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天敌联姻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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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传来人们忙里忙外端热水的吵嚷,沈归舟将信将疑地同叶星阑返回房间,他对着铜镜一照,只见自己的头发如同被藤蔓攀爬的鸟窝一般,发冠中的一撮歪歪斜斜地刺向天空,左侧鼓起一个奇形怪状的大包,右侧数缕发丝直剌剌地掉在耳侧。
沈归舟打量着自己的发型,由衷惊叹道:“我靠!这是个什么怪物!”
叶星阑忍不住大笑几声,“你也知道啊。”
沈归舟不去理会他,只自顾自摘下发冠,仔细梳着自己的青丝,“你说生孩子要生多久啊?”
叶星阑倚在桌边打了个哈欠,道:“我也不知道,据说每个妖族妊娠和生产的时日都是不一样的。”
沈归舟试图将发丝挽进发冠之中,“但愿她快点生产结束。”
“怎么?”
头顶的发丝不听话地四散下来,沈归舟痛苦地捂住耳朵,只觉耳膜要被震穿了一般,“她这个叫声太刺耳了,别到时候她没疼死我先聋了。”
叶星阑侧耳静听一番,“我怎么听不见?”
“这么大声你居然听不见?”沈归舟将头发重新撸成一把,束回发冠之中,“她听起来真的非常痛苦,生孩子好惨,男妖也需要生小孩吗?”
“男妖应该也有生的吧——有的男妖是可以怀孕的。”
发丝再次从发冠中散下来,沈归舟不耐烦地一把将头发甩下,自暴自弃道:“我这个头发算是束不上了。”
“怎么,这才冠礼第二天就要当个散发狂夫啦?”
沈归舟道:“那也比向某个作壁上观的人救助来得好。”
闻言,叶星阑当即起身走向他,熟稔地握住沈归舟的发丝,调笑道:“归舟既想向我求助,又为何不肯直言?”
沈归舟两手搭到膝盖上,顺从地端坐着,任由叶星阑梳理着自己的发丝,面上却嘴硬道:“我可没向你求助,是你自己过来的。”
“是是是,你这口是心非的性子和可倾真是如出一辙。”叶星阑望向镜中,与沈归舟对视,“你若是真娶了她,日常就是针尖对麦芒,王不见王。”
沈归舟不可置否,同样在镜中睨他一眼,不再搭话了。
却说玄猫族产子共需三天三夜——阵痛开指须得一天一夜,子出腹中须得一天一夜,而这最后一日便是族中长辈赐福之日。因着生产过程漫长且痛苦,刚产下的幼子和刚生产完的产妇均是丢了一半的魂儿,须得由族中妖力强大的长辈举行完“赐福”仪式,幼子和产妇才能从昏迷中转醒。
到了第三日,赐福仪式如期举行,秦韵和幼子被移送至后山的法阵之中。法阵早已备好,法阵形似亭台,正中是一八卦形圆台,四根柱子伫立着,将圆台与上方的尖顶连接,四周用薄纱遮掩,圆台外围又有一圈清泉环绕。那清泉便是妖族从鲛人国讨来的圣水,独具疗愈之效。
除长辈外,沈府的嫡亲小辈也都一应到场。沈天食中二指并拢,双手交叉,指向那法阵的尖顶,股股灵力如清泉一般,顺着柱子流至圣水之中。随即其他长辈便也施法加入其中,灵力如风般卷起四周的帷幔,隐约可见秦韵母子二人安详地躺在其中。
如此半炷香过去,长辈们停止了施法,秦韵母子却仍未醒来。叶星阑侧首同沈归舟咬耳朵道:“玄猫族生小孩这么危险吗?感觉一半的命都搭进去了。”
沈归舟近来被秦韵的喊声吵得耳中轰鸣,未听清叶星阑的话,他像个耳背之人,本能提高音量道:“你说什么?”
霎时间,全场落针可闻,只回荡着沈归舟那句“你说什么”,四周不时投来不满的目光,沈归舟面上发烫,立马将头低了下去。
又是半晌静默,终于,法阵中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
众人大喜过望,沈夫人和赵姨娘不约而同地飞入法阵中心查探秦韵母子的状况。片刻,法阵中传来秦韵的声音,众人闻言大骇。
“这不是我的孩子!”
第21章 产子疑窦
秦韵嘴唇惨白,面上没有一丝血色,虚弱地半坐起来,焦急道:“这不是我的孩子。”
幼子躺在身旁,瞪着杏仁般懵懂的大眼探究着这个陌生的新世界,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沈夫人与赵姨娘面面相觑,赵姨娘也焦急道:“韵儿为何出此怪言。”
秦韵立马接过话道:“我还可以听见他的声音,他还在哭,还在唤我。”
沈夫人蹙眉,伸手去探秦韵的脉象。秦韵脉象平和,眼眸清澈,神智清醒,只是体虚气弱,其他并无半分异常。沈夫人束手无策,无奈地与赵姨娘对视一眼,道:“你先好好休息,许是你太累了。”
赵姨娘顺势接过话头,“对啊,韵儿你好好休息,你刚生完孩子身子弱的很,什么瘴气都能近你的身。”
秦韵死咬下唇摇头否认,大颗大颗的热泪像断线的珍珠往下掉,无助道:“沈夫人、娘亲,不是的,我真的能感觉到那个孩子,他还在唤我,我不能不管他。”
赵姨娘将秦韵身旁幼子抱起来,“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的孩子就在这里啊,这可是你生了三天才生下来的孩子。”
秦韵不去理那襁褓幼子,只动作缓慢地将双膝跪在地上,倔强地向沈夫人祈求道:“沈夫人,我知道您医术高明,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只要能救他。。。。。。我。干什么都愿意。”
秦韵已经哭得不成人样,沈夫人面露难色,还是先应了她的请求,“好,我答应你,你刚生产完莫要这般折磨你自己,我会想办法帮你。。。。。。帮你救他。”
秦韵眼中这才有了些许光亮,堪堪点了点头。
众人对法阵内的事都已了然,面上却不作声色,等到赐福仪式正式完成才作鸟兽散。秦韵的状态不适合将幼子留在身边抚养,便交由赵姨娘先行照管了。
沈归舟叶星阑二人虽对此事感到惋惜,但奈何自身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两人预先向双亲辞了别,而辞别的理由却各不相同——对沈父说的是出门游历,对沈母说的却是去鲛人国解宿诅。
双亲自是允了,两人便决定七日后出门。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五日,这天沈归舟叶星阑二人正在院中下棋避暑,却听小妖来回报称府中来了贵客,让二人速往议事厅见之。
两人当即放下棋子前往议事厅,只见沈父、沈母、赵姨娘、郑子菁等四人端坐于堂屋两侧,而首位上坐着的却是一褐发老者,老者褐发浓眉,一双狭长的三角眼镶在脸上,平添了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沈归舟努力搜寻记忆,确信自己并未曾见过这人。
沈父忙对二人道:“快来见过明峰长老。”
两人茫然对视一眼,听话地行了个礼,“见过明峰长老。”
那位被称作明峰长老的老者这才将视线投过来,明峰客气地笑着,只轻微掠一眼两人便收回了目光,片刻,明峰又将视线锁回沈归舟身上,一双狭长的三角眼深深看着沈归舟,半晌无言。
一旁的沈夫人先行打破了沉默,“秦韵近来身体不适,我特地从妖冥城请了明峰长老来诊治。你们先坐下,稍后一起用膳。”
两人应声入了座。
沈夫人的医术乃是家传绝学,但沈夫人天赋异禀、医术更是一日千里,这才又投入明峰门下学了一段时间。明峰也正是出于这师徒之情才毫不犹豫地拨冗前来。
沈归舟这才想起来丹姝便是这位明峰长老所创,秦韵的病有可能是丹姝所致,请这位长老来看倒是最合适不过。沈归舟与叶星阑交换一个眼神,却见叶星阑扬起嘴角冷笑了一声,沈归舟不解地用眼神询问,叶星阑贴在他耳畔悄声道:“等下再跟你讲。”
沈归舟正欲再问,却听小妖回报称膳食已备妥帖,请大家移步。
沈夫人因问:“归毅和五明他们呢?”
“大少主、少主夫人、小少主均已入席等待了。”
沈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起身请明峰移步了。晚膳用毕,沈夫人吩咐众人先行回房歇息,又嘱咐众人务必紧闭门窗,无论屋外发生何事,都不许出门。
沈归舟和叶星阑也听话地回了房,锁了门,继续下那白日未下完的棋。
银月已升入中天,沈府四处静谧,夜风吹动窗外的竹树,万叶千声。
“将——军——!”沈归舟落下将棋,叹声道:“叶星阑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都直捣黄龙了你也不拦一下,没劲。”
叶星阑却不顾沈归舟的抱怨,将眉头紧锁到一起,面上满是担忧,“归舟,你能听见屋外的动静吗?”
闻言,沈归舟立马闭眸细听,各种细碎地声音扑入耳膜,有轻柔的、有尖锐的、有嘶哑的、有令人心烦气乱的。
沈归舟半晌无言,叶星阑又追问道:“有何异常之声?”
沈归舟依旧双目紧闭,将耳畔之声娓娓道来,“我能听见夜风的呜咽、树叶的摇摆、小鱼的摆尾、燥。热的蝉鸣、五明的鼾声、以及。。。。。。”
“以及什么?”
“像是某种法阵启动的声音。”
叶星阑咽一口口水,神色紧张,没头没尾地对沈归舟道:“归舟你信我吗?”
沈归舟:“嗯?”
“我把我看到的告诉你,你会信我吗?”
沈归舟对上他的视线,叶星阑一双凤眼中满含着急迫,沈归舟迟疑半晌,才道:“我信你,你之前惊愕的神情都被我尽收眼底,而且你没有撒谎的必要,所以不管你说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我都会相信你。”
“秦韵说她能听见有孩子在哭在唤她,这并不是她的臆想,我也能看见她看见的。。。。。。那个孩子。”叶星阑紧了紧手中的拳头,长吁一口气,“之前她腹痛的那次,我明明在她腹中看见了双生子,但最终却只生下了一个。”
沈归舟面露惊异,“也就是说她有两个孩子,一个被她顺利生下来了,另一个却跑出了体外?”
“我不敢确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和丹姝到底有多大关系。”
沈归舟道:”这丹姝既然是保证产女的丹药,其原理会不会是逆转性别?会不会她本来怀了两个男胎,而丹姝却只能逆转一个人的性别,另一个因为是男胎,就必然不能被生下,也就自然被赶出体外了。”
叶星阑起身,正色道:“归舟,现下重要的不是真相,不管丹姝的原理如何,保证生下某一个性别的孩子这本身就是违背天道正理的。我担心这明峰长老碍于自己的名声,定不会将真相公布。”
沈归舟也站起身来,接话道:“反而会将真相掩盖,而掩盖真相的方法就是——。”
“杀死那尚存一息的男胎。”叶星阑不忍地闭上眼睛,“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他,可我没想到这个明峰长老会来!”
沈归舟沉思半晌,远处法阵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大,他拉过叶星阑的手腕,毫不犹豫地用法力掀开大门,“走!去救人!”
第22章 操控之术
两人携手前往前院法阵,叶星阑忙问:“归舟!这样贸然前去,恐怕只会得不偿失。”
沈归舟边跑边道:“没时间了,稍后咱再见机行事。”
叶星阑急停下来,“你先去,我去找秦韵。”
沈归舟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两人便分头行动了,沈归舟跑至前院拱门前才停下来。院中只有明峰与沈夫人两人,明峰正在朝着法阵施法,法阵中不断闪起阵阵金光。长老实力过于强大,硬拼肯定是不行的,得智取,他眼珠滴溜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他封住自己的灵穴运转灵力,使得全身气血逆流,佯装宿诅发作。做戏做全套,他将衣裳扯得皱乱,又从地上抹了一把灰。
沈归舟连滚带爬地跃入前院,竭力嘶吼道:“娘!我要死了——!”
沈归舟面色惨白地蹲在沈夫人身旁,满脸涨红,额上的青筋如树根般暴起,看起来痛苦异常。吓得沈夫人大惊失色,当即蹲下。身为他诊脉,见状,明峰才停止了施法。
明峰问道:“何状?”
“气血逆行,脉象急促。”沈夫人蹙眉,急忙撂起沈归舟的袖子,只见沈归舟手臂上的鱼鳞果然散发出阵阵诡异的红光,“是宿诅发作了!”
“让我看看。”明峰说着,便要上前来把脉。
沈归舟的障眼法骗得了关心则乱的沈夫人,却断然骗不了法力高深的明峰。沈归舟立马佯装痛苦的嚎叫,磕磕绊绊地奔向那法阵,法阵的结界一经闯入便破开了。
须臾间,那灵胎便趁势飞了出来,那法阵中果然困着一幼婴。灵胎被一团金光包裹,金光中的男胎早成幼婴之形,像是在临盆一月之前才脱离母体。
明峰食中二指并拢,旋身指向那幼婴,便有一股金紫色法力环向他。明峰往回收势,另一手拿出一个灵袋,易如反掌地将幼婴吸入了灵袋之中。
沈夫人三步并作两步走,急行至沈归舟身旁。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沈归舟口上叫喊着,心急如焚,若是叶星阑再不把秦韵叫来,自己就要败露了,今日之事可不是罚跪几个时辰就能解决的。
却说这头,叶星阑急跑至秦韵厢房,他也顾不得礼数,只猛敲房门,喊道:“你们睡了吗?”
敲了半晌,沈归毅才睡眼惺忪地起来开了门,“何事如此慌张?”
叶星阑顾不得那么多,单刀直入道:“你快,快把秦韵叫起来,不然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沈归毅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头,“沈夫人不是让你们今天别出门吗?”
“没时间解释了。”叶星阑在门口仰着脖子大喊道:“秦韵你快醒醒!你快起来!”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应答。
“你有病吧你?”沈归毅说着就要关门,“她刚服下明峰长老给的安神药,你别打扰她休息!”
叶星阑知是坏了事,急得口干舌燥,他舔舔嘴唇,搜寻着解决方法。顷刻,他便转身朝某处飞奔而去了。
“神经病啊你!”沈归毅被人扰了清梦,不住大骂道。
如果说现下沈府还有一个人愿意信任并帮助自己,那个人一定会是郑子菁。
叶星阑毫不犹豫地跑到郑子菁门前,郑子菁房中还亮着灯,叶星阑猛力敲门道:“子菁哥!子菁哥!我是叶星阑,你开一下门。”
“你如何证明你是星阑。”内里传来郑子菁温和的嗓音。
想来郑子菁是想起沈夫人的嘱咐,害怕屋外敲门的是什么邪祟瘴气,叶星阑忙道:“子菁哥,这个长老要除的只不过是个幼子,又不是什么瘴气邪祟。子菁哥勿怪,若是执意不开门,我便要闯了。”
叶星阑正要推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郑子菁端坐在榻上,身旁放着一本翻开的书,“要除的是幼子?这是何意?”
叶星阑进门将郑子菁从榻上拉起,正色道:“子菁哥,事关人命,不可怠慢。我边走边同你解释。”
郑子菁跟着叶星阑出了门,叶星阑这才解释道:“我有两个异能,一则透视,二则操控。”
郑子菁诧异地侧首看他一眼,叶星阑接着道:“秦韵看到的那个胎儿,我也看到了,那个幼子确实曾在她体内,我不知道此事与丹姝到底有何关联,但我总觉得那个明峰长老来者不善。”
郑子菁反应了片刻,果断道:“那现在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陪我叫醒秦韵,她服用了长老给的安神药,等她一觉醒来,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孩子早已身死命夭了。”叶星阑脚步未停,“你信我吗?”
“我信你,那天沈归毅误会我,是你斩钉截铁地说不是我。干的,又替我挨下一记耳光,我相信你的确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
叶星阑心中涌动起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