说起云烟和她说过的话,以及十三和太子的事情:“姐姐,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好。”
  云佩停了停,说:“你都能看出来不对的事情,别人也能看得出来,再怎么样皇上也不会现在惩治太子,顶多杀鸡儆猴罢了。”
  云秀想了想,可能还真的是,如今别的不说,大阿哥权势很盛,就算是为了朝堂上的平衡,康熙也不会对太子怎么样的,他会把太子当做靶子立在那里。
  第二天,外头就传来消息,说太子病了,十三阿哥跟着太子留在了德州,为他护卫。
  康熙的船仍旧顺着江河而下,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不过他和太子的信件来往很是频繁。
  云佩有一回在康熙那边撞见过外头的人送信过来,康熙叫她替他读信。
  云佩就展开来读了读,是太子的信,里头通篇都是说自己虽然病了,身在德州,心却一直牵挂着皇阿玛,希望皇阿玛不要担心自己的身体,他一定会好好吃药,好好听太医的话。
  康熙当时笑了一声。
  云佩低着头假装没听出来那笑里带着一丝嘲讽,她抬起头和康熙说话:“太子的字愈发好了。”要是说太子心里头惦记着他,恐怕康熙还会觉得她替太子说好话,到时候迁怒到她头上,就只能夸太子的字写得还不错。
  康熙脸色淡淡的:“他的字是朕当年手把手教的,那时候他没了额娘,又刚开始念书,嫌练字太累了,总是不肯握笔,是朕,是朕亲自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领着他学会的写字。”
  只是当时已惘然。
  康熙从前不明白李商隐这句诗,没了的人和感情,没了就没了,何必过于怀念,将来还有更多、更合适的人等着他,可如今面对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他忽然就想起这句诗了。
  他叫云佩:“给朕拿纸笔来。”
  云佩给他磨了墨,康熙沉思了一会儿,一低头,纸上就是全然的爱子之心了。
  作者有话说:
  12点前还有一更

 第 119 章
  119章
  云佩就静静看着他在信上写得认真; 字字泣血,看得人简直忍不住为他的爱子之心落泪。要是没有看到他写信的时候脸上的面无表情的话,所有人都会相信他是个疼爱太子的人。
  云佩从二十年前就知道这人最爱的是他自己; 或许对其余的嫔妃们、阿哥们有几分喜爱; 但也只是一点儿喜爱罢了。
  永远都敌不过他的江山社稷的。
  可这会儿看着他面无表情抒发自己对太子的宠爱心疼的心情,到底心里头不大舒服。
  康熙写信的时候没怎么避讳着她,写着写着就收了纸,搁在旁边晾干,扭头又给索额图写信,叫他代替自己去看望太子。
  云佩低着头; 心里突地一下。她之前猜的没错,皇上不会对太子动刀; 但是他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只是她很不明白; 这两年太子已经察觉到了皇上对他的不满; 努力缩紧了自己,争取不让皇上抓到他的小辫子,皇上究竟是怎么看太子的?只因为对太子不满,所以他就要削剪他的羽翼吗?
  云佩不明白; 也看不明白,她很少有看不明白的时候,但这回的事情; 总是让她隐约觉得不对。
  或许是她思考的时间太长了; 康熙忽然看了她一眼:“怎么,累了?”
  云佩下意识说不累。
  康熙笑了一声:“还说不累; 都走神了; 回去休息吧; 等到了江南,朕请个大夫给你好好调养调养身体。”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云佩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她看见康熙下意识地捋着桌上的信纸,那张纸本就是新取出来的纸,平平整整,一丝褶皱也没有,但是康熙在反反复复地捋着它,好像它不够平整,碍了他的眼。
  这是他在怀疑自己了。
  云佩脑袋转了转,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只能说,皇上犯了疑心病了,如果今天不做点什么,康熙绝对会继续怀疑她。
  她不动声色,只是褪了手上的护甲,玩笑般地丢在了桌上,然后说:“那都多久之后了,臣妾刚刚给您磨墨,手酸。”
  康熙看了她一会儿。
  船舱里有一点儿暗,哪怕开了窗,也只有一点儿微光透进来,是微暗的、带着一点儿昏黄的光亮,云佩的手就暴露在空气里,哪怕这么多年一直精心保养着,也不可避免地有了手纹,零星几圈盘在手上,就这样直直地递到了他面前。
  云佩看着他:“您瞧。”
  这样的情景,倒让他想起他们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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