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婿欺我-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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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着其中有诈。
然不待林之培深思,偷笑的人不待没收敛,反而大笑三声。
“老子就是死在这里,也得让恁们这群喝马尿的狗贼陪葬!”
那人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星子,抓紧长|枪就往前冲。身后的禁军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喊着向前冲。
夏昌众人距城墙还有一段距离,那人也得跑半晌才能跑到夏昌跟前,与之厮杀。
官家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出好戏,故作紧张之态,心里却高声喊了句好。
他竟没看出,这小小禁军竟有如此大的干劲,假的弄得跟真的无异。
这便是官家万人之上的局限,论国家大事太过纸上谈兵,很多时候,百姓心里真正想的什么,是书上没有提到的,他也不会知道。
禁军被眼前紧张的氛围调动思绪,他们早把这戏当真的来做。禁军诸位是抽调地方一等厢兵集聚而成。一等厢兵,大多又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他们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知道国朝安定有多重要,知道官家对国朝而言有多重要。
正如那位禁军所言,就是死,也得把这处守住!
禁军士气高昂,林之培下令备好弓箭,只待夏昌点头,万箭齐发。他们坐在马上,禁军徒步跑来,优势在自方。
偏偏这时夏昌也端起架子来。他就喜欢看这些怂人慷慨赴死却徒劳无得,白做挣扎的模样。
“不急,等人走近再说。”夏昌摆摆手,驳回林之培的请求。
可哪还有时机去等?好时机一旦错过,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距叛党一百步,禁军奔跑的步伐变小。
“保家卫国,活捉夏贼!”
乌压压的大军及时赶到,马脖挂着的铃铛响彻这片云霄。高昂的士气要把夜空也撕开一道口子,硬逼着洒下光亮。
援军赶到,局势就此扭转。
作者有话说:
收尾中,一百章正文完结。完结再搞个全订抽奖。
第95章 九十五:战败
夏昌被身后这声高呼震得身子一颤; 险些掉下马。回头一望,身后大军压境,红旗竖在长杆上; 顺风张扬。
那大军是两种装束,暗卫军甲胄偏黑; 禁卫军甲胄偏红。为首的是禁卫军统领,他的小三舅。
夏昌清下嗓子,马头一扭; 朝何胄大喊道:“小三舅,一家人不做两家事。不如跟我一起反叛; 到时还能分你几杯羹!”
夏昌说的狡猾,带动叛军的士气,眼下都放声笑着何胄一帮人的无用挣扎。
这些兵还不够塞牙缝的。想国朝数百万人; 如今出来反抗的不过尔尔。夏昌意气更甚; 方才说的都是客套话,何胄是执拗性子; 倔得跟头驴一样,早投靠新党麾下; 哪里还肯回头。
何况何家与他疏远,只占个岳家的名儿; 做的不都是背刺他的事么?刀剑无情; 战场上夏昌可不管谁是好的; 谁是坏的; 通通杀了就是。
何胄也笑着夏昌想法天真,脑子莫不是都在床上被情妇吃完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夏昌靠打仗起家; 估摸也没想到自个儿终究会在战场上一败再败。
“夏贼; 你再看看,我身后有多少兵!”
何胄吆喝声刚落,千万大军自四面八方奔走而来,与两军融入一队。
“这……这……”
夏昌目瞪口呆,援军是他们十倍以上,不仅如此,援军的军械竟是他先前偷换来的最趁手的那批!火药炮弹,数不清的盾牌弓箭,锋利的刀枪,贴身灵巧的甲胄……
怎会如此!他明明把这些军械都藏到了郊外一处地下密室里,这处只有他与林之培知道。
夏昌睚眦欲裂,瞪着林之培,眼珠气得要蹦了出来,“混账竖子,你敢叛变!”
说着就把剑抵在林之培脖颈边,剑身颤抖着,在林之培的脖颈上划开一道口子,血液乍然流了出来。
“长史,你冷静些,不是我做的!”林之培惊得丢掉了手里紧紧攥着的匕首,原本是想趁乱捅死夏昌,自个儿披黄袍为皇。谁知这老不死的突然发疯,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到他头上,一副失了理智的模样。
匕首落地,随即被黄沙土掩埋。不过还是叫夏昌看见了个影儿。
夏昌气得吹胡子瞪眼,怒声道:“好啊,我把你当亲儿子培养,你想要什么不给你!你倒好,还想杀死老子!”
领头的竟然内斗起来,叛军内部本就松散,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士气霎时消散殆尽,只剩无尽的懊悔怀疑。
“干甚想不开做这造反事,打也打不过,难道要白白给送去性命么?”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叛军中一小部分人早已放下手里的兵器投降,不过叛军大多都是夏昌联合走狗培养出来的忠心耿耿的人,大多数都鄙夷未战而降的懦夫。几个刺头直截了当地把投降者就地处决。
自相残杀的好戏叫援军与城楼上的官家众人目瞪口呆。然虽中道出了些差错,终究殊途同归,叛军与援军交战不可避免。
“活捉夏贼者,重赏黄金百两!”
何胄高呼一声,士气大振。士兵都一窝蜂地朝夏昌杀了过去,夏昌心惊胆战,凝神屏气地观摩形势。这是要命的大事,容不得半点疏忽。
“杀——”
汴京除了节日,夜里大多安宁寂静。
百姓安逸惯了,喜爱待在家喝茶侃谈的闲适感觉。日落而息,大多都关紧家院篱门,婆娘孩子守在跟前,日子无比快活。
除却过年,往常的夜从未有今晚这般喧闹。
官家站得累了,身形一晃,赶忙被眼疾手快的黄门与太子搀扶住。
太子满目担忧,“官家,夏昌这帮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您不如先回宫里歇着罢。”
官家站稳,摆摆手,说道:“大哥,你往常读过很多兵法,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今晚战争就发生在眼前,中道用了什么计谋离间人心,用了什么计谋毁了心防,你该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一愣,随即点头说是,一面揣摩着官家当下的心思,附和道:“这些计谋都是兆相与晏学士想出来的。晏学士把这称作一场好戏,从七月开始谋划,十二月揭幕,也算是给官家的献上的新年礼。”
官家笑笑,“你觉得,慎庭这场戏是为讨好我所做的么?”
太子存疑,“难道不是么?”
官家本想开口点他一番,瞧他这呆愣样,解释的兴致不再,摆摆手,先行回宫,不欲再这硝烟弥漫的地方多做停留。
黄门护着官家一路好走,二皇子却凑近太子身旁揶揄,“大哥明明成婚有几年了,怎的某些事上还不开窍。”
太子微愣,脸色愠怒,拽开二皇子搭在自个儿肩头上的手,悻悻道:“老二,你要是特意来讽刺我膝下无子的,恕我对你没好话奉承。”
二皇子嘁了声,摇摇头,叹太子不可救药。
“大哥啊大哥,你要是有晏学士半点通透,哪里还会跟太子妃闹得下不来台面呢。罢了,罢了。旁人说再多句,不如你自己开窍。”
二皇子摇头走远,随口吩咐身边的几位禁军加强防卫。紧要关头,他们这帮皇家子女需得守在前线,才能鼓舞士气。不然皇家人都走完了,士兵还哪里肯卖命厮打?需得叫他们知道,天下在乎百姓,同他们一道同生共死,人心就是这般得来的。
人情世故,太子倒也懂。只是方才官家与二皇子两人打着哑谜的诡异模样,实在叫他疑惑。
偏偏在他想得焦头烂额时,一位解救的人就来了。
“大哥,他们装聋作哑,不如叫我来告诉你。”
太子听见熟悉的娇俏声,扭头一看,原来福灵偷摸地爬到城楼上,蹲在一阴暗地,不知在此处待了多久,听见了多少句对话,他们这帮汉子竟无一人发觉!
“你在此处作甚,战争不是儿戏,还不赶快回去睡觉!”太子气急败坏地踱步过去,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福灵,低声训斥。
福灵也知道自个儿不在理,摸着鼻子四处乱看。
“今晚这场戏,我也是参与其中的人,为何不能来看?再说,叛党败局已定,他们连下面的军队都搞不定,哪里还有心思放在我身上呢?”
太子气笑,“你这丫头,私自出府,还挺骄傲!”
那又能怎么办?终究是亲妹妹,太子可舍不得把这位娇气的妹妹惹哭。来都来了,索性跟他一道看好戏罢。
刚从黄门手里接来一件厚氅,还没递到福灵手里,二皇子便走近,眼珠提溜转。
“原来大哥是个柔情细腻的人,知道小妹冷,还给人家添衣。”
福灵蓦地被二皇子调侃一番,作势打他,拳头落在二皇子身上,不轻不痒。
二皇子灵活躲过福灵雷声大雨点小的袭击,长臂一挥,那厚氅就落在了福灵肩头上。
“多谢二哥……”福灵见好就收,及时收气顽皮性子,在二皇子身旁站定。
太子眼神一冷,他与二皇子相处时,刻意不叫自个儿想起从前的糟心事,可二皇子偏偏要把事情戳破,回忆涌上心头,叫人心塞。
“老二,你要是看不惯我的作为,我可以与太子妃和离,到时你俩在一起,你有情她有意,岂不正好?”
二皇子抄手,“几句诨话罢了,是我说的不对,叫大哥误会了。”说罢,叉手行礼,倒真恭敬地朝太子致歉。
“隔墙有耳,这大逆不道的话往后还是少说。曾经沧海难为水,过去的事,我认命,也从未想去改变现状。压不住心里头的气性,是我不对,改日登门拜访,再好好给大哥道歉。”
二皇子又弯腰作揖行礼,站在城楼边缘,望着下面的乱象,不再开口说话。
皇家子女,成婚或是出嫁前还能当作是一条船上的人,之后各有各的新家,利益不同,自然多生嫌隙。
二皇子与太子妃原是青梅竹马,板上钉钉的事却被官家插手改变,木讷寡淡的太子娶了太子妃,能说会道的二皇子娶了另一位素未谋面的小娘子。造化弄人,二皇子心里存着气,每每与太子闹出不愉快。
年少时,大哥二哥感情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如今心越来越远,关系愈来愈僵。
这些福灵都知道,在今晚这次不愉快之前,她还抱着幻想,想着两位兄长能和好呢。是自个儿想得天真愚蠢,什么皇家不皇家的,只要长大就会有冲突,没几家兄弟姊妹走得完全近的。
城楼上的人心思各异,城楼下浴血奋战的将士可没心想乱七八糟的事。只管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夏昌被逼上绝境,马肚被火箭刺穿,烽烟烧得他睁不开眼。他的身子竟这般臃肿沉重,年少爬高山不喘一口气,眼下只是打了几回,身子竟这般不堪!
败局已定,林之培打得泄气,见夏昌被何胄擒住,索性丢下兵器投降。
精心谋划的一场叛变,赌上所有,轰轰烈烈地宣告流产失败。
不过夏昌还在做挣扎。嘴边渗出血,他的嘴却比铁还硬。
跪在地上,身子被麻绳捆着,他抬头不屑地看着何胄。
“我还没输。”夏昌说,“我死,也得让晏绥陪葬。”
夏昌诡异一笑,桀桀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土地上。
“你以为,晏绥能走出那座山么?”
第96章 九十六:中箭
野火烧满天; 就在崔沅绾还担忧这火会不会把山里全烧着时,那火刚好熄灭。方才窗子外的星火亮得晃人眼,这下倒全暗了下来。外面的动静一瞬变小; 晏绥眉头微皱,刚想出去打探情况时; 就见炔以慌忙跑了过来。
门扉一张一合,屋外的肃杀气霎时扑到面前,崔沅绾心里发慌; 无意往晏绥身旁躲了几步,正好被晏绥护在身后。
“我们的人; 都被调走了。”炔以惭愧地低下头,这是暗卫军成立以来,做出过的最丢人的一件事。
随行的几百暗卫; 中了叛军的调虎离山计。叛军集中兵力朝晏绥这处攻去; 几百暗卫军都提着警戒心盯着这间小屋,叛军中道放火烧山; 烧的那处正是崔沅绾先前说适合打猎的一片地方,晏绥小心护着; 暗卫军见宝地被烧,自然都奔到那处灭火。
火只烧毁几株古树; 树桩被烧得焦黄; 一地黑屑。叛军行事太过嚣张; 直截了当地把暗卫军都引了过去。眼下只有三人守着这处小屋; 只有屋里亮着,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 周围到底潜伏着多少暗器弓箭; 他们都不得而知。
晏绥微愣; 他与兆相制定的计划里,并没有料到眼下这情况会发生,自然也没有法子去应对。
“他们都去追叛军了?”晏绥问道。
炔以说是,“三百暗卫,全都去西林追人去了。”
崔沅绾听到“西林”一词,揪着晏绥的衣袖满是愧疚。
西林是这野园里最宝贵的地方,不是金玉琳琅集满,而是那里放着多件她用得最趁手的兵器。
各式各样的匕首,灵巧锋利的长缨枪,趁手的弓箭,都在西林放着。
刚来到这儿时,晏绥就召来三百暗卫军,仔细嘱咐,西林是上上要紧的地,不能出半点差错。而方才那火开始冒出头的地方,正是西林。
“没事。”背上贴着泛凉的柔荑,晏绥一下便猜中了崔沅绾的纠结心思,转身握紧她的手,不耐其烦地安慰着。
这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却在脑里逐渐成形。
“要去西林看看么?”晏绥问道。
炔以心急,抢话道:“不可。西林那边刚被过烧过,烟雾气味大,呛人。暗卫军与叛军纠缠,虽在西林没了身影,可那处仍危机四伏,主子与崔娘子会有天大的危险。”
实际只要待在这山里,无论是西林还是这间小屋,都时刻在叛军的监视下。
晏绥带崔沅绾来此学习骑马涉猎时,并没想过夏昌会生小心思,专门派一波凶猛的军队来杀他。
他确信,夏昌派人来,是泄心头之愤来把他逼上绝境杀之而后快的。夏昌想同归于尽,叛变不成,至少他的死对头也死在了兵败的晚上,一同下黄泉,也算达到另一种目的。
退一万步,就算七月他与崔沅绾并未成婚,夏昌仍旧会选在年前兵变。他就算不与崔沅绾来此荒山野岭寻欢作乐,也会到旁的地方去,无论过程如何选择,终究殊途同归。
他算计夏昌兵败,夏昌算计他身亡。这些事本就要发生,崔沅绾的到来,不过让晏绥多了牵挂,让夏昌别有所图罢了。
晏绥实在是想不到,夏昌与崔沅绾会有何仇怨呢?大姐的事他先前也查过许多次,尽管崔沅绾怀疑大姐是夏昌所杀,可他查过的数次证据表明,大姐的死与夏昌无关。正因如此,他才坚信夏昌只要他一人死,崔沅绾如何,夏昌并不在意。
这念头错得离谱,只可惜晏绥还未曾发现。
崔沅绾的异常处,从那日夏府赴宴以来,一日堆一日积攒着。她隐藏得极好,偶尔也会出现失误。这些失误竟都被人选择忽略过去。
没人相信,明艳的她,会被一件捕风捉影的往事困在心牢里走不出来。崔沅绾心里藏的事从不敢对外人说,就连与她日夜欢好的晏绥,也不知她到底在谋划什么,企图什么。
不过有些事是共通的,是不言的默契。
崔沅绾不想待在屋里,她也想出去到西林走一圈。
尽管炔以再三劝阻,晏绥还是牵着崔沅绾走了出去。
他说,不必惊慌,叛军想是早跑到了内城去,暗卫军想必也早与京城大军回合,正一同攻打夏昌主军呢。
他说,炔以你守在此处,他跟崔沅绾还去得久一些。时刻警惕,有动静立刻报来。
炔以看着晏绥牵着崔沅绾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
他待在晏绥身边,从事多年,亲眼看着晏绥由一个冷静孤寂的人变成现在脑里只有崔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