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被退婚后黑化了-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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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好一阵,寻到?了失踪的李桐枝。
匆匆一路行来,不耐脏的琼白色衣摆不免沾上些许草汁和?尘土,再要是沾水,样子就彻底不能看了。
他可?不想在李桐枝面前,为其他人弄得脏兮兮的,那想要抱一抱她?都不好触碰了。
水里的顾闻溪若是淹死了刚好,用性命来赔偿她?拐带、惊吓李桐枝的罪过,倒免去他事后算账的工夫。
反正他不去救人,他不将人直接按进水里溺死就很不错了。
拖延着等到?李桐枝因顾闻溪的求救声渐弱,再度忧心地让他去施救,他才随意吩咐终于?找来地方?的两名侍卫去搭把手,把人从水里捞上来。
当下时?令,虽然即便只穿上一件单薄纱织外衫也不会感到?寒冷,但是山上的潭水仍然凉得刺骨。
顾闻溪泡得时?间久,脸色血色尽失,化作死僵的青白。
她?唇齿颤颤地等待着,没等到?贺凤影来施救,只能放低期待值,希望侍卫们给自己提供更多帮助。
可?惜两名宫中侍卫仅仅严格执行命令,把她?捞出水之后,没有多此一举说任何安慰的话。
在宫中生活得久,自然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
至于?顾闻溪期待他们脱去外衫给她?盖上,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他们的衣衫都是内务府配发的宫中物品,弄脏了倒没什么,清洗就好,可?随意交予外人等同丢失,是要被降罪的。
更何况顾闻溪拐带走九公主,他们没有保护好皇后吩咐照看的人,回去要领重重惩罚,对于?罪魁祸首不会有半分好脸色。
因此他们把顾闻溪捞上岸,就厌弃地松开手,丢她?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她?只能看着侍卫们回到?李桐枝身边,听着哭哭啼啼的侍女?说一堆自责的话,关切李桐枝面部和?颈部白皙的肌肤被枝蔓刮蹭出的红痕有没有很疼。
那些痕迹都称不上是伤口吧,顾闻溪表情有点扭曲地想。
她?准备缓一口气,等冻麻木的四肢恢复点力气,就走过去,想办法加入他们的交谈中。
然而贺凤影不准备让李桐枝久留在有很多蚊虫的后山里。
见?她?因顾闻溪活着上岸放下忧心,并无意更进一步关心顾闻溪的情况,便哄着她?道:“我们这便离开菩提寺好吗?”
李桐枝颔首应下,小声说:“你等一等,我左脚鞋子里滚进了颗石子,磨得疼。”
贺凤影让侍卫们背身过去,动作轻柔地帮她?脱下鞋看。
她?的疼痛果?然不是毫无因由,素白的罗袜有一小块浸出刺目的红,那颗小石子在她?被强迫行走的期间,将她?的脚磨出了血。
清理掉小石子,李桐枝准备把鞋从他手上拿回来穿好,依他的建议,和?他一同离开菩提寺。
可?贺凤影哪里肯让她?用受伤的脚继续走路受酷刑。
他让枕琴将鞋拿着,脱下自己宽大的绸袍,递给李桐枝,说:“盖上这件衣服,不会有人看到?你没穿鞋的。”
李桐枝有些懵地抱住他的外衣,正不解自己要如何盖上,就见?他伏低身子。
他的右手自她?膝弯穿过,左手托住她?的背,轻松地将她?如同幼童般托抱了起?来。
她?坐在了他的手臂上,现在可?以盖毯子般盖上他的外衣了。
红霞晕染在小姑娘的雪腮。
不过知贺凤影是一片好意,她?也依恋、不想离开他的怀抱,所以什么都没说,只羞红着脸蛋将衣衫盖好,把面颊侧向他缎面的内衬里衫,不叫外人看清自己。
柔软的长发有一缕落在贺凤影的肩窝,他浅浅露出个笑容。
但视线一与顾闻溪撞上,就化作锋锐寒锋。
首先要将受了番磋磨的李桐枝好好送回宫去,这个莫名其妙伤害了她?的女?人可?以稍后来料理。
*
帮着李桐枝用药膏小心处理好伤口,安慰着她?好好休息下,他回到?了忠义侯府。
顾闻溪与朝政或后宫无关,像是单针对李桐枝一个,他不好动用自己枭羽卫的人,预备借侯府的势力去把她?逮来报复。
他不知她?名字,但只要她?还在京中,他父亲忠义侯培养的人就不会找不到?。
然而没想到?是,他方?回到?侯府,还没遣人去寻找顾闻溪,顾闻溪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站在贺凤影的院落前,不知等了他多久。
人靠衣装,她?换上近日流行在京中世?家贵女?间的绛色石榴裙,敷粉涂妆,尽可?能掩饰住脸上的瑕疵,倒也有几分姿色在。
贺凤影眯起?眼,驻足在离她?一定距离的地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表兄忘了吗,我今晨央求姨母留我在侯府暂住,你不是在堂前与我遥遥对视过一眼吗?”顾闻溪微笑着向他走近几步,拿腔作调地矫揉说:“多亏你令人从水里救出我,我是来同你道谢的。”
贺凤影对她?没印象。
他晨起?离府去枭羽司之前,的确去到?母亲的住所与母亲问安,隐约有看到?母亲与谁在说话。
但他只以为是府上不熟的侍女?,没记顾闻溪的脸,先前在菩提寺也没认出来。
贺凤影冷漠地垂下眼幕,问:“你是顾嘉莹?”
他上次向父亲问起?表妹的事,有顺便问起?表妹的名字,打量着顾闻溪同父亲描述中那个不与人往来的形象并不相像。
“不,我叫顾闻溪。”
顾闻溪听他问起?,神?情委屈地将曾经向顾侍郎倒过的苦水倾诉了一遍。
说到?最后泪盈于?睫,仿佛满心委屈:“我继母不肯将那个假货派去庄子上住,竟闹起?来说要和?我父亲和?离,将弟弟和?假货都带着回去她?娘家养。我不舍父亲因我为难,只好来投奔姨母谋一个安身之所了。”
她?将过错都推到?继母身上,其实整番话漏洞百出。
如果?她?只是为了一个安身之所,不是非赖着顾侍郎将顾嘉莹驱离顾府,在两个女?儿?中二选一,侍郎夫人不会极力反对。
好歹顾侍郎是礼部侍郎,堂堂正三品官员,多在府上养一个养女?不会养不起?。
贺凤影沉默着,眼波无澜。
像是在静听,体悟她?的感受,又像是在冷眼旁观她?的表演。
顾闻溪以为是前者。
她?今晨以走投无路为名,求到?彭夫人面前,哭泣着说姨母不收留她?,她?只有长跪不起?。
彭夫人念及她?是自己妹妹的血脉,不能眼看着她?去流浪,不得不给她?安排客房居住。
顾闻溪以为现在贺凤影应当也会顾念自己是在外受苦多年的表妹,予她?几分怜惜。
“你在菩提寺里自称是桐枝的友人,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贺凤影冷冷地问。
顾闻溪本准备了许多要博他好感的话,要答他对自己过往的询问。
不意贺凤影根本不关心她?从前的遭遇,只揪着她?今日拐带李桐枝的事问。
她?咬了咬后糟牙,尴尬地笑道:“我现在知道她?是九公主了。”
她?解释道:“之前回顾府认亲时?,我见?她?在姨母身边,以为她?是姨母的侍女?,今日在寺中遇上,就想带她?去僻静处问问在侯府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儿?。”
顿了顿,因摸不清贺凤影的态度,又大着胆子补充道:“我向侍女?们问起?,听说九公主没有什么朋友,如果?她?愿意,我自然是乐与她?交友的。”
“你也配?”
轻飘飘三个字像是重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顾闻溪脸色变了变,还想为自己说些什么,就被他忽然抬手用力掐住脖子,顿时?呼吸困难。
她?听到?他平静地说:“既然你是我母亲的外甥女?,就不好太重罚了,小惩大诫吧。”
他把人掐举着带到?院内水缸前,打量着她?脸上的痛苦,牵动单侧唇角,嘲道:“桐枝看不出来你是在假意呼救,你当我也看不出来是吗?
明明会水,换气换得格外流畅,却装出副溺水的模样呼救吓她?,你得把该在水潭饮的水都补喝了。”
顾闻溪想好了理由解释自己会水却溺水的事,就言她?是掉在水潭后腿抽筋了。
可?惜她?没有说话的机会,直接被摁着头压进水缸的水里。
初时?她?还能憋住一口气,避免呛水。
但贺凤影不达目的不罢休,说要她?将水都补喝了,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时?间一久,她?憋不住了,手脚胡乱动作着试图摆脱这个困境,却敌不过他的力气,口鼻都大量灌进水。
贺凤影很熟练地在她?彻底溺死之前,将她?的头从水缸拎出来,容着她?嗑呛着呼吸了几口空气,便又将她?重新压进水缸里。
反复濒死几次,她?手脚失去力气,不再能够挣扎,头脑大约也因为缺氧而昏涨。
他才松开手,任她?坐倒在地。
“我不管你没认亲之前,在外面学会了什么阴谋诡计,我只告诉你,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不能再出现在桐枝面前。”
他语气平淡却认真:“否则下一次我不会顾念亲缘放过你。”
顾闻溪在生死线上游走几遍,一时?间掩不住眼神?中的怨毒神?色。
贺凤影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不管是先前的讨好还是现在的怨恨。
他拔出腰间佩剑,捅落在她?左足:“这是你害她?受伤的报偿。记好了,你如果?再出现在她?面前,我会让你彻底消失。”
她?痛呼不已,贺凤影拔了剑,道:“我也不想看到?你,请你明日去向我母亲拜别吧。顾侍郎要是不养你,我就帮你向陛下参请革他的职,让他天天在家陪你。”
他与顾侍郎可?没有任何交情,稍稍顾及母亲的想法不要了这表妹的性命就很不错了。
语罢他径直回自己住处去。
顾闻溪爬着站起?,拖着伤退往客房去,眉宇间阴鸷不像记住了教?训,仿佛低声自语又仿佛同谁轻轻诉说般道:“不出现在她?面前,难道我就拿捏不住她?了吗?”
第32章
菩提寺的经历实在不美好。
虽然在顾闻溪落水后; 事情的走向与她梦见的就不同了,但是噩梦成真这个概念,仿佛在李桐枝的脑中生了根。
唯一的好事; 是噩梦不再夜夜找上她。
从贺凤影处得知顾闻溪并没能在忠义侯府留住; 她便以为梦中所见贺凤影移情别恋表妹的事不可?能再发生。
李桐枝以为她的生活能够恢复到往日安宁; 直到明年?自己及笄生辰时; 两人正式成亲。
然而每一夜琐碎而模糊的梦,其实是预设给她的陷阱。
因?为越是寻常的生活细节; 在现实中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
她开始频频在白天遇到既视感很重的事情。
像是枕琴随口抱怨说近来天气潮湿; 需得寻个阳光好的日子,把衣柜里积压的衣裙拿出去晾晒。
这段话本?身说得没有?问题,只是李桐枝觉得说辞似曾相?识。
仿佛是在雨季来临之前的梦中; 她就已经听枕琴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可?仔细去回想,她又想不起在梦中听到的到底是什么; 也想不起后续自己回应的是什么。
她想要答出不一样的话,来规避接下来的异常感受,却在开口之际; 怕反而阴差阳错说出相?同的语句; 只好用?贝齿轻轻咬住下唇; 什么都不说; 沉默以对。
类似的事情发生得越来越多。
桩桩件件都是不起眼的小?事,却把压力累加到难以负担的程度。
她如同行走在万丈高的吊桥上; 就算清楚吊桥两边设有?绳索护栏; 也无法拥有?丁点安全感。
因?为在梦境经历过的自高空坠落的失重感,所以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辨别迈出的下一步会不会是致使自己坠落的那?一步。
恐惧感渐渐衍生出夜间?长?时间?的失眠和白日时不时忽然失神?昏睡。
偶一日睁开眼,她发现天幕上悬着的那?轮明日; 无法让她再联想到温暖光明一类的词,而是让她眼前浮现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不适感足以逼得她反胃作呕。
现实与?梦境的边界线变得薄弱,李桐枝被消耗得憔悴消瘦。
请来的御医诊治后,言她的健康暂时没有?大碍,但长?久缺失正常的睡眠,身体?迟早会垮掉,想要根治还是得治心?。
但是她内心?的惶恐如絮般膨胀,说不清道不明,模糊不清的梦,甚至不如拥有?具体?内容的噩梦,不能够通过倾诉来舒解。
就算见到她最?信赖的贺凤影,他尝试引导她说起感受,她努力提起精神?讲述,也不知该怎样形容合适。
青葱般的食指轻轻划过自己作画的宣纸,纸面上是不具备明确形体?的大团墨迹——她绘制的的确不是实物,而是过于混乱的心?情。
眼看墨迹被砸落的泪珠晕染开,她终于启唇,颤抖着声音类比道:“我听宫人们说,枭羽卫会在诏狱中对犯人施行一种名为盖帛的刑罚。”
用?打?湿了的宣纸一层层叠盖在受刑者的脸上,初时并不致命。
窒息感缓慢地蚕食生命,直到受刑者彻底无法呼吸死?去。
李桐枝原本?不能理解盖帛之刑为什么能和其他可?怕的刑罚并列称为酷刑。
它?没有?制造出伤口,疼痛应当也不比其他刑罚,她以为这该是一种温和给予死?亡的方式。
现在才知这缓慢的过程就是极致的绝望折磨,足以击溃心?灵。
她用?手掩住面容,不堪重负地轻声哭泣道:“御医说病因?在我的心?,可?我明明没有?任何不满。我们定婚了,我应该很高兴才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贺凤影答不上原因?。
他是施加盖帛之刑给冥顽不灵犯人的主刑人,对刑罚的了解远比李桐枝要深,可?怎样都想不到自己心?爱的小?姑娘会经受相?似的精神?酷刑。
他宁愿承担痛苦的是他。
攥成拳的手收紧又松开,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他眼神?晦暗,动作轻柔地将李桐枝拥在怀里。
宽大的手掌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宫中御医许是不熟悉桐枝的病症,我去为你寻找可?以帮忙治疗的医师。民间?能人多,别担心?,你一定能好起来。”
李桐枝其实隐约觉得自己并不是得了心?病。
毕竟偶尔白日里无梦地昏睡一场,再醒来时,她的精神?状态就会好很多。
只要大脑没有?填入太多繁杂信息,她就能放空自己不胡思乱想。
可?大部分时间?里还是混乱的心?情占据上风。
她不能肯定自己没有?生病,也并不持讳疾忌医的逃避态度。
目视着贺凤影眼中担忧,还是颔首应承说愿意配合治疗。
*
过了三日,贺凤影领李桐枝出宫来,在忠义侯府见到了蓄着小?撮山羊胡子的医师。
医师佝偻着身体?,隔着薄薄一层纱幔,赔笑向她问好:“九公主,我姓孙,是来为你看诊的。”
李桐枝强支着精神?看去,发现这位孙医师虽然装扮上没问题,但却是被揍得鼻青脸肿。
“他是我从刑部大牢里提出来的人,牢里狠角儿多,他住了小?半个月,脸上的伤一时半会治不好。”贺凤影解释了一句。
孙医师正是他之前吩咐江浔调兵马司人马,抓进刑部大牢看管的那?批人之一。
贺凤影开出高额价格为李桐枝招募精于医治心?病的医师,相?对的,为免无能之辈前来撞运气,同样言明前来应募的人需赌上自身性命。
消息传进刑部大牢,成日挨打?的孙医师声称他有?治疗心?病的经验,愿意以命赌自己能治好李桐枝,便被贺凤影放了出来。
要是经过他的治疗,李桐枝的心?病不见好转,贺凤影就取他的命作赔。
悬丝诊脉后,孙医师开了张平平无奇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