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莺入怀-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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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做不到妥协,也?无法说服自己,思忖一会儿后,鼓起勇气道:
“侯爷,君子曰非礼勿视,您是正人君子,自当严加遵守。”
话音未落,裴言昭就不悦地凝眉,觉得这话格外?刺耳。
他转念一想,听出了弦外?之音,眼底闪过讽刺与愠怒。
这是何意??
他看得上这姑娘,愿意?在她身上费心,哪怕怀疑她与二弟有染,也?给她一次亲近的?机会,这已经很难得了。
结果她话里的?意?思,暗指他若是看了她,玩了她,就是有违道义,不算是正人君子?
看似抬举他,实际上变着法儿骂他,说白了就是不情愿臣服于他。
裴言昭不屑地笑出声,嘲讽她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拽着她的?衣角往外?扯。
“侯爷且慢!”
林知雀坚决地扬声高喊,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声音有几?分?哽咽,不肯退让道:
“如果侯爷执意?于此,还请等到完婚之后吧。”
说罢,她看似乖巧恭顺地跪在地上,实则寸步不让,不给他妥协的?机会,始终坚持心底的?原则。
裴言昭意?外?地看着她,第一次这么用心,却被人毫不迟疑地拒绝,又?是生气又?觉得有趣,围着她踱步几?圈,笑声干涩发?哑。
果真是林家人,这自尊自傲的?倔脾气,与她父亲如出一撤。
他早已看不惯林大?人,更看不惯林知雀,只因对她有些兴趣,想尝一尝味道,才格外?宽容。
林知雀越是自持,他就越是按捺不住,想把她从干净清白的?云端拽下?来,亲眼看她堕入污泥,与他一同?沉沦。
这个念头不断加深,近乎成了一种执念,抓心挠肝般折磨着他,特别是二弟出现后,愈发?让他心里发?痒,迫切地想把她囫囵吞下?。
看着栀子花一样?纯洁的?少女?,裴言昭极其?不顺眼,妄念肆意?生长。
他要把她折下?来,撕扯揉碎,吮吸甘甜花汁,再永远锁在幽深后院之中。
他再也?不想忍耐,三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林知雀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拎起来,使劲扒开裹紧的?内衫。
“侯爷,放、放开!求您了。。。。。。”
林知雀吓得双腿发?软,泪水夺眶而出,死命捂着遮羞的?衣衫,一边恳求一边不自量力地挣扎。
哪怕收效甚微,她还是没有放弃,小脸决然地皱在一起,对着裴言昭又?踢又?咬。
大?抵是她拼上性命,使出吃奶的?力气,裴言昭措手不及,一时还真不知从何处下?手。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动静,似是有好多人走过,脚步凌乱沉重。
连廊上的?声音尤其?刺耳,像是有人一路狂奔,声音还有些耳熟。
那人在寝阁前停下?,焦急不安地叩门,没等侯爷应允就推门进来,扶着墙壁气喘吁吁。
“不是吩咐过你们,无事不要打扰!”
裴言昭差一点就制服林知雀,蓦然被人打断,不得不暂且松手,愠怒地出声训斥。
“禀告侯爷,有人在院外?听到二公子的?声音!”
千帆气息不稳,跑得满头大?汗,瞥了一眼衣衫不整的?林知雀,立即埋下?头去,颤巍巍地回话。
“哦。。。。。。。是他?”
裴言昭眉峰一挑,好奇又?意?外?地负手而立,凝眸沉思片刻。
今日晚膳,他这弟弟出够了风头,他亦是让着他许多,维持面上的?一团和气。
按理说,二弟懂得适可而止,不该此刻找上门,更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除非。。。。。。。二弟听到了风声,耐不住性子,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事儿。
比如,他要宠幸林知雀。
想到这儿,裴言昭的?眸中浮现探究与玩味,侧首望着懵懂的?林知雀,嗤笑道:
“你先去耳房等着,我去去就来。”
*
说完这些,裴言昭就匆忙与千帆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林知雀一人。
她如获大?释,整个人松懈下?来,忙不迭跑回耳房,抱着双膝坐在床榻边。
屋外?声音杂乱,有人来回奔跑,有人棍棒相?交,有人大?喊捉贼。。。。。。
林知雀紧张地转悠眼珠,只记得千帆方才的?话,心下?惊疑不定。
现在是深更半夜,裴言渊住在竹风院,他真的?会来吗?
好端端的?,他来作甚?
侯爷暗中传消息见她,且打着侍疾的?由头,他应该看不出来吧。。。。。。
就算看出来,何必冒险为她来一趟?
林知雀思绪混乱,连忙甩甩脑袋,抑制住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努力保持冷静。
但不知为何,她心底莫名腾起一丝期待,眼前浮现裴言渊的?身影。
她纠结地揉着衣角,终究坐不住,踮起脚尖扒拉着窗户,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奈何她身高不够,勉强推开窗也?看不到什么,只能转身去找板凳垫高。
一阵风吹过,房内的?烛火熄灭了,林知雀登时什么都看不见,在黑暗中慌张地摸索。
窗边传来“吱呀”的?声响,还有衣料摩擦的?细小声音,似是与袍角从窗台悄然划过。
随后,脚步声沉闷地响起,有人在耳房内落地。
林知雀脊背一凉,不知是哪个小贼,趁乱擅自闯进来,惊惧地拔下?簪子防身,心惊胆战地转过身去。
月光洋洋洒洒,倾泻而下?,清辉映照在一道颀长身影上。
裴言渊隔着几?步之遥,眸光幽深地望着她,俊容一如既往的?沉静淡漠,隐隐藏着不忿和责怪。
他请她去竹风院,就讨得一顿好骂;
换作兄长请她侍寝,倒是去得麻溜,比圣旨还管用。
不过,她定是没想到,桂枝会无意?间透露消息,他竟会毫不顾忌地前来。
幸好他来得不算晚,兄长向来喜欢绕弯子,自诩聪明地捉弄人,无形中替他拖延时间。
裴言渊看着诧异胆怯的?面容,唇角不禁勾起,不紧不慢地靠近。
直到瞥见她敞开的?内衫,还有长衫下?的?轻纱里衣,目光刹那间顿住,如同?寒冰般锐利,闪过刀光剑影。
林知雀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顺着目光看去,双颊在月色下?涨红,捂着肌肤支支吾吾。
她倒是想把来龙去脉讲清楚,可说来话长,侯爷的?算计要从倚月阁说起。
裴言渊呼吸一滞,愈发?认定脑海中的?念头,指节发?出一声脆响。
他不等她解释,闪身逼近她身前,修长手指从她玲珑起伏的?锁骨上滑过,缓缓向下?游移,嗓音压抑道:
“你与兄长。。。。。。进展得这么快?”
第45章 45 、争锋5(二更)
屋外人声嘈杂; 如临大敌般亮起火把,来往的脚步声不绝于耳,时而伴随着责怪与呵斥。
而屋内万籁俱寂; 二人相对而立,林知?雀心虚地?低下?头; 发顶只到裴言渊心口,身躯敏感地瑟瑟发抖。
她紧张地?绷直了脊梁,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侯爷突然回来,发现裴言渊的存在。
这?样一来,本就不灵敏的反应更为迟钝; 许久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林知?雀蹙起两弯细眉,懵懂地?眨巴着水光潋滟的杏眸,瓷白透粉的脸蛋泛上困惑。
这?家伙问的是。。。。。。她与侯爷的进展?
还?能有什么进展?
不过是侯爷应下?婚约; 她开始无?尽地?等待; 并且供他取乐罢了。
明明进度慢得很; 这?些天毫无?变化。
她还?必须对侯爷笑脸相迎,当真是累得要命。
这?点人尽皆知?; 这?家伙亦是心知?肚明,好端端提起作甚?
林知?雀掀起眼帘; 奇怪地?望着裴言渊,却发觉他神色严肃,眸光冷若寒冰,凝视着她心口那片白皙; 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她下?意识拢住长衫; 窘迫地?抿着唇瓣,严实包裹住身躯; 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羞恼地?别过头。
眼下?她衣衫不整,与侯爷共处一室,还?穿着如此不正经的衣裳。。。。。。
这?家伙心思那么多?,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林知?雀顿时急红了眼,耳根都染上热气腾腾的血红,慌张地?连连摆手,解释道:
“我。。。。。。我什么都没做过!”
说罢,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欲盖弥彰,无?措地?围着他踱步,扯着衣袖晃了晃,再次强调道:
“真的没有!我做不出来!”
裴言渊压下?心底的烦闷与不满,侧眸从她身上扫过,看着她眸光真挚,恨不得自证清白,心情松快些许,几不可查地?勾起唇角。
不过,那一丝弧度很快被他藏好,垂眸望着她紧抓不放的袖口,不动声色地?扯回来,淡淡道:
“你都认定婚约了,同我说这?些作甚?”
现在开始着急解释了,之?前那么久,早干嘛去了?
隐瞒身份不提也罢,只说今日,晚膳时满心满眼都是兄长,让她过来都不情愿。
深更半夜,与兄长共处一室,连消息都不给他,仿佛将他隔绝在外。
她那么在意兄长,想必没闲工夫理会他,为何生怕他觉得不清白?
“我我我。。。。。。”
林知?雀听了这?话,登时更着急了,气血不受控制地?上涌,脑袋如同蒸笼上的包子,又热又晕,险些两眼一黑。
真是奇怪,这?话分明是事实,也是为她开脱,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她不仅高兴不起来,心底还?莫名泛上酸涩,愈发努力地?想把事情说清楚。
她懊恼地?闷哼一声,蹦跶到裴言渊面前,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始终裹着长衫不松手,委屈道:
“侯爷他就?喜欢这?样的,我也没办法。”
闻言,裴言渊上下?打量着她,看不出长衫之?下?究竟是怎样一件衣服。
但兄长的喜好,他大抵是知?道的,向来与众不同,无?法穿出去示人。
思及此,他忽而有些好奇,却故作不在意地?收回目光,双臂环在身前,云淡风轻道:
“你可曾想过,别的男人也喜欢这?样的?”
平日里,他靠近半分,这?姑娘都避之?不及,唯恐与他沾染关系,违背了与兄长的婚约。
由?此可见,她自幼教养极好,恪守礼节,不敢逾矩。
这?种不可言喻的东西,想必她不会轻易接受。
现在倒好,仅仅因为兄长喜欢,她二话不说就?换在身上,还?在一间屋子里私会。
他并非迂腐之?人,不会觉得女子碰过这?些东西,就?是有什么罪过。
但关键是,他都没见过,凭什么让兄长占得先机?
这?么些年,他与兄长明争暗斗,势同水火。
本以为这?姑娘爱慕于他,终于无?须与兄长争抢,实则不然。
既然她能为了兄长的喜好做出改变,为何不能为了他而接受呢?
他从未说过,兄长某些喜好,不是他的喜好。
只怕他就?算说了喜欢,她也未必会如此乖顺,为他换上这?件衣衫吧?
裴言渊越是细想,越是无?法平衡,眉眼间阴云密布,眼底闪过厌弃与鄙夷。
兄长庸碌无?能,四?处沾花惹草,只把林知?雀当做掌心玩物,用花言巧语哄骗,随时可以弃如敝履。
她为何至今都看不出来?
难道因为口说无?凭的婚约,她就?一直偏心兄长,飞蛾一般扑上去吗?
不过,若是真要算起来,兄长向来轻视女子,等着她们贴上来,甚少主动靠近,更别提如此用心。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兄长留恋温柔乡,亦让她如此羞怯呢?
如果当真是好东西,说不准可以暗中留心,待到日后成婚,继续用在莺莺身上。
不,不对,他不屑于借鉴兄长的肮脏手段。
他定要做得更好,用得更好,莺莺也会更喜欢他的东西。
裴言渊颇有兴致地?颔首,从不克制这?种好学?的念头,悄无?声息地?行至她身侧,屏息凝神站定。
趁着林知?雀出神,他迅疾利落地?伸出手,修长手指从她半遮半掩的长衫上滑过,行云流水般挑起,轻而易举勾落。
“哗啦”一声,顺滑的长衫如同帷幕般揭开,轻纱单衣若隐若现,清甜体香骤然弥散。
林知?雀身上一凉,下?意识遮挡在身前,猛地?发现长衫不见了,连忙摸黑寻找。
她纤细的手指挥舞良久,始终摸不到熟悉的衣料,不得不双手并用,时常顾不上遮掩春光。
结果一抬头,一片杏色近在眼前,竟然被裴言渊攥在手里。
林知?雀险些惊叫出声,但顾及到外面都是人,硬是咬牙忍了下?来,恨不得把这?家伙丢去喂狗。
“你。。。。。。还?给我!”
林知?雀用双臂虚无?地?遮掩,气急败坏地?踩了他一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向长衫,羞恼得双眸含泪。
这?都是什么思想龌龊之?人?!
原本以为侯爷让她穿这?种衣衫,已经足够卑鄙无?耻了。
未曾想,裴言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面就?把她衣服抽走?,简直是混蛋、登徒子、臭流氓、没教养的野狗!
林知?雀恨得磨牙,拳头攥得硬邦邦的,看着他那张俊容半点不心软,很想当面砸两拳。
可她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知?道真打起来,肯定干不过这?家伙。
不说别的,他单手拎起她的脖颈,她便毫无?反抗之?力了。
林知?雀无?处发泄,掐着人中深吸一口气,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冲动,瞄准长衫扑上去。
彼时,裴言渊才借着月光,看清她身上到底穿了什么。
她背对着光线,看得不甚清楚,但隐约可见布料极少,身姿一览无?遗,散发清香的肌肤白皙胜雪。
清辉朦胧冷清,将她笼罩其中,身侧仿佛泛着银光,柔软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裴言渊只看了一眼,眸光瞬间划过光亮,但仍是克制地?错开视线,轻咳一声道:
“君子曰,非礼勿视。”
说着,他主动把长衫还?给她,轻轻一丢盖住她的身躯,全然一副没看到的模样。
身后传来急躁的穿衣声,裴言渊不禁侧首,墨色眼珠不受控制,忍不住瞥一眼,再瞥一眼。
他谋取兄妻,背负仇怨,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所?以说非礼勿视,应该对他不适用吧?
如此想着,裴言渊看得愈发理直气壮,转头的速度比方才还?快,向来冷静的眸中泛起波澜。
这?件衣衫用料一般,款式陈旧,为了取悦他人,而刻意做得暴露,难免有失美感,落入俗套。
兄长还?是那副德行,简单粗暴,贪恋鱼水之?欢,不懂如何细细品味。
但是,蝉翼轻纱如烟似雾,若有若无?地?环绕身侧,衬得藕臂与双腿莹白如玉,纤长秀美。
身前衣料贴身收紧,托住玲珑玉桃,顺着腰线往下?舒展,勾勒出盈盈一握的柳腰。
衣裳成熟媚俗,可她天生懵懂纯澈,将那份引诱融合成清媚。
一切都恰到好处,纯粹中含着娇羞,如同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苞沾染露珠,怯生生迎接春风。
裴言渊喉结滚动,唇齿莫名干涩,腹腔燎起一阵热意,硬是阖上双眸压下?去。
饶是如此,眼前还?是不断浮现她的身影。
四?肢纤柔,身躯绵软,小巧玲珑,不禁让人去想,若是整个人揉成一团,拥入怀中,究竟会是什么感觉?
大抵是弹软的棉花,纯净的溪水,抑或是香甜软糯的米糕吧。
裴言渊思绪飘散,许久才回过神来,攥紧掌心敛起妄念,轻咳一声遮掩,目光重新落在衣衫上。
她身形娇小,轻纱太过轻薄,不如加上云肩,会让体态更平衡;
腰间衣料用上乘丝绸,会更贴合她的曲线,也能舒适些。
没错,他并未多?想,眼里始终只有衣衫,只想着如何才能尽善尽美。
没有其他念头,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