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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驸马被退婚后黑化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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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唇瓣看起来就柔软得不可思议,触感更是。
  贺凤影仿佛摔进云里,忽然摔懵,灵巧的舌发挥不了作用,失声难应她的话,只一颗心被澎湃浪潮高高抛起。
  许久,才低低笑道:“若要论讨人欢心的本事,必得给桐枝评个状元。”
  “我很认真说的,你怎当我是玩笑呀。”
  “没有当玩笑,就是我实在太高兴。”
  腻在一起的两人,又絮絮说了好一会儿绵绵情话,直到殿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
  开始时还无法分辨发生了什么事儿。
  直到李桐枝推开榻边小窗,听清那嘈杂的人声中最有辨识度的尖锐嗓音:“贺凤影,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给我滚出来!”
  是应当在禁足中的李玉蟾。


第23章 
  李玉蟾上一次闯宫,害得李桐枝大病一场,心中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以至于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即便没太听清她说什么,也有想要把自己藏起的冲动。
  小姑娘小心把身体蜷缩起,期许着宫人能将她拦住。
  可念及李玉蟾不达目的总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性格,又觉即便阻拦一时也无用,所以没抱太大希望。
  嘈杂声渐近,这回李桐枝听清楚了她叫骂的是贺凤影。
  小姑娘勉强从恐慌中挣脱,看向岿然不动的青年,催促道:“皇姐是来找你麻烦的,你别留在这儿了,快从那扇窗户出去,走我宫殿后门离开。”
  “无需躲她。”
  贺凤影的好心情因李玉蟾的到访戛然而止,正寻思该要她多付出什么代价合适。
  凤眼眺向窗外,眼眸沉淀为近乎凝滞的夜色,危险且深沉。
  可一旦移目回李桐枝的面上,目光便柔和如砚台溶水化墨。
  他满心爱怜地将她冰凉的柔荑轻轻执在掌心,渡去温度的同时,温声安慰她道:“别怕,她已经失去能倚仗的一切,不再具备威胁。”
  李桐枝懵然不理解,贺凤影却对李玉蟾会愤怒来找自己算账的缘由心知肚明。
  这十几日未与李桐枝相见,他可没有虚度光阴。
  借各种渠道终于收集齐了李玉蟾母家的罪证,他在三日前整理写成折子,以忠义侯之子的身份,自明面呈递给了皇上。
  因此朝臣皆在议政殿听到皇商梅家诸如“私自转售盐引”、“暗中教养瘦马歌姬贿赂官员或转卖高价”等斑斑恶劣事迹。
  单一桩、两桩或许只是罚些钱财,不会伤筋动骨。
  偏集中在一起,忽然在前朝发难,没有给梅家留任何私下斡旋商量的余地,还让后宫中的梅昭容没有机会求情。
  梅家所能做的,只有在判决下达之前,尽量将财产交给家族中有可能不被罪及的族人,为梅家留下日后东山再起的希望。
  然而他们没能得到转移财产的时间。
  因李昭华在两位皇妹中有了明显偏爱,应允提供帮助,折子递上去后,辨别证据真伪的进度推进得异常快。
  到今日,的确该出判决结果了。
  依法裁判的话,梅家除主要经营者外都罪不至死。
  李玉蟾虽然享受了不少梅家富裕的好处,但也仅是从此断了母家的经济支援,不会被连带追究罪责。
  在贺凤影看来总还是不够痛快。
  不过李玉蟾主动来找麻烦,他倒很期待与她当面相持。
  如果能再得到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便可早点实现长公主口中发落她远离李桐枝的承诺。
  然而在殿内等了一会儿,外间的吵闹者仍是没能成功闯进宫中来。
  枕琴领着人在拦。
  李玉蟾始终未能前进几步,心中不耐烦,忍不住大声斥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谁给你们的胆子阻我!”
  “八殿下禁足之罚未除,怎敢无旨擅出,来闯九殿下的宫室!”枕琴不惧她的无能狂怒,拿捏着她一定是违命的错处喝问她。
  李玉蟾噎住,气场弱了一截,强撑着骂道:“事后我自会同皇后娘娘说明,宫中主子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个奴才插话!”
  她竖起眉,指挥着自己手下宫人赶紧把拦路的人都打走。
  可今时不同往日。
  李桐枝宫中的宫人经这段时间,对这里有了归属感。
  虽除枕琴外,仍然没谁敢出言顶撞八公主,但至少会团结起来拦她。
  毕竟八公主之前闯宫遭到了惩治,且皇上出席九公主的饮花宴,两位公主的地位看起来已不如从前悬殊。
  尤其是当下李玉蟾母家被发落。
  消息虽然还没有在整个皇宫完全传开,但她自己宫里的人都听说了。
  他们因此心情忐忑,熄灭了过往的嚣张气焰,都消极怠工,不愿冲锋陷阵作那个突破防线的人,自然久久无法为李玉蟾开辟出一条进入殿内的道路。
  李玉蟾恼得不行,竟也不顾体面了,狠狠踢了一脚面前挡路人的膝盖,胡乱挥动巴掌打人,自行厮打着要闯进宫里去。
  她闹得激烈,宫人怕动作间不慎伤到她,都不敢还手,只得在她逼近时稍稍退开躲一躲。
  枕琴不能静看她进殿内,对她也无任何敬意,正要去她跟前挡,殿门忽然自内部打开。
  贺凤影走出。
  他平静地直面李玉蟾灼人的目光,甚至如视戏台上丑角儿般,轻抬起唇角微笑,明知故问:“八殿下要找我吗?”
  李玉蟾恨得双目赤红。
  若非中间隔着不少人,连他的衣角都难以接触到,怕是立刻要扑上前啖血食肉。
  她表情扭曲,咬牙切齿地指着贺凤影,狠声骂道:“旁人称你一声小侯爷,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说到底就是个下贱侍卫的儿子,竟敢对我母家下手!”
  贺凤影不为所动,品着她自以为的尊贵,脸上嘲意愈浓。
  “梅家从前不过是焦南郡小小糖水铺子,侥幸受陛下皇恩成为大衍皇商,却目光短浅,犯下累累罪案。八殿下不满,该去追究你愚蠢低下的亲戚,或是去向裁判结果的陛下道不公。”
  李玉蟾的愤怒攀升至新高度,偏偏贺凤影一字一句皆是事实,她反驳不来。
  余光望见总是如幼兔般任她揉捏欺凌的李桐枝。
  发现小姑娘忍着害怕行至贺凤影侧后方,牵动他的袖缘,似乎是想要唤他回殿里去躲着,她怒意发泄的目标当即一转。
  曾划破过柔嫩肌肤的丹蔻指尖愤恨指向李桐枝:“我倒忘记他定下要成你这小贱人的驸马了,肯定是你撺掇的,你果然同你母亲一样下贱!”
  贺凤影面色沉下,目中流露出森然寒意,右手控制不住落在腰际悬系的长剑剑柄上。
  可感受到轻轻曳住自己衣袖的小小阻力,到底合了合目,缓缓吸了一口气,忍下当着她面伤人见血的杀意。
  他将小姑娘娇小的身形完全挡住,冷冷道:“我将成为桐枝的驸马,自然为她出头——八殿下不是也定下了婚事吗,朝堂上怎不见你未来夫家为梅家道只言片语。”
  这话刚好戳在李玉蟾的痛处。
  她之所以不顾禁足未除,怒不可遏地奔赴来找贺凤影算账,不仅因为梅家倒了,还因为安诚公以梅家获罪之名,退了家中儿子与她的婚事。
  连可期待的婚事都失去了,这才在听说罪魁祸首进宫后完全无法控制情绪。
  李玉蟾气得几欲呕血,趁着宫人都分神听他们说话,不管不顾地大力推开所有挡在面前的人,拔下发髻上一根尖锐的银簪就要往贺凤影身上扎。
  贺凤影并不躲避。
  如果他想,李玉蟾毫无章法的攻击根本碰不到他。
  可他更坏心,稍抬手,以手背蹭过簪尖,容着她在皮肤划破浅浅一道伤口,然后装作吃疼的下意识反应,有明确目的地小幅度以手臂挡开她。
  李玉蟾攻势未尽,陡然失了平衡。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撞向了旁边的柱子,前额顿时磕出一片可怖的青紫,连声哀叫。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的李桐枝从贺凤影背后走出,捧起他渗出血珠的手,紧抿起唇又悲又怒,不肯去理似乎伤得更重的八皇姐。
  正是情形混乱的时候,未料她这偏僻的宫殿竟还会有一位访客。
  随宫人唱名一声“皇上驾到”,院内除李玉蟾的喊痛声外其余皆止。
  “这是发生了什么啊?”皇上兴味盎然地步入院内。
  目光流连过坐在地上哀嚎的李玉蟾、因他意外到访而皱起眉的贺凤影,最终瞧向给他留下乖巧印象的李桐枝:“小九同我说说吧。”
  李桐枝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诚实道出自己所见:“八皇姐因母家被罚的事来找凤影的麻烦,说不过就动手,结果就撞到柱子上了。”
  她的睫羽颤了颤,想着李玉蟾受伤无论如何还是因贺凤影之故,怕贺凤影还是被罚,又补充道:“凤影不是故意的,他都被皇姐划伤了。”
  皇上清楚贺凤影的本事,听李桐枝的说法满心好笑,抑不住唇角上翘起弧度。
  他瞧着那道不上药都能好得很快的伤口,拉长声音道:“原来是这样。。。 。。。”
  李玉蟾自然不肯父皇听信这套说法,捂住睁不开的那只眼,流着泪看向他的方向:“父皇,你得为我做主啊。”
  皇上闻声看向她,面上笑容不变,目光却冷了下来:“玉蟾,你以为朕是来为你做主的吗?”


第24章 
  如果李玉蟾保有足够的清醒; 就该注意到皇上不动声色改换了自称。
  原就不?算亲近的父女关系被拉远距离成为君臣,根本没有她撒娇卖痴的余地。
  可她被愤怒蒙蔽了心智。
  听他同往日一样唤她“玉蟾”,就以为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救星; 想要倾诉出满腔委屈; 求他重罚自己怨恨的贺凤影和李桐枝。
  若有可?能; 也为母家梅家求一求情; 看能不?能让梅家从轻发?落
  她甚至准备求父皇看在自己母女的面子?上,就此放过梅家这一次; 不?追究; 进而让她能有机会挽回自己失去的大好婚事。
  李玉蟾的梦做得美好,却?无半分?实现的可?能。
  夹杂哭腔的嗓音刻意捏起混出古怪的甜腻,方叫了一声“父皇”; 就令不?适感增强的皇上抬手止住接下来的话。
  他卸去脸上挂着的虚假微笑,目视这个愚蠢的女儿; 冷冷道出自己愤怒的因由?:“梓童罚你禁足,你为什?么不?在自己宫室里,谁给你的胆子?违命跑到这里。”
  皇上自梅昭容宫中来。
  前朝要重责梅家; 皇后行事公允; 考虑了到身在后宫的梅昭容母女即便知?情; 也并非梅家罪行的主导者; 要清算也不?该圈在同一批里。
  由?于李玉蟾正被自己禁足,为表现出前朝和后宫并不?瓜葛连坐; 她支皇上走一趟梅昭容居所; 打消宫人们无端的惶恐和猜测,避免引发?混乱。
  皇上去了。
  见到哭哭啼啼的梅昭容后; 敷衍地说了几句话,准备再见一见禁足中的李玉蟾; 便算完成任务。
  没想到被皇后下令该静心?思过的李玉蟾竟不?在,事情的性质便不?一样了。
  皇上最?厌他人不?尊皇后,抓住李玉蟾对皇后旨意阳奉阴违,不?可?能轻纵放过。
  否则日后少不?了不?把皇后旨意当一回事的人。
  因此从支吾的梅昭容口中逼问出李玉蟾的去向,他径直来到了李桐枝的宫室,寻她算这笔账。
  “父皇……”李玉蟾声音艰涩地喃喃。
  她难以置信地发?现他毫不?掩藏眼中盛满的厌恶情绪。
  先?前被枕琴喝问违命时,她尚且能有底气大声应话,因为觉得向来待自己亲厚的父皇不?会过于怪罪自己,至多事后去皇后处认个错就是了。
  现在意识到他并无袒护之心?,反而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顾及她面子?地责问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如遭冰锥刺扎。
  寒意渗进骨头里,连眼泪都冻结住,无法肆意流淌。
  她心?里梗得厉害,无法接受被其他人目睹自己的失宠落魄,可?悲的自傲发?挥作用,令她做出当下情形最?错误的选择。
  她仰起脖子?,不?顾怦怦直跳的心?试图阻挠,硬是把话说出口,大声道:“父皇,您罚了我母家众人流放,我被连累退了亲事,遭这么大变故,难道还必须受困在宫室中,忍耐沉默、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要不?然呢。”近乎质问的语气令皇上危险地眯起眼:“你很不?满?”
  这话一经问出口,不?必等李玉蟾回复答案,贺凤影就确定她的结局最?好不?过是褫夺公主封号,母女二人的宫室从此与冷宫无异。
  因为能道出这问话,便是皇上认定她既不?满自己对梅家的裁决,又不?满皇后对她的禁足。
  皇上不?可?能认为他自己有任何不?公,更忌讳其他人对皇后的决定抱有怨言,对梅家的惩罚和对李玉蟾的惩罚都是因他们有错在先?。
  二者任碰其一,从此都无法再有翻身的机会,何况李玉蟾兼具。
  贺凤影暗嗤李玉蟾愚不?可?及,将注意力收拢,拉回到没太关?注那边对话的小姑娘身上。
  眉宇舒展开,怀着浓稠恶意的心?归入安宁。
  李桐枝仍是捧着他受伤的手没有放下。
  因不?好当着父皇的面领贺凤影离开去上药,她只得微微嘟起唇,认真地给他手背上那道不?深的伤口呼气。
  轻柔的呼气如同芙蓉花娇嫩的花瓣拂过手背,又如春风催生枝条萌芽般激出隐隐痒意,酥人骨骼。
  偏她见了几颗血珠后就慌了神?,意识不?到贺凤影手背的皮肉伤有多轻微,还紧张地小声道:“凤影,拜托你忍一忍疼吧,等父皇走了我就给你上药。”
  贺凤影瞧着她颤动不?停的睫羽,心?生无奈。
  要做戏害李玉蟾,自然得受点伤才能说得过去,为了得到回报,他不?会吝惜付出以伤换伤的代价。
  实际上如果不?是李桐枝当时企恶君羊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po文海棠文废文,吃肉停不下来站在他身后,他大概就容着李玉蟾重重扎伤他靠近心?口的肩膀,为拔剑自卫找到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了。
  偏在极大程度弱化计划后,这一道浅得能在短时间结痂的伤口还是令她紧张不?已。
  明明在最?初时,他就告诉过她,自己对痛感迟钝,怎么她一见他受伤就全忘记了。
  贺凤影现在可?以提醒她记起。
  可?浸在她关?切目光中的滋味太美好,尤其这段时日一直惦念着她却?见不?上面,他私心?里不?禁想要多享受一会儿。
  因此即便尝试着张开口解释,也什?么都没说出来,顺从自私心?理,仅是低低“嗯”了一声。
  可?惜没能享受多久。
  二人的融洽氛围因插入皇上的话戛然而止:“小九,昭华说你这些年常受李玉蟾的欺负,你来说说如何处置她吧。”
  他像是忽然想起几日前李昭华进宫与他的交流,决定把裁决的权利让渡给李桐枝。
  皇上仿佛叫陌生人般连名带姓地称呼李玉蟾,又不?对手段加以限制,意味着当下无论李桐枝提出什?么,都能得到他允准。
  考虑到受害者得到报复的机会,通常都是尽可?能最?大程度发?泄不?满,他饶有兴致地等待她的回答。
  贺凤影的心?却?咯噔一下坠底,觉得这是个馊主意。
  性情宽和柔善的小姑娘根本想不?到什?么行之有效的惩罚。
  果然,李桐枝即便在皇上的暗示下明白自己提出什?么都能实现,也只是踟蹰道:“那……那能下令让八皇姐再也不?要来找我了吗,我不?想见她了……”
  这是她自小到大的期许,并非报复,只要八皇姐不?要再来欺负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仅此而已?”皇上高?高?扬眉,以为她是要由?浅入深,罗列更多要求,可?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下文,不?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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