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亡国帝卿缠上后[女尊]-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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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綦认得出那是她没要回来的报酬,也没打算再要回来。
青紫色的痕迹在一片奶白色里格外显眼,扎得罗綦挺不是滋味,根本来不及心猿意马。
罗綦受过的伤比这重十倍的不计其数,可就是见不得白玉上染了污,有了渍。
除了心疼还有歉疚,占有欲和保护欲的双重作祟。
总归做好决定要放他走,即便有各种情绪也该收收,长痛不如短痛。
手在伤痕处轻轻碰了碰,再就狠心握住了那抹圆润,比其他地方的冷感温度高上很多。
“嘶,疼。”
晏行被她捏得眸光湿润,咬着唇,面色更加痛苦,可拼命往后躲还是让不掉她的霸道和大力。
他唤:“七娘,好痛。”
罗綦也不想折腾他,没一会儿就放开了手,给他把衣服拉回去,放心道:“没什么大问题,你等会儿。”
不等晏行缓和,罗綦就披上外衣跑没了踪影。
肩头上还残留着温润粗糙的触觉,不经意间又划出了几道红痕,当然比起原本的疼痛来说更多是从骨子里泛出的麻痒,转移了他几分注意力,好像真没那么痛了。
晏行的手指无意识轻蹭着床沿,等人回来。
舱门响动,罗綦跳下重新用柱子把门给封好,安全些。
她拿回来的是一个圆鼓布包,里面装着刚从河里捞上来的碎冰。
蹲回原地的罗綦神色已经轻松自若了很多,抓着晏行胳膊示意他把手肩膀伸过来:“你是昨天取饭的时候撞的吧?怪不得哭得那么惨。”
丝丝的凉意窜进发热的肩头,隔了很多层,不会弄湿他的衣服,也不会让他本就不堪重负的身子再次受寒。
晏行轻声解释道:“不小心撞到了扶梯横杆上。”
食堂饭店的拥挤程度罗綦知道,有心让他下下凡没想到带了一身伤回来。
“以后出了事都要跟我说,自己忍个什么劲儿。再有一次,我就不管你了。”
冰包前前后后敷了一通,慢慢化作了水,罗綦又去换了一次,等肿痛消得差不多才收手吹了灯。
两人并肩躺着,中间隔着帘子,困意消磨了大半。
本来很平和,时光随着波静静淌着。
罗綦忽然道:“以后饭还是我去打吧,你去干账房,坐着就行。”
顿觉被轻视了的晏行气愤地翻了个身:“不用,这点小事我还做得来。”
猫有小脾气就得顺着撸,其实养着晏行也不比小花难多少。
罗綦如是想,心里还挺软和,觉得有趣。
但此后的几天里,飘在河上不用上工的罗綦总是上赶着跟在晏行后面去领饭,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走,晏行不情不愿也只能带着她。
“李叔,你前几天给的汤婆子可比那碳炉好用多了。”
“那可是,碳炉那精贵玩意儿我们用不起,汤婆子嘛,烧点热水往里头一灌冬天别说多暖和了。”李天借着罗綦的力搬上两大盆菜,第一份儿就给了早早等在此处的两人。
他喘口气接着道:“阿行,咱们男人将来要生娃,身子可得宝贝着,不能像女人那样糙。诶,以后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跟我直接说,别找小罗传话,女人可不会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儿。”
当着罗綦的面,晏行的脸还是微微泛了红,浅淡道:“是,李叔。”
晏行这人不难相处,你对他一分好他也能还回来一分,嘴上不说心里记着,心思纯良干净,招人稀罕。
李天又从罗綦那里听到不少瞎编乱造的故事,对晏行更是怜爱,恨不能当自己儿子养着。
罗綦不忿笑道:“李叔,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对他还不算好。”
“算好,算好。我这不是说笑吗,小罗啊,阿行这孩子跟着你有福气。“
“那是。”
她俩聊得天花乱坠,七拉八扯,晏行在一旁听得尴尬。
罗綦这人偶尔会耍点嘴皮子,但做事的时候其实没那么油滑轻浮,总守着一条线,不会逾越。
就这两天除了用花油替他揉完肩,多数时候不会单独和他待在一个舱里,或者去厨房帮忙,或找金满玉胡天侃地。
见了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正常,还会和长生一起跟他学写字,狗爬似的。
不远处走来几个精瘦的女人,打头的叫雷燕。
她们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平日里互相帮衬还结了个不算太正经的组织。
罗綦上船之前就数她们赚得最多,最得金满玉欢心,突然来了个砸她们场子的自然得想着教训教训。
跟罗綦一起干过活儿的熟人都劝不要和雷燕那伙人起冲突,罗綦平时一般也主动避着,反正不会久待不想节外生枝。
她们似乎是来打饭,一群人拥堵过来,各处挑衅。
罗綦见状顿了口,跟李天打了个招呼打算回房吃饭,等会儿还得带着晏行去金满玉那儿让她见见人。
罗綦护着晏行先行,刚走过窄道果不其然被人不怀好意地拦了下来,挡住了楼梯口。
雷燕作态般扇着窜进鼻子里的清凉气,嫌恶道:“哟,我说哪来的一股臭味儿。罗七娘,你这夫郎是脸上有疤还是长得丑啊,这么见不得人。不如把头巾掀开给大家伙儿都看看?!是不是啊!”
立时雷燕身边几个也起了哄,闹腾得没几个人敢往这边来,免得伤及无辜。
罗綦把晏行拉回身后藏着,黑着脸道:“有不爽的来找我,别拿男人说事儿。”
雷燕一愣,继而戏笑道:“怪不得连李叔都被你给拿下了,罗七娘,对付男人有点儿手段啊。你夫郎知不知道你就是个只会缩头的绿王八!只会在掌柜的面前献媚的臭虫!”
短促的一声惊呼。
没等雷燕反应,眼前一黑,一拳头直直砸上了她的眼眶。
正好落在她皮上两寸,擦着竖起的汗毛,冷汗如雨下。
“七娘,我们回去吧。”
罗綦被人扯住衣角,狞笑着收回手,半句话没说牵住晏行直接下了楼。
被罗綦拳头的速度吓退的一伙人待她走了才赶紧凑到雷燕面前道:“雷老大,听说她还有个傻子妹妹,要不要我们去。。。”
雷燕不耐地踹了一脚她那手下的屁股发火道:“爹的,刚才她打上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冲,被她罗綦吓住了不成?!少在我面前玩马后炮,滚!”
她回身看着早就空无一人的楼道,用拇指抹了抹发痒的唇角。这船上不许主动起冲突更不能斗殴打架,刚才罗綦一拳真砸下来下一个港口就得卷铺盖滚蛋。
挺难对付的一人,但金满玉可没说过不许暗地里给她使绊子。
无声无息的一顿饭,晏行瞧着罗綦的脸色问道:“那群人很麻烦吗?”
罗綦见他面露忧色,简单道:“还行吧,就是时不时来找个碴儿。等会我去找掌柜的说说。”
晏行这才算放了心,提醒罗綦:“嗯,不用跟她们一般计较。”
罗綦失笑:“其实这船上第一条规定就是不能动手,你刚才不拦那一拳我也打不下去。”
晏行抿唇不语,又担心问:“这花油味道真的难闻吗?去见金掌柜要不要擦了去?”
罗綦放下碗筷,凑他身边用力吸吸鼻子,小声轻佻道:“不难闻,香。”
晏行的呼吸错了一瞬,对面满嘴塞着菜的长生也小狗一样窜到了晏行跟前:“呜呜,长生也要闻!”
她呼哧一吸,很快开心道,“阿行很香!”
晏行腹诽,一家的狗鼻子。
用完饭后去见金满玉其实没想象中的那么正式。
晏行对自己的学识有把握,那种上下对谈以前帮青蔼管政事的时候历得也多,自然不会紧张。
没想到到了金满玉跟前,她就只忙着跟前账房交接点货,连正眼都没瞧过来,只随手递来两本账和算盘,让他回去算算,算好了过两天再来回复。
罗綦也没多想,领着人和账本就走了。倒是晏行受不得被这样忽略的感觉,心里憋着口气就只拿笔算账。
一下午门是半步没踏出去,饭也是罗綦叫长生拿回来的。
正摆着饭呢,那边头也不抬的晏行蓦地道了声:“七娘,这账好像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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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聒噪
经过晏行一番指点; 罗綦虽不太识字,也知道这账不平,前后讹错几十两银子; 且被人动过手脚。
也许是上个账房留下的猫腻,也许是上上个账房捞的油水,她们上船晚,谁都说不清。
这种事情按罗綦的经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满玉那么精明的人不会看不出来。
更何况这些银子于她不过是九牛一毛; 跟她那些成千上百的大生意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思索的一会儿,她道:“你不用管这些; 到时候直接按原样报上去,金满玉不会找你麻烦。”
晏行早知她会这样说,一瞬不错地盯着罗綦认真道:“既然金掌柜叫我算这笔帐,定然有她的理由,说不定她早就知道这笔帐有问题,成心来试试我的能力。若是欺她瞒她; 她又如何放心把账交给我?”
罗綦虽不怕事儿找上门,但向来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没人能给她托底; 万事都要自己承担。
退一万步讲; 这真是个试探; 这船上能打算盘的也就剩晏行了,金满玉不靠他还能靠谁。有时候该圆滑须得圆滑些,不该说的不说; 不该问的不问; 这是做下人的求生之道; 是她的习惯。
但对于晏行来说; 他不是不懂罗綦的考量,可像金满玉这种早就修成仙的老狐狸,若真是瞒了她,她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定然再不会与你交心。
若是不得人心,以后当上了账房也是寸步难行,他还没有罗綦那么厚的脸皮。
“咱们又不准备在这船上长待,无需考虑那么多。再过几程就该下了,不过替别人做工,该尽的责任尽了就行。”
罗綦说得简单随意,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却让晏行一宿的难眠。
脚边用巾子包裹住的汤婆子由滚烫变得温凉。
晏行枕在手上,朦胧的天光照进斜角面一扇小小的窗。
以前他刚开始处理政务的时候,很讨厌那些欺上瞒下之徒。有些一眼就能被戳破的谎言,不真实的社况民情竟能安然无恙地呈报到他眼前来。
实在是荒诞。
谁都想置身事外,从中牟利,把真相实情掩埋起来,到最后搅浑了一池水,连刘端那样良臣也未能幸免,随波浮沉,到最后再无一人能专心为天下社稷。
直至大厦一夜倾塌,被营造出来的美梦顷刻破灭。
一下午晏行就算好了那两本账,速度很快,但金满玉说让他两天后再去交账,他就没着急,安心待在底舱当夫子。
罗綦似乎是因为昨天被人找了麻烦,也不怎么出门鬼混了,跟着长生一起做学生,还是最捣蛋的那种。
“罗七娘,你这个字写得实在是丑,比长生还难看百倍。”
罗綦不服:“不就是一个竖两个点儿吗,能难看到哪里去。你是不是偏心,故意挤兑我?”
晏行揉揉眉心,总算是知道宫里那些个教导皇女的太傅为何才至不惑就满头花白。
罗綦爱拿他逗乐,看他吃瘪,不过见好就收,好学道:“要不然你再写一遍,我照着你的字仿一仿,说不定能写好呢。昨天你那些我都忘了。”
也就长生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写得一遍比一遍好。
他无奈下笔,在碳笔画下的方格里端端正正写了一个大字,一个小字。
笔法凌厉苍劲,颇具攻击性,和他平时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同,透着他内心的倔,有股那回见到他往蛮子身体里捅的狠劲儿。
之前他一直攀附着自己求生,罗綦多数时候只将他当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摆件,都快忘了,他还有那样决绝自主的一面,
说到底,还是她能给的生活配不上他的锋芒。
罗綦撑着下巴,不时看看他,不时看看字。
十几岁的鲜活少年,非要装得这样老成。
偶尔却还是会露出点不够成熟的稚态,灵动活泼。
若是往常晏行早就不自在了,可今天他是先生,对罗綦只有怒其不争的愤慨,凶道:“练字讲究熟能生巧,你这样懒惫怎能练得出字来?”
“是是是,阿行夫子。对了,我还想问你个字,”她掏出藏在心口一张折得很整齐的雪白纸张,“我从前让街面上写信的帮我起了个名字,就这个,不过笔画太多,我照着描都不好看。不如你给我写一遍,如何?”
晏行拿过,分辨了两眼,以前他听过罗七娘在外的名字,头回知晓是哪个字。
他将纸张叠好还给她道:“你先把简单的那些字学成了再来学这个,着什么急?”
一整天晏行为了教训她说得口干舌燥,便不想再理他的倒霉学生。
趁着晏行喝水的时候,罗綦偷偷打开刚才那张纸,在自个儿名字旁悄摸画了几道黑印子。
一个“行”字。
她以前瞥过几眼,这字儿不难,晏行有教长生写过,这么多天了却不教她,分明就是区别对待,还好她聪明,早就记住了。
再就认认真真,照着晏行的字,一笔一划,学他的棱角,学他的起落,不到片刻就有七八分相似。
她罗綦就算再不认识字,这点总还是认识能写的,毕竟赌坊里多得是。
但到晏行放下书回来检查,她又用鞋底擦去了那些,换成几条歪七扭八的蚯蚓,气得晏行当场直眉瞪眼,火冒三丈。
他抱着账本去找金满玉的时候,罗綦还在后头聒噪:“别气了,别气了。我早会写了,逗你玩儿呢。”
“我保证以后不闹事儿,好好跟着你学,好不好,阿行夫子。”
“其实吧,我还挺喜欢你讲故事的,练字忒无聊。”
晏行无视她向前直走,心里直冒火气,呛了句:“那你就来拿我当乐子?”
罗綦笑道:“你这人平时假正经,闹一闹才有趣。现在这样不是挺好?还有,就你之前讲的那个前朝祖皇帝的传奇还挺有意思的,以后咱们半天写字,半天讲故事成不,我保证不惹你生气。”
晏行冷哼一声,罗七娘她就是皮痒找骂,还敢讨价还价。
进金满玉屋子前,罗綦最后伸手拦住他道:“账本的事儿你想好要跟掌柜的说了没?”
晏行拎开她的手,冷声道:“用不着你操心。”
哐当门响,人是进去了,留了条门缝儿。孤男寡女,就算金满玉能当他娘的年纪,还是得有她这个临时妻主撑场面。
她罗七娘不操心,还有谁能替他操心。
罗綦顺心地推开门,刚准备大步跨进去,就听见晏行很直接道出了问题所在,差点吓得她一个趔趄。
“金掌柜,你这本是建安十八年的账。一路从蜀地卖往临阳的锦缎共四十箱,八百匹料,其中散卖、整箱价格不一,每笔账都记得清楚,并未出什么差错。想来前面那任账房是金掌柜的得力助手。然,关键是在这平时采买和工钱的发放上。”
金满玉原本躺在摇椅上,闭着目,听他如此说倒是起了身,眯眼喝了口冷茶,道:“你接着说。”
“这条船上每到一处港口便有人要下,有人要上。若是贪图方便,还按一开始人头最多的时候发放粮银,那岂不是白白亏了金掌柜账上的钱?”
金满玉不动声色道:“是吗?拿来我看看。”
晏行刚准备递上去,罗綦就很狗腿地接了过来,亲自送到金满玉手上。
金满玉也就假意翻了两页一掌合上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