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亡国帝卿缠上后[女尊]-第4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晏行这晚总算是睡了个好觉。
半夜正迷糊着,额上就多了道浸染着寒夜凉气的吻,冻得他往被子里躲了一下,然后缓缓睁眼,被打扰到的不悦。
见他醒了,罗綦燃上一盏暗黄的床头灯,趴在他眼前笑问:“凉着你了?”
“你尽知道折腾我。”
见罗綦只笑不语,晏行干脆架了个枕头撑在背后,看她脱下冰冷透凉的大氅换上备好的轻便衣袍,埋怨道:“你这回怎去了这么多日?”
罗綦暖了手,坐回床边:“过年之前就不出去了,所以都转了一圈。恰好回来一家团聚,岂不美哉?”
明日就是腊八,她可都记在心里。
“谁要跟你一家团聚?”虽说如此,晏行语气早就软了,对罗綦迟归的气也消散了大半,“我看你就是故意晚回来,将烂摊子全都抛给我。”
罗綦一乐:“罗夫郎此话怎讲?”
瞧她故意装斯文,晏行用腿轻拱在她身边:“就是你那两个姐姐。你自己不好对付她们,就想拿我这个帝卿身份当幌子去恐吓她们,叫她们不敢造次,我说得可对?”
罗綦伸进杯子拽住他乱动的腿腕:“你这样可不是一个帝卿该有的教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早就被你同化了罗綦。”
被吻住的唇里有几丝挥之不去的苦。
房间里的药味或许还能拿药熏去,留在身体里的印记却很容易就被身边人察觉。
罗綦皱眉:“最近这药味怎么越发重了?”
晏行抽出自己被她束缚住的手脚,躲回去顾左右而言他:“最近天冷,太医又加了两味药,没什么要紧的。你别想打岔,既然你回来了准备怎么处理你那些姐姐侄女。”
罗綦无所谓道:“她们一直这样安分的话,这般养起来便罢。大些的孩子若是有心我可以安排到营里去历练一番,将来立了功劳我也有面子。”
晏行听着先是连连点头,又忍不住出言揶揄:“罗大帅果真心思缜密,连那么远的事情都想到了。”
罗綦接着他的话恭维道:“这也多亏了长宁帝卿持家有道,替本大帅摆平了不少琐碎之事,让我再无后顾之忧,才能走得稳行得远。若你是个刁蛮的夫郎,如今我这家怕是已经是一地鸡毛了。”
晏行没绷住冷脸,被她几句俏皮话逗得笑了出来。
两人新婚又是小别,很快就浓情蜜意抛开正事,偎在一起说了几句妻夫间的缠绵情话。
罗綦正说到她小时候到乡绅家打短工,见到她家养的一只雀儿五颜六色的长得极好看,忍不住去逗了两下,最后不仅没了工钱还落了一身打。
她忽然道:“阿行,若是可以,我将来真想建座金笼子将你关起来,只许我一人赏玩。”
“那岂不是没了生气,跟个畜生有什么两样。若你真喜欢还不如用金子打造块雕像供起来实在,要是厌弃了再换一尊就是,也不会有人去你面前哭闹碍眼。”晏行坐起身,严肃提醒了句,“罗七娘你以前可没这些臭毛病,莫不是见着繁华就变了心?”
罗綦顺着肩头被推开的力道仰倒在床上,陷在柔软的床铺里懒惫不已还解了旅途乏困,她望着床顶大笑起来:“阿行,你可真是个妙人。有你在,我知道分寸。”
腊八过完就是新年,便是生活在战火纷飞下的汉人百姓也都喜气洋洋地准备着。
帝卿府也是如此,罗綦陪着晏行吃饭宴饮,连络着家人亲朋,多少日子未有的一个安生年;她们中间还去给长生上了柱香,带了许多好吃的,异常和谐,并未表现出什么不妥来。
然外面却渐渐显示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压抑。
罗綦早就说好的军饷筹措已经被各方推诿了小半个月,一直没能落实,看样子是想要拖到年后,拖到她不打算再管她们要。
她天天派柳怀瑾上门去催也没什么效用,都当她的话是耳旁风。
直到小年那天,一直不见怎么着急的罗綦二话不说带兵上门抄了那几个奸臣贪吏的家,一箱箱的珍宝玉器往外搬,全扣在大门前让百姓围观吐口水。
罗綦当众揭下了她们身上那块遮羞布,百姓谁不拍手称快。
可午市的一场斩刑,人头落地血流成河,给本就红火的新年添上了许多喜气。
曾经骑在她们头上的大官儿,脑袋就这么轻飘飘落了地,除了当前快意还有点儿心有余悸的唏嘘。
之前愤愤不平的同朝官员也渐次噤了声,对罗綦此人惊惧更甚,不敢再多言。
阎王之名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杀一儆百的作用还算有效,除夕之前罗綦的军资就已经全部到了位,就等着开过年来一鼓作气,和北狄人正式宣战反攻。
从此罗綦之名越传越广,前来金陵投靠从军者络绎不绝。
当然也有些负面作用,比如三岁孩童都当她青面獠牙,闻者不敢啼哭,生怕她半夜跑到床头将她们一口吞了去。
还多了不少有关于她的故事话本,内容千奇百怪,唯有一个共通点,惩恶扬善面目可憎。
晏行初次听到这些市井传言时捧腹笑了一下午,也不知将来拿这些哄她自己的孩子是否奏效。
作者有话说:
哈哈,晚了点儿!
谢谢大家关心!
第67章 休戚
“韩太医; 如何?”
韩如梅一直替晏行治这寒症,断断续续许多年。
然病根儿哪是一天就能根治的,须得长期精心调理; 把身体里的寒气都驱除尽。
成亲之后的晏行对吃药的排斥小了很多,反倒比她这个大夫还要积极一点。
“帝卿的寒症是孩童时候留下的,伤了根本,痊愈非一日之功。”
晏行攥紧手指; 有些急切道:“可是本宫都已经吃了这么久的药; 现在手冷脚冷的毛病也少了,何日; 何日才能。。。”
韩如梅是个医者,对孕事也有所涉猎:“帝卿的身子早已比前几年康健了不少,不如先把这寒症的药停一停,老臣给你开几副安神药。”
晏行知她只是劝慰,却也松下一口气,至少证明他的身体怀个孕没有问题。
“多谢韩太医。”
韩如梅算是看着晏行一路长大的; 收拾好药箱,以长辈的语气慈祥劝慰道:“老臣瞧罗大帅也并未着急,帝卿又何须这么着急。你们正值青春; 放宽心; 该来的自然会来。”
当初晏行嫁给滁州那个莽娘子罗綦; 韩如梅也是颇为不赞同的,但她人微言轻,说话做不得数。
后来因着晏行的病与长宁帝卿府来往密切了些; 偶尔也会帮罗綦处理些外伤; 离得近也看得真切。
这对小妻夫的互动比寻常人家还要亲密些; 都在家是看个病也都得等在旁边; 那紧张样儿生怕她这个庸医诊出些不治之症。
罗綦也是真心待晏行,偶尔还会私下把她叫过去仔细询问情况。
什么都好,就是两个人顶着这样的身份,处在舆论中心。
如今成亲已然大半年,连个有孕的消息都没传出去,外头说得多离谱的都有。
晏行着急想要个孩子是正常的。
“是了,心急也没用。”晏行放开了皱紧的眉头,“云烟,你快去送送韩太医,记得让马娘把车驾稳一点。”
韩如梅呵呵一笑:“是得驾稳点儿,老臣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住折腾!”
送走韩如梅之后,晏行一个人静坐回原位。
他是像快些要个孩子。
最近给罗綦封王的章程又被提了上来,与当初不同,赞成的人多了,反对的人少了。
今年春闱,朝中注入了不少新鲜血液,她们忠诚敬佩的姓却换了一家。
就连李菀也看准风头,多次来长宁帝卿府与罗綦喝酒小话。
作为天子的晏青蔼几乎被架空,唯有刘端等纯臣还坚定不移地支持晏氏皇族。
其中有时移事易的无奈,也有人刻意操纵。
就算不是罗綦主动,她那些休戚与共的姐妹们也不会甘心罗綦一直只当个大帅。
罗綦早就在取代宋昱的那时候已经脱不开身了。
晏行对于罗綦称王这件事倒没什么异议,只是很矛盾,他还没有想好下一步,青蔼要怎么办,他又要怎么办。
罗綦很少让他听到外界对她们这段亲事的评价,左右外人说什么并不会影响她对他的感情。
但晏行心里知道,无非是利益联姻,各有所图。
关于孩子,有人说是罗綦存心不让他怀上,将来一旦事成,长宁帝卿必将最先成为一枚弃子;也有人说他就是个生不出鸡蛋的公鸡,身子早就在流落民间的时候毁了,罗綦只是暂且忍耐着。
等着取代他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很多,罗小阮都与他排列了不下十个。
他相信罗綦。
但如若他真生不出孩子,又失去了原本的根基,将来该如何在罗綦身边立足。
他恼恨这样的患得患失的自己,又不得不多想想。
然喝了这么久的药,身子还不见好转,这种时候他要是能有个孩子定能缓和当下金陵城里的紧张氛围。
“在想什么?”
罗綦早已站在他身后盯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一直发呆才矮身附在他耳边念了声。
晏行这两月忧思太多,极易受惊,被罗綦吓得一躲,见着是她才从思绪中慢慢剥离,回身双手拢住了她,怨道:“你走路怎么不出声,跟小花一样。”
罗綦故意瞪大眼,逗趣道:“既然夫郎如此说,不是我的错我也认了。”
晏行近来特别黏罗綦,床上床下皆是。
一是心理上脆弱,想从她这里找补回来,二来是想争取在罗綦出征北狄之前揣上一个小崽子,这样他不用寂寞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罗綦揽着他的腰,一个转身,上下颠倒,晏行便落在了她的腿上。
“韩太医来过了?怎么说?”
她刚嗅了嗅,屋子里没有药味。
“寒症的药是不必吃了,她替我开些安神的药。”
晏行一瞬不错的看着罗綦的神情。
“是药三分毒,能不吃便不吃,你养好身子最重要,其余的都没什么。”
枕边人想什么她哪能不知道,按说她也想要个属于她和晏行的孩子,但这种事情勉强不得。
就怕晏行听到流言想太多,徒添烦恼,只想极力掩盖住这个问题。
晏行忽地泄气趴在她怀里:“要是我真的生不了怎么办?”
罗綦笑:“那就只能怪为妻,放着这么好看的夫郎在家还不卖力,简直是浪费。”
说着妻夫间的浑话,晏行又娇又羞,还是止不住伤感,有些东西也非罗綦一人之力就能扭转的。
矛盾的爆发点是在几日后,刘端到长宁帝卿府与晏行喝茶小叙,提及了封王一事。
此时罗綦的大军亟待出发,若罗綦成功登上了吴王之位跟着人必将也跟着高升一级,士气大涨。
但罗綦回来什么都没有与晏行说。
“你最近晚归便是在筹谋当你的吴王?”
一回来,还没来得及亲热就听到夫郎冷得像个冰块儿似的质问声,刚好还戳中了她的心事。
罗綦最近特别忙,连日来在外面周旋,不过就是想求个两全的法子,不至于让晏行难做,谁知道回来还要受气,当下火也上来了,坐在他对面:“刘端给你告状来了?”
晏行脸色更黑:“此事与刘少傅无关。”
罗綦本就看晏行和刘端的偶尔往来不爽,谁知道刘端也老大不小还不娶夫是安的什么心。
她暂且耐下脾气解释道:“我当上吴王是迟早的事儿,就算我想再拖几月,身边的姐妹也不答应。不说郭万鼎,黄澎这群平日里闹得凶的,就连苏醛那里也来了信。”
晏行对她何时当吴王没什么兴趣,讥讽道:“你为何不同我说?难不成等你谋朝篡了位,要休了我的时候才打算告知我?!”
这话说得实在太重,直接点破了两人之间那层谁都不打算戳破的窗户纸。
罗綦顿时气急败坏,觉得一腔真心喂了狗。
她要真想谋逆一点面子不给他,何至于拖到今天。
还不如当时滁州一统时,就一鼓作气就攻破金陵。
历史从来胜者为王,便是暂时有反对之声,将来谁还敢说她的不是,她的墓碑上依旧是赫赫功绩。
不告诉他不就是不愿意闹成这样。
伤感情的话脱口而出,晏行转瞬也后了悔,又碍于脸面撇开脸没收回,垂眸沉默不语,冷淡得让人恨。
“那你想要我如何?拱手让兵权,沦为人刀下鱼肉?”罗綦的手指戳在晏行胸口,眸子里暗不见光,问道,“晏行,你究竟有没有心。”
说完转身就走。
晏行愣在原地,不敢想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眼眶里的泪直打转,就是硬生生没让它落下来。
随后他打发了默默站在墙角不敢说话的云烟,独自回了内室。
罗綦一旦让步就会陷于被动,晏行也从没想过要阻她的路,只是她的隐瞒让他委屈不安。
他姓晏不假,不希望青蔼出事也不假,但更加没想过要让罗綦出事。
可这天下哪有两全。
出了府的罗綦无处可去,只能回了军营,临时还喊来柳怀瑾训道:“把外面那些不干正事儿净说闲话的人给我抓起来,关到嘴巴闭紧了为止。”
柳怀瑾半夜被叫过来,见罗綦这臭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能让她吃瘪的除了家里那个冷面夫郎还能有谁。
四下无人,她也没了白日的恭谨,上前道:“在家受了气?这夫郎都是要哄的,我看长宁帝卿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我出去吃个席没跟小阮说,他都要闹腾好几天。”
罗綦觉得她说得在理,可狠话都撂下了,要是现在就去哄也忒没面子。
她干脆军营里住了几宿,吴王的赐封诏书也行军之前顺利批了下来。
这种事自有人替她操办,大势所趋。
她能做的唯有尽力给晏行不被外人所扰的空间,然后护住他的亲人。
大不了将来让小皇帝下道诏书,传位给她。
有人不服她就吓得她服,根本没晏行想得那么复杂。
晏行就是不相信她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怀疑她的真心,对她们的未来总是如此悲观。
柳怀瑾领来的圣旨和亲王服饰罗綦也懒得看,看着追随在她身后这群雄兵威武,登时豪气迸发,高喊一声:“出发!”
——
最近金陵城里说闲话的人少了,被狠狠整治了一通,包括长宁帝卿府的下人。
晏行只关起门门干自己的事儿,间或进一趟宫看看青蔼,没过问旁人。
倔着一口气,非要跟罗綦斗到底。
只有罗小阮来陪他的时候念叨柳怀瑾之余顺带说两声罗綦给他听听。
今夜城内兵马的行军声所影响,是罗綦讨伐北狄人的大军,一步步由中州北上幽都,收复失地。
晏行开窗听着外面的动静,怔怔问云烟道:“是今天?”
云烟点头:“是,驸马就是今晚出发。”
一声被勒急的马扬蹄嘶鸣。
女子大跨步冲进长宁帝卿府也无人敢拦。
“驸马 !”
还不及反应的云烟惊叫出声,晏行已经被拦腰抓抱了起来。
晏行四肢挣扎,拼命捶着罗綦,像个疯哥儿,一点没有帝卿的尊贵仪态。
“罗七娘!疯子!快放开我!”
罗綦倒很是消受,提着他一路上了马,跟搬行李一样。
“我原想让你一个人在家冷静,谁想气性这么大。现在我看你还是到军营里冷静去吧!”
作者有话说:
小吵一下
第68章 社稷
晏行在马上坐稳之后罗綦也翻身上了马; 把他紧扣在身前。
她顺手从旁边挂着的兜袋里掏出了个熏热了暖炉扔进晏行的手里,然后一阵风晃凉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