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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被宿敌错认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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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她中药那次后,他便没再碰过她。一是不想再强迫于她,二是体会过那种两厢情愿的尽致后,他单向的讨要显得那么索然无味。
  他好不容易做了一回正人君子,这人偏要来撩拨他,还挑在这么个时候。
  秦玥唇色发红,迷濛的双眸无辜地望着他:“故意什么?”
  她今日穿了身深色的衣裳,衬得肌肤白润如玉。一股燥意蹿涌,冲散了神志,他忽然觉得这宫宴不去也罢。
  可屋外突兀响起的声音打破这一念头。庄远在外扬声道:“世子,是时候动身了。”
  戚少麟被这大煞风景的声音惹得不悦,抬头沉声对外道:“先去正门候着。”
  庄远听出了世子的气恼,摸了摸鼻头,应了一声后去备马车了。
  门口的动静消失,秦玥才垂眼看着桌上的食盒,“你要走了,那这药膳我拿回去了。”
  戚少麟先她一步,侧身单手打开盒子,掀开汤盅盖子后便闻到一股药味。他忍着味道,挑眉问怀里人:“真是惜云让做的?”
  秦玥掀起眼尾瞭了一眼他,伸手要夺过汤,“你不喝就算了。”
  她少有这样娇俏的行径,戚少麟心跳如鼓,轻易躲开她的争抢,“谁说我不喝。”
  单凭是这如调弄搬的一眼,他便觉得别说是药膳,就是秦玥此刻要喂他一碗毒药,他也心甘情愿地喝下。
  汤满易洒,他坐到椅子上,端起汤盅,薄唇贴着边沿,仰头慢慢喝下。
  秦玥看着他不停上下滚动的喉结,脸上的神情一点点冷却。
  戚少麟皱眉喝完,将空盅放回桌上,不经意瞧见秦玥的脸色,开口问道:“怎么了?”
  药效发作还有一会,秦玥不再像方才那样拘谨,缓缓将东西收回食盒,随意找话延长时间,“戚少麟,我想出去走走。”
  戚少麟低低一笑,明白了她今日这一出所为何,“原来是为了这个?”
  秦玥敛眸颔首,“嗯。”
  戚少麟笑了笑,“宫宴回来后我带你出去,你想去哪儿?”
  秦玥心不在焉地和他聊了几句,听着耳边的语速越来越缓慢,戚少麟的眼神也不复清明。
  他还未觉察出自己的变化,理了理衣衫准备起身,“我先进宫,你在院里等着我。”
  秦玥顺从地挪开几步,站在不远处冷漠地凝视他。
  坐着的时候尚未反应,甫一站起身,铺天盖地的晕眩之感席卷全身。戚少麟身形不稳地走了两步,最后支持不住撑在桌上。
  他看到桌上的食盒,猛然觉悟出什么,锋锐的目光看向秦玥。她脸上那点浅淡的笑意褪去,换上的是一副比从前更为凉薄的神色。
  他双唇微启,发出的声音却微弱无力,“庄、庄远。”
  这样小的音调,即使庄远此刻就在屋外,恐怕也听不见。
  秦玥清冷的声音传到他耳中:“戚世子,有何吩咐?”
  是,这才是秦玥该有的样子。他昏沉地想。
  戚少麟眼皮沉重,摇了摇头竭力想要保持清醒,但说出的话却一句不如一句流利,“秦、秦玥,你···唔···放肆。”
  巨大的恐慌裹挟着他,他明白,秦玥费尽心机委身顺服了这么一段时日,或许不是为了杀他,但绝对会离开他。
  秦玥学着他以前的语气,还之彼身:“世子当真有骨气,都这样了还有力气骂人。”
  戚少麟眼前人影重叠,他想要抓住晃动的身形,踉跄往前走去。
  秦玥稍稍一侧开身便躲开了他,背靠着一方木架。
  一角衣摆掠过手心,戚少麟扑了个空,摇晃着身形还欲抓住她,嘴上半分不让示弱:“你,你别想逃,京城都是我的人。”
  见他仍强撑着要靠近自己,秦玥瞥见架上搁着的马鞭,一手握住。脑中回想他曾教自己的话,在他临到身前时,她对着他外露的脖颈,用力地挥了一鞭。
  “啪”的一声,戚少麟应声重重地倒了下去,云纹衣襟上方,白净的颈侧留下一条鲜红的痕迹。
  秦玥小心走上前查看他的状况,不料他还剩着最后一丝力,没防备地被他拉倒在他身上。
  她慌乱地想要爬起身,蘧然听到两道敲门声,庄远在外道:“世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戚少麟迷混的双眼浮出一线期冀,殷红的唇张了张,想要开口说话。
  秦玥浑身紧绷地看向门口,情急之下翻身骑在戚少麟腰上,双手紧紧捂住他的嘴。戚少麟嘴里发出一两声微不可闻的呻|吟,疲软的手徒劳挣扎着。
  庄远没得到回应,继续试探地敲门问道:“世子?”
  秦玥垂眸看着戚少麟露出的半张脸,略思索片刻,忍住嫌恶出声:“戚少麟,”她极力柔声道:“你、你别欺负人。”
  声音绵软娇柔,却足以让门外的庄远听到。
  庄远受了丁擎宇的点拨,不久前才弄懂了世子与秦玥的关系,蓦地听到这句娇呼,老脸一红,明白了屋内正在发生何事。他才讨了世子的嫌,在此档口,更不敢贸然再催促,留下一句“世子,我在正门候着”,便匆匆离去。
  秦玥松开手,自上而下睨他。戚少麟脸上已看不出那股桀骜,脖间的鞭痕开始泛出血珠,他扬着下颌难耐地喘息着,“秦、秦玥,你胆敢···就凭你···”
  即便是如此处境,他依然一副强势的语气,不屈不让。
  一声清响过后,他脸被打得偏向一旁,清晰的指印留在他脸上。秦玥发麻的手将他脸摆正,俯身与他相视,“我怎么不敢?你还真是死不悔改。”
  “戚少麟,你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吧?”
  他此时狼狈在她身下,就如同自己当初中药时一般,任人摆弄。她所受过的屈辱,他总要尝一尝。
  戚少麟依稀听清了她的话,眉眼涣散道:“你有本事,就、就杀了我。”
  秦玥不欲与他多费唇舌,见他已无反击之力,站起身走到书桌前翻找。桌上只有几页先前被她弄乱的函件和一摞寻常的往来书信,她再往下发现一个被锁上的抽屉,想来是存放要物的。
  四下未寻到钥匙,她自架上找到一把匕首和一张腰牌。她忖量片刻,将腰牌收进衣襟,继而拔出匕首,用锋利的刀尖撬在锁后。
  刀刃森寒,倒映出她的面容,眼前的她是那样迫切,连她都险些认不出。戚少麟该死,但戚簿巧评啵庑┦樾潘糜诤未Σ谎远鳌D训浪嬉蛞患核接贸写舐颐矗
  匕锋一转,回归刀鞘。
  她匆匆抓起桌上那几封无关紧要的书信塞进衣裳,继而抬脚往外走。
  路过戚少麟时,她听见他含糊的只言片语,别的分辨不出,只有两字清晰可闻:“喜欢”。
  秦玥漠然垂首,此时他已经渐显狼狈,再没有了先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她想,他不过也是肉体凡胎,并非万物不可侵。
  “戚少麟,我不会喜欢你。”
  她说完,旋即不再看他一眼,快步出了书房。
  戚少麟费力地睁开眼,朦胧中看到秦玥毅然离去的身影。这一幕何其熟悉,最初在荒漠山间,后到石桥镇,再是泾州···她总是这样,毫不留情地离开自己。
  他身处地面,却觉自己犹如置身于冰冷的湖水,像是在救戚二傻时跳入水中那般。
  只是她不再要他,留他独自在水中挣扎,无人可救。
  “秦玥,别走。”
  这一句话,他不知有没有说出口。思绪混乱做一片,他终是撑不住,沉沉闭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至此,戚少麟的好日子基本结束,失去阿玥的每一天,他不是在发疯,就是在发疯的路上
  大家觉得这章的处理怎么样呢,总是修得不满意


第60章 
  一股黑烟自乘知院上方升起;院内仆从慌乱奔走,口中叫喊着灭火。
  无人留意之处,一个身前纤瘦的小厮走出了院门。
  放完那把火后;秦玥脱了外面的一层衣衫;脸上用泥灰掩了几分容色,匆匆往后门走。戚肜匆丫虻愫昧嗽和獾囊磺校宦飞纤⑽从龅阶枘印
  惜雨紧缩不安地站在门内;见有人来后;瞪着眼看了半晌;才恓惶开口道:“玥、玥姑娘?”
  秦玥伸出手:“我要的东西呢?”
  “哦。”惜雨恍然大悟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到秦玥眼前;“都在这儿,马匹就在门口。”
  秦玥接过查看一番;无误后,将自己身上那叠书信交给她:“这是你主子要的。”
  自猜到惜雨是戚娜撕螅哉馊宋奚鹾酶校辉恫患跋г啤;奥洌凰辉俣嘌裕宦醪阶叱隽嗣偶鳎蚜Φ刈ソ袈戆捌锷狭寺怼
  白驹踏过长街,一路通畅地抵达东城门。秦玥调匀呼吸;面不改色地纵马而过。
  “站住!”果然不出她所料;一个守城将斜着长矛拦住她,“你是哪家的?还不下马!”
  寻常百姓出城或许容易些;秦玥骑着马难免扎眼;让人起疑心。她敛眸沉色;亮出腰间的令牌压着嗓子道:“我是永安侯府的人,世子有令,派我出城办要事。”
  “永安侯?”那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追问道:“是做何事?可有别的凭证?”
  近月来,他们头儿多次嘱咐过,不可放可疑之人出城,与永安侯沾上关系的尤甚。
  秦玥握紧手中的马鞭,学着戚少麟那派人平日里的作风,挥鞭打向那守城将的手肘,冷声道:“放肆!世子的要务岂是你们随便过问的!耽搁了有几个脑袋赔得起?!”
  手上的刺痛好似警醒了将士,戚世子为人城中谁人不知,是出了名的煞神,就连他手下的人也均是些不好惹的。他与对面另一人面面相觑,细看了一眼秦玥手中的令牌,让开了路:“小的失职,大哥有请。”
  秦玥心底对那无辜受了自己一鞭的人道了一声歉,继而策马跃出城门。
  道路两旁的树影掠过,行出十几里地后,她将那块令牌扔下,向更宽阔的前路奔去。
  ***
  庄远在正门等了三刻,仍然未见世子的身影。他抬头瞧了一眼天色,若是再不出发,恐怕赶不及午宴。
  思量再三,他又进门往乘知院走。
  还未到院中,他便看到腾起的浓烟。暗叫一声不好后,他疾步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所幸起火的厢房与书房隔了几间屋,火势也不大,没烧着什么。只是这么大的动静,书房门依旧紧闭,在院里其他地方也并无世子的身影。他张皇地敲着房门:“世子!”
  里边无人响应。
  庄远不再顾忌是否会恼了世子,推门而入。随后他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浑身僵硬地愣在原地。
  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惜云急匆匆地跑来,见庄远站在门口,着急问道:“庄远,玥姑娘可还在这儿?”
  庄远回过神,扭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秦玥不见了?”
  “姑娘一直没回屋。”惜云不解他为何这副神情,忐忑道。她余光瞥见书房内的场景,兀地睁大了眼,捂嘴惊呼出声。
  这火过了午时才完全熄灭,出了这事,戚少麟自然是无法入宫赴宴。
  夜间,庄远听完底下人的回禀,忐忑进了书房。
  屋内寂然无声,戚少麟撑额斜坐在榻上,面色凛若冰霜,周身笼罩着一层阴霾。那道鞭痕已变成暗红色,在他颈上格外骇目。他抬眸看着庄远,沉声道:“人呢?”
  庄远已经许久未见过世子这副神态,不由得心下一紧,躬身低声道:“派出去的人将京城找了个遍,没有发现秦玥的踪迹。据东城门的守门将说,今日有个男子拿着您的令牌出了城,从身形来看,应当是她。”
  一声巨响,榻上的矮几翻倒在地。
  戚少麟眼底猩红,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他当真是小看了秦玥,被她几日的顺从蒙蔽了眼,一时忘了她是个多薄情狠心的人。以她的性子,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怎还会乖顺地跟着他?
  他站起身,“出城找,就是将整个大梁翻一遍,也要将人带回来。秦玥贴身的几个丫鬟也都拷问清楚,我就不信,单凭她一个人,真能飞出这京城。”
  “是。”庄远连忙应下。视线触及世子脖子上那道血痕,他犹豫着道:“世子,属下将药放在桌上。大夫说了,每日敷用,不会留疤。”
  随着他的话语,戚少麟只觉颈间痛感愈烈,似是已经蔓延到了心底,骤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原是觉得秦玥聪明,鞭上的功夫教她一次便会。如今看来,她的确是用心学了,只怕当时就筹划着今日这一鞭。
  他呼出一口浊气,启唇道:“下去。”
  庄远离去后,偌大的书房便只剩他一人。戚少麟提步行至书案前,看到了上面一罐圆形的药膏。
  桌面还未收拾,纸页翻乱,仍是秦玥离开前的样子。他抽出被压住的一页户籍文书,注视良久后,将它揉作一团,掷在地上。
  他还想着既然秦常锋已死,那些冤孽便就此一笔勾销,给秦玥换个身份,将她堂堂正正娶进门。也亏得秦玥这一鞭打醒了他。他与秦玥本就隔着山海,他戚少麟身为大梁重臣,侯府嫡子,难道就真要因为这么个叛贼之后卑躬屈膝?
  许是迷药后劲还未过,这些恼恨怨念一瞬而过,余下的全是苦涩钝痛。他俯身撑在桌面,阖目等待这一阵痛意散去。
  稍缓后,他睁开眼,蓦地感到脸上微凉。他低下头,看到下方纸页上的墨迹已经混做一团。
  ***
  昼夜不停地赶路,出了京城地界,秦玥才稍松一口气。
  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往西去古禹的路,而另一条则是去往江南。照她原来所想,出了侯府便去古禹搜寻父亲的消息。可一路细想来,自己此番行径定是惹怒了戚少麟,等他醒后自然会四处围截自己。
  戚少麟何其奸诈,如何猜不到她心中所念,她独身一人,立时前往边关无疑是自投罗网。
  天色渐白,她勒紧马缰,往南边纵身而去。
  连行了五日,直到马匹也有些吃不消,她才进了衢州城。城门搜查没有她想象中那般严苛,靠着那些作假的通行路引,进城投宿倒是不难。
  进了客栈,叫店小二喂好马匹,她便到大堂内用些热膳。
  此时天色已晚,大堂里用膳的人不多,仅有的几桌都在饮酒座谈。秦玥坐在最边上,点了一碗面细细吃着,竖起耳朵听那些人在交谈些什么。
  酒劲上头,那群人便喧闹了起来,吵吵嚷嚷地也听不清说些什么,反而有些让人头疼。
  这时她桌前突然走来两人,秦玥不着痕迹地低头吃面,不叫人看清她的脸。
  一道苍劲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哥,那边太吵,能否拼个座?”
  秦玥头也不抬,含糊道:“请便。”
  那两人便就此坐下,淡淡的药味从他们身上飘来。秦玥学了一点药材皮毛,猜想这两人应当是大夫或者采药商。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一个名字后,顿觉口中的面都没了滋味。
  “···要不是戚将军,这城外的匪徒还不知有多嚣张,咱们怎会有安生日子过!”一个形貌清癯的男子道。
  “可不是嘛,这地方官府剿匪剿了大半年,一点儿成效都没有,戚将军来了不过十日,便尽数铲除匪患。”其余人附和道。
  “依我看,论这般能力,也只有当年的秦将军能相比。”男子喝上了头,口齿不清道。
  “嘘,这话可说不得,如何用罪将与世子比较?”
  秦玥这才想起,戚少麟上次离京剿匪,可不就是来这衢州。那群人还在高声喧哗,她已没了听的兴致,专心吃着面。
  倏地桌上另一道清冽的嗓音开口,满是不屑:“嘁,这个什么世子算什么东西,还配和秦将军相提并论。”
  年纪稍大些那人道:“不可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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