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越者夺舍以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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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春欲言又止; 忍了半天,终究没憋住:“昆仑凤都莽成这样?”
凤宁:“嘿嘿。”
白湘也不禁扶额:“怎么这位特使也跟个孩子似的——就算路见不平; 也不至于一飞鸾撞下来吧!”
凤宁得意:“飞鸾可皮实了; 摔不坏!”
白湘:“……”
狄春:“……”
这是摔不摔得坏的问题吗?
凤宁熠熠盯住莲娘:“然后呢然后呢?昆仑特使他在哪儿?”
“不知道。”莲娘摇头,“特使大人不知所踪; 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贴身小侍童。侍童大人脾气暴躁,指着上洲军好一顿臭骂!那些军爷平时嚣张跋扈; 今日却被一个小童骂得不敢抬头。”
凤宁:“?”
侍童是什么东西?她怎么不知道昆仑还有这种东西?
隐隐感觉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然后呢?”凤宁追问。
“然后上面来了人。”莲娘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把侍童大人请进了西护府,说是热情款待; 让侍童大人在西护府等待特使归来。我瞧着侍童大人不太情愿; 但府主那边态度坚决; 听着话音; 新王也会派出极有分量的人过来。”
白湘皱眉:“他们敢软禁昆仑的人?”
“嗐!”狄春了然道; “侍童而已; 好生招待着,又没伤没痛的; 昆仑没理由大动干戈——动了反倒是昆仑没理。他们只要扣着侍童守株待兔; 便极有可能等来昆仑特使。至于他们想对昆仑特使做什么; 那就很难说了。”
凤宁惊叹:“你们做奸细的,懂得真多!”
不得不说做奸细的脸皮还得够厚; 狄春只当是夸奖他; 大手往积灰的桌面上一抹; 三下五除二画出一张昆西地图。
此地位于昆西西部; 也就是梭状国土略秃的那一端,接壤九寰与三老二洲。西护府便是昆西王国的入关门户——一座城池,或者说要塞。
狄春用手指画出一条线,连接昆仑山与西护府。这条线继续往前延伸,进入九寰洲,直连荆城。
白湘微微挑眉:“倘若不是激情撞人的话,这位特使原本要去往荆城?昆仑特使去荆城做什么?难道是‘夜人愁’的事情惊动了昆仑?不至于啊!”
确实不至于。
荆城发生的那些事,放在荆城是头等大事,但对于昆仑来说,仅是那位“故事大王百事通”庞大素材库里面微不足道的小小趣事罢了。
凤宁也不懂,但她莫名其妙感觉身上发痒,衣裳底下好像全是毛毛刺。
“我有一个想法。”她说。
狄春惊恐:“不,你没有任何想法!”
白湘严肃:“冷静,阿宁,千万冷静。西护府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就凭我们三个,绝无可能闯进去。”
凤宁根本不可能冷静。
像她这么莽的昆仑凤,念头一起,就连自己都摁不住。
她当然知道那些人想干什么。他们想要设计抓住昆仑特使,他们想要下一个昆仑凤继续受折磨,给他们制造净血精魄!
她绝不答应!
凤宁用很煽情的语气往外蹦短句。
“你们想想!”
“我,夜人愁,江洋大盗,好有钱!”
“他们表面上要抓我,其实私底下都在和我做生意!”
“那我带着很好的生意上门呢?”
“他们没道理拒绝。”
“大家都要养家糊口,都想赚钱!”
她说着说着,把自己都给说信了:“有钱不赚是傻蛋。西护府得请我进去,还要帮我打掩护。”
白湘和狄春整整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以为凤宁所谓的“想法”,是偷偷潜进西护府找人。
万万没想到,莽还是她莽,她是真的莽!
公然上门这种脑回路,正常人是万万不可能想得到。
狄春捏住了眉心,两个太阳穴突突乱跳。本来感觉挺匪夷所思,但是看凤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又有些动摇。
毕竟……她可是坑死过宇文麟和夜人愁的人啊!
一定和首座一样,是个表面无害其实心思狡诈诡谲的人吧!
这么一想狄春就放心了:“行!夜人愁的生意我大概心中有数,细节我可以和他们谈。”
“哇!”凤宁惊叹,“还可以谈真的!”
狄春:“?”
敢情您老原本打算瞎谈?
*
白湘是前朝公主,多少还是得收敛些,于是她继续潜伏,负责联络更多义军。
凤宁和狄春则大摇大摆直闯西护府。
她惊奇地发现,这一路上连半个“上洲军爷”的影子都看不见,莲娘口中那些飞扬跋扈的官兵也个个夹着尾巴做人,从前不许旁人直视他们,今日他们自己竟不敢抬头看人了。
——这是被那位不知所踪的昆仑特使震慑着呢。
谁也不知道特使此刻身在何处。
是在暗中调查昆西事务?或是准备对谁动手?
狄春低声道:“也不知特使修为如何?倘若是位人间圣,那昆西这些家伙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凤宁觉得哪一个昆仑凤出门都不会带上“侍童”这种东西。
越琢磨越怪。
偶尔有昆西百姓擦身而过。
因为南北有雪岭天堑,东西又有大洲接壤,于是这条走廊便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安全地带——几乎没有凶邪之祸。
人们本该生活得很好。
然而这里的百姓却过得连荆城都不如。
荆城即便再难,人们还是要吃地瓜、喝糖水,会在皂角里面添上花香,会奔跑忙碌、高声叫卖。虽然疲惫但有精气神。
而这座西护府中,放眼只能看见一片麻木的死气沉沉,就好像那天夜晚巷道里面的行尸走肉来到了光天化日下。
每个人都含胸缩背,眼睛只看面前一尺地面,膝盖处要么是破的,要么叠着一层层补丁——显然都是跪惯了的。
官差士兵看起来毫无纪律可言。
平日作威作福不许旁人直视,今日却被飞鸾骑脸吓着了。神色惶惶,一个个瑟缩在墙边,见到凤宁与狄春这两个陌生面孔,也不敢张嘴喝问。
整座城池,气氛窒息。
荆城都比这里好上一百倍。
“什么鬼地方!”连狄春也忍不住呸了声。
凤宁深有同感:“亡了国,人就变成鬼啦!”
她不禁想到昆仑。
昆仑的人们过得那么好,比荆城好上一百倍。
可是等到沦陷之后,就会变成下一个昆西,比荆城坏上一百倍。
前后一比,足足能差二百倍!
凤宁在心里掰着手指,把这笔账算得明明白白。
她绝不答应!
凤宁心中默默扎小人时,狄春勤勤恳恳上前与西护府府主门卫打交道,凭着一张憨厚质朴的脸以及令人信赖的说辞,成功把夜人愁的令牌给递了进去。
黄昏时分,夕阳掠过雪山斜斜照下来,路面浮起一层金色寒霜。
府主的府邸建得高大气派,很新,绝不超过七八年。
放眼一望,远远近近的百姓房屋却已腐朽坍塌,门窗破漏,一张张旧毡布挡不住夜袭的寒风。
夕阳金光荡过平矮的房屋,将它们遗弃于黑暗。光明只在那些高大府邸上。
乍一看,俨然是它们吸尽了全城生命精华,为自己头顶添光。
“嘎吱——”
侧门开启,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
“府主有请夜人愁。”
*
府内正办夜宴。
凤宁和狄春在管家的引领下,穿过一重重回廊。天仍大亮,府中已灯火通明。
即便空无一人的廊道也噼啪燃烧着民脂民膏。
凤宁看得好生气。
这里浪费这么多灯,旁边的百姓却黑漆漆没灯用,这简直是在昆仑凤的雷区疯狂乱舞。
再往前,便能看到许多身穿薄纱、浑身香喷喷脂粉味道的大姐姐们候在边院。
婢仆来来回回,捧着花式繁多的菜色,送往前方热闹喧嚣处。
外面多少人断手断脚还要饿肚子!这里这么多菜,根本没吃,就这么端出来了!
她还听到有人在说,要把这些剩菜全都拿去喂猪。
凤宁越走越气,整个人都憋膨胀了,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鼓鼓的河豚。
踏入宴厅时,刚好撞见一个脸色蜡黄、形容猥琐的男子拽过一个正在跳舞的女子,撅着油嘴就往人家身上啃。
女子根本不敢反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强忍着堆出假笑。
凤宁憋了半天的火气彻底被引爆。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宴厅的景象,视线匆匆一转,随手捞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兵器,“啪”一声糊在了黄脸男人的脸上。
几乎同一时间,“呼”一道破风声袭来。
另一只盘子从远处飞来,“啪”一下盖住黄脸男人的后脑勺。
两只盘子前后夹击,盘中恰好都盛着红漕肉酱。
“啪叽。”
黄脸男子的脑袋瞬间成了只闭拢的大白蚌,红彤彤的肉酱缓缓挤出,前后力道一致,一时竟叫人分不清哪面是脸,哪面是后脑勺。
凤宁:“哇!”
谁跟她这么默契,这么同步?
场间一片寂静。
短暂凝滞之后,一道公鸭嗓呵呵笑着响起来打圆场:“侍童大人,请息息怒,请息息怒,呵呵,坐,坐,先坐先坐……那个谁,我让他滚,啊!”
侍童大人?
凤宁精神一振,目光循声扫去。
只见一个玉琢雪砌的男童,穿一身金衣,爬到了雕花大木椅上,一只脚踏着椅子,另一只脚踩着桌面,双手叉腰,眉毛飞舞,鼻孔朝天,嚣张霸气地喊道:“再摆那恶心样子恶心我啊!”
凤宁:“……”
凤宁:“???”
凤宁:“!!!”
侍童?
什么鬼侍童!
这不是傻子凤安,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礼尚往来
◎昆仑凤见面,才不会哭。◎
西护府府主是个身材滚圆的胖子。
他有一张因酒色过度而深深透出苍白虚乏的脸; 鼻子却是红又大的酒槽鼻,上下唇都厚,肉嘟嘟挤在一块。秃顶; 凸肚,手指矮短浑圆。
他笑眯眯安抚“侍童大人”时; 胖脸仿佛开成一朵内红外白的多肉花。
“轰出去轰出去; 别招侍童大人心烦!”
挥挥胖手,示意手下把那个动手动脚的黄脸男人赶走。
黄脸男人抹着满脸滑腻腻的红漕; 叽叽咕咕地小声咒骂:“死猴子,升官发财也不罩着兄弟; 狗眼看人低!我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走着瞧!”
经过凤宁身边,凤宁顺脚一绊。
“扑通!”
门槛嵌上了两颗半牙。
收回肇事脚; 深藏功与名。
那一边; 府主安抚好跋扈侍童; 迈着方步穿过大堂; 笑着迎过来:“哪位是远道而来的夜人愁夜大侠呀?”
凤宁盯着自家傻子哥哥; 随手把狄春往前一送:“他!”
狄春:“……???”
这不是说好的剧本啊啊啊啊!
“久仰久仰!”府主笑呵呵道; “先入席,先入席; 边吃边聊!”
狄春干笑:“……哦呵呵。请; 请。”
照理说突然送上门来的大盗商是不应该获得上宾待遇的; 这位府主却二话没说,径直引着狄春去了自己那一席。
凤宁更是二话不说; 抢先两步; 直接占了府主原本的位置; 强行落坐凤安大傻子旁边。
她用膝盖想都知道; 根本没有什么“昆仑特使”,就是这傻子自己偷了令牌跑出来玩,结果一头栽这儿了。
凤宁在心里小声逼逼:说他傻,他还知道隐藏身份装侍童。说他不傻么,他摔个大狗趴!
她要没来,看他怎么办!
凤宁一通腹诽时,凤安也注意到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他一看见就讨厌,总觉得它应该对应着某个令人心烦的语调。
但是这人拿菜盘子砸人的样子,又让他莫名有种亲切感。
就相当割裂。
府主打个转身的功夫,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凤宁占了。
正想发作,忽然察觉到不对——那个嚣张跋扈的侍童居然没赶人走,整个人反倒安静了下来,皱着脸抿着嘴,盯着对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会吧,毛没长齐就开始想女人啦?
府主毫不掩饰地一哂,然后继续笑呵呵招呼狄春坐下,令侍女送上新的碗筷杯碟。
坐稳屁…股,环视左右,府主拍手道:“方才说到哪儿啦?对了,那些刁民!嗨呀侍童大人,你有所不知,那一小撮刁民可恶得很!一个比一个好吃懒做,不拿鞭子抽他们,他们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我对他们是一让再让,一忍再忍,可他们呢?非但不感激,三天两头还要相互撺掇着闹事,难管啊!我这府主,当得是真闹心!”
“可不是么!”左侧那个自称副官的中年男人连声附和,“侍童大人,您和特使大人啊,千万不要只看表面,别被那些刁民给骗啦!那些滑头,惯会装可怜的!你不知道那些无赖可恶到什么程度!为了讹钱,他们能把自己指头削了,然后赖在府衙门口打滚不走——你给评评理,这都什么事儿!”
“见着特使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申冤哪!”府主情真意切,“这昆西呀,是真的难管!我这府主是真的快要当不下去了!”
凤宁:“那你别干。”
凤安:“那你别当。”
整桌人:“……”两位可真会聊。
凤宁和凤安对视一眼。
凤宁不禁反省自己:我为什么和一个傻子这么有默契啊?是我变傻了,还是他变聪明了?
凤安的表情……就很复杂。
府主假装没听见。他笑呵呵偏头,去找狄春聊:“夜大侠啊,不知道我们西护府有什么生意,劳你大老远亲自跑一趟?”
狄春偷瞥凤宁。
她事先也没跟他通气啊!他怎么知道什么生意!
他一个掠阵的,忽然就成了急先锋。嘿,别的不知道,急是真挺急。
这种时候,脑海里还要不合时宜地飘过首座大人那句——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很显然,凤宁递回来的眼神也是这个意思。
简直要了老命。
“呵呵,”狄春干笑,“这里不太方便细谈。总之,这笔生意对府主你来说,百利无一害!”
编,就硬着头皮编。
“哦?居然有百利无一害的生意?有这种好事,夜大侠怎么会想起我这么个无名之辈来?咱们从来没有过交集吧。”府主一脸不信。
此人身上多少还是有几分精明在。
狄春:“……确实有个非你不可的理由。”
不管了,摆烂了,爱咋咋地,瞎应付过去就成,回头让她自己解决去!
府主迟疑:“诶嘿,这我还真就想不到了!什么理由非我不可啊?”
狄春会心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呵呵呵。”
实不相瞒,我也想不出来呢。
府主又问:“那,本金如何?我可事先申明啊,像我这种爱护百姓的父母官,手上可是没有半点油水的,若是需要太多本金,那夜大侠想必是找错人啦!”
狄春能说什么,自然只能顺着道:“府主且安心,无需什么本金的。”
“哦?”府主挑起一对秃眉,“竟有如此好事!”
“呵,呵呵……”
凤宁见那二人聊得有来有去,扔给狄春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随便编。
“那……”府主不自觉地瞄了瞄一个坐在旁边静静吃席毫无存在感的人,假装若无其事地随口聊,“咱们这生意,该不会损害到上洲吧?那可不行!”
“当然不会!绝对不会!”狄春大打包票。
什么鬼生意,鬼影子都还没半个呢,损害得着谁?
“呼——”府主松了口气,脸色显而易见地松弛了下来,笑声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