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献偏执新君后-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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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姒庄无法回来,只能传位于姒昭。
他从未看好过公子姒昭。
他悔恨的只是没有让那肮脏卑微的宫女在怀上孩子的时候就一尸两命,反而让公子姒昭出生,留下这个祸害!
大潇老天子在地上爬了几步,脸色忽然变得铁青紫胀,他死死盯着公子姒昭,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气息尽散,死了。
血溅到衣上,姒昭皱眉,白玉般的脸上划过嫌恶。
本想干干净净的,这样回去见了怜儿,就能让怜儿少担心。
姒昭扯了下衣角,心中想,要先换衣沐浴后再见怜儿。
不过,他看着大潇老天子死去后,心底有一瞬的畅快,然后就全部归于寂静冷薄,有种空落落的感觉,阴沉与幽暗在血液中盘旋,他急需。。。。。。找到怜儿,抱一抱怜儿,感受她的柔软与温度。
所以,他连换衣的时间都不想,只想快些见到明怜。
实在是挣扎。
*
天子薨。
巨大悲鸣的钟声从宫中传出,很快,天下皆知。
明怜在府中,听到钟声,她脸色白了瞬间,下意识站起身,心底没由来的焦躁,竟向院落外走。
不出所料,侍从们拦住了她。
“女郎,公子还未回来。”侍从们说,他们看明怜神情很不好,轻声补充,“而且女郎今日也没有什么宴会,女郎在府中为好。”
“还有,天子薨。。。。。。为了女郎的安全,女郎莫要乱跑。”
明怜有些混沌的感觉这才消退了些,她收敛了失态,脊背绷紧,回到屋舍内静坐,放在手边的书册却再也看不下去。
天子薨。
那么姒昭很快就要登基了。
她也就很快要离开了。
很快,她就会切断与公子姒昭的瓜葛,离开这个救了她,让她动心的郎君。
意识到这件事,明怜心底空荡荡的,这样的失落酸涩,完全是出自感情的本能。
因为理智上,她应该庆幸,自己可以迎向新的生活,不必让自己变成病态关系中的猎物,没有自由地被掌控着。
可她竟然荒诞地觉得,天子薨的也太快了,她还未做好心理准备。
明怜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她趴在桌子上,脸庞埋在纤瘦的胳膊中。
她对公子姒昭动。情了。
皇宫内。
天子薨,大臣们聚拢,跪在殿外,皆是悲哀。
公子姒昭让手下处理后续事情,他独自离开。
虽然有大臣对他的离开感到微词,但是无人敢提出异议。
只见,公子姒昭走下长阶,他冷白的肤色透着冰凉,眉眼淡漠,带着阴鸷危险感,就像天生就该承受百官们的朝拜,雍容华贵。
俊美男人的衣摆染着触目惊心的血,大臣们心底恐惧,但都跪着,不敢多说什么。
天色阴沉。
权势纷争复杂,众人以为公子姒昭现在定然心情阴沉,殚精竭虑。
但姒昭到了马车上,撩开帘子,对跟过来的庆谷思索说,“你说,若是到别殿更衣,时间会不会过于浪费了。”
庆谷以为姒昭是在想以什么状态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事情,庆谷说,“公子,天子薨,公子表现的伤心些,狼狈些,状态差些比较好。”
“狼狈。。。。。。那样就不好看了。”姒昭皱眉。
庆谷愣了愣,什么,公子姒昭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了,对于权势的事情,他一向冷漠,公子姒昭平时如玉一般干净,是因为他本就是这样的表皮,与他是否在意那些人无关。
“怜儿会嫌弃我的。”姒昭叹口气。
“还是先更衣,去偏殿。”姒昭吩咐车夫。
庆谷这才反应过来,他哭笑不得,原来公子是在在意明怜姑娘。
但公子这种在意好像有点。。。。。。过头了。
天下和女人,这个时候天下更重要啊。
虽然庆谷知道明怜是个好姑娘,也不反对公子在意明怜,但是公子完全可以先处理完政权的事情再好好跟美人亲近亲近。
“公子,现在回府,不是必要的。”庆谷低眼道。
姒昭冷飕飕瞥庆谷一眼,他声调慢,幽冷阴鸷,氤氲着浓重的危险慵懒,带着俯瞰感,“你只需做孤吩咐的事情。”
庆谷接触到姒昭薄凉的视线,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公子姒昭的眼神,更吓人了。
他似乎不再对世人用温润的伪装了。
他已经不需要了。
公子姒昭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所以即便他不出面,事情也能在他的掌控中顺利进行。
他掌控欲极强,但不代表他会亲力亲为。
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情,他一向冷漠。
大潇天子薨,局势几乎定下。
酆都王城中众人心思各异。
公子姒昭的养母贵妃兰氏一家开始思考投靠公子姒昭的事情,然而他们与公子姒昭的嫌隙太多,一时间走头无门,全府上下慌张绝望。
离族人相湛得知天子薨的时候,他正在明家旁系的府中,离族人颠沛流离,从小摸爬滚打,他功夫好,偷偷潜进来了,也是他助了明家旁系的一个女子离开,但是他在明家旁系中打听了一段时间,发现这明家旁系实在是糟糕透顶。
虽然也是明家,但是这明家旁系刻薄极了,还差点害了表妹的清白,是表妹生活困顿的凶手之一。
相湛气急,不需要公子姒昭的人,他在府中就处置了明家旁系的人们。
作为离族人,他对大潇人没有怜悯心。
相湛肆意坐在明家旁系的主堂中,正在思考接下来要如何从公子姒昭手中救出明怜表妹,他的侍从来报天子薨的消息,相湛顿时凝眉,纷乱,要爆发了。
接着,相湛想起来,眼中一亮,“那公子姒昭此时定然无心管表妹。”
政权之事,有相鸣负责。
他正好在混乱的时候,去公子姒昭的府邸救走表妹。
第61章 簌簌
◎地毯◎
“怜儿; 乏了么?”姒昭进入屋舍,眸光凝向屋内的明怜。
美丽清冷的女郎坐在桌几前,旁侧精致熏炉飘着清清幽幽的雪白袅香; 地面上炭火炉子中烧炭的声音窸窸窣窣。
明怜正在翻看书册,神色如常。
注意到姒昭回来; 她露出些许意外; 将书册扣放在桌案上,起身; 裙裳袅娜,柔柔走到姒昭身旁; 抬起手指搭在姒昭的胸膛上。
“公子; 你还好么?”明怜担忧地看着姒昭。
姒昭含笑不语。
明怜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姒昭的衣襟,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过的潮湿气息; 微思了一下; 轻声询问; “公子; 你换衣了; 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明怜的柔软关心让姒昭的心跳动; 他温温勾起笑意,越看明怜越觉得喜爱。
他搂住明怜纤袅的细腰; 在她的衣裙后拍了一下; “只是染了些脏污; 我没有大碍。”
姒昭亲昵暧昧的轻拍力道落在明怜的肌肤上,她脸微红; 又因为他捉弄的态度唇角不由自主翘了翘; 噗嗤一笑。
明怜睫羽翕合; 眼底深处的情绪藏了藏; 她被姒昭半搂抱着走了几步,二人肩膀依偎,坐在软榻上。
“公子,外面的事情要紧么?你现在回来,无碍么?”明怜关心。
“我会处置妥当的,怜儿不必担心。”姒昭揉了揉明怜的脸庞。
他的唇吻了下明怜的额头。
明怜微微跑神了片刻。
她望着姒昭的模样,在心底默默记下他温柔的样子,当她选择离开姒昭,那她就再也见不到如此温润公子了。
“公子,天越来越冷了。”明怜窝在姒昭的怀中,偏了下脑袋,浓云墨发披垂,就像撒娇的小狐狸,“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避寒庄园。”
姒昭的指骨微屈,挠了挠明怜的后颈,他闷声低笑,“怜儿说的事情,我都记着。”
明怜对他露出的依恋越来越多,他的心脏浮现充盈感。
“公子打算何时去?”明怜抿了下唇,若有所思询问。
姒昭捏了捏明怜的下巴,忽然横抱起明怜,大步向外。
“公子?!”明怜惊讶。
“现在就去。”姒昭笑着说。
明怜攥紧姒昭的衣襟,不解诧异,“可现在天子不是刚薨。。。。。。”
这个时候,有空去避寒庄园么?
姒昭扯了一件厚实的大氅,裹住明怜的身体。
隔着大氅,他紧紧抱着明怜。
“王城中烦心事甚多,此刻我与你去避避祸。”姒昭遮挡住明怜的面庞,怕她被吓到,他与明怜说话的语气温柔,提及政务时,眼底薄冷阴鸷,俊美如玉的脸布满属于上位者的危险压迫感。
*
相鸣带着人手到达公子姒昭的府邸外,他先让人打探了一下。
就在相鸣思考着怎么才能在不惊动公子姒昭府上侍卫的情况下把表妹带走,却听到打探消息的人说公子姒昭与表妹一同离开了。
怎么会!?
这种关头,姒昭还有心带着表妹离开?
一时间,相鸣根本无法判断公子姒昭的用意。
然公子姒昭身边危险,他越是带着表妹,越是连累表妹。
“快,去打听打听,公子姒昭带表妹去何处了?”
莫不是要去宫中?或是迎击即将攻入酆都的人马。
相鸣眉头紧锁,然而当他的人手回来,打听到的消息却让他惊诧。
“避寒庄园?”相鸣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再三确认。
这种紧要的时候,公子姒昭竟悠闲地带着表妹去休憩游玩的避寒庄园?
他是疯了吗?
还是说,公子姒昭竟是这种沉迷享乐的人?
相鸣头疼,根本猜不透公子姒昭的用意。
不管怎样,先追过去。
另一边。
汝南王的军队在姒庄的带领下接近王城酆都。
距离王城大门还有几里路的时候,大潇的武将率领军队从王城中离开,迎上汝南王的军队。
接近王城酆都的,离开王城酆都的,都是乌压压的一片。
另一条路,公子姒昭府邸的侍从谨遵吩咐,带着车马离开王城,向城外的避寒庄园驶去。
姒昭与明怜坐在宽敞的车马中,车马比较大,装饰奢贵,厚重的车窗帘子遮挡着外界的冷风。
明怜坐在姒昭身旁,与他穿着相同颜色的衣裳,与他熏着相同气息的清冷雅香。她指尖扣在裙裳,垂着眸,手腕绷紧。
她有些心不在焉。
姒昭看她好一会儿。
“怜儿,在担心?”姒昭的手指撩起明怜耳旁的发丝,缠在指骨绕了绕,气息灼热,旖旎暧昧,他眼底流泻出幽深如要吃人的占有欲。
明怜接触到姒昭的眸色,她心底颤了颤,感觉要被他的热烈情绪吞噬,差点有种被公子姒昭窥见心底逃脱意愿的感觉,明怜的手抓住姒昭的指骨,用力收拢,她扯起唇角,凝眉说,“公子此时离开王城,天子之位怎么办?”
姒昭垂眼看向明怜与他交握在一起的手指。
明怜顿了顿,担忧说,“公子不是说过,还有叛军。”
原来是在担心这事。
姒昭笑了一下,他眉眼舒展,带着些慵懒。
“叛军闹,就让他闹,除掉了姒庄,你我才能名正言顺。”
“但不需要让血污沾染你我的手。”
姒昭将明怜抱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哑说。
明怜听到他带着沙哑的嗓音,感受着他过于灼烫的呼吸,就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他擒住的猎物,她将脸埋在姒昭怀中,借此挡住神情。
从公子姒昭的这番话和态度中,明怜知道,公子姒昭是把她当成他的人,他维护着她,觉得与她关系紧密。
酸涩的心情在心底浮动,明怜暗暗咬唇,眼底浮现决绝。
她不能贪恋这种维护,过于病态的关系,只会摧毁两个人的一辈子。
姒昭修长指节插入明怜的发丝,忽然托起她的腰,扣着她的脑袋在她唇上落下吻,强势暧昧。
马车内地毯柔软。
姒昭扶稳明怜的身体,他与她抵着额头。
呼吸交缠。
他的眼睛望着明怜的眼睛,仿佛要将她吞之入腹。
“怜儿,你莫要忧心过多,你与我在一起,不需要思考旁的。”
“你也不必害怕我会带你陷入困境。”
明怜眼尾微红,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他的话语温柔,带着誓言感,是无条件的守护。
姒昭的唇贴着她的唇,低声,“这天下会拱手送到我的手中,你不必担心会陷入纷乱中。”
明怜聪慧。
明白姒昭的意思。
他运筹帷幄,已有完全的把握。
他告诉她,不必害怕,有他在。
但是。。。。。。
姒昭对她,也是算计。
他用十足的把握引她进入陷阱中,要把她牢牢地带在身边。
当她进入公子姒昭的帷帐,他询问她是否执意如此,并非是怜惜她执意以卑贱的身体报恩,而是怜惜她执意选择他。
若是选了他,就没有回头路。
明怜掩下心底繁复,轻轻避开姒昭的唇。
“公子,怎么如此急。”她声音有些嗔怪。
姒昭的指腹揉了揉明怜的后颈,明怜的身体跟着发软。
“怜儿,你一直心不在焉。”姒昭盯着明怜,漆色的眼瞳深邃,“你还在害怕。”
他的手指轻揉,明怜的裙角微乱。
明怜感受到自己情绪上对他产生的亲近,她眼尾氤氲着红,顿了顿,平复呼吸轻柔说,“我在想,公子,一定很不容易。”
也不是说谎,只是说出了心中的一部分话语,而非全部话语,明怜心想。
“嗯?”姒昭呼吸加深。
明怜被他搂在怀中,她抬着清冷的眸,看姒昭说,“公子步步算计,筹谋紧密,这让我想到,公子定是经历过许多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会变得如此谨慎,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
与姒昭相处这么久,她不可控制地在意他。
会思考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她也会思索,到底是什么让姒昭是如此病态,充满掌控欲的性格。
“如果。。。。。。我能早些遇到公子就好了。”明怜的下巴抵在姒昭的肩膀上,她温软的呼吸在姒昭的耳旁起起落落,就像烈火烧灼着燎原,无法控制。
姒昭神情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明怜竟然在心疼他。
姒昭的呼吸顿时更深,他的喉结滚动,喜爱的想要一直占有的女郎就在怀中,还对他露出这样的感情,他浑身都被燥热剜过,心底的疯狂感涌动,肌肤绷紧克制的弧度。
男人有力修长的胳臂绷紧线条弧度,他压紧明怜的身体,让她更加靠近他。
“怜儿。。。。。。”姒昭喃喃。
滚烫的气息裹挟明怜的身体。
他的呼吸带着些克制的闷喘,“怜儿。。。。。。”
姒昭眼底发红,俊美如玉的脸庞上,疯狂氤氲。
明怜的身体彻底发软。
他拥吻着她。
无比深入。
。。。。。。明怜的后腰酥麻。
若是马上就要离开他,那与他亲近一番,也是无愧于心。
意识朦胧混沌中,她心底有了这般离经叛道的想法。
明怜轻柔探了探舌尖,表示回应。
姒昭手背泛起青筋,他声音嘶哑,“怜儿,你今日可曾感到虚弱?”
明怜的心跳的厉害,明明早就互相拥抱过不知道多少次,她却因姒昭这样一句话感到耳热心软,恍然无助。
姒昭怜惜她如此羞赧,再次吻上她的唇。
“我今日无碍。”半晌,明怜的唇与姒昭的唇彻底分开,湿润滑落,她声音很轻。
姒昭顿时抱紧明怜的身体。
“怜儿,你我永不分离。”他声音沙哑,疯狂。
车马中的地毯柔软,狼狈。
明怜感受到姒昭与往常不同,彻底没有了温润的伪装,似乎更加疯狂。
随着车马驶过崎岖的山路,车轮不断晃荡,避寒庄园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