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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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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因这一句话飘远。
  算起来……这是大晏破国后他过的第一个生辰。不知不觉间,时光飞逝,竟已过去如此久了。
  从前他的每一个生辰都是大操大办,宴请宾客,歌舞升平。
  父皇母后和大哥送他的生辰礼更是豪华逶迤,年年不重样,都是用心准备,四海八荒搜集而来的珍奇宝物。
  可今年……
  情绪翻涌得突然,没给他一点防备,像突如其来的洪流将他淹没其中,明明前一刻还愉悦的心情巨虎瞬间坠入谷底。
  但他也知道这怪不得旁人。
  辛钤也是无意,大抵想给他好好过个生辰才问起,是他敏感过头,控制不住情绪。
  燕泽玉压了压溢满到喉头的酸楚,嘴角努力勾起一抹笑,只是弧度涩然发苦,嘴里原本鲜美的鱼肉也失了味道,如同嚼蜡。
  他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平静,垂头敛眸,忍住了涌去眼眶的热意,幅度极小地吸气。
  却没成想,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辛钤的眼睛。
  “怎么……”
  男人忽而看见少年眼位压着的一抹薄红,蓦地止住唇边的话语,动作微顿。
  迟滞半晌,辛钤将周围侍立一旁的婢女小厮全部挥退,金戈与白棋也在他眼神暗示下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竭力忍着泪意的燕泽玉被男人捏着下巴抬起脑袋,周围安静异常,他眼睫霎霎地环视一周,发现伺候的仆人全都不见了。
  想来是辛钤方才屏退的。
  皱皱鼻子,燕泽玉不太想让辛钤察觉自己的情绪,明明别人是好意询问他生辰,但他却涩然沉寂,总归是不大好。
  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模样,燕泽玉闷声道:“干嘛?”语气略有不善,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维持镇定。
  辛钤目光微沉,一瞬不瞬的盯着燕泽玉看了好几秒。
  须臾,才勾了勾嘴角。
  “不干嘛,就是……看看我们家爱哭的小娘子。”原本冷冽的声线刻意柔和下来,三分戏谑,七分哄。
  像是逗小孩子开心的语气。
  燕泽玉眉头一皱,将将要发作。
  男人却没给他再开口反驳的机会,大掌如锁链紧紧扣住了燕泽玉的后脑勺,眉眼深邃的俊脸在他面前蓦地放大。
  紧接着,唇上一软。
  辛钤用行动将他所有话都堵了回去,唇瓣相触,研磨勾缠。
  既是缠绵,也是安抚。
  唇边的话语被封缄,却没堵住决堤的眼泪。
  像是小时候摔倒之后突然被哥哥抱起来哄,明明能坚强压抑的眼泪却在对方一声声安抚下溃败。
  晶莹的眼泪珠子不断从眼眶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一颗地滑落,略过脸颊,挂在瘦削的下巴,欲滴未落。
  又在辛钤怀里掉眼泪了……
  也不知为何,每次辛钤抱他,他都忍不住。
  仿佛心底最柔软那块隐秘之地被人捧在了手里,珍而重之地爱惜。
  明明辛钤从前是那样冷戾清冽的人,如同出鞘利刃,浑身充斥着见血封喉的杀伐之气。
  可现在,那双菱形锋利的眼睛里,冷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心爱之人的疼惜、关切……
  简直叫人不可置信。
  但事实如此。
  思及此,燕泽玉耳根悄然爬上热意。
  他双手抵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推了推,没推动,反倒被男人更用力地压住了。
  少年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有多勾人,波光潋滟的杏眼微微敛着,被泪水染透的密密匝匝的眼睫仿佛雨中被淋湿的蝴蝶翅膀,忽闪忽闪的,每一下都扫过心尖似的。
  大抵是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少年瓷白的脸颊浮上些许薄粉,鼻头也微微泛着红。
  仿佛夏日成熟过透的蜜桃,漂亮得引人采撷,叫人心痒。
  辛钤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欲色,松开了对方柔软被吻得鲜艳欲滴的红唇,转而覆上少年布满泪痕的侧脸。
  舌尖卷走咸涩的泪水,略带颗粒感的舌苔划过细腻稚嫩的皮肤,故意舔。舐磨蹭着。
  湿热、酥麻。
  像是在干草堆里投入一颗火星子。
  几乎是瞬间,野火燎原。
  燕泽玉的脸颊像是陡然烧起来,滚烫热意在血管中流窜,最后尽数涌到脸上。
  他没忍住喉间破碎的闷哼,朱唇开合,企图吸入些冰凉的空气来给熄灭这熊熊燃烧的野火。
  收效甚微。
  辛钤总有办法能在他熄灭火种之前点燃更盛的火焰。
  他像是火场中亟待蒸发的水珠,也像是铁锅上被炙烤的一尾鱼。
  无力。
  浑身发软、被完全掌控……
  他在一片模糊发白的视线中恍惚,耳侧却蓦地贴近一把火。
  火焰温暖炽热,太过靠近又灼烧刺痛。
  “别哭。”
  “以后小玉的每一个生辰,我都陪着过。”他听见辛钤如是说。
  低沉醇厚的嗓音宛若陈酿烈酒,醉人得很。
  燕泽玉酒量一向不好,他想:自己大抵是醉了,昏沉中意识却逐渐清明。
  耳垂传来若有似无的刺痛,他微微偏头——
  原来不是野火烧灼,是辛钤尖锐的犬齿又在他身上咬出了标记。
  ……
  那桌子饭菜又是一两个时辰后才被金戈收拾走的。
  金戈这回再被召进去时,竟已有些习惯了,虽然耳根子还是有点发红,但好歹不再像之前那愣头青模样了,他眼观鼻鼻观心地将屋子收拾好,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不出意外,与白棋守夜时又隐约听了一晚上的缠绵之声。
  金戈全程鹌鹑似的杵在门外,肩膀被白棋撞了撞。
  他抬眼望去,白棋倒是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样,望着他耳根子发笑,说道:“你都伺候这么久了,怎么还害羞啊?”
  “这……这种事情……怎能不害羞?”
  “人性由欲念构成,情。欲当位居枭首。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金戈被白棋堵的说不出话来,又听见对方悠悠然道:“这你就受不了了……是不是男人啊!”
  戏谑意味太浓,金戈被激地气鼓鼓,又不知道怎么发作,打不得也骂不得,最后狠狠盯了白棋一眼,默默转身背对着对方。
  回答他的是白棋一阵阵闷笑。
  *
  翌日,太子殿下仍旧起得早,天幕方才蒙蒙亮,太子便领着白棋去上朝了。
  太子妃大抵是被折腾狠了,日上三竿才唤人进去侍候洗漱。
  伺候穿衣时,金戈清清楚楚瞧见了少年锁骨肩膀上斑驳暧昧的红痕,后颈陈旧未褪的牙印又添了新的。
  金戈匆忙低下头,眼睛死死盯着衣服料子上的花纹,一点不敢再偏移。
  只是脑海默默浮上一个念头:
  嘶——太子殿下可真是龙。精。虎。猛,体力旺盛……
  总能折腾得太子妃第二日无精打采的颓废模样。
  思及此,待衣服穿戴整齐,立领遮挡住肩颈后,金戈试探地朝太子妃脸上打量过去。
  果然面带疲惫。
  “哎?太子妃殿下……”
  “何事?”燕泽玉单手撑着额头,慵懒道。
  “太子妃殿下……您的左耳耳垂……?若是打了耳洞,这几日还需好生养护着。”后半句金戈说得有些迟疑。
  毕竟环痕多为女子及笄之前穿孔,男子……倒是少见。
  但也不排除这是什么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独有的闺。房。情。趣。
  听闻金戈此言,燕泽玉抬眸朝铜镜里的自己望去,耳垂细小,他微微倾身才看清了。
  柔软小巧的左耳耳垂中央微微下凹,缀着一点红,的确很像是女子的环痕。
  但……他堂堂男子,哪里会打什么耳洞……
  分明是昨夜辛钤那狗牙齿咬出来的痕迹!
  当时刺痛,或许渗了点血。
  可他被辛钤咬过这么多次,半推半就的,几乎习惯这种缠绵时偶尔袭来的疼。
  故而昨晚根本没在意这点小伤。
  辛钤其实没太用力,只是天生犬齿太尖,稍微重些就要渗血。
  不过辛钤大多时间是懂分寸的,比如昨晚,男人没有咬透,这点血迹只浮于皮肤表面,看上去像耳洞罢了。
  但金戈这一问,周遭伺候的婢女小厮的视线全都集中过来,盯着他耳垂瞧,让人尴尬得紧。
  燕泽玉眼瞧着镜中自己白皙的耳垂就要充血,赶忙解释:“不是耳洞……也不必养护!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先退下吧。”
  直到众人鱼贯而出,燕泽玉望着空下来的寝殿,松了口气。
  不过是前几日辛钤忙碌,没有做那档子事儿,昨晚,对方像是要把前几日落下的一夜补全似的……
  弄得他腰酸。
  罢了,不提也罢。
  燕泽玉揉揉腰际的肌肉,去库房里找了个甜白釉的细口花瓶,将昨天辛钤摘给他的那支桃花修剪一番后,插。了进去
  甜白釉瓷瓶色泽纯正,晕染得宜,上头,粉白花朵簇簇点缀其间,也有待放的花苞羞答答地闭合着,两厢匀称,赏心悦目。
  燕泽玉看得喜欢。
  原本昨日听辛钤提起桃花糕桃花酿也无意,现下蓦地想起,倒是有些馋嘴。
  他又想:既然辛钤昨日提了,做些给辛钤吃也是好的。
  “金戈——”
  “奴才在。”
  “园中春色不错,午膳后出去桃园转转吧。”
  作者有话说:
  狗太子:给老婆咬个耳洞出来(狗叫)


第91章 了解太子
  桃园坐落于皇宫外苑的西南方,离长乐宫距离不算近。
  思虑半刻,燕泽玉还是叫了步撵来。
  倒不是他娇贵得这点路也懒得走,只是昨晚辛钤被弄得狠了,腰腿不太爽利。
  但真正踏上步撵,瞥见那张金戈特意放上去的加厚的坐垫时,燕泽玉仍免不了尴尬,颇为无语地斜了眼立在步撵边的大块头。
  明明从前这傻愣子对这些事儿一窍不通,最近怎的格外‘体贴’起来?
  也不知是否错觉,燕泽玉总觉得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是从白棋回来之后开始的。
  步撵慢悠悠地往西南方去,燕泽玉特意吩咐撵夫择一条僻静小道。
  从前他喜欢热闹敞亮的大官道,许是受了辛钤的影响,又许是昨日那条他未曾去过的偏道的风景的确不错。悠然、清净。
  晃神之间,他已经命人择小路了。
  只是撵夫选路的本事稍欠,走的小道虽也幽静,但燕泽玉总觉得差点什么,没辛钤领他走的那条道有趣儿。
  曲指在步撵横栏上轻扣,他在心中暗啧。
  大约两炷香后,层层叠叠的白粉桃花出现在视野远处。
  桃园到了。
  只是,燕泽玉没想到今日兴起来桃园一趟,竟能遇上昨日翰林院搭腔的白衣学士。
  不过也不算稀奇,桃园并非皇宫内苑,臣子幕僚若是喜欢,自然能来。
  其中幕僚居多,他们大多文臣墨客,平日为主公出谋划策,无事时相伴赏花,对弈作诗,也是乐事。
  此刻,燕泽玉遥遥便瞧见园中石桌围了一圈人。
  石桌桌面斧凿刀刻出了横竖线相交的围棋棋盘,黑白棋子放置于上。
  人群中央的两人正在对弈。
  燕泽玉瞧上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低声吩咐撵夫绕开石桌去另外一面采集花瓣。
  谁知刚一抬头,远处那群下棋的人齐刷刷全都朝他这边看过来,只有坐在石凳上对弈的其中一人正盯着棋盘,没有投来视线。
  “好像是太子妃殿下?”人群中有人低语。
  听闻这句,那人才蓦地抬起头。
  正是费西元。
  燕泽玉其实记得这个人。
  辛钤昨日将要揽他回正堂前,停了脚步,他不知对方怎么了,抬眼去看,却瞧见辛钤侧头正打量那位与他搭话的白衣学士。
  角度的缘故,燕泽玉并未看清辛钤神色,只觉得那白衣学士的眼神似有不对。
  待他询问起,辛钤却又朝他若无其事地笑笑,说无事。
  当时他便觉得奇怪。
  后来入夜,辛钤将他一袭白衣尽数弄坏,抵着他说‘不许与别人穿这么像的白衣’,燕泽玉才恍然觉得辛钤是打翻了醋坛子。
  眼下,这人正朝他走来。
  对方还是穿了件于昨日差不多的白袍子,走进了才能看出,大抵是邀约游园的缘故,今日这件白袍比昨日那件更华贵精致些。
  袖口金丝滚边,衣摆暗纹海浪图案,只是都偏浅色调,唯有提步行走间晃过日光,经光晕折射才能看出内秀的花纹。
  这衣料、工艺都是上上成,平常的翰林学士可没有这种衣裳。
  看来这人家底颇为殷实,应当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燕泽玉还靠在高人一头的步撵上,白衣学士走近行礼之后便微微仰起头来注视他。
  “太子妃殿下今日好兴致,竟又在桃园遇见了。”
  青年的声线澄澈清朗,微微勾唇笑面对人的态度也叫人挑不出错处。
  但燕泽玉瞧着对方面上的微笑,总觉得心下怪异。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
  燕泽玉神色稍顿,也跟着勾唇笑笑,寒暄道:“昨日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问阁下名讳……”
  从前大哥对手下幕僚都极为尊重,想来某些时候也需要幕僚帮助的。
  对方既是辛钤手下的幕僚,他也愿意客套寒暄几句。
  “鄙人姓费名西元,若是不嫌弃,太子妃殿下可唤我西元。”
  费西元……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是费家的嫡长子。
  事件记录簿中详细介绍过费家,费家祖辈三代从商,繁城这个各国交易的中转站几乎是由费家一手建立起来的,其中六成的店面都类属费家。
  当时大晏还没倒下,表面看来大晏仍旧是中原之主,实力最盛,费家也正是看重这一点,觐见恳请他父皇为繁城城门题字。
  但对于各国逐鹿的情况,费家一向不闻不问,明哲保身,专心从商。
  只是不知何时……这费家大公子竟成了辛钤麾下的幕僚……
  这件事情事件记录簿中并未具体描述,燕泽玉对其中隐情便也不得而知。
  思绪闪过不过一霎,眼下,费西元还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看着步撵上的他。
  “桃园正值好景时节,花香馥郁,林间对弈更是乘景悠然,太子妃殿下若是得闲,鄙人可否邀请您对弈一局?”
  费西元有一双圆钝明亮的眼睛,迎着光,更显得清澈无暇,一番邀请的话术也说得滴水不漏,诚实恳切。
  只是……燕泽玉莫名觉得那笑容虚假。
  像是带着层善良面具,透着股诡异的违和感。
  念头转瞬即逝,待他再打量时,违和感却又淡下去,仿佛只是他的异想。
  但他还是拒绝了邀请,淡淡道:“今日是出来搜集花瓣回去做糕点给太子殿下吃的,不好耽搁。改日若是得空,再邀约对弈罢。”
  他特意搬出辛钤的名头来拒绝,为的就是干脆利落点。
  撑着眉角敛眸的他并未瞧见费西元在听见太子名号之后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他刚要开口叫撵夫绕走,却听费西元道:
  “太子殿下似乎不喜糕点之类的甜食……?”
  空气静止半刻,燕泽玉也顿了顿,才撩起眼皮扫过步撵下站着的人。
  费西元并未看他,微垂脑袋立在原地,玉冠白衣,安静沉稳,似乎方才那番有些僭越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那股违和感又涌上心头,像是死灰复燃的火星子,比先前燃得更旺。
  但燕泽玉面上不显露分毫,靠在步撵扶栏边,手背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开口:
  “呵,你倒是了解太子?”
  作者有话说:
  小玉:呵呵呵


第92章 小玉真甜
  辛钤方才踏进寝殿,便觉出些不对劲。
  夜色渐浓,红烛光晕煌煌晃荡在少年深棕色的瞳孔,小家伙眼帘一霎,明显是听见自己脚步声了。
  但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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