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帝女-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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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笑春不时的挑起湘妃竹帘向外张望,梅怜雪帮着秋慕霜查点行装。母女二人逐一检点完,见没有什么疏漏了,重新包扎好,命仆妇搬出去交给随同他们父子一同出征的侍童。
天色交过酉正,门外才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梅笑春连忙挑起帘子向外望去。梅松庭正一边解着身上的斗篷,一边拾阶上来。梅笑春连忙挑着帘子一侧身,“父亲。”梅松庭进来把斗篷扔给侍女,“这么晚了你们还没有吃饭?”
“明天大王就要起行了,今晚晞卿特意准备饯行宴席为大王壮行。大王不回来,晞卿和孩儿们怎么能吃饭啊。大王快请坐。”秋慕霜一边说着,一边令侍女捧着净水进来服侍梅松庭净面。
梅松庭净了面,在正位落座。梅笑春和梅怜雪给梅松庭施礼,梅松庭笑着说:“罢了,快坐下吃饭吧。晞卿,请坐。”秋慕霜含笑坐在旁边,梅笑春兄妹依次落座。侍女连忙过来斟酒布菜。
酒过三巡,梅笑春不安地看着秋慕霜,使劲挤眼努嘴。秋慕霜假作没有看见,只管给父子三人往面前的碟子里夹菜。梅怜雪低着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梅松庭看着母子三个,不解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做什么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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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春郎请缨
梅笑春见梅松庭追问,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施了一礼,忐忑地说:“回禀父亲,儿……儿想随父亲一起去前敌?”
“哦……”梅松庭擎着满盛美酒的蕉叶杯,不动声色地看着梅笑春。梅笑春连忙低下了头,额上沁出了汗珠。
“呵呵……”梅松庭忽然朗声大笑,说道:“好啊,不愧是我梅松庭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志向。好,为父答应了。不过……”梅松庭严肃地说,“到前敌可不比在家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处处娇养。前敌是很艰苦的,你受得了吗?”
梅笑春听梅松庭答应了,激动地脸色泛红,心怦怦乱跳,连忙说:“父亲能受得了,孩儿就能受得了。请父亲放心,孩儿到前敌一定收敛起膏粱之气,做一个合格的士卒。”
“好。”梅松庭回头看了看秋慕霜,“晞卿……”秋慕霜微微一笑,说:“他的行装晞卿都已经准备好了。”梅松庭连连点头,赞叹道:“好一个贤德的晞卿。我梅松庭今世能娶晞卿为妻足矣。”
“呃……”秋慕霜迟疑地看了看梅笑春和梅怜雪兄妹,说:“大王,有一件事晞卿想和大王说。”梅松庭笑了,“有什么话晞卿尽管说就是了。”
“唉!大王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雪娘已经到了将笄之年,我们若是不给她选择夫婿,只怕明年父亲和阿家就要指婚了,所以,晞卿想请大王一个指示。”秋慕霜有些担心地看着梅怜雪。
“唉!晞卿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些。雪娘是王室郡主自然不能嫁平常的人家。晞卿平时从不和朝里的官宦打交道,对这些官宦子弟一无所知。我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明年倘若不能为雪娘择定夫婿,父亲和阿家是一定要指婚的。父亲、阿家指婚未必遂雪娘的心,到那时岂不是害了雪娘。这可怎么办呢?”梅松庭看了看低着头,满脸通红的梅怜雪,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梅怜雪听见父母议论自己的婚事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手里紧紧捏着一个杯子默然不语,手心里沁出了汗水。梅笑春见父母商量妹妹的终身大事,也低下头不敢说话了。秋慕霜和梅松庭四目相对,彼此陷入沉思。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好半天,梅松庭才说:“他们兄妹是晞卿的掌上明珠,婚事自然也该由晞卿做主。我不能回来就听凭晞卿主张吧。”
秋慕霜叹息着点头,说:“有大王这句话,晞卿就安心了。雪娘已经不小了,足以驾驭赤霄剑,晞卿想把赤霄剑传给她,大王以为如何?”
梅松庭微微一笑,点头说:“既然晞卿有这个心,就传给她吧,将来也好作为防身之用。”
秋慕霜见梅松庭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十分高兴,笑说:“多谢大王。”
梅松庭笑说:“他们都是我的子女,我看待他们的心是和晞卿一样的。我也希望他们一生遂愿,平安康宁。”
秋慕霜含笑看了看梅怜雪,爱怜地说:“雪娘,父母能为你想的都想到了,选择什么样的夫婿就看你自己的心思了。还有一年的时间,闲暇的时候也好好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父母可以为你谋划,却不可以扶着你走一辈子。以后的路要怎样走还要看你自己的。”
梅怜雪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是。”
梅笑春看着梅怜雪,似笑非笑地说:“恭喜妹妹,不日就要大喜了。”
梅怜雪瞪了他一眼,向秋慕霜说:“阿娘你看,兄长又取笑我。”
秋慕霜含笑向梅笑春说:“你别说妹妹,你的事也该想了想才好。我向各位诰命打听打听,看谁家有合适的女孩儿,先给你定下亲再说。”
梅笑春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在桌子的下顿足说:“说妹妹的事呢,又说我干什么?男子二十而妇,我还小呢。”
“春郎应该是十四岁了吧?也不小了。为父十七岁就娶了你们的阿娘。”
梅松庭拍着梅笑春的肩头,笑着说,“此次随为父从前敌回来也就该成亲了。”
“父亲……”梅笑春红着脸喊了一声自己的父亲,斟了一杯酒递到梅松庭的唇边,笑说:“父亲请酒。”
梅松庭连忙接了过来,“慢点儿,都洒了。”说完,一饮而尽,看着一双儿女朗声大笑。
秋慕霜看着他们父子嬉闹百感交集。“春郎,雪娘,天不早了,你们吃晚饭都早点儿回去歇息吧。尤其是春郎,你既然要随父出征,明天一定要早起。军中天不亮就要点卯的,你第一次随军听用万不能误卯。也让你父亲早点儿歇息,他明天也要早起。”
“是。”兄妹俩相互看了看,低头一笑,命侍女添了饭来,吃完饭洗漱已毕,起身施礼。怜娟连忙挑起帘子,兄妹俩退出了秋慕霜的屋子。
灵娟、换玉看见连忙提着红灯在前边引路。梅怜雪默然跟着梅笑春步下台阶,梅怜雪抬头看了看天上。碧空如洗,一轮明月撒着皎洁的银辉,几点疏星稀稀落落闪着星芒。
“兄长,明天你和父亲就要走了,在前敌不比在家里安逸。战场上刀枪无眼,千万要小心在意,别伤着自己。也要提醒父亲多加保重,千万不要过于劳累。我和阿娘在家里等你们早日凯旋归来。”
梅怜雪水灵灵的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担忧,轻声叮嘱着梅笑春。
梅笑春看着梅怜雪担心的神情,心里十分感动,又想到明天母子、兄妹就要分别了心里一阵伤感,眼泪涌了上来,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情感,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和父亲平安回来。”
梅怜雪微微一点头,说:“兄长,请回去歇息吧。”兄妹俩说着,在月亮门前分路,换玉提着灯引着梅笑春,灵娟提着灯引着梅怜雪各自归房。
梅怜雪别了梅笑春回自己的卧房,心里却是心潮起伏不能平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年岁的递增,梅怜雪已经从当初的懵懂幼童长成了妙龄少女,自然也就有了不可对外人言说的小心思。王室的几位郡主或出嫁,或定亲,都相继名花有主。梅怜雪的亲事也纳入了梅锦和皇后白采茹的日常事务之中。秋慕霜一直以梅怜雪年纪还太小为由,委婉地推脱了梅锦的几次指婚。
虽然秋慕霜没有在梅怜雪面前提起过,侍女仆妇们的议论也不时传到梅怜雪的耳边。梅怜雪明白母亲为自己的一片苦心,心里充满感激。随着年岁一日大似一日,夜深人静之时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终身,想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何等样人,王室几位郡主出嫁的盛况也让她憧憬将来自己的婚典。
日常间近侍的丫鬟侍女也悄悄问她想嫁什么样的夫婿,梅怜雪总是羞红着脸假作要打她们。看着她们嬉笑着跑开,心里不免隐隐涌起几丝怅然。身为王室子女婚姻之事半点由不得自己,将来也不过嫁一个官宦子弟。想起梅笑春从外面回来向她讲起的那些纨绔子弟的矫揉造作,梅怜雪本能的就充满反感。要是自己将来的夫婿也是那样的人,她不敢想象那样的日子对自己是怎样的煎熬。
方才在酒宴上梅松庭夫妻第一次公开提起了梅怜雪的婚事,让她又羞又忐忑不安。虽然秋慕霜没有具体说定如何安排她的亲事。凭着女孩儿家本能的敏感,梅怜雪隐约感觉到父母话里有话。尽管话中所指让她猜测不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多少有些安心了似的。她知道母亲是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为自己择婿的。母亲看中的人一定不是寻常之辈,看看父亲就知道母亲的眼光了。如果自己将来的夫婿也能像父亲和兄长那样出众,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想到这里,梅怜雪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
梅怜雪在满心的胡思乱想中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仆妇看见连忙引过来挑起竹帘。关氏和灵痕等人一边在灯下做针线,一边等她回来。见她进来连忙站起来,“郡主,怎么才回来?这脸怎么这么红啊?被夜风吹着了?”
梅怜雪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可能是吧。父亲和兄长明天就要出征去前敌了,今天为他们饯行回来的就晚了。明天记得早点儿叫醒我,我还要为父亲和兄长送行。”
关氏和灵痕连忙答应着,服侍梅怜雪卸了妆宽衣安歇。
外室关氏和灵痕睡了,内室的梅怜雪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躺在枕头上翻来覆去,心乱如麻。
以往梅松庭一年当中不知道要去边关几次,却从来没有这次这样让人心里感到不安,仿佛始终都笼罩着一层密密的阴云,压得王府里的人透不过气来。虽然秋慕霜竭力不在他们兄妹面前流露出自己的不安和担心,兄妹俩还是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些什么,所以梅笑春才要跟着父亲去前敌,为的就是亲眼看着父亲,以此来减少自己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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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君郁赐剑
梅怜雪也很想跟着去,又考虑到自己是女孩儿,说出来母亲也不会答应,乖巧的梅怜雪压下了自己的想法,只能把自己的担心和忧虑寄托给了兄长,让兄长带着自己的一片孝心一同到前敌,替自己照顾好父亲。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随着自己的一天天长大,父女间好像生疏了许多,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亲昵,这让梅怜雪暗暗伤心了不少回。为什么父女间越来越生疏了?梅怜雪不止一次想过,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女儿,父亲要顾及男女之别?可自己是他的女儿啊!父女间还要顾及男女之别吗?还是……
梅怜雪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几年前在王宫里梅若萱说的那句话。难道我真的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偶尔也会问起乳母关氏,关氏虽然否认了,眼神中却总是有一些闪烁似的。如果真不是父母的女儿,那我又会是谁家的女儿?我的父母又是什么人?我又为什么到了王府?难道我真是母亲在路上捡回来的弃婴?……
梅怜雪越想心里越乱,越没有睡意,索性拥被坐了起来,上手叠放在膝上,托着腮微缩秀眉发愣。弃婴,郡主,这身份相差得也太远了。梅怜雪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幼在王府锦衣玉食的长大,父慈母爱,兄长护着,奴仆服侍着,实在不敢想自己流落在平常人家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雪娘要不是父亲、阿娘的女儿,我就娶雪娘做王妃。”
梅笑春稚嫩的话语悄然萦绕在梅怜雪的耳畔,让她脸上慢慢浮上一层红云,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只片刻之后却又泪如雨下,低低地饮泣起来。怕被外室的关氏和灵痕听见,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拉起锦被蒙着头躺在了枕头上。
为什么哭?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哭了好半天,才带着满脸的泪水,朦朦胧胧地睡去。
梅笑春回到自己的卧房,侍童换玉、明晨连忙服侍宽衣安歇。梅笑春却因为格外的兴奋而毫无睡意,挥挥手打发两个侍童去歇息。自己在房里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抽出常用的宝剑比划比划……
小时候,每当看见梅松庭戎装满身威风凛凛的样子,梅笑春就十分羡慕,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像父亲那样,穿上戎装在帅堂上发号施令。没想明天自己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虽然不能像父亲那样在帅帐号令三军将士,穿上戎装的样子一定也是威风凛凛的,也是一派大将风度。梅笑春一边想着,一边反剪双臂,模仿梅松庭的样子在房里往来踱步。
梅笑春一直闹到三更三点才和衣倒在了床上。刚刚躺下,忽然又想了起什么,翻身爬起来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幻想着自己顶盔挂甲满身戎装的样子。忽然又想到自己要去前敌的决定做出的太突然,没有时间打造合身的盔甲又有些泄气。歪着头想了想,抬起手来比量着自己的身高,核算着父亲的盔甲能不能披挂到自己身上。算来算去的结果是:自己的身量比父亲还是矮了许多,父亲那身银光闪耀的盔甲自己穿不起来。沮丧地回到床上坐下,抱着膝,撅着嘴,暗暗恼恨自己怎么不再长高一点儿。
一直折腾到四更才有了几丝睡意,梅笑春方才胡乱扯过锦被搭在身上打盹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声,“小郎君,小郎君……寅初了。”
梅笑春乍然惊醒,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房里红烛垂穗,换玉正挑起锦帐亲切地呼唤他。连忙坐起来问:“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了寅时。小郎君,快起床吧,大王只怕就要走了。”
“哦,哦……快点儿,快点儿……把雪娘给我准备的衣服拿过来。”梅笑春从床上一跃而起,急命换玉拿过梅怜雪为他挑选出来的紧身短打、箭袖、斗篷。换玉心里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勉强忍着笑捧着衣服过来,服侍梅笑春一一换好,又在腰里挂好了防身的宝剑。
明晨连忙打来净水,服侍梳洗。匆匆收拾完毕,梅笑春带着换玉、明晨一路小跑赶到秋慕霜的卧房。
院子里早已经点起了廊下的红灯,正房的琐窗上也透出了温暖的烛光。怜娟、惜娟等侍女正忙忙碌碌地往来捧水、捧茶。当值的仆妇看见梅笑春进来连忙迎了上来,笑说:“王妃正要打发人去请小郎君,正好小郎君就来了。快进去吧,大王和王妃正等着呢。”
“知道了。”梅笑春一边说着,连蹦带跳的上了台阶,侍女连忙挑起帘子。
梅松庭已经戎装整肃,秋慕霜正给他系身上的九股银丝拧成的袢甲绦。
梅笑春进来躬身请安,“父亲、阿娘安好。孩儿请早安。”
秋慕霜上下打量了梅笑春一番,见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锦绣箭袖,里边衬着白缎紧身靠袄,大红缎中衣,披了一件粉缎白绫里斗篷,戴着嵌宝束发紫金冠,腰间挂着一口宝剑。笑说:“这衣服倒是很合适,衬得我的春郎更加俊逸夺人了。”
梅笑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说:“这是雪娘为孩儿挑选的。”
“哦,好啊,雪娘越来越心灵手巧了。”秋慕霜一边说着,一边给梅笑春紧了紧斗篷上的丝带。“大王,春郎这口剑有点儿配不上他了。”
梅松庭笑说:“我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