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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郎婿欺我-第30章

小说: 郎婿欺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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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沅绾说由他去闹,那便真的是任他胡乱折腾。床榻之上乖得不成样子,偏偏又会不时露出些野性来,常叫晏绥觉着惊喜。
  他不是柳下惠,自然不会拒绝崔沅绾的示好。
  “乖乖吃罢。”晏绥说道。
  二人交谈的声音虽小,却在死寂的屋里显得如此清晰。腻歪的话在场众人都能听清。
  晏梁撇着嘴,感慨自家孩儿就是生猛。于氏这会儿又痴了来,还得叫养娘在旁仔细服侍着,不至于闹出丑相来。而吃瘪的晏昶,直直地看着崔沅绾与晏绥之间的你侬我侬。
  他把碗里的粥当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一口一口闷着。
  这一餐只有崔沅绾吃得畅快。饭后她早早地洗漱沐浴,收拾好后便靠在床头,拿着《洞玄子》看了起来。
  她从未觉着房|中|术是难以启齿,注定要做压箱底的腌臜事。
  握雨携云,阴气与阳气相|合相绕,最能纾解心绪。
  可每每与身边人提到此书,她们便一脸懵懂。几乎没人读过《洞玄子》。在她一番解释后,又有多少人满心不解,觉着她甘愿堕落,败坏名声。
  她先前与晏绥提到此书时,晏绥亦是一头雾水。不过晏绥后来是看入了迷,只叹先人智慧。在这事上面,她与晏绥生了天大的默契。从初次到熟稔,彼此磨合,每每从中受益非凡。
  这事成了二人心口不宣的秘密。每每遇见烦心事,便要死去活来地折腾彼此一番。
  晏绥自身好,又上进肯学,不断钻研。对待这事如对待殿试一般,慎重沉沦。
  崔沅绾看得认真,自然没注意到晏绥悄声进屋。
  眼前蓦地蒙下一片黑影,崔沅绾一抬头才发觉晏绥走到了自个儿身前。
  “好哥哥,你走路怎么连声都不带?”崔沅绾娇嗔着,依旧肆意卧在床榻上,任由晏绥坐到身旁动手动脚。
  “你品品这话,走路能带什么声?好妹妹,莫不是想听拖沓声,听鞋面与地摩擦的声?”晏绥撑在崔沅绾身前,尽情调侃着。
  他刚也去沐浴一番,眼下衣襟半散未散,肆意敞着。
  “你真是半句不饶人。”崔沅绾将那书往晏绥怀里一扔,没用力,如猫挠一般。
  “我听惯了你的气息。一呼一吸之间,便是气。”崔沅绾说道,“每每看《洞玄子》,便觉当真如书中所言。不光是此事,小到家事,大到国事,一方动则一方从。不动则不从,有动有从,家国才得以昌盛繁荣。观前朝,开国何其壮哉,末了却以起义草草结束。盖上不作为,下难以从。”
  晏绥正低头翻着《洞玄子》,听崔沅绾思绪竟发散至此,一时哭笑不得。从前他猴急,与崔沅绾从前都是床榻上纠缠最多。他不欲同崔沅绾多言家国大事,觉着这些事离她甚远。
  眼下她主动提及家国,晏绥却是意料之外地欣喜。他有一瞬觉着,崔沅绾当为他的知己。崔沅绾一句话便把他数年所学得的道理给讲了出来,豁然开朗。
  有人懂他。晏绥这般想。这件事上引起的愉悦要比床榻之上的愉悦快活百倍。
  晏绥眼眸发亮,自个儿都没注意到,他在慢慢倾身过去,恨不能与崔沅绾心贴心。
  “说也是如此。”晏绥说道,“国朝都是有寿命的。多则几百年,少则几年,兴盛与败落,再强大的国也会经历此事。”
  二人一言一语地说着,似是都忘了最初要做什么。
  愈说愈觉着心意相通,身子也近了起来。最终,不知谁扯了谁的衣带,谁亲了谁的嘴角,谁拉下了床帷,一切水到渠成。
  纵情到极致,便是忘情。灯烛昏昏暗暗,月影斜照朱墙。紧紧相拥相牵的某刻,崔沅绾也曾想过,要是这般过下去会不会好。
  她无心无力再去琢磨自个儿要用什么神情,什么反应去讨好晏绥。只恨那夜太长,长到竟叫她生出别样心思来。
  *
  那次意外攀谈后,晏绥便打开了话匣。从前时刻避讳,不肯同她说朝中事,不肯告诉他中举前苦学数年的事。从前二人说话最多的时候,便是在床榻之上。而今,晏绥逐渐敞开心扉来,请她走到自个儿的心里看看。
  不过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只持续了九日。
  中旬,福灵邀她去公主府一聚。福灵又提到了那三位小官人,甚至把那三位小官人带到她面前来。
  “崔娘子,你且看看,这三位小官人与从前相比,有何变化?”福灵说道。
  福灵拉着崔沅绾走到连廊里去,望着不远处一方亭内的人,叫她好好瞧瞧。
  崔沅绾倒也想恭维福灵几句,只是离得远,她只能看到三个身影来,人脸也看不清。于是便实诚说道:“公主,我看不清他们脸上神情。只看这三道身影,倒是觉着人清瘦许多。”
  “崔娘子说得对。”福灵回道,“那蛊虫无毒无害,蛊也无害。只是这三人知道自个儿身上被下蛊后整日担忧,寝食难安,瘦了不少。”
  许是先前从未接触过蛊毒,崔沅绾听了福灵这话,心里也不舒坦:“公主在他们身上下蛊,难道不怕背后遭人议论么?”
  “别怕,也莫要担忧。我做这些事,都是同人商议过的。他们本就与我疏远,又过得不如意。这次替我做事,做成自然有好处。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福灵说罢,拉着崔沅绾朝那亭处走去。
  “崔娘子放心,我给你打掩护。偷摸查事,晏学士那处是不会知道的。”
  只是福灵刚说罢便被打了脸。
  府上女使匆忙跑来,说晏学士寻自家新妇来了。
  晏绥来得急,谁都没能拦住。
  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崔沅绾扭头看过去。
  作者有话说:
  这章7000,还有一个三千字章,下午三点发~


第39章 三十九:秋千藤
  正是风风火火赶来的晏绥。
  “晏学士; 你敢闯我公主府,当真是胆大包天!外男岂能进我府中?”福灵上前去拦人,见晏绥一脸云淡风轻; 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公主,夫人原定下与我午后同去泛舟游湖; 我被几桩小事绊住了脚,又不忍叫夫人失望而归。我叫夫人先歇在一方凉亭内,待我回去。谁知事罢回来; 夫人竟不见了踪影。”晏绥眸中翻滚着不清不楚的情绪,语气平淡; 有理有据地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瞧起来这般冷静,还听出几分委屈来。可崔沅绾知道,这般冷静平淡状; 便是晏绥发怒的昭示。
  原先崔沅绾以为; 似晏绥这般手段狠辣的人,生气定会将那不长眼的人生吞活剥。毕竟他对品行不端的同僚是这般处置的; 对那群没脑子的姨娘也会暗中下狠手。可晏绥对她,便是怒火攻心; 也只是放狠话,在床榻上朝她泄愤而已。
  晏绥不舍得伤她; 却会想尽恶毒法子去折磨崔沅绾身边的人来。譬如警告威胁秀云绵娘; 叫女使时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譬如杖打那些给她开门驾车的汉子; 叫汉子莫要放她出来。
  晏绥什么都不顾; 哪怕那人是自个儿的亲爹娘,也不会叫其插手他与崔沅绾的事情中来。
  今日; 这牵连进来的人便是福灵公主。福灵虽怕晏绥胡来; 却执意挡在崔沅绾身前; 将她护在身后:“那又如何?你们男郎有事能先行离开,我们娘子家为何不能效仿其作为?你竟宁可叫崔娘子站在那凉亭里干等,也不愿叫人抽空来我府上一聚么?”
  晏绥不听福灵这般辩驳,凶狠阴厉的眼神朝崔沅绾射过去,无声警告。
  虽有福灵一番维护,可崔沅绾也清楚这番维护不起半点作用,反而会叫晏绥对福灵升起天大的戒心来。
  崔沅绾没料到晏绥会追来得这般快,她担忧的是晏绥看见府上三位小官人会不会起疑心。悄然往后瞥了眼,那三位小官人竟似凭空消失一般。方才还待在亭内,眼下竟是连个人影都未曾看到。想必是慌忙躲起来了。
  崔沅绾松了气,按在福灵挡在自个儿身前的手臂,朝晏绥走过去。
  “官人只知自个儿处理公事处理得快,却不知那凉亭的蚊虫有多厉害。不过在那儿站了小半会儿,这胳膊上便鼓起好几个包来。”崔沅绾捋起衣袖,那白净的藕臂上果真落着几个鼓包。蚊虫咬得狠,鼓包处红肿一片,甚至还蔓延开来。
  晏绥半点反应都无,依旧死死盯着她,想从她这张脸上瞧出半点欺骗的意味来。可崔沅绾又怎会叫他看出半点破绽来。她仰头虔诚望着晏绥,光影洒下来,映得崔沅绾是那般真诚。眸里不掺半分杂质,似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晏绥莫名动了恻隐之心。她这般喜爱他,常温言软语,在他耳边趴着,娇声唤他一句好哥哥。晏绥识人无数,纵使再狡黠的人在他面前也会露馅,原形毕露。可他却看不透夜夜与他做着快活事的枕边人。他不懂崔沅绾的心思,可崔沅绾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他:她很在意他。
  这样的认知叫晏绥早把崔沅绾当成自个儿心里头的宝贝,他不舍得将这宝贝带出来叫外人看。可他却莫名听信那宝贝说的任何一句话。
  崔沅绾说她是不堪蚊虫其扰,那他便信。崔沅绾说她是无趣得紧才来公主府一坐,并没有二心,那他也信。
  “是我的不对。”晏绥将人揽在怀里,手握细腰,指节抵在崔沅绾腰窝处蓄意挑拨。
  “既是我的错,自然当弥补夫人。”晏绥说道,“公主,我来府上叨扰是为寻我夫人。若是夫人安好,我也能叫她与公主小聚。只是她胳膊上起了疹,愈来愈厉害。夫人既身子有恙,我夫妇二人自不多做叨扰。来日方长,慢慢聚。”
  晏绥说罢便拽着崔沅绾往后走去,只是匆忙走了几步,又猛地想起事来,丢下一句话。
  “公主,方才我来时无意窥见府上有几位眼生的小官人。官家偏宠公主,公主也当守着本分才是。国朝安定,公主可莫要学前朝旧事,豢养面首。”
  “你……”福灵被他污蔑,百口莫辩。可她万不能把实情说给面前危险的男郎听,这委屈也只能往肚里咽去。
  这对夫妇可当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福灵一腔怨气无处可撒,刚转过身就见那三位小官人趴在屋旁探头打探着眼前的情形。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把福灵气得不轻,再也顾不得什么体态身形来,忙朝那几位窝囊废跑过去。
  “本宫好心养你们,是叫你们做逃窜鼠的么?一个个怂得丢枪卸甲,丢死个人!”福灵看着这三人的脸,从未觉着这般倒胃。
  “若不是想叫你们帮衬崔娘子,我何苦白白受晏慎庭这副清高嘴脸。”福灵气恼不堪,怒气消不下去,她只能无能狂怒跺着脚,恨不能把地踩出几个窟窿来。
  那三位小官人本以为能凭今日良好时机与崔沅绾说上几句话,毕竟他仨心照不宣,皆倾心崔沅绾许久。那日玉津园见面,公主与崔沅绾走远,他仨呆在桥边三脸痴迷,盯着崔沅绾婀娜离去,只愿此生眼里只有这位绝色小娘子,再不想看旁人半眼。
  三人知身份低微,若不是福灵公主引荐,恐是这辈子都入不了崔沅绾的眼来。哥仨约好,三人中总要有一位赢得崔沅绾欢心,无论用何法子。
  而六郎是哥仨中最聪慧得体的男郎,七郎八郎都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来。谁知今日骤然出现了拦路虎,原定计划被打乱,他仨原形毕露,不知如何自处。
  “公主放心,我与七郎八郎定会多与崔娘子接触。崔娘子心中执念,六郎定会替她解开来。”
  六郎这番话暧昧不堪,可福灵尚在气头上,哪能听出其中深意来。
  福灵敷衍几句,叫人下去做好准备。她说,不日便叫崔沅绾再来府上一趟。这话是在宽慰这三位的心,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崔沅绾这次是在劫难逃。
  方才崔沅绾与晏绥拉扯走远的身影叫福灵心头一颤。她与晏绥来往不多,却也从爹爹和娘娘口中听过不少他的风闻。爹爹喜爱晏绥爽利的作风,晏绥是他治理朝堂时的一把利刃。整治朝堂风气,需得一坚毅人来,否则极易受人贿赂。而晏绥办起公事,公私分明。便是他爹犯了错,晏绥也照样严惩不贷。
  只是官场上的阴狠作风也带到了私事中去。先前倒是没多体现,自打他与崔沅绾成了婚,恨不得把妨碍他与崔沅绾独处的人都连根拔起来。
  就连崔沅绾多看了几眼过路人,晏绥也是气恼不堪。娘娘说,晏绥这般性子,骨子里便是极度的自卑自怯,纵使权势披身,纵使金玉满屋,他也仍旧放不宽心。
  愈是在乎,愈是止不住去控制,便愈是会伤害自身,伤害旁人。
  福灵叹气,觉着此举当真是害了崔沅绾。
  女使瞧她怔在原地,不禁出声问道:“公主,这药膏还要给崔娘子送过去么?”
  “不送了。”福灵说道,“公主府的药膏送出去,约莫会叫晏学士以为我在示威罢。又不是什么好事,何苦要在他面前再提一遍。何况他那般偏爱崔娘子,哪里会舍不得给崔娘子抹药来?恐怕到时还嫌我送去的药膏没他的管用呢。”
  女使不懂福灵心思,只点头说是,催她进宫去给圣人背诗词去。
  *
  后半日,晏绥半步不离后院。崔沅绾在哪儿,他便也要跟在哪儿。
  “好哥哥,难不成我去解手,你也要跟着去?”崔沅绾坐在秋千上,仰头望着一旁站着的晏绥,满心不解。
  “我得时刻看着你。秋日蚊虫不必夏日少,既已疏忽一次,便不会再叫这不长眼的蚊虫钻空子。”晏绥说道。
  秋千藤上攀着绛紫花,一串一串缠绕着,花团锦簇,霎时好看。崔沅绾坐在宽敞的秋千椅上,后有软垫靠背,晃悠悠荡着秋千。
  微风一过,步摇轻颤,垂珠也跟着秋千荡起来。崔沅绾歪头看着他,当真如画中仙一般。
  崔沅绾抿唇轻笑:“好哥哥,莫要生气了。这秋千宽敞,能容下两人。与其在旁干瞪眼,不如坐下享受会儿。”
  后院的人都被晏绥支开了来,静得只能听见风簌簌穿过的声,与二人之间的呼吸声。
  晏绥也不知为何,他刚坐下,手便无意地握紧崔沅绾的腰肢来。成婚也有三月余,花样不断,床榻之上、四面铜镜前、马车上、书房案桌上,都曾见过二人玩得不亦乐乎的疯样。
  可他们还未曾在后院,在秋千藤下快活一回。
  他这样想,却不敢贸然行动。火是崔沅绾先挑起来的。
  崔沅绾攀着晏绥的玉带钩,手指一挑,玉带钩便掉在地上。
  每每这般主动,晏绥便知崔沅绾是在认错,用最快活的事。
  崔沅绾倾身,眸中闪着璀璨光亮,她趴在晏绥耳边说了句话。
  “来罢。”
  作者有话说:
  解手: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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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十:交心
  日光照得人恍惚; 秋千藤自挡不了光照。后院也栽种几棵榆柳,树影斑驳,洒在崔沅绾绷紧如上弦月的翘头弓鞋上。
  崔沅绾浓密眼睫上颤着泪花; 她身子乏得紧,揽着晏绥宽厚的肩膀求饶。
  “你每次都是这样。挑起火; 又不负责灭。”晏绥啄着崔沅绾的嘴角,轻笑着调侃。
  这番不正经的话叫崔沅绾听了脸红。
  “你这话是从哪儿学来的?当真是个不知足的闷汉子。”崔沅绾听见晏绥咚咚加快的心跳声,偎着他炙热得能把人都烧起来的身子; 崔沅绾怔了又怔。
  “为了讨你欢心,我还叫人搜了几个话本来。”晏绥说着从前向崔沅绾一步步靠近的事; 愈说愈觉着自个儿当真是深情。
  “那些日子,我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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