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帝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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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太后这么说了,那我的儿子为什么要长公主打骂?”白采茹将梅松庭拉到身边,“而太后竟然纵容长公主这样做。难道太后不知道,七郎是皇家血脉,长公主以臣犯君已属不敬之罪?”
郑太后被白采茹犀利的言辞顶撞得哑口无言,喘息了半晌,向梅锦斥道:“这就是你的好皇后!”
梅锦虽然对白采茹毫不掩饰的犀利有些不满,但看到梅松庭肿起的半边脸,也便默认了白采茹的做法。郑太后的跋扈,梅挽月的骄横,也是该有人让她们吃吃亏才好。
见郑太后将矛头指向了自己,梅锦起身施礼,赔笑道:“皇后爱子心切,请母亲原谅!”
“爱子心切?七郎只是被打了一下,她便受不得了。阿灵横死在边塞,阿月怎么受得了?你这个做舅舅的不替阿灵报仇,反而命七郎迎娶杀死她的凶手为王妃。你的眼里还有骨肉亲情吗?”郑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擦拭滚落的老泪。
郑太后虽然跋扈,却也不是蠢人,她知道对什么人用什么态度。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怀柔乞怜为主。
梅锦暗暗叹息,在英华殿久等梅松庭不到,内侍回报平王被太后招进永寿宫。梅锦便知道又是因为夏灵衣之事,连忙偕同白采茹赶到永寿宫,却没想到晚了一步,梅松庭已经被梅挽月打了。而梅挽月的行为触及了白采茹的底线,往后这姑嫂之间,婆媳之间的矛盾无疑于火上加油。
见郑太后又为夏灵衣之事纠缠,只得耐着性子好言劝道:“母亲见责的是,儿却是愧对阿月和阿灵。但是,阿灵之死乃是意外,怪不得任何人。两国相争,非死即伤。难道要那落雁公主束手待毙才是对的?如今我瑨国危机暗伏,儿为了江山社稷于那秋荻和盟,和钟国和亲。儿自认没有什么不当之处。请母亲体谅儿为君王的不易。”
“你!……”梅锦的话绵里藏针,既有身为人子求得母亲体谅的祈求,又有身为人君不容置喙的严肃。
郑太后盯着梅锦看了半晌,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摆摆手道:“罢了!你们这些朝廷上的事情我也不过问了,随你们怎么样吧。你们走吧,我要歇着了。”说着,招手唤过宫婢扶着歪在榻上。
梅锦自是见好就收,连忙起身,“儿告退。”说完,向白采茹使了个眼色。白采茹会意,也施了礼,拉着梅松庭跟着梅锦离开永寿宫。
梅挽月看着梅锦夫妻带着梅松庭走了,哭向郑太后:“母亲!母亲不是许诺给阿灵报仇的吗?怎么失信于儿。”
郑太后蹙眉看着梅挽月,摇摇头冷冷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丫头!他们不杀那小贱人,你不会自己想法子让她生不如死吗?真是,越活越蠢了。”
郑太后的话让梅挽月眼前一亮,低着头想了想,连连点头:“母亲教训的是,儿被阿兄和阿嫂气糊涂了。这就回府和驸马商议。”
“去吧!”郑太后歪在榻上挥了挥手,闭着眼睛指了指腿。宫婢连忙跪在榻前小心地捶着。
梅挽月出了永寿宫,眼底划过一丝阴狠,带着婢女快步向皇宫外走去。
梅锦领着白采茹母子离开永寿宫,白采茹拉着梅松庭往英华殿走,脸色阴沉的仿若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
梅松庭微微低着头,任由白采茹拉着,心情却是五味杂陈,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一进英华殿,白采茹便将梅松庭搂紧了怀里,一面用罗帕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红肿的面颊,一面仔仔细细地将两年不见的爱子看了一个遍。眼泪在眼睛里转了多少遍,声音微颤道:“七郎!让你受苦了!”
白采茹的一句话勾起梅松庭心底压抑的委屈,泪水瞬间涌上眸,看着白采茹怒气不息,大有和梅挽月不罢休的神色,勉强将委屈压在心底,微微摇了摇头,“是儿有负父亲和姑母重托,怨不得姑母生气。”
“你啊!”白采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轻轻点了点梅松庭的额头,随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雷升回来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那件事本就是阿灵的不是,你身为三军主帅尽到了主帅之责,身为兄长也尽到了应有的义务,阿灵的事怨不得你,你何须将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人死不论是非。请母亲不要在指责阿灵了。终归是儿迟到一步没有拦住阿灵,这份罪责儿终生难以洗脱。”梅松庭垂着头,声音中有着懊恼和愧悔。“母亲没有亲见阿灵死时的模样,儿的心情母亲是不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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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夜归闻笛
白采茹看着儿子脸上的愧疚和懊悔,心头一阵阵抽痛,“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这个做阿娘的还有什么说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让我看看!”白采茹说着,捧着梅松庭的面庞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早有机灵的宫婢取来了消肿止痛的膏剂,白采茹亲自用巾帕为他擦拭伤处,敷药,一面敷药,一面叹息。
被晾在一边的梅锦看着他们母子情深的模样,心头竟有些微微发酸,待白采茹为梅松庭敷了药,方说道:“七郎的脸色近来倒是憔悴了许多,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梅松庭连忙向梅锦施礼,勉强赔笑道:“儿并无不适,多劳父亲挂念。只是近来忙于回京之事有些劳碌,故而气色不好。”
梅锦盯着梅松庭看了半晌,方轻轻叹道:“如此便好!如今你已经回来了,就好好歇息一段时日,安心调养调养吧。”
“多谢父亲关心!”梅松庭垂手侍立,欲言又止。
梅锦想了想,笑道:“这次让你回来,除了你的母亲想念你,想让你回京住一段时间。最主要的便是你和落雁公主的婚事。我已经命人选了日子为你们大婚。”
“父亲!”梅松庭倏然抬头,“儿已经在风凌关迎娶过落雁公主,又何必劳财劳力再次大婚?请父母收回成命!”
梅锦含笑摇头道:“为你们大婚,一则,是我许诺与钟国秋国主的;二则,你迎娶落雁公主之后便出兵堆云关,连圆房都不曾,更何况拜见舅姑、宗祠,这婚礼如何算的。这次你能大胜而归,落雁公主功不可没。为你们大婚,即全了你们婚礼的不完满,又暖了落雁公主之心,使她将来安心辅佐与你。你不要想那么多,只管安心等着做新郎便可。”
白采茹拉过梅松庭,也含笑道:“我虽然上未曾见过那落雁公主,却听穆氏说起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不仅容貌无双,更是举止端方,且又是公主身份,足可匹配我儿,比阿灵不知好了千百倍。便是有阿灵这层,那也不是她的错,你不许再使小性子,要和她好好的。明白吗?”
梅松庭看看父亲,看看母亲,看着他们眼中的期望和喜悦,心底的万般难处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勉强点了点头,“是!儿遵命!”
主要的事情定下来了,梅锦和白采茹方询问梅松庭这两年来在军中的情形,问他寒暖可有不周,衣食可得随心等语。
梅松庭不欲父母担忧,只说一切都好。
留过晚饭,梅松庭方得以辞出英华宫,从皇宫的东侧门出来,直接进入平王府后园角门。
夜色朦胧,时而有几声夏蝉的嘶鸣划过,让寂静的苑园更加寂静。梅松庭令掌灯的内侍先行回去,便独自沿着甬路,借着天上清淡的月光信步缓行。
十岁封王,离开皇宫立府,这座恢弘的府邸他却并没有停留多少时间。每年有十个月在山上学艺,往来于山上于京城间又占了一月有余,算来,每年中在府中的时间不过月余。
留在这座府邸的记忆,如今想来竟是那般模糊了。唯一清晰的,便只有夏灵衣留在王府的笑声,和跟在他身后纠缠的娇蛮。
“唉!”梅松庭不由长叹。
忽然,一缕清幽的低声袅袅响起,飘飘荡荡回绕在寂静的园中。那笛声清幽婉转,时高时低,如泣如诉,竟有催人下泪之意。
梅松庭蓦然愣住,“这么晚了,是何人在这园中吹笛?”他不由自主地转步,寻着声音悄然走去。
转过几道画廊,几从花石,那笛声逐渐清明起来。不远处,葱茏的花木上挂着两盏红灯。灯影之中,花石之上,一位素衣少女,正素手横笛,那笛声便是从她口中传出。
远隔花木,梅松庭看不清她的容貌,不由心下猜测,“这女子是何人?因何这般时候在这里吹笛?她笛声中思乡之意甚浓,莫不是远离故土,亲人不见,故而发此哀音。”
梅松庭正想走近几步,看清那吹笛少女的容颜,便听见那边有人说话。
“公主!天这么晚了,公主请回去歇息吧!”
笛声止住,随即传出一声幽幽叹息,“唉!你们好生厌人!我若有睡意早已歇息,何劳你们再三相催。”
“公主!公主一路劳乏,好容易得以安顿,正当安心歇息,何苦忧思至此?便是婢子等看着也要伤心。”
“故程难回,前途未卜,你们岂能明白!罢了,回去吧。这里到底不是凝华宫。”
话音落处,衣袂飘曳,一袭素衣在红灯映照下飘然离去。
“啊!”梅松庭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心头掠上几许酸楚,“原来是她!故程难回,前途未卜,原来她竟有如此深忧。
落英苑里,秋慕霜坐在窗下,拿了一册清心经翻看。春瑟和钟氏查看白采茹令人送来的四季衣饰、帷帐衾褥等物,这是迎娶新妇必用之物。
夏笙一面帮着春瑟叠衣服,一面向秋慕霜道:“看来瑨国的皇帝和皇后对公主倒是真的看重呢。不仅择了上好的吉日为公主和平王大婚,还特意命人修缮新居,听说是叫了咱们带来的匠人按照公主在钟国的凝华宫进行修缮的。如今又送了这些物品,听送来的宫人们说,这些比其他几位王妃大婚的时候丰厚很多呢。”
秋慕霜的目光没有离开书卷,对夏笙的话充耳不闻。春瑟连忙向夏笙使了个眼色,令她止声。“公主!前日公主命婢子打听的事情,婢子已经打听明白了。”
“噢!”秋慕霜这才从书册上移开目光,“说吧!”
“婢子问了平王身边的冷宜,他说夏娘子的墓就安在北郊长公主庄园外的山上。”春瑟一面说着,一面悄悄看着秋慕霜的神色。对自家公主突然命打听夏灵衣坟墓的举动仍是有些不解。
秋慕霜听罢沉思片刻,吩咐道:“去准备一份钱粮,我要去祭奠夏娘子。”
“公主!”对秋慕霜突然做出的决定,休说是春瑟、夏笙,就连钟氏也吃了一惊,“公主要去祭奠夏娘子?”
秋慕霜微微点头,“这是我欠她的,我必须向她致歉。”
钟氏沉默了,半晌方向春瑟点了点头,“去吧。”春瑟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出去了。
秋慕霜命夏笙服侍换了一身素服,用幂篱遮身,带着春瑟和夏笙在王府后园门外登车,命人引路出了王府赶到北郊夏灵衣的墓地。
如今正值四月初,真是夏花初绽,绿草如茵之际。夏灵衣的坟墓就坐落于北山一处风景宜人的向阳之地。
秋慕霜在墓园外边下了车,命春瑟、夏笙等奴仆等候,亲自拿着祭品步行入园。
墓园很大,园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通往坟墓的甬路一色青石铺就,整齐干净。一眼便知耗费巨大,足见这位长公主对女儿疼爱之意。
由于是新坟,三年不得修缮,坟墓前密布荒草,显得有一些荒凉。
秋慕霜缓步走进坟墓,每一步都如同坠了铅一般重如千斤。她的心情也随着脚步的一步一步移近而沉重无比。
站在坟墓前,看着墓碑上“敕封忠烈郡主夏灵衣之墓”几个字,秋慕霜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血淋淋的一幕。那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因自己失手片刻之间香消玉殒。将手中的祭品郑重地摆放在墓前的石案上,秋慕霜拈了香,焚化纸钱,倒退两步望着墓碑深深一礼,两行热泪顺着腮颊滚滚而下。
“夏娘子!我秋慕霜向你请罪来了!你我相见于两军阵前。我李安夏娘子年少,不欲和夏娘子交锋。只求夏娘子做传话之人,使我与平王见上一面,商议罢兵议和之事。夏娘子却执意将我当成死敌,誓要置我于死地。我好言好语百般相劝,只望夏娘子通融,奈何夏娘子一意孤行。
“我原想将你推下马去,好请平王到阵前说话。却万万没有想到夏娘子没有躲闪反而回首张望,两下相错毁了夏娘子花样生命。我纵有万般悔恨,已经造成的事实却无法挽回。
“如今天意弄人,我与令兄结成夫妇。一段隔着仇恨的姻缘该是如何开始,又该如何结束,想必夏娘子在天之灵看的明白吧。令兄说的没错,秋慕霜今生今世都将背负夏娘子之死的罪责,致死不得解脱。
“如果,我的一生能够化解我与夏娘子之间的仇恨,消除令兄的怨愤。我秋慕霜,愿意用我的一生来化解这场恩怨。只盼来世我们三人恩怨两清,再无瓜葛。”
秋慕霜向夏灵衣在天之灵请罪低语之际,梅松庭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不远处的花木之后。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梅松庭的心情却没有因婚期将近而喜悦,反而越来越压抑。他几次前往永安长公主府拜见梅挽月,试图求得梅挽月的宽恕和理解,但都被拒之门外,使得他的心情愈加低落沉闷。三日之后便是吉期,看着府里往来忙碌的奴仆,和前来致贺的各位皇子、宗亲,沉闷的心情令他几欲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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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陵寝斥霜
梅松庭因婚期临近而心烦气躁,万般无绪之下,便命冷宜预备了祭礼,赶到夏灵衣的墓前一祭。为什么会想起祭奠夏灵衣,梅松庭自己也了无头绪,只是凭着心里的意愿罢了。或许,是想向夏灵衣有一个交代;也或许,是想取得夏灵衣的谅解;更或许,只是想获得片时的宁静。
却不想在墓园外看到看到秋慕霜的随侍婢女,方知秋慕霜也来祭奠。乍闻秋慕霜到来,梅松庭的心底不由升起几分不悦。令冷宜的奴仆候着,独自走进墓园,他不想让冷宜等人看见自己和秋慕霜发生冲突。
梅松庭悄悄站在花木后静静地听着秋慕霜合着眼泪的低语,心头的不悦慢慢消失殆尽。“原来,她竟也是这般愧悔不安!”
秋慕霜将压在心头的话一一诉来,直到诉无可诉方默默在埋于地中的青石上跪了下去。
梅松庭的心头因秋慕霜那一跪生生地疼起来,身不由己地走出花木从来到秋慕霜的身后,“公主何须如此?阿灵当不得公主这一拜。”
秋慕霜正沉浸于满腹的悲酸之中,不防身后有人说话,先是大吃一惊,连忙回头去看。却是梅松庭站在身后,四目相对,秋慕霜的眼泪再次涌了上了。“梅兄!”
“唉!”梅松庭长叹一声,伸手来扶秋慕霜,“公主不该拜阿灵!”
秋慕霜轻轻推开梅松庭的手,慢慢站起身来,苦笑道:“是啊!亲手置夏娘子于死地的仇人有什么资格来拜她,她若知道必定不得安生。是晞卿失礼了,晞卿不该来的。”
梅松庭轻轻摇了摇头,眼望着夏灵衣的墓碑,叹道:“公主是王室之女,又是……皇家妇怎可屈尊降贵向臣女行如此大礼。阿灵……她承受不起!”
秋慕霜沉默片刻,正欲说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便听见墓园甬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便随着脚步声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