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最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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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便好,她也能安心了。
——
中午十二点,裴译的车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
两人去了他们第一次吃饭的西餐厅,舒悦突然就感慨颇多,“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吃饭就在这里。”
裴译点头,静待着她的下文。
“一晃眼就是大半年了,算算时间我们的一年之期还有三天就要满了。”
裴译右手一顿,睫毛颤了颤,大手覆上了她的芊芊素手,尔后,缓缓地道,“这有什么?合约作废便是。我们本就是真实夫妻,有没有那份合约都不会改变些什么。”
舒悦长长地叹了口气,托着腮,思绪万千,“你说,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神奇,一年前,我认都不认识你,一年后,我却成了你的老婆。”
裴译轻笑不语,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放。
——
去医院的时候,裴译一路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准备带给舒逸解闷。
每每此时,舒悦总要无奈摇头,“裴译,你如今倒是比我更会哄他开心了,每次你没去,他都要向我询问半天,这下好了,我弟弟算是被你完全收买了,每次见了你,连我这个姐姐都可以不要了。”
“怎么?吃醋?”裴译揉了揉她的发顶,故意逗她,“放心吧,我最爱的还是你。”
舒悦简直被他给气笑了,“少自作多情了,我要吃也是吃你的醋,谁让你把我弟弟给抢走了?”
裴译笑而不语,两人买好了东西,相携去了医院。
舒逸最近的身体状况倒是不错,气色也好了许多。
一见到两人来了,兴奋得眼角弯弯,别提有多开心了。
“姐,姐夫,你们终于来了,我都等了你们好久了。”
舒悦将裴译买来的东西拎在手中,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看,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
舒逸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双手搓了搓,兴奋不已,“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给我看看吧。”
舒悦闻言,也不再逗他,将手里的东西尽数给了他。
舒逸开心坏了,一会儿拿拿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嘴里还时不时地冒出“十万个为什么”,裴译全都耐心地给他一一讲解,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因此而过得飞快。
这个午后,阳光洒进病房,明明一室的白,但舒悦就是感受到了满室的绚烂缤纷。
两人回去的时候,舒逸仍旧念念不舍,“姐夫,姐姐工作忙那是没办法,你可不能像她一样,一个星期就只来看我一次。”
舒悦朝天翻了个白眼,不禁叹道: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胳膊肘往外拐了,亏她含辛茹苦十年把他养大,怎么一着不慎,就成了别人的弟弟了?
最终,裴译点头说好,答应了他会常去看他,舒逸这才肯放两人走。
那模样真是像极了裴译每天早上缠着舒悦亲密,不让她走时的那股子无赖劲儿。
——
两人回到裴家,刚好饭点。
舒悦本打算亲自下厨,犒劳犒劳裴译的胃。
可谁知,门一打开,只见薛祁薇与宁嫂二人,面色凝重地望着他们,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妈,宁嫂,你们这是怎么了?”舒悦出于担忧还是问出了口。
宁嫂不断摇头叹气,嘴里还莫名地念叨着,“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舒悦不解,侧头与裴译对视了一眼,男人摇头,表示不知。
“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裴译见薛祁薇脸色微沉,右手紧紧地拽着沙发的扶手,眼底的怒气显而易见,不禁眉头紧锁,心底里升起了一丝不安。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薛祁薇了,这些年来,她总是对什么都不甚上心,早就已经做到了心如止水,更何谈生气动怒。
事出反常必有因,裴译倒是有些担忧了。
薛祁薇半天没说话,胸口却因为怒气而剧烈地起伏着,缓了许久,她才满脸可怖地站了起来,指着两人厉声质问,“怎么?你们还想瞒我到何时?”
舒悦更是不解,心底里升腾起一丝恐慌,“妈,您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薛祁薇眼眸轻抬,一声冷笑,“舒小姐,别,你这一声妈,我可承受不起。不过,你这演技可真是炉火纯青,令人叹服啊。”
说罢,她从茶几下抽出了一摞文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盛怒地指向了裴译,“裴译啊裴译,是不是这些年我这个当妈的没有管好你,一再纵容你,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竟然连这种荒谬的事都做得出来了?”
舒悦颤抖着手,一点点捡起了那散落满地的纸张,余光瞥了眼,将其全数抱在了怀里,眼泪顷刻之间便掉了下来。
那泪水似是自责,似是悔恨,不断侵蚀着她的灵魂,让她遭受着一次又一次的良心拷问。
裴译侧目,定睛一看,瞳孔急剧微缩——
舒悦手里抱着的正是他们仅差三天便要过期的婚前契约。
第29章
薛祁薇站立在原地; 指尖微微颤抖; 整张脸都因为怒气而涨得通红; 宁嫂怕她情绪太过激动; 给气坏了身子,右手不断抚着她的背; 试图缓解她此刻紧绷的情绪。
“夫人; 您快别这样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宁嫂边替她顺气; 边劝说着。
事情要倒叙回今天上午,宁嫂照例去给裴译打扫书房。
最近a市风沙、雾霾都大; 两天不打扫; 书柜上就会落下一层薄薄的灰。
宁嫂摇头叹息; “哎,这鬼天气啊; 真的是要让人做清洁给做死。”
裴家太大; 夫人喜静; 别看着她好似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骨子里很难接受一个人; 更别提请新的帮佣了。
偌大的裴家祖宅; 从客厅到各大书房; 乃至花园; 只有宁嫂一人打扫; 说不累那是假的。
薛祁薇却从不要求她什么; 不仅如此; 每次看到她一个人忙里忙外时,都会停下脚步,劝她多休息会儿,或是今天不用做了,让她也回房歇息歇息。
但宁嫂一辈子劳碌惯了,她这个年纪,早已跟不上时代的潮流,那些手机啊,电脑啊,ipad啊……这些年轻人用来打发时间,甚至是玩得天昏地暗的东西,她既不会用,也不感兴趣。
所以,一旦闲下来,她还真的只剩“无聊”二字了。
今天来裴译的书房整理,也是她每个星期四的老规矩了。
看着那一本本摆放整齐的书籍,她突然就叹了口气,“哎,也是苦了少爷了,一个人管理着裴氏,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不说,还得查阅这么多相关资料。外人只知他是裴氏集团太子爷,可谁会真正明白他这些年的努力与付出呢?”
宁嫂年纪大了,自言自语也是常有的事。
裴家太过冷清,薛祁薇话不多,舒悦和裴译两人又忙得经常不着家,她一个老婆子想找个人说会儿话都没有机会,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一个人神神叨叨,不然,准把她给憋死。
裴译的书柜很高,光凭宁嫂的身高,顶多也只能够到一半,剩下的一半她只能搬了梯子,爬上去擦了。
她擦的很仔细,一本本,像是心爱的宝贝一般,舍不得把它们弄坏了,这些可都是少爷的珍藏,好些书现在都已经绝版了。
书柜的最高处放着一本黑色硬壳的英文书,宁嫂知道,裴译曾和她说过,那是他最爱的书。
宁嫂那个年代的教育水平差,没学到多少书本知识。
好在她进了裴家后勤能补拙,薛祁薇闲着也是闲着,没事的时候总会教她读书识字,宁嫂也从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变成了如今的汉字通了。
但若提到英文,她就真的是一窍不通了,这也是为何她之前从未想过要打开这本书看看的原因之一了。
可今天她不知就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想打开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不懂就看不懂,也不妨碍她翻上一翻。
她从前并未仔细看过这本书,如今定睛一看,封面倒是精致得很。
出于好奇,她打开了那本书。
谁知,书没怎么翻看,一摞被整齐折叠好的文件却是顺势滑出,宁嫂本能地接住,一看,竟是中文。
她本不打算窥探少爷的东西,但文件上那“婚前契约”四个大字太过清晰,让她想要忽略都难。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份文件,一字一句,甚至是一个标点一个符号的看了下去。
顷刻之间,她的脸色煞白如纸,整个身子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差点就一个不稳,直接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这件事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她怎么也想不到那般恩爱的二人居然全是装出来的?
现在的年轻人究竟是怎么了?好好的恋爱不谈,孩子不生,还搞什么假结婚,就算再胡闹也不能拿婚姻当儿戏吧。
这件事情牵涉太广,她没办法隐瞒不报,便第一时间告知了薛祁薇,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出。
时间好似凝固在了这一刻,所有人都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纹丝未动。
裴译沉默了良久,伸手扶起了还跪坐在地上,哭得眼睛都红成了兔子的舒悦。
第29节
“妈,这件事是我的主意,和悦悦无关。你要生气,要发火就冲着我来吧,别再责怪她了。”
薛祁薇上下牙关紧咬,侧脸线条绷成了一条直线,实在是被气的不轻,“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谁该为此事负责的时候!裴译啊,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糊涂?我问你,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舒悦仰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得不那么哽咽,“妈……对……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欺骗你们,不该因为自己的私心,伤了你们的真心。我……我希望您能原谅我。哦,不,就算不原谅我也行,只要您消消气,别把身子给气坏了就行。”
舒悦从小到大,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骗,可如今她却为了钱,做了她最不屑也最为厌恶的事,她几乎每一天都活在愧疚与自责里,如今被发现了,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但她知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既然同样的事情搁在自己的身上,她都不一定会原谅对方,她又怎么能不切实际地奢求薛祁薇的谅解呢?
薛祁薇闻言,叹息了声,又重新坐回了沙发,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说吧,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她从来就没有给裴译施加过任何关于婚姻方面的压力,即使她很想抱孙子,觉得一个人太过冷清孤寂,她都从不开口。
裴志远就更不可能会对裴译提出什么要求了,他根本就对这个家不闻不问,能不回来便不回来。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裴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是根本不可能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啊!
之前是她太过生气,一时糊涂,没想清楚,现在静下心来,倒是觉得这事处处都透着蹊跷。
裴译嘴角轻扯,自嘲的意味显而易见,“妈,我爱了这个女人十年。”
“您曾经问过我,会不会被父母的婚姻所影响,从而对爱,对婚姻,失去了信心。我曾经也以为我会,甚至还固执地认为,这辈子一个人过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心不动,便不会痛。我有多心疼您,就会有多排斥婚姻。可是16那年,我遇到了身旁的这个女孩,她在我命悬一线时救了我,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她之于我而言会有什么不同,除了感激便不剩其他。”
顿了顿,他在宁嫂与薛祁薇震惊的眼神里,继续娓娓道来,“可我错了,我太过自负。两年后,当我再次在电视上看到舒悦时,我才知晓,自己不曾有一刻遗忘过她。那种深深的爱慕,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甚至是不可思议。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想去戒掉这份感情,却悲哀的发现,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忘不掉,也戒不了,所以,我选择了接受。”
“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去接受这份可以称得上是奢望的情感。白白蹉跎了那么多的时光才走进她的身边。因为太爱,所以不允许有半点的差池,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就连接近她,都带着一颗卑劣的心,明知道她弟弟患了血癌,还利用她急需用钱这一点去逼迫她就范。”
“可是,妈,我从出生起,就没有人教会我怎么去爱,如何去爱,就连我的亲生父亲对待我的态度也是那般的冷漠疏离,我能想到的所有接近她的办法,除了这份合约,已不剩任何。”
“这份合约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赌局,我想用它去赌,赌一份爱情,赌一份我渴望已久,甚至愿意付诸一切的天长地久。”
他的话说完了,屋内剩下的所有人却是生生地定住了……
裴译的性子与薛祁薇尤为相似,他的话并不多,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向人一点一滴地剖析自己的内心。
薛祁薇总以为,他的儿子因为裴志远的关系,而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深深地记得,16岁前的裴译是爱笑的,是开朗的,是和所有大男孩一般,充满了无限的活力与朝气的。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般活泼快乐的儿子不见了。
她以为他只是太过伤心,与她一般,封了心绝了爱,也就不会再痛了。
可谁知,他竟会用十年的执念去换来一份感情。
他……真的是太傻了,傻得让她心疼啊。
薛祁薇哭了,哭得哽咽抽泣,不能自已。
这是自裴译16岁以后,她第一次放声大哭,仿佛要哭尽她这些年所有的孤寂与落寞。
舒悦不禁动容,与裴译相视一眼,好似心有灵犀般一左一右地走至了薛祁薇的身边,用手搭在了她的肩头,轻拍着她的背部,然后异口同声地道,“妈,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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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嫂站在一旁,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偷偷抹着泪。
她想,经过今日这次事件后,这个家总会增添更多的温暖与爱吧。
——
安顿好薛祁薇睡去后,舒悦与裴译回了房。
此刻的舒悦还有些恹恹的,情绪并不高,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思绪里。
裴译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在她的脸上啄了一下,“好了,别不开心了。事情解释清楚了,不就行了?”
舒悦仰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眼里雾气缭绕,“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宁嫂和妈,毕竟是我欺骗她们在先,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骗人都是不对的。”
裴译摇头失笑,揉了揉她的发顶,在她兀自沉浸在那份自责与愧疚中时,骤然将她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花容失色道,“裴译,你干嘛啊?”
下一秒,她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跌入了大床内,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嗓音性感而磁性,修长的手指捻起了她的一根发丝,放在鼻尖闭眼轻嗅着,那模样勾人射魄,舒悦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男人再睁眼时,眸色暗沉,情绪翻涌,他一边用唇描绘着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一边沙哑着声音轻柔地说道,“你若是真觉得对不起她们,就生个孩子陪陪她们吧。”
舒悦有些怔愣,实在是裴译的话语跳跃性太快,她的思维完全跟不上这个节奏,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女人没有半点动作,仍旧神游天外,裴译蹙眉,带着丝柔声的诱哄,“悦悦,回应我……”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