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降-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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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样子明显就是精心打扮过。除了之前跟自己撩骚的时候,凌潭很少捯饬自己,他嫌麻烦,又天生丽质,穿着一百块十件的衣服也不难看。谁知道今天突然又犯病了。
卫重霄脸色很不爽:“穿成这样你见谁去?”
“哎呀,我这都多少年没见的同学了,他们之前都在通远聚,我回不去,所以好久好久没见过了。这回好不容易大家能凑到穆安来,我当然得郑重准备一下啊,”凌潭凑到他旁边,安抚性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乖啊Captain,你得相信我,我心里就你一个。”
卫重霄“哼”了一声,明显不满:“起码把你那个耳钉摘了吧?”
“就不。”凌潭一个闪身就开门溜出去了,把卫重霄留在屋里一脸嫌弃。
卫重霄自己在家吃了晚饭,然后就回屋坐在书桌前看书。一开始他还看的进去,到了八点后,就开始每隔十分钟看一次表,到了九点后,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书在讲什么了。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第一通没人接,第二通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凌潭?回来了吗?”
那头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内个,凌潭他。。。有点喝多了。”
卫重霄眉梢一挑,敏锐道:“樊盛?”
“。。。对,是我,”樊盛细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别多想,他现在有点迷糊,让我接的电话。你过来接他吗?我们在XX饭店。”
卫重霄抄起车钥匙就出去了。
一刻钟都没到,他已经打开了那个饭店包厢的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凌潭的一众老同学们几乎同时将视线投向这个不知来意的高大男人,这人明明没什么表情,但看上去气场强烈,似乎不是很高兴。
“灌他酒做什么。”卫重霄黑着脸问。
“没人灌他,他也没喝多少,”樊盛一愣,举着杯子的手僵在空中。
卫重霄没再理他,走到凌潭身边。
“他喝多了,我来接他回去。”他指着趴在桌上那人沉声道。
随即他拽起凌潭的一条胳膊环在自己肩膀上,就把人带出了包厢。
他俩刚走,包厢内的人们叽叽喳喳地八卦起来。
“这是谁呀?”
“我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你说是不是?”
“盛儿,你知道这人谁吗?”
樊盛苦笑一声:“他对象。”
他话音刚落,耳边就炸开了锅,旁边人说的什么,他没听太清楚,他只是觉得自己心里怪难受的。
不过他不应该难受,凌潭很幸福,他应该为之高兴。
想到这儿,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扬的很高:“不说这个了,咱们继续——”
…
凌潭喝多了不发酒疯,不吵不闹,只是会话有点多。
卫重霄其实最讨厌别人满身酒气的模样,但对于眼前这人,他讨厌不起来。
凌潭会抱着他说个不停,说出口的话虽带有酒后的含糊,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在告诉别人,他说的是心里话。
上次之所以越了线,就是因为凌潭喝多了抱着他“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说个没完,卫重霄被他撩没了理智,没待认真思考就滚上床去了。
后来卫重霄一度怀疑这一夜不该发生,因为醉酒后的话和用下半身控制的情感都太不可信。
现在再去细想,不管是醉酒还是情欲的渲染,凌潭那双如一池湖水般深不见底的眼眸,却一直带着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清明。
卫重霄本来还有点烦,为他不接电话,为他出去喝酒还喝那么多。但是看见副驾驶上那人的侧颜,顿时就不想跟他算账了。
凌潭的领子因为刚才被架住的动作而开了两个扣子,领口歪斜。耳朵上的黑色耳钉更衬得他皮肤格外白皙细腻。
卫重霄看的起火,趁着一个红灯就上手把他那耳钉摘了。
凌潭茫然地看着他,身子软的一塌糊涂,整个人瘫在车座上。
卫重霄烦躁地卡着超速线飙回了家,一路上凌潭都没跟他说话,估计这回是真挺累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结果卫重霄刚扛着他别扭地掏出钥匙开了门,进门时脚拌脚差点俩人一起摔个狗吃屎,得亏卫重霄撑住了门口的小桌子才得以幸免。
“别乱动!”他呵斥道。
凌潭完全过滤了他的话,摇摇晃晃地走进屋,自然而然地打开了主卧的门,一边咕哝着:“你过来,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卫重霄无奈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屋,看着他摔在床上,叹了口气给他拽起被子盖好,然后开了空调调到28度,又出门去给他兑了杯蜂蜜水。
“你要跟我说什么?”他坐在床头问道。
凌潭说话还有些含糊:“我要跟你说。。说说我哥。”
“。。。。。。”卫重霄一愣。
凌渊。
他对那个男人只有一张照片的印象。
“我哥他可好了。谁都喜欢他,本来我妈那么偏。。偏心他,我应该很讨厌他才对,可是我根本没法讨厌他。”
“初中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他的坏话,我放学的时候去堵了那人,把他揍的站不起来,真爽,后来我被叫了家长,我妈又把我狠狠揍了一顿,还当着全学校的面挨了处分,当时所有人都把我当不良少年。”
凌潭的脸上洋溢着笑:“我哥那时是学生会主席,结果他直接当着所有干部的面说我不是什么坏孩子,不要那么对我。”
“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卫重霄说道。
“当然好了。我给你看他照片,”凌潭捞起手机调出图册给卫重霄看,照片上那个青年肩上架着小提琴,身着正装,戴着红色领结,看上去气度不凡。
他们兄弟俩五官的确相像,但相比之下凌渊周身的气质更加外放开朗,也更加骄傲。
而凌潭身上有一股消极的气息,是他再怎么摆出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也掩盖不住的。
“好看吧?”凌潭一脸骄傲。
“好看,你也好看。”卫重霄揉了揉他的头发。
“扯,他比我强多了。他长得比我好看,气质比我成熟,性格比我开朗,比我细心,比我会照顾人。。。”凌潭掰着手指一个个数凌渊的优点,最后大手一挥,“你要是先。。先遇见他,你肯定也会喜欢他,而不是我了!”
冷不防一口锅从天而降,卫重霄哭笑不得,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净说胡话。”
“凌渊就是那么好。。那么好。。。”凌潭一把抓住他要撤回的手,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了,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是他走了,他才三十一岁!他事业稳定,有了未婚妻。。。甚至定好年底要结婚了!”
那股醉态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十分清醒的痛苦绝望,凌潭死死抓着头发:“他要成家了,他本来可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他会有个可爱的宝宝,我也可以当小叔了。。。都是因为我!”
“都是因为我!他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未婚妻,我又凭什么能好好地活在这里,跟没事人一样成家立业,我凭什么啊?!”
卫重霄心里一阵抽痛,死死地抱住他的头,迫切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凌潭,这不是你的错!”
然而在这种时候凌潭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他的面容有些扭曲,情绪绷到了极限。
卫重霄直接一个翻身跨在了他身上,掰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看着我,凌潭,想想我,我会让你开心吗?”
凌潭的眼神终于聚焦在他身上,他深深望进这个男人眼里,试图从那眼眸中寻找到能拉自己出这深渊的力量,半晌,他低声道:“你会。”
卫重霄凑在他耳边低低道:“那你之前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不相信我。”
他想起分手那天,凌潭给他留下的那个潇洒的背影,眉梢眼角满是轻佻,毫不在乎地告诉他“你的北方太冷了”。
那时候他心里有多痛呢?他不敢想。
“我才没有,”凌潭望向他,眼里是遮掩不住的爱意,“我可稀罕你了,稀罕的要死。”
卫重霄略有些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嘴唇。
“诶!唔。。。”被压制的人下意识上手想推,但是醉酒的思绪还没缓过来,只能被他亲的晕晕乎乎。
在卫重霄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一直以自己的理智冷静为傲,现在却觉得浑身冒火,烧的脑子里那根弦都要断掉。
去他的慢慢来,他们明明互相爱慕。
他的动作已经先于思考,伸出手把凌潭塞进裤腰里的衬衫拽出来,下一秒手就顺着衬衫下摆摸上了那人的腰线。
下手的地方光滑细腻,带着灼热的温度,卫重霄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再进一步的欲望了。
他喘着粗气把头埋在那人颈窝里,另一只手作势就要解凌潭的皮带。
凌潭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人,从床上蹦了起来。卫重霄一个没注意直接被他推下了床,在地板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
凌潭站在床边,瞪着圆圆的眼和躺在地上的人对视,一个满脸惊恐茫然,一个眉梢眼角都透露着懵逼。
“你说要跟我好好在一起!一切慢慢来!”说完他就抱着被子从主卧跑出去了。
卫重霄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脑海中缓缓地冒出一个问号。他索性躺在地板上思考了一会儿人生。
良久,他站起身到浴室冲了个澡,然后继续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公元前的贤者。
他重重叹出一口气,想拉起被子埋头睡觉,谁知道却拉了个空。
“?”
他打开床头灯,发现自己的床上空空如也。
卫重霄在心里缓缓骂出一句“操”。
那混蛋把他的被子顺走了。
第41章 让我知晓你所珍视之物
真是个祖宗。
卫重霄本来想从柜子里再拿出一套被子凑合凑合得了,又担心喝上头了的那人睡觉会不老实。最后还是没脾气地摸到了客卧,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床上的人。
床头灯还开着,人衣服也没换,就那么把脸埋进枕头里睡了过去。
卫重霄走过去拍拍他的背,轻声道:“去洗洗,把衣服换了再睡。”
被吵醒了,凌机长表示很烦:“不去,困。”
“去。”卫重霄上手拽他的胳膊。
床上的人跟大虫子似的扭了几下,十分不情愿地摇摇晃晃走进了浴室,不能更草率地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洗漱完,连话都没说就又把自己拍在了床上,几乎瞬间就睡了过去。
卫重霄没忍住轻笑了下,想把自己的被子从他床上拽起来,奈何那人抱他被子抱的死紧,睡着了都不撒手。感受到有外力在抢夺怀里的东西,凌潭咕哝一声,翻了个身,把头都埋进那被子里了。
被子上有卫重霄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凌潭迷迷瞪瞪地想。
卫重霄失笑,只好放开手,想去关他的床头灯,结果看见了凌潭摆在床头柜上的一张薄薄的纸。
好像是张画?
卫重霄的注意力被吸引,顺手拿起那张画,饶有兴趣地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起来。
画上有满片盛开的桃林,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一人正看着另一人。寥寥数笔,却将两人的面孔勾勒的无比传神。
这片桃花林太过眼熟,卫重霄下意识地想起凌潭提到过他之前把某张画挂在墙上,天天都要看一看。
或许。。。就是这张画?
记忆倒回至他们到北郊散心的那天,凌潭的脸庞在满山的桃花映衬下,显得特别有生气。而那时候的他,还将这人拒之于心门外,甚至都不想给人个好脸色看。
凌潭那时候。。。也会很伤心的吧?
他轻轻放下那张被保护的极好的画,想去关灯然后离开,谁知道床上的人又不老实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卫重霄皱眉,以为他又做噩梦了,转过身凑过去听他在说什么。
“重霄。。。”
卫重霄一愣。
他一直以为凌潭这人,叫他Captain,叫他Captain Devil,叫他卫皇,叫他宝贝儿,就是不会好好叫他名字。
他把嘴唇凑到凌潭耳边,轻声哄道:“我在呢。”
凌潭没睡的很熟,还能听见他说话。那皱在一起的脸瞬间舒展开来,迷糊道:“我可想死你了。”
“想我什么?”
“想。。。和你一起飞,飞到世界各地,去看。。。唔。。山川湖海,看日月星辰,看云。。。”
“还有呢?”
“唔。。。在天上看极光,看星星数月亮。”
“然后呢?”
“然后。。。”凌潭又翻了个身,半眯着眼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就这么跟你飞下去。。。春夏秋冬,飞一辈子。”
说完这话他就不动弹了,似乎瞬间进入了梦乡。
卫重霄笑了,在他脸上掐了一下,带着他自己都会难以置信的宠溺笑容,直接拉开被子一角躺了上去。
反正客卧也是双人床。
他感受着身侧另一人的体温,嘴角上扬,把手臂搭在那人腰际,轻轻地说道:
“好,飞一辈子。”
…
第二天凌潭睁眼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钟了。他揉着眼睛下床洗漱,感觉浑身格外清爽。
难得能睡这么好的一觉,他还以为喝酒之后第二天得头疼呢。
昨天断片儿的印象里。。。他就记得最后他好像和卫重霄睡在一张床上了,他枕着那人的胳膊,那人都没一句怨言。
切,绝对是做梦梦的,现在卫重霄的床边儿他都摸不着,还睡一起呢?
凌潭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嗯,还足够帅气。
他可还没忘今天要去见卫重霄父母呢。
走到客厅,他看见桌上摆着切开的面包片,外加一杯热牛奶。卫重霄早吃完了,坐在餐桌的一角看着今日份的报纸。
凌潭拉开椅子坐下,闷头吃着面包,顺便窥着卫重霄的侧脸。他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就好像他昨天酒后对卫重霄做了什么一样,但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昨天。。有点喝多了。”喝完最后一口牛奶,他试探着开口道。
卫重霄看报纸的眼睛都没挪开,淡淡道:“你也知道你喝多了。”
“所以我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
卫重霄放下报纸,瞥了他一眼,居然没忍住笑了一下,笑的有点坏:“不记得你昨天叫我什么了?”
“???!”
凌潭被牛奶呛了一下,闻言满脸惊恐。
他又对着卫重霄说什么骚话了???
卫重霄一扬下巴:“再叫一声我听听。”
“我。。”凌潭的声音十分无力,“我叫你什么了?”
卫重霄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含笑不语。
凌潭活了这么多年,撩骚的话脱口就来,从来只有他撩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搞他的机会。
结果今天他居然让卫重霄给搞脸红了。
“说啊,你真不记得了?”
凌潭迟疑着蹦出两个字:“老。。。老公?”
卫重霄手一抖,报纸飞到了地上。
十秒钟后,卫重霄红着张脸,揪着凌潭的耳朵把他丢回了卧室。
几个小时后,凌潭坐在回卫重霄父母家的车上,笑的整个人都在不住颤抖。卫重霄把着方向盘,警告般的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知道我就叫了你名字啊,这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哈哈哈哈哈哈不就一句老公吗瞧你那反应!宝贝儿你也太纯情了吧,”凌潭一边笑,一边从包里掏出昨天没吃完的牛肉干,剥了一粒塞进卫重霄嘴里,又剥了一粒自己吃了,“如果我昨天还说了别的什么醉话,你就当没听见就是。”
屁。你是醉话听着才像人话。卫重霄想。
等到他们俩拎着带给卫重霄父母的新鲜有机蔬菜礼盒站在防盗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