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献偏执新君后-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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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再也不会背叛我,对么。”
姒昭的这种问题对于公子和侍奉公子的女子这一关系而言,很不寻常。
明怜想起上次随他一起进宫,在他的母妃兰氏宫殿那里发生的事情。
以往,她看公子姒昭高高在上,身份尊贵享受荣华富贵,以为他生在温柔尊贵的环境中。
但姒昭作为天子的孩子,拥有了权势备受忌惮,连名义上的母妃与他的关系都那般紧张。
明怜看着姒昭,他外表完美,尊贵。
他看着她时露出温润的神情遮挡身上的冷漠。
公子姒昭不是太子,进宫与太子周旋,定然会受到诸多势力的敌对。
他也是人,那么孤独,想来也会不安吧。
所以他会追问她,确定她不会背叛他。
明怜想,她选择以身相许留下来报恩,这恩情的回报自然是细水长流,她接受公子的不同模样。
她认认真真地回报恩情,日后才能不带负担地离开。
明怜知道公子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娶她为妻,就算把她留下,公子之后还是会与其他贵女结亲……明怜不想苦苦等着,在众女中等待服侍公子的机会。
所以,现在好好报恩,日后离开足矣。
明怜抬手,忽然抱住了姒昭,她带着沙哑的声音柔婉,“公子进宫要小心。”
明怜顿了顿,生怕逾越,小心补充:“早些回来,我在等你。”
姒昭拍了下她的背,笑了声,“好。”
女子身体带来的温暖姒昭之前从未体验过,他天性漠然,唯有明怜闯入了他的视线中,只有对明怜他拥有了收拢罗网的欲望。
猎物的身体柔软、温暖,姒昭知道了何谓食髓知味。
他离开屋舍前拢了拢明怜的乌顺的发丝,一点点,慢条斯理,透出怜爱。
姒昭不知道寻常郎君在这时会有怎样的心情,也许,对于寻常人而言,事情就是遇到了喜欢的美人,与美人在一起,之后感受淋漓尽兴,再之后红袖添香,一切郎情妾意温柔脉脉全都出于真心。
而他的温柔则是一种遮掩。
姒昭喜爱着猎物,但是他的真实情感比起温柔怜惜更倾向于无穷无尽的占有。
明怜落在他的手中,他看着明怜,只想拥抱她。
他的心像不知足的空空洞窟,无法填补。
流露在外的温柔只是挂在脸上的表象,虚伪不值一提,所有的温润无暇都是用来遮掩他那与世间常人不同的感情。
他对猎物的偏执占有情绪无法控制地扩大着,越是露出温柔,内心越是想得到更多的温暖,越是在维持着他那岌岌可危的理性。
他外表看着波澜不惊,但心绪早已沉浸在偏执中。
多么想不分昼夜拥抱着她的身体。
不过,残存的理智绷紧他的思绪:她的身体脆弱,不能继续承受,否则会伤了她。
姒昭目光温和看着明怜躺下,为她拉了下被角,转身离开屋舍。
第37章 诡异缱绻
◎还有家眷等候◎
天子宫殿。
虽然入夜; 但宫人奏乐,舞女摇动腰肢,一片热闹; 正在举办宴席。
参加宴席的人除了举办宴席的天子和积极参宴的太子外,还有贵妃兰氏等一众妃子; 以及一些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公子、公主们; 基本上是宫中的王室都在。
除了皇后因身带疾病常年在皇后宫中休养所以未在,现在只差公子姒昭了。
“父皇; 既然我的禁闭已经解除了这么多日,大大小小的事务也该让公子姒昭交还给我了。”太子的坐席在天子手边; 直言说。
太子话音落下; 太子身后的门客紧张地拽了拽太子。
门客额上布满冷汗,胆战心惊; 太子这话说的忒直白了; 真是没心眼到不怕死啊。
所幸; 天子对太子格外宽容。
“这是肯定的。”天子喝了一口酒说。
天子心底也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打压公子姒昭。
前几日太子解除禁闭后; 太子一反常态; 对天子非常殷勤孝顺; 天子满意,心中对太子的怒火也早在把太子关禁闭的时候消散了不少; 又因为关了太子禁闭; 心底有着对太子的愧疚; 现在太子一孝顺,天子就待太子极好。
今日今夜; 太子要让天子为他收回之前移交给公子姒昭的事务; 称他这个太子已经结束了禁闭; 暂代太子行事的公子姒昭自然没了用处; 各种事务的权力要收回,否则,太子手中无权,大潇根基不稳。
天子本就有此打算,再加上公子姒昭竟能让王城禁军乖乖听话剿灭兰家军的事情让天子心里这几日对公子姒昭万般忌惮,总有种这公子姒昭下一刻就会操纵着王宫禁卫军残害他的担忧。
不知道这公子姒昭在做什么,这些日子都不出府,但想来定是在图谋一些叛臣之心。
天子放下空了的酒爵,挥了挥手,喊内宦过来再续上酒。
虽然有虎毒不食子的说法,但大潇政权交替是要落在嫡子身上的,公子姒昭不过是一个宫女出身的孩子,能让他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对公子姒昭开恩。
天子嗅了嗅酒爵里珍稀的琼浆玉液,苍老的脸上不受控制因为思绪浮现厌恶神情。
可公子姒昭竟然不知足,走到了这一步还不够,竟然越发的能够威胁他和太子姒庄,这就是不知好歹了。
他就算死了,这天子的位置也是要交给他妻子的儿子,而不是一个宫女生出的孩子身上。
“那公子姒昭还没到,他就是不乐意,故意迟来。”太子嘟囔说。
“父皇,您可一定要帮我收回兵权。”太子殷勤地为天子斟酒。
“你这臭小子急什么,朕不帮你那帮谁?”天子笑道。
虽然都是自己的孩子,但太子和公子姒昭是不一样的,太子是天子从小看大的嫡子,关系亲,至于公子姒昭,在他展露出才能前,天子连他什么模样都记不清,后来公子姒昭露出在政务上的才华,天子对其委以重任也是出于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本来是打算培养公子姒昭成为太子的辅助忠臣,但这公子姒昭心比天高,不知好歹。
“那公子姒昭身为朕的儿子,却与朕作对。”酒喝的多,天子醉醺醺的,“每次看到他,朕都觉得可怕,早日除掉他就好了。”
“父皇说的极是。”太子惊喜道,赶紧又为天子面前的空酒爵倒满了酒。
听到天子和太子的对话,太子身边的门客诧异地看了眼天子和太子。
作为太子的门客,门客是希望天子能够削弱公子姒昭的权势,但没想到,这天子对公子姒昭比外人都狠。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子喝的不省人事,公子姒昭才姗姗来迟。
“公子姒昭到——”内宦道。
天子半趴在桌案,手边酒爵倒下,酒水流淌到衣物上。
“父皇,父皇,公子姒昭来了,快帮我收回兵权。”太子焦急催促。
但天子喝的实在是太多了,醉醺醺地趴着对外界的声音没反应。
太子不满啧了一声,心里骂道老东西,接着,焦急地推天子的肩膀,“父皇,父皇!”
“太子,天子睡了就算了,莫要惹恼天子。”眼见太子没轻没重,太子的门客赶紧扯住太子。
太子压低声音,对门客抱怨,“本王看他是故意睡的,口口声声说帮我除了公子姒昭,但大大小小掌管事务的权力他都丢给了公子姒昭,之前还把我关起来,他就是觉得我没有公子姒昭厉害。”
“禁闭之事天子已经是保了您啊。”对于太子如此见解,门客两眼一黑,“如果不关禁闭,那些满是怨气的百姓都想、都想取了您性命。”
“他们敢!”太子高声怒吼。
姒昭声音矜贵,淡淡笑了一下,“什么敢不敢?”
太子没回答姒昭的问题,充满敌意地看着姒昭落座。
与太子那在天子旁边的座位不同,姒昭的座位在角落。
姒昭身边的大多是不受宠的公子、公主,身上大多带着谨小慎微,低着头不敢说话,面前的饭菜凉了也没发出什么意见。
姒昭漠然瞥过这些公子、公主。
公子、公主们对姒昭露出畏惧的神情。
姒昭淡淡收回视线。
名义上,他们是他的兄弟姐妹,但是姒昭没有在意的心思。
他从后宫倾轧中活着出来,他知道有些在天子面前懦弱的冷宫公子也可以在另一个落魄公子面前变得嚣张跋扈。
他快要溺死的时候,没人救他,岸上那些冷宫的公子、公主们看热闹地拍手叫好。
姒昭还记得那时他的生母还在世,但生母状态不好,整日情绪低沉,恍惚麻木,常常有寻思的念头。
公子姒昭年纪很小的时候看着生母,就知道生母痛苦的来源是他自己。
如果生母没有把他生下来,那生母也许会安安稳稳地在宫中过完宫女的生活,然后有合适的时机就拿着银两出宫了。但生母却受到了天子的恩宠,将他这个天子的孩子生了下来。
天子的孩子不是谁都能养的,生母地位太低,妃子们打压,大潇的这天子又是一个不上心的,生母是死是活,天子不管,生母带着公子姒昭,艰难苟活。
苟活么……姒昭微微出神。
与其说是生母与他一起苟活,倒不如说是他独自苟活。
他的生母早已丧失了生的希望。
不管他是死是活,生母也不在意,生母常常会想拽着他一起死亡。
姒昭不想死,凭什么呢,他真的不想死,所以他活着,想尽办法活着,讨好生母,讨好周围的人,装作性情温润。
有一次,公子、公主们玩乐带上了姒昭,那些公子、公主们也不是什么受宠的,但是家中有势力,每日在这偌大的宫中嬉笑玩闹。
姒昭被邀请过去,姒昭以为自己可以像正常公子一样与其他兄弟姐妹玩耍了。
但是姒昭被推到了湖中。
他的兄弟姐妹确实在玩耍,但是不包括他。
谁能救救他。
谁能救救他。
“……”
没有人救救他。
最后,姒昭自己爬到了岸上,浑身湿漉漉,漆黑眸子布满阴冷。
岸上的公子、公主们早已离去。
宫中意外死几个人,太常见了。
这个世间没什么人会真心待他,真心让他活。
他早已丧失了爱人的情感,只留下冷漠又偏执的矛盾身体。
姒昭漫不经心落座,他抬了下瘦削白皙的手指,宫内的大宦官立刻带人换了他面前冷掉的食物。
姒昭拿起筷子,动作优雅,品尝起美食来。
只是,有些味同嚼蜡。
姒昭垂眼,拿起干净无暇的帕子擦了擦唇,帕子触到唇角时,他的唇角有些疼痛,姒昭微顿,漫不经心地放下帕子。
他的唇瓣有些肿了。
珍馐美食带来的饱食感比不上他屋中的那位明怜姑娘。
无论是烛火朦胧、夜色幽幽、还是白日明亮,她柔软凝白的身体带着无尽温暖,填补他心中的空洞。
姒昭坐在位置上,神情漫不经心。
太子和太子门客在另一侧观察公子姒昭。
公子姒昭淡然不经心。
“太子,这公子姒昭似乎有备而来啊,是否要等一等看看他想做什么?”太子的门客对太子提议。
“哼,这里是父皇办的宴,转移兵权的御旨已经拟好,公子姒昭再准备,那能做什么?他无法改变!”太子不以为然。
太子姒庄看着公子姒昭那漫步尽心风光霁月的架势就觉得刺眼,看姒昭的眼神带着敌对,冷冰冰道,“臣弟好大的架子,父皇宴请,你竟迟到许久。”
“孤的府邸离王宫甚远,耽搁了些许时辰。”姒昭不紧不慢说,“太子宽宏大量,体恤臣民,想来是不会介意的。”
“你!”太子正要斥责公子姒昭,门客死死拉住他,在他耳边耳语提醒,“太子,天子醒了,莫要让天子看到你的强硬。”
太子眼珠一转,赶紧在天子面前装可怜,“父皇,你看看姒昭,迟到了不说,还在这里指责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一直陪着父皇啊,姒昭倒好,三天两头不在宫中,父皇之前交给他的那么多事务,也不知道他办妥没有。”
“你这些天做的不错,朕都看在眼里,那禁闭还是有用的,你反省了不少。”天子慢慢道。
太子表情微变,天子不再理会太子,让近侍把御旨拿过来。
天子假模假样,对姒昭道,“公子姒昭,太子已解了禁闭,之前暂交于你的事务该继续由太子管理了,你也劳累了许久,该休憩休憩了。”
内宦在天子的示意下赶紧宣读御旨。
太子紧张地站在天子身边。
虽然天子颁布了御旨,但这公子姒昭狼子野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太子焦虑且紧张,又对公子姒昭充满敌意。
“臣领旨。”姒昭起身,微微俯身行礼,深色衣袍华贵阴鸷,满是压迫感,在高位的太子和天子都是感觉发怵。
姒昭低首,漆黑眸子垂着,淡漠没有感情。
虽然姒昭接了御旨,但太子依然紧张地看着公子姒昭,他不相信公子姒昭会把那些事务的权力拱手让出。
内宦宣读完御旨,退到一侧。
天子在主位,酒醒的差不多了。
看到公子姒昭天子心里就发怵。
公子姒昭确实有能力,帮助他处理大潇政事,让他省了不少心。
但公子姒昭太过不可预测,天子无法掌控。
公子姒昭越是有能力,天子越是怕他,再加上太子与公子姒昭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天子内心除了怕还有担忧。
公子姒昭与其他公子公主都不同,说不定不是他的孩子。
天子内心常常疑虑多想,毕竟公子姒昭的母亲不是妃子,是一个长相貌美的宫女,大潇民风开放,谁知道这宫女有没有什么情郎。
“……”
“臣已领旨,臣可以离开了么。”姒昭漫不经心对天子道。
“什么?”天子一个哆嗦,“什么离开?”
姒昭理了理衣襟,声音清越冷雅,不起波澜道,“事情已了结,儿臣领了旨所以离开宴会,有问题么?”
交到他手中的事务总是会收回的。
姒昭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的势力在暗中扩大,一些明面上的事务收回,对他而言无伤大雅。
天子有些呐呐,憋了一下,然后表情怪异说:“没问题。”
太子一脸见鬼地看着公子姒昭。
不可能吧。
天子收了他那么多权,这道御旨下去,公子姒昭就相当于没什么大权的闲散公子了,公子姒昭就这么离开?
这时,姒昭带着温润的笑看向太子姒庄,“太子有话对孤说么?”
太子神色扭曲了一会儿。
“臣弟挑剔的很,这宴会都不享受享受就离开,是父皇办的宴会不合你的心意?”太子讥讽。
“宴会虽热闹,但孤觉得乏味。”姒昭笑了笑,面容淡漠,声调带着贵气,语气却渐渐染上温和,“孤府中还有家眷等候,着急回去。”
他阴鸷俊美面容上的柔和情绪透出诡异缱绻。
第38章 虚假
◎有没有需要我再做些什么?◎
公子姒昭领了御旨后就离开。
宴会的舞乐声继续流淌。
太子姒庄在姒昭离开一段时间后才敢出声; “见鬼了……什么家眷。”
“那公子姒昭向来一个人,什么时候有家眷了。”姒庄古怪喃喃。
“太子,谨言慎行。”姒庄的门客提醒他; “掌管事务的权力已重新转移到了东宫,先不管公子姒昭如何; 当务之急; 我们应该稳固权力。”
“虽说如此,也不知道公子姒昭在打什么鬼主意; 本王才不想轻易地放过公子姒昭。”太子说着说着,与门客耳语了些刺客的安排。
过了一段时间; 宴会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