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献偏执新君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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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昭的视线微顿,落在明怜身上,眸中情绪晦涩难辨。
他不是好糊弄的人,所以明怜遥遥地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明怜了。
姒昭瞥了眼侍从,眸色透寒。
侍从脸色顿时发白。
“公子,我听到通报说你提早回来了,就想出来迎你。”明怜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美人向前,走到姒昭面前,几乎差一步,就会落入他的怀中,她掀起小扇子一样的羽睫,眼瞳中带着光。
美人娇柔,易折,似乎会被轻而易举地吓到。
若是当着她的面处罚了带她过来的侍从,那她可能会觉得自己过分。
姒昭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给了侍从一个眼色,让侍从退下。
侍从劫后余生地松口气,匆忙离开原地。
“公子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回来?”明怜对姒昭笑笑。
姒昭轻描淡写,温温道:“孤见了天子,天子与孤说了几句话,他拿孤没办法,孤离宫后突然有些乏了,回府休息几日。”
虽然是简单地带过了,但明怜略微受宠若惊。
他说的已经够详细了。
因为按照他的身份,他不必对她过多解释。
“那公子这几日都不走了?”明怜伸出手,整理了下姒昭的襟带,声音柔柔。
她不害怕公子姒昭,暂不管其他各种复杂因素,她感激的姒昭能够多多与她在一起,她当然也是开心的。
“对。”姒昭点头,眉眼深邃。
明怜看着姒昭,她的视线掠过姒昭的发冠,微顿,接着关心道,“公子的发冠似乎换了。”
清晨公子姒昭的衣服是她帮忙更换的,所以她记得这些细节。
“公子……遇到什么了吗?”
难道又是刺客?
明怜担忧。
“不小心碰坏了。”姒昭声音温朗,不疾不徐,“孤去了衣坊换了新的。”
公子直接回府不也是可以更换么。
明怜心中暗忖。
不过公子表面如高山白雪,难以忍受瑕疵也是正常。
“对了,孤在衣坊顺手买了一样东西。”姒昭含笑的声音响起。
明怜温婉顺着说:“是什么?”
姒昭从袖中拿出一支簪子,男人的手修长,线条冷冽,带着阴戾的苍白色,他将镶嵌着勾勒着绯红花瓣的娇俏步瑶拿到明怜眼前。
“想到了你,就买下了。”
“喜欢么?”
姒昭的语气始终是慢条斯理的,像玉石相啄相碰。
明怜微微瞪大眸子,有些怔愣。
她看到男人就像从袖中折出了一支绯色花瓣。
摆在她面前。
他温柔的笑意透出柔和的真情。
不是作假的温润。
红色的珠坠映在明怜漂亮的眼瞳中。
她的心竟跟着步瑶珠子的晃动,而颤了颤。
姒昭看着明怜的神情,他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下步瑶,缓缓说,“若你不喜欢,下次为你挑旁的。”
明怜摇摇头,赶忙攥住姒昭手中的簪子,柔声:“公子,我是喜欢的。”
指尖相触,酥麻感不经意袭过二人皮肤。
姒昭抿了下唇。
他不动声色,垂眸将手中绯色簪子插入女郎乌黑的发中。
娇俏美丽的步瑶轻轻晃动。
明怜的目光与姒昭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雨水顺着漆色檐角滑落。
姒昭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他慢慢收回手指,嗓音氤氲些许低哑,“走了,先回屋。”
明怜垂首,摸了摸发上的簪子。
与屋中提前安排好的一切不同,这个簪子是姒昭自己制造出的变故。
他机缘巧合下,想到了她,为她买的,她自然是喜欢的。
明怜唇畔露出一抹轻轻的笑。
女郎笑靥如花。
姒昭俯身,他抬起指尖摸了摸明怜的脸庞,怜惜暧昧。
明怜微愣,姒昭竟然光明正大地站在庭院中捏了捏她的脸蛋。
“外面终归是雨大,你穿的单薄,我担心你着凉。”姒昭的外袍披在了明怜的肩上,宽大的衣袍罩住明怜娇柔婀娜的身躯。
郎君芝兰玉树,温润撩人心扉。
*
姒昭暂且在府中歇息。
过了几日,姒昭还在府中。
明怜向来适应力良好,所以很快习惯了与公子姒昭岁月静好的感觉。
明怜跪坐在案前,她手中拿着精致的灰压,耐心十足地一点点压平香炉中的香灰。
美人穿着皎白的衣衫,除了发间的绯色步瑶外,其他地方都是洁白如羽。
身骨清绝,眉眼如雪。
姒昭手中翻动的书册不知不觉停下,他的目光落在明怜身上。
男人眸色幽黑,安静地欣赏着她。
明怜动作赏心悦目,焚香的过程行云流水,最后点好香,袅袅的烟雾缭绕在她的身旁,熟悉的清冷香气流淌在屋中,而明怜在氤氲烟雾中,仿佛天上仙娥一般皎洁,又像是漆色天空中的明月,清冷明亮。
姒昭的指骨敲了下桌案,唤明怜,“明怜姑娘,我这里有几块玉佩,你来瞧瞧。”
明怜眨了下眼睛,她温温柔柔地走过去。
“公子,我瞧不出好坏的。”她本能谦卑地说。
姒昭不在意,他推出一个装着三个玉佩的托盘,漫不经心说:“你看哪个合你眼缘。”
明怜看着玉佩,若有所思。
这几日姒昭在府中,大多时候是与她在一起。
美人在侧,红袖添香是常事。
姒昭也会送她一些东西。
不过她知道姒昭不是单纯的温润郎君,所以每次心底都存了点回旋的余地。
不卑不亢的。
明怜打量着这三个玉佩。
按照品质的话,她是可以挑出好坏的。
在府中,姒昭没有限制她的学习,还让人教了她许多东西,将她当作寻常的贵族女郎一样。
明怜的视线在三个玉佩间流转,沉默一会儿后,挑走了中规中矩的玉佩。
“公子,这个。”她纤细如葱的指尖点了下她挑中的玉佩。
姒昭笑了,男人的笑犹如琉璃雕塑,矜贵清雅。
“你拿走这条玉佩。”他不紧不慢说。
明怜耳边的一缕发丝滑落,她抬眸瞧了眼姒昭,直觉有些不对劲。
她垂眼,静观其变,先拿走了玉佩。
“……公子,这玉佩有什么玄机么?”女郎清冷的声音很快响起,倔强追问。
“只是想看你喜欢什么。”姒昭温润说。
他随手拎起剩下的两个玉佩,攥在手中,指背绷起青筋,很快,这两块剩余的玉佩碎裂。
男人动作慢条斯理,甚至没什么太大的声音,若是换做旁人,可能都不会注意到。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明怜皱眉,立刻抓住姒昭的手。
姒昭当即笑出声,声音有点颤,他眉眼间的温润在这瞬间被一种幽幽的蛊惑取代,他深情地注视着明怜,温温柔柔,“你不喜欢的,我自是要抛弃了。”
病态的感觉流露。
明怜的双手指尖攥紧姒昭的有力腕骨。
她垂眼,冷静,“公子直接扔了就是,何必伤了自己的手。”
明怜顺着姒昭的腕骨,推开他的掌心。
姒昭的力气大,明怜的力气自然是抵不过他,他瞥了眼明怜,慢慢顺着她的动作打开手指。
明怜看到姒昭的掌心果然有血痕,明怜不由得心疼。
公子姒昭没对她做过什么坏事,对她一向温柔,最近还教导她许多贵族女郎才能学习的东西,显然为她打算着想,将心比心,明怜关心他。
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的碎片捡出来,又拿了帕子按在姒昭的掌心,为他止血。
“公子,我去叫医者。”明怜蹙眉说,姒昭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拽住她,带着强势,将她拽回身侧。
“急什么。”姒昭神情带着慵懒,“只是小伤。”
明怜执拗,“无论是大是小,若是受伤,尽早医治为好。”
姒昭的视线凝在她的身上,想到她的身世。
她孤独无依,因身份卑贱而委曲求全的时候,无论受过怎样的病痛,都无法得到医治。
姒昭眸色发深,男人的手攥着明怜的胳膊,宽大的指骨一点点,缓慢地隔着她单薄的衣料滑落,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我房中有药,无碍。”
明怜的指尖颤了颤,温婉道,“我去为公子拿。”
“明怜。”姒昭抓紧明怜的手,他的眸色幽幽,静静看着她,忽然说:“你选了什么玉佩,就不能改变了。”
否则,他就会毁掉。
明怜呼吸微微紧绷。
她腰间还挂着公子姒昭的玉佩。
姒昭的话意有所指,她听懂了。
她。。。。。。不能背叛公子姒昭。
既然选择了他,就要留在他身边。
公子,是想让她为他守节么。
明怜又说了一遍,“我为公子拿药。”
她的手从姒昭的手中脱离。
她有些心慌意乱。
片刻后,明怜垂着眼睛,视线落在姒昭的手上,动作轻轻地为他涂着药。
她慢慢悠悠,轻声细语,柔柔和和。
“我突然觉得,公子……有几分小孩子脾气。”
姒昭的指尖动了动,他干净的手猛的抬起明怜的下巴。
郎君眸色幽深,缱绻,缓缓地摩挲着明怜的肌肤。
“你说,我有小孩子脾气?”姒昭温和。
他身上的侵略感却展开,缭绕着明怜,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她拥入怀中,吞之入腹。
明怜避开他的视线,“对不起,公子,我失言了。”
姒昭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肌肤,轻柔怜惜。
他笑了笑,“不必对我说对不起。”
“明怜,你想说什么,做什么,随心所欲就好,只要在我身边。”
明怜睫羽颤了颤。
她注意到姒昭话中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前提条件是留在他身边。
明怜咬了咬唇瓣,带着试探,柔弱低声,“可是,我一向卑微,我害怕……”
“我留下你,就会护着你。”姒昭柔声安抚,就像对待心爱情人的温润郎君。
他喉结滑动,将明怜抱入怀中,明怜手中的药膏盒子清脆地砸在地面,姒昭的大手托着她的身体,她的衣裙盖在姒昭衣摆。
两人身上的香一模一样,无法分辨彼此,互相融合。
“公子最初的玉佩,我会一直留着的,与公子送我的新玉佩一起。”明怜的脸在姒昭的脸侧,她的声音自然而然贴着他的耳朵响起。
姒昭:“嗯。”
姒昭抱着明怜,手背泛起克制的青筋线条。
明怜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声音温和,“明怜姑娘,你若不愿意待在我身边,那我不强人所难。”
明怜迫使自己冷静,慢慢说:“公子,我不是不愿意。”
“既然愿意,那就留下。”姒昭平静说。
明怜依然没有看到姒昭的神情。
他目色幽暗,阴鸷。
若明怜当真要走,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我会留在公子身边的。”明怜的身体柔软,她轻声说,嗓音温柔。
姒昭垂眼,眸色被浓密漆黑的睫羽遮挡。
明怜默默思量着。
但是日后,公子若不是公子了。
而是天子。
坐拥江山,身后有三千佳丽。
一个小小的女侍,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吧。
而且,在公子是公子的时候,她多多陪伴公子,也算是报恩完毕。
“……”
“明怜姑娘,你留下了,我就需要你,我会一直需要你。”姒昭温温柔柔。
明怜心想,姒昭的意思就是她最好一直留下。
明怜点点头,表示知道。
内心却不是很相信。
如果她没有美色,那也不能如此报恩。
一直留下的话,容颜终归会衰退。
甜言蜜语。
顺着郎君。
无妨。
而且。。。。。。
如此温情脉脉,柔软缱绻的时刻,她内心是贪恋的,心软的。
明怜的脸颊侧了下,视线落在姒昭的脸上。
男人模样清冷,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如皑皑清雪。
俊美,贵气,又对她温柔。
在他怀中,她没有悔恨。
明怜搂住姒昭。
姒昭抱着明怜,感觉她的身子骨纤瘦,就像鹤一样,如今,白鹤收拢翅膀,单薄的肩膀靠在他的怀中。
姒昭呼吸略微灼烫,亲吻明怜的脸颊,怜惜温柔。
男人的吻过于温柔缠绵,明怜的眼尾潮湿。
他能够看出明怜的试探心思。
她这样的女郎,自然是不甘心被困在一隅。
明怜对他有感激,但是还称不上是深深的情意。
她对他还没有爱。
总是会露出一些失控的獠牙。
姒昭想,他本该生气的。
可是,他无法对明怜露出生气的样子。
反而自己的心情多有煎熬,脱离了预想的掌控而生出的失控感让他不喜欢,然而,看着明怜,他无可奈何。
他想抓住的女郎,正是这样不管不顾,一身清冷傲骨的明怜。
这样的她,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地在他面前屈服。
他喜爱这样的女郎,又想折断她的羽翼,让她眼中只有自己。
姒昭自己,是一个有些感情缺陷的人。
他对明怜动心,想要让明怜爱他,可他骨子里的掌控欲过强,过于偏执,认定了明怜,就要完完全全地掌控她。
寻常的承诺与轻飘飘的柔情,他不信任。
他需要激烈的情绪表露。
彻彻底底地成为他的人。
姒昭手中冰凉的药膏和血按在明怜的肩上,衣衫沾染上血色,姒昭低哑说,“脏了。”
沾染血色的肩膀衣片丢在地上。
姒昭任由失控放任。
*
天子召见公子姒昭后,公子姒昭就收回了之前管理事务的权势,而且不是暂代了,是真真切切的权力。
现在,即便他没有亲自出面,由着他的属下管理,大潇王城酆都也重新回到了安定的局面。
风雨歇息,暂时平静。
而酆都城外。
一个郊野的小庄中。
鸡鸣狗吠,院中吵吵嚷嚷。
太子的衷心门客拦住一个医者,担忧的问,“我家郎君,怎样了?”
医者轻松道,“嗨!只是淋了雨受了凉,把药喝了,休息几天就无碍了。”
说着,医者拎着药箱子就要离开。
“等等等等……”门客却焦急地拽住医者,“当真无碍?为何我家郎君还下不了床啊。”
医者眉眼浮上嫌弃,“就这点病,寻常人都不必卧床,你家郎君自己偷懒,追问我干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药也开了,行了行了,我还有别的病人,别拦我了。”
医着扯开门客,大步离开。
门客不满嘟囔,“若是之前,你怎敢这样对我,一个乡野村夫。”
门客走入破败简陋的屋内,太子姒庄正躺在榻上,眼底乌青,满身郁色。
“我这病,能好么?”太子姒庄嘶哑道。
门客:“……”
“自然,您喝了药就成。”
太子姒庄拿起药碗,然而不出片刻,就作势把药碗砸在地上,“太苦了!”
门客慌张拦截,皱眉劝说,“郎君,我们的银两快不够了,这药最好不要浪费。”
“银两怎么就花的这么快,我们还没到……那个人的地盘。”太子姒庄神色不自在。
这次,他带着心腹门客离开,是为了去投靠他的那个生父,汝南王。
汝南王愿意收留他,因为太子姒庄毕竟还有着太子的名义,普通的天下人尚不知道真实情况,在名誉上,有利于争夺天子位。
汝南王重兵在手,姒庄觉得自己很有机会。
不是天子血脉又如何?天子没有治理才能,手底下的重兵也不在,徒有名义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怎样,他可都是皇家血脉。
这天子之位,最终还是他的,后世史官也不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