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变-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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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誉继续说道:“其实后来我曾试图寻找过那名寻客,可惜至今没有他的下落。”
明卉一怔:“你是想请他寻找婆婆?”
“是啊,前些年我是身不由己,后来我也想办法找过,可惜却杳无音讯,我想过她老人家可能早就不在人世,我甚至已经绝望,现在终于又有了线索,卉儿,谢谢你;让我终于又看到了希望。”霍誉把玩着那根玉簪;心中如万马奔腾。
霍誉想了想,又道:“我能给你用的人里,除了闻昌以外,其他几人都是出身草莽,当年我做卧底回来,在路上帮了他们一个忙,他们便跟了我,私下里帮我办过几次差,可惜后来我去了骁旗营,他们便闲了下来,他们都是闲不住的人,现在我把他们给你用,有跑腿或者需要调查的事,只管交给他们。
不过,他们毕竟出身草莽,你若是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就让汪安替你出面,我看汪安很机灵,可以培养起来。”
明卉原本只想和霍誉要闻昌,万万没有想到,霍誉还能给她这么大的惊喜;几个出身草莽的江湖人啊;这不正是她现在需要的人手吗?
“好,趁着你还在京城,你带他们过来,我想见见他们。”明卉说道。
霍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他是不是小看了自家小媳妇?
这落落大方的态度,岂是寻常闺阁女子能用的?
想想也是,哪个闺阁女子会易容?能带着小侄子远走满城?更别说扮成花婆婆,把他手下的几个好手耍得团团转了。
“你傻愣愣的干嘛?”明卉轻轻推了霍誉一把。
霍誉讪讪:“我就是觉得自己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运气,竟能被明老太爷买了去。”
如果他没被明老太爷买走,说不定已经被卖去了小倌堂子,重生一世,也没有机会遇到明卉。
明卉只要想起他被当成小丫鬟买走的事,就笑得不成,结果,由于她笑得太忘形,一个没防备,被霍誉抱了起来……
次日,闻昌便带着那五个人一起过来了,几个进了外书房,一进门,闻昌便问道:“怎么,还要请我们再喝一次喜酒?”
闻昌与霍誉从小一起长大,他对霍誉家里的事全都了解,他曾给霍誉出过主意,把画像贴满整个大晋,就不信找不到冯氏,只是还没有付诸于行动,就被义父训斥了。
那时他们不明白高子英为何会反动,为此还在私底下骂过义父(师父)不近人情。
长大以后,他们才明白冯老太爷为何宁可说冯氏改嫁,也不肯承认冯氏被人掳走。
女子的名誉太重要了,如冯氏这般和离过的女子,如果再传出她被歹人掳走的消息,于冯氏,等同于判了死刑。
因此,那日霍誉让闻昌给冯氏画像时,闻昌吃了一惊,直到霍誉说这是给自家媳妇看的,他这才放下心来。
霍誉问起他们近日在京城都做些什么,孟大海说道:“还能干啥,逛天桥呗,那天打把式卖艺的老柴,有个徒弟病了,我和小海还替他演了一天胸口碎大石。”
乔远山笑道;“你们兄弟也就会胸口碎大石了,就这点追求,看我和小褚,我们天天泡戏园子,都能唱上几句了。”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朵朵的大嗓门:“夫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看向霍誉,闻昌更是一脸鄙夷地看着霍誉,你变了啊,果然娶了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才和兄弟们坐了一小会儿,媳妇就找过来了?
霍誉微笑,门帘挑起,霍誉起身迎了出去。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霍誉陪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众人全都怔住,霍誉的新夫人,就这么进来了?不用回避的吗?
明卉往屋里看了一眼,轻声对霍誉说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霍誉笑着说道:“我原本就是要把他们引荐给你的。”
闻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是霍誉的发小也就罢了,孟大海他们五个,霍誉也要介绍给自家小媳妇?他就不怕把他家小媳妇给吓着?
耳边传来明卉清脆的声音:“好啊。”
闻昌瞪目,好啊?霍誉的媳妇,是什么变的?看到外男竟然没有害羞?
霍誉横了闻昌一眼,清了清嗓子,说其余五人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平时大多时间都在营里,有些事我方面亲自出面,就全部交给了夫人,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你们便听从夫人的安排,从今以后,我与夫人夫妻一体,夫人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见夫人如见我,你们可听明白了?”
五人互相看了看,又一起看向站在霍誉身边那个娇俏中透出英气的女子,那女子迎着他们的目光,不闪不避,落落大方。
五人齐齐向明卉抱拳:“我等听明白了,夫人的吩咐,便是大爷的吩咐。”
明卉微笑颔首,这五个人虽然带着江湖气,但眼神正直,目光明亮,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眼神。
一个人再懂得伪装,眼神也骗不了人。
霍誉让他们自我介绍,五人纷纷报上名字,孟大海、孟小海、乔远山、祝杰和岳岭。
新
第241章 闻香莲和霍保住
孟大海和孟小海是亲兄弟,他们两兄弟,以及乔远山三人,都是剑门弟子。
明卉原本以为他们和南萍一样,就是普通的江湖客,却没想到,这五人竟然都是剑门弟子。
明卉想起前世她见过的几个剑门弟子,都做道士打扮,便问道:“你们也是道门中人吗?”
五人心中都是一凛,这位新夫人竟然知道剑门中有道士?这虽然不是秘密,但新夫人一个闺阁女子,理应不会知晓的啊。
乔远山连忙解释,说道:“回夫人,剑门分为南剑和北剑,南剑是道门中人,北剑则是俗家,我等都是北剑弟子。”
明卉颔首:“原来如此。”
这时,孟大海抓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可以听从夫人的安排,可若是让我们去买绣花线的这样的差使,我们也办不好啊。”
话音刚落,他的亲弟弟孟小海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霍誉冷冷地看过去,孟小海吓得缩了缩脖子。
“买绣花线这样的差使,我的丫鬟们便能办,她们随便一个,就能比你们办得好,我让你们办的,自然不会是这种小事。”
明卉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然笑了,说道:“绣花线不用你们去买,但明天你们去一趟丰台,买上几盆花吧。”
五人俱是一怔,买花?
闻昌看看明卉,又看看霍誉,不是,这夫妻俩的笑容怎么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莫非你们两个是失散已久的兄妹?
闻昌为自己的忽发奇想感到欢喜,哈哈!
明卉说了五个花名,每人一种,让他们去丰台买回来,且每种只买一盆。
闻昌觉得这和让他们去买绣花线也没有区别,甚至更容易。
绣花线或许不会买,但是只要不傻,即使不懂花,问问卖花的也就懂了。
五人领了差事告辞离去,明卉问霍誉:“他们住在哪里?”
霍誉说道:“他们在天桥附近租了一个院子,就住在那里。”
明卉原本是想让他们在老书院街租个院子的,但是听说他们住在天桥附近,觉得那里三教九流,反而比住在这边更加方便,便没有异议。
霍誉又看向闻昌,目光意味不明。
闻昌被他看得发毛,指着鼻子说道:“霍保住,你该不会连我也打上主意了吧,我可告诉你,义父虽说让我跟着你,可没说让你把我当成孟大他们那样的,任你使唤。”
明卉被这新的称呼吸引住了,眼睛闪了闪,霍保住啊,这是乳名吗?
霍誉冷哼一声,对闻昌说道:“要么你跟我去军营,要么你就回卫辉侍候师父他老人家,你自己选吧。”
“不去,我才不去军营,我这么一个多愁多病的身,你这个没心肝的,想要看我早死吗?”闻昌一脸的委屈,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那你回卫辉吧,师父身边也缺一个端茶送水的。”霍誉冷声说道。
“霍保住,你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吗?你忘了咱俩钻一个被窝的情分了吗?”闻昌字字血声声泪,顿时化身闻香莲。
明卉惊愕地看向霍誉,啊,你竟是这样的人?
霍誉……我不是!
明卉……我不听,我不听!
明卉那副原来你们是契兄弟的表情,大大取悦了闻昌,他心满意足,霍誉的小媳妇很上道,就该这样,今天晚上让霍保住睡书房!
“你既不想去军营,又不想回卫辉,那你想怎么样?”霍誉没好气地问道。
“哼!”闻昌别过脸不理霍誉,却看向明卉,“保住媳妇,你陪嫁的有庄子和铺子吧,你可别说没有,你的嫁妆可有好多人看到过,我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明卉忍着笑,问道:“莫非你想帮我打理嫁妆?”
闻昌连连点头,霍誉毕竟是霍展鹏的儿子,霍展鹏没死呢,霍誉便不能置办私产,所以霍誉是个穷光蛋,若不是当年他借给宋彦一笔钱,恐怕连娶媳妇的银子也拿不出来。
所以他就不指望霍誉了,只能从霍誉的小媳妇下手了。
“你问霍保住,我除了不会武功以外,什么都会。”闻昌得意洋洋,他就是杂学大师。
明卉想了想,道:“我的嫁妆暂时还没缺人打理,不过,我手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一个帮手,不知闻兄可否屈就?”
闻昌一怔,忽然就兴奋起来,先是对霍誉说道:“你看你看,你媳妇可比你有眼光。”
接着,冲着明卉便是一礼:“弟妹,什么屈就不屈就的,有用的到我的,只管开口!”
霍誉不理他,拉着明卉便往外走,这人的年纪真是白长了,为了能不去军营不回卫辉,他快要连脸都不要了。
身后传来闻昌的喊声:“霍保住,那我明天就搬过来住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晚上,放下帐子,明卉抬腿就是一脚,霍誉没防备,差点被踹到床下,多亏拔步床够大。
“怎么了?”霍誉委屈,小媳妇变脸上瘾了?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前兆也没有?
“闻昌说的是什么事?”明卉问道。
霍誉无奈摇头:“我和你说过他的事吧,他从小就有病,后来虽然治好了,但身体亏损,却是补不回来的,小时候,有一次他半夜说冷,要和我睡一个被窝,说两个人挤着睡会暖和一些,可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我是被他骗了,他尿床,把自己的被窝尿湿了,所以才跑到我的被窝里去。就那么一次,真的,我就让他钻过一次被窝。”
“那霍保住是谁?你小名叫保住吗?”明卉好奇地问道。
“嗯,我乳名叫保住,我娘生产的时候很是凶险,多亏明老太爷的老参,我娘才能将生下来,我娘担心我坐不住,便给我取了这么一个乳名。”霍誉说道。
“保住,保住,哈,还挺好听的,那我以后也叫你保住,好不好?”为了补偿刚刚踹的那一脚,明卉主动把自己的脚丫搭到霍誉腿上。
“好,你喜欢叫什么都行,对了,闻昌一身懒筋,你如果想用他,就不能由着他,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还有,他身体不好,不能骑马,如果让他出城办事,就要多给他些时间。”
明卉一一记下,又问了孟大海五人的事,便心满意足地等着那五个人从丰台回来。
第242章 买花
明卉没有干等,这期间她让闻昌又画了一幅肖像,却是当年在风儿巷口遇到的那位太太。
时隔经年,那位太太的面容原本已经模湖在记忆深处,好在有冯氏的肖像在前,闻昌也的确是一位不可之得的画师,他能根据明卉的描述,让那位太太的形像在笔下变得丰满生动。
同样是由闻昌运笔,画像上的女子就是冯氏的中年版,不同的是没有了目光中的刚毅,气质婉丽,楚楚动人,眉宇中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郁色。
霍誉看到画像是怔了怔,正如明卉所言,第一眼这就是冯氏,可是细看之下,便会看出不同,一个挺‘拔如松,另一个则是依附于松间的菟丝花。
明卉的声音打断了霍誉的神思,她问道:“你仔细回忆回忆,冯家还有什么亲戚,或者村子里比较亲近的人家。”
当年霍誉被拐走时只有五岁,明老太爷联系到冯老大夫之后,霍誉也没有回家,而是被直接送去了师父高子英那里,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回过原先的村子,甚至没能见到外祖父最后一面,就连冯氏其实并非改嫁,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霍誉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过不多时,他把那张纸交给明卉。
明卉把上面的几户亲戚和邻人看了一遍,霍誉还能记得最好,真若是一个也想不起来,凭着冯老大夫的名气,还能在卫辉一带找到他老人家昔日救治过的病患家人,说不定也能打听到一些线索。
见明卉说什么,霍誉就做什么,闻昌觉得新鲜有趣,等到明卉拿着画像和霍誉写的那张纸走出书房,闻昌连忙问霍誉:“你把寻找伯母的事真的交给弟妹了?她一个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哪里找,怎么找?”
霍誉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叫嫂子!”
“嫂子就嫂子,谁让你比我先进门呢,算了算了,我大人大量,不和你争这个”,闻昌把身子又往前倾了倾,继续问道,“你真的放心把这事交给小嫂子?”
“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找过,可却杳无消息,你不是还给我出主意,让给我娘立衣冠冢吗,怎么,现在别人要继续找,你觉得没必要?”霍誉冷笑。
闻昌朝了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下,这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年官府剿了一个山寨,得知山寨里有几十个被掳来的女子,其中有一些甚至已经在山寨里住了十几年,已经生儿育女了。霍誉和他匆匆赶去,把那些女子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冯氏不在其中!
那些女子在山寨里受尽折磨,苦不堪言,她们要么拖儿带女,要么也身怀有孕,她们当中的大多数人,甚至羞于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她们在被土匪掳走的那一刻,家便再也回不去了。
可霍誉却还在她们当中苦苦寻找,他希望他的母亲就在当中,无论母亲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他也要把母亲接回去奉养天年。
可惜没有,闻昌看到霍誉从衙门里出来后,便坐在河边一动不动,闻昌实在忍不住,便跑过去对霍誉说:“要不我们去买块地,给伯母立个衣冠冢吧,这也是个念想,是吧?”
好吧,他也只提过这么一嘴,霍保住这个小心眼,过了好几年了,还记着呢。
闻昌拍了拍霍誉的肩膀:“一天没有找到,就还有一天的希望,不像我……你放心去军营吧,小嫂子有啥要跑腿的,只管支使我。”
霍誉想起闻昌的身世,心里也不好受:“行了行了,说的好像我平时不回京城一样,家里现在多了三只猫,你平时别招惹它们。”
想当年,师父养了一只猫,闻昌没少和那只猫打架,而且每一次,受伤的总是他。
闻昌瞪他一眼,他和霍保住真的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吗?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太没意思了!
霍誉的婚假还有最后一天的时候,孟大海五人也从丰台回来了。
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看似简单的差事,居然用了整整三天!
孟大海的那盆花,找遍丰台花市都没有,他又去了几个花木场子,后来请了当地的一个二混子喝了几杯,那二混子告诉他,那几个花木场子一准儿是有的,只是这会儿不到季节,卖不上价钱,所以有人问起,就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