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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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你快去上朝吧,别被我耽搁了……”
闻言,男人一瞬不瞬看了他好半晌,眉峰蹙着。
良久。
一声低沉的叹息,似是无奈。
男人在他头顶揉了把,刚弄好的发冠又被弄得凌乱。
“今晚我会早些回来的。”
男人领着白棋上朝去了。
燕泽玉坐在空荡荡的寝殿里,默了半晌,望向梳妆台铜镜中自己略显凌乱的发髻,将那辛钤选的发簪抽出来,自己重新挽上。
挽得没有辛钤的好。
但也聊胜于无。
倒是金戈犹犹豫豫的,半天憋出一句:“太子妃殿下不必太失落,近几日太子殿下公务缠身这才回宫晚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是很宠爱您的……”
前半句听着并无问题,这‘宠爱’二字刚出口,燕泽玉就被噎了一下。
无端端叫人联想到从前那些不得父皇宠爱的妃嫔,寂静深宫夜,问自己的婢女皇上到底爱不爱自己的戏码……
额头一跳,燕泽玉微微侧头看向金戈,见他也满脸局促不自在的模样,方才觉得心底滞涩之感稍褪。
整理完毕,燕泽玉唤了暗九现身,开始围绕院子跑圈——这也是辛钤安排的,说是锻炼体能、磨炼筋骨……
但今日刚跑没两圈,叶涟来了。
通常来说,叶涟主动到长乐宫寻他,只有两种情况:其一,外头出了什么变故;其二,镇南将军传了书信。
无论如何,都是兹事体大的要务。
这一瞬间,燕泽玉脑海中闪过许多猜测,怔愣半刻,赶紧让金戈将人迎进来。
去偏殿的脚步稍顿,燕泽玉这才想起辛钤派来监督他的暗九。
回头一看,暗九站在院中那颗桃树后,静静地望着他,存在感极低,几乎让人意识不到那儿还站着个人。
“我与叶表哥有要事相商,不必从旁跟着了。”见暗九没有动作,他思忖一番,想着暗卫应该是要完成主上安排的任务才能交差,又道:“晨练的话,我明日会将今日落下的补上。”
燕泽玉是有所顾忌的。
自己私下与镇南将军联络的事情,一直没找到机会跟辛钤坦白,若此事由暗卫将禀告上去……他担心对方误会。
好在暗九在他给予承诺后便默默退下了。
燕泽玉眼前一花,暗九已然消失在桃花树下,唯余些许凋落的粉白花瓣。
他一直对辛钤手底下这批暗卫挺好奇,记忆中,只需要辛钤吹吹口哨便会现身,个个神出鬼没、武力强盛却深藏不露,颇有些高人风范。
但他记得,唯有一次,辛钤是从怀里取了那枚骨哨吹动,召唤的暗卫。
也不知有何区别……
罢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叶涟还等着他呢。
提步进到偏殿,叶涟站在窗边向外远眺,似是听到门口响动,这才回头看他。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叶涟回眸之前的眼神似乎有些凝重。
可那转瞬即逝的情绪并未叫他看清。
“叶涟哥哥,可是镇南将军又有传信过来?对了,上次我叫费西元送去的那些图纸……”
话到一半,叶涟微微摆头,轻道:“并未有传信,今日来见,也并非有什么大事商量。”
闻言,燕泽玉怔愣半刻。
又听见叶涟略带笑意,竟是难得跟他开了个玩笑:“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
燕泽玉的视线在对方脸上停留好一会儿,只觉得对方唇角勾起的浅笑格外刻意,似乎想要掩饰什么。
视线略转,他瞧见对方衣袖下伶仃的腕骨——似乎比上一次见更瘦了几分。
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得很,可望向他时却又神采奕奕。
叶涟主动挑起话头,同他说起了燕澜延。
提起大哥,叶涟总是比平日更灵动些,眉宇间恍若流转光芒,又暗含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失落。
“八殿下,您今日下午也要去马场练习吗?”
“嗯?”燕泽玉有些疑惑,叶涟为何知晓他每日去练习马术的事情?但却也没有隐瞒,“要去的,辛钤还安排人监督我了。”
“下午我陪你一起吧。”叶涟盯着虚空不知何处,“你挑的那匹马……其实是你哥哥从前的战马。它通人性,认得你,所以也是它挑选了你。”
这话说得四平八稳,但燕泽玉还是察觉到其中幽微的停滞。
想来,叶涟还是没能释怀吧。
沏上两盏凤髓茶,叶涟头一次话这么多,就算是大哥去世之前,叶涟也从来都是温柔却显得有些冷冽的性子,不会主动与旁人搭话,除了大哥。
燕泽玉大抵也是沾了自家大哥的光,叶涟对他也更好些,会主动亲近,但也没有如今这样,絮絮叨叨,用那留了后遗症的苍老的声音与他说了很久。
下午他们一同去了马场。
那黑马果真灵性至极,甚至还未出马厩,遥遥瞧见两人,激动地高扬前蹄,几乎快要破栏而出。
“是青鱼……”
燕泽玉听闻耳边传来叶涟低声的呢喃。
而黑马似乎也听见了,立耳翕动,仰头嘶鸣——
“青鱼?”他疑惑道。
“是从前你大哥起的名字……”
叶涟抚了抚青鱼后背的鬃毛,眼底情绪晦暗,“去跑几圈吧,许久不曾见过……跑马的样子了。”
中间两字含混不清,像是唇舌间最亲昵的称呼,燕泽玉下意识看了叶涟一眼,却恍然瞧见那眼睫下盖着的水光。
愣了半刻,但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燕泽玉沉默地接过马匹的缰绳。
翻身上马、干脆利落。
马背上的少年英气飒飒,牵绳、扬鞭。
略过脸颊的疾风撩起身后青丝,衣袍翻飞,如星矢划过天幕。
虽然比起战场上真刀真枪见过血的燕澜延,少年尚且稚嫩几分,但依稀已经能瞧出及冠之后的影子。
叶涟长叹口气,思绪不知不觉飘远。
后日便是可汗的四十贺寿宴会……
由于皇后丧期,可汗下令,酒宴不予大办,所以宴请的宾客只是宫内的皇亲国戚,并不包含宫外臣子命妇。
届时,宫人们忙碌于宴会,众人齐聚撷芳阁,把酒言欢之际便是兵变的最好时机。
有了辛钤的帮助,王统领从中作梗,看守西南的边境防线形同虚设。西南边陲的精兵良将已然暗中赶往京畿。
他骗了燕泽玉,其实镇南将军的信件这几日来得很勤,汇报车马行程、人员数量之类。
但他没拿给燕泽玉看阅,反倒是交予了辛钤。
这是辛钤和他的约定。
马蹄声渐渐逼近,最后在刚好不会扬尘飞溅到他的距离停了下来。
叶涟堪堪回神,燕泽玉已经翻身下马,牵着青鱼走来。
少年额头渗出些细密晶莹的汗珠,呼吸略重,看样子是有些累了。
其实燕泽玉寻常跑着几圈是不会累的,只是今日叶涟哥哥看着,他想跑得快些,跑得更像大哥些,所以格外奋力。
叶涟从袖口中取了一方手帕递给他,扬扬下巴,“擦擦汗。”
“好。”燕泽玉也没跟叶涟客气,“今天的训练完成了,我们回宫吗?”
叶涟却拒绝他一起回宫的邀请,“我再陪青鱼一会儿吧,泽玉先回去罢。”
见此,燕泽玉也并未强求,唤了一旁安静站着的暗九离开。
只是走出几步后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叶涟找马仆借来了毛刷,正一下一下替青鱼梳理着后背的鬃毛。
青年瘦得伶仃的手轻抚着黑马的脸,动作看上去是那样温柔,仿佛生怕惊动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人。
作者有话说:
收尾收尾 大概还有一两万字完结 呜呜 本以为三十万能写完的QAQ
第122章 那个傻子
辛钤没有食言,当晚果真提早回宫,虽然天色也已经黯沉,但总归是比前几日更早。
辛钤进门并未叫人通传,房门推开时,燕泽玉正捻着一撮草料喂兔子。
听闻身后传来脚步,燕泽玉怔愣半刻,飞快转头回望。
果真是辛钤回来了!
杏眼蓦地睁大些,燕泽玉眸底闪过惊喜之色,“还以为你早上是哄我呢。”
“可不是哄你?我可是扔下翰林院的学士们提早离开了。”辛钤调笑道,踱步走近,也捻起一撮草料递到玉玉嘴边。
但玉玉没吃,一缩脑袋,躲回了自己的小窝。
喂养许久,小兔子仍旧害怕辛钤得很。
大抵是从前被男人提着耳朵抓起来的经历太过可怖,无论之后男人怎样喂它,它都不为所动。
燕泽玉不甚明显地笑笑,将辛钤手中的粮草接过放到兔子窝边。
“你别吓唬它了,本来就胆小,每次你逗完都要在窝里多好长一阵子才出来。”
辛钤轻啧,“笨兔子。”
话锋一转,男人询问起今日晨练和马术的情况,燕泽玉也就顺势讲了叶涟和那匹黑马的事。
辛钤似乎对于这两件事都不惊讶,像是提前便已知晓的模样。
男人将他束发用的簪子抽走,霎时间,墨发披散如瀑。
“怎么……?”燕泽玉疑惑。
“无事。”辛钤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梳妆台前坐下了,“想替夫人梳梳头。”
辛钤唤他夫人。
从前这个称呼总用在调情之时,少有寻常挂嘴边的。
燕泽玉面色略有泛红,刚想转头瞪辛钤一眼,但却被男人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无奈,他只好从面前的铜镜中窥得辛钤的脸。
但令他意外,辛钤并非调笑,神情格外认真。
那声夫人似乎是真心实意的一声承诺。
带着流苏的木梳从头梳到尾,一下下,辛钤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说实话,指缝穿过发丝、木梳捋顺青丝的感觉实在舒适,燕泽玉支起胳膊撑在梳妆台面上,托着下巴有些昏昏欲睡。
漂浮的思绪在此刻尽数沉淀下来,脑袋放得很空。
他这才嗅到些许馨香,是一股极为陌生的味道,不似女子身上繁复的脂粉味,倒是稍带些药味。
略清醒几分,燕泽玉鼻翼翕动,发觉这香气似乎是从辛钤身上传来的。
日日相伴的枕边人,燕泽玉自然知晓辛钤没有熏香的习惯。
那这抹若有似无的香气是从何而来呢?
辛钤这几日到底忙乎何事,又面见了什么人?vb狗装你妈
在燕泽玉脑海中反复思虑过的问题重新明晰起来,他抬眼,刚打算询问,却从铜镜中瞧见了辛钤眼底未来得及收起的沉郁。
“辛钤……”他喃喃道,“出什么事了?”
男人没有着急回答,下敛眼帘将情绪挡去,顺手取了条发带替他重新束发。
做这些事情时,辛钤不慌不忙,举手投足间沉稳干练,看上去赏心悦目的。
直到将发带系好,一切妥当,辛钤才缓缓开了口。
“是出了一些事情,这几日不带你去翰林苑也是怕你担心。”
男人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这几日辛钤似乎格外喜欢这个姿势。
燕泽玉颔首,目光在铜镜中与对方相接,辛钤继而道:“我与王统领商议后,决定将计划提前。”
“什么?提前?!提前到何时?!”燕泽玉惊呼出声。
“后日。可汗四十大寿之时。”
这变动不可谓不大,其中牵扯颇多,兵力调派、人员筹备……
转念他又想到那被二皇子分去一半的兵力,心下不由得更担心。
原本他是打算今晚与对方和盘托出镇南将军之事,想来西南的兵力也能派上用上……可如今……辛钤却告诉他计划已然提前,还如此紧迫。
眉头紧蹙,他当即就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辛钤却顺了顺他披在身后的发尾,淡定安抚道:“小玉不必担心,万事俱备,只需静待时机成熟。”
“可是……若二皇子那边调遣兵力,抵达皇城内也不会耗费太久,到时候就算成功刺死可汗,也免不了两相争斗……后日便行动,会不会太过心急?”
燕泽玉所言之理辛钤自然明白,若只是这样,他当然不会迫切起兵,十几年都等得,还忍不了最后一时吗……
但线人来报,二皇子已联系了乌克鲁部的首领,想必是对他们的举动有所察觉。
若是拖到乌克鲁部落的增援赶到……怕更是一场血战。
辛钤没再说话,烛火燃烧时爆出的噼啪声在沉寂的空中格外分明。
他望着少年藏着担忧的深棕眼眸,长叹口气。
从进门便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淡定神情终究是碎裂开一道缝隙。
蹲下。身,骨节分明的大掌摸到少年脚踝处系着的红绳铃铛。
叮铃铃——
铃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轻声作响。
脚踝本就少人触碰,这会儿敏感地抖动几下,燕泽玉呼吸一滞,下意识将小腿往回收。
还没收回去便被辛钤大掌按住了。
“这铃铛,暂时摘掉吧。”
铃铛没被裹袜包裹的时候,行走或是骑马都会叮铃铃发出声响。
辛钤从前喜欢听这清脆的响动。
他耳力好,就算燕泽玉不在视野范围内,听闻此声,总觉得心爱之人常在身侧,安心。
可若是不再身侧,这铃铛的响动便极易暴露,招来祸端。
“我不想摘……”燕泽玉挣动脚踝,盯着半跪在地上的辛钤,神色惴惴。
为何突然要他摘这个?
辛钤摩挲着少年凸起的踝骨,默了半刻,哄道:“我用东西跟你换,好不好?”
燕泽玉这下来了兴趣,“什么东西?”辛钤顺势将他脚踝的红绳取了下来。
戴了一年多的小铃铛,突然没了,燕泽玉还有些不适应,垂头瞧着。
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当是如何,这铃铛对他来说意义颇多。
一开始是被折辱的象征,后来是能拿捏辛钤的枷锁,最后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见证……
盯着那根落在辛钤手中的红绳铃铛,燕泽玉沉默半晌,最后沉声道:“你、你要保管好……别弄丢了。”
言罢,他抬眼盯着辛钤,男人还是神色寡淡的模样,可不知为何,总觉得那玄黑的眼瞳里沉着郁气。
心脏猛地一跳,燕泽玉下意识觉得心慌,定了定神,才道:“不是说交换吗?你的呢?”
辛钤深深看了燕泽玉一眼,继而将那小铃铛珍而重之地收起。
凤眸敛着,眼帘下垂,男人探入袖口的手却顺势拨弄了下衣袖中隐藏的香囊,这动作隐蔽得没叫燕泽玉察觉。
封口处更泄开几分,香气外溢。
燕泽玉凝眉,骤然浓烈的香气颇有些怪异,但很快他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在燕泽玉不可置信的眼神下,辛钤略松开衣襟,将挂在脖颈的红绳骨哨解开了……
辛钤靠近,目光沉静地望着他,那双深邃眼眸仿佛永恒漆黑的深海,荡漾着他看不透的涟漪。
怔愣之间,辛钤已然将那骨哨戴在他脖颈之上。
胸口处微微一重,那是骨哨落于其上。
辛钤顺势抱了抱他,细致地吻落在眼帘,燕泽玉不得不闭眼,睫毛轻颤。
黑暗中,辛钤低沉磁性的声线静静响在耳边:
“按照辛萨一族古老的习俗,首领的狼王一生只一位妻子,你收了我的哨子,便是我的人了。”
“害怕的时候吹响它,我会来接我的妻子回家。”
一字一句,刻骨铭心似的。
可太奇怪了,为何突然说起这些……就像是、就像是即将分别一般……
没由来的,剧烈的心慌猛然将他侵袭,胸腔中心脏都似乎停跳一瞬。
燕泽玉想睁开眼睛询问对方为何如此言语,可鼻尖萦绕的馨香愈发浓重,脑袋阵阵发昏。
他发了疯似地用力睁眼,可落在辛钤眼中不过是少年眼帘猛烈抖动了几下。
最终,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