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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高楼玫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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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不堪回首,跟在哥哥旁边装乖孩子才是要紧之事。
  沿路的地砖都换成了大理石,杨声心说他也就半年没来这儿,怎么就把原先红灰相间的吸水地砖给换了。
  这大理石地砖,下雨天滑得要死,又不渗水。
  下午地理城市内涝那道材料题仍然历历在目,杨声下意识地扭了扭微酸的手腕。
  一整张文综卷子下来,他总感觉自己应该是狂写了几千字,地理在其中,还算最轻的那一档。
  果然当时就应该选理科……至少不用写那么多字儿。
  胡思乱想一通,街边的小店外摆出的塑料桌椅也都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炭火,铁板烧,冰啤酒,再加上最近微凉不冷的天气,露天真是再美不过的事情。
  杨声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洋溢的麻辣与炭火的焦香特别容易让人心理上满足。
  以及生理上饥饿。
  还有多远才到啊?
  在他身前两步的夏藏停住了脚,于是杨声看见眼前泛着荧光的大红招牌:“龙门烤鱼店”。
  但这相距有点远啊,还得紧走几步才到,哥干嘛停下来了?
  杨声借着各路灯光,往那红蓝塑料布遮挡下的一方小天地看。
  围坐在临街圆桌前是一对中年夫妻,女人怀里抱着只软软的小女孩。
  是继父、母亲和妹妹。
  杨声和夏藏都不算近视,这一点距离,自然都能认清。
  哦,对,这家烤鱼店是叔叔喜欢并强烈推荐过的,所以他领着妻女再来,也是情理之中。
  而妹妹快满五岁,也能吃一点米饭和硬菜了。
  “换一家吧,可以吗?”夏藏回过头来,不知是不是灯光的问题,这个角度的夏藏看起来更白了一些。
  从鼻尖到锁骨,勾出一段脆弱的线条。
  “嗯,好啊。”杨声说,“我还知道一家烤得不错的。”
  去到马路对面,沿着大理石的地砖往下坡的方向走。
  渐渐行道树由茂密变为稀疏,地砖由大理石变回了红灰色的吸水砖,只不过铺得有些歪歪扭扭,顺着下坡拐弯的幅度拧成了螺旋的样式。
  路灯变亮了,是远离了那些花花绿绿自带光污染的招牌和景观灯。
  杨声轻车熟路地领着夏藏拐过一道又一道弯,停在了一栋临江的二层小楼前。
  招牌散发着莹白色的光,用隶书的笔画不咸不淡地勾着:“一支云”。
  若不是那迎面而来的呛鼻麻辣味,夏藏都要以为这是茶馆或者别的什么素雅小店了。
  杨声介绍说:“这是我之前寒暑假打工的地方。以前还勉强像家烤鱼店,后来老板不知哪根筋抽了,硬要走古典山水素雅风,改成现在这种外观。”
  “但里面还是家烤鱼店啦。”
  杨声语气熟络,说起老板更像是在调侃自己某个朋友。
  夏藏想起这小仓鼠是会利用假期时间打工,为此父亲还说让夏藏向他学习。
  不过夏藏的寒暑假,要么是去了主城,要么就干脆在学校附近窝着,怎么都和打工二字沾不上边。
  说到底,他是比较怕麻烦,比较懒。
  另外就是,不缺钱花。
  随着杨声登上两级台阶,掀开布制的门帘,便进入店内。
  左手边棕色的吧台后边,穿黑红制服的小姐姐正奋笔疾书着什么。
  而其他地方便有序摆放这四方木桌、长条凳,木桌中心被挖空,可放置铁板和炭炉。
  眼前大约有二十来桌的体量,只不过只零散坐满了两三桌。
  所以黑红制服的服务员们很悠闲地来往于厨房前厅,或者干脆找了角落自行发呆。
  吧台的小姐姐可算抬了头,“两位吗?”
  杨声点点头,“我们想去楼上。”
  而后小姐姐不轻不重向那边发呆的服务员喊了声:“两位,楼上!”
  那发呆的小哥哥如同勉强充了点儿电的机器人,公事公办地将他俩引去拐角的楼梯口,一步步踏着木质的阶梯,上了二层的露天台。
  有人比他们先到一步,占据了临江那边的位置,正窝在塑料的椅子上懒散抽着烟。
  桌上除了必要的铁板外,就放了一罐啤酒,连道小菜都没有。
  而服务员小哥哥竟也默许他这种只占座不点菜的行为,对杨声和夏藏说:“你们随便坐,我下去拿菜单。”
  好家伙,就不能上点心吗?
  夏藏忍住不吐槽,而杨声却抬手说道:“我们就要一条烤鲈鱼,中辣吧,外加一盘时令炒菜和一盆米饭。饮料不用,纸巾也不用,上茶就行。”
  服务员在原地安静了几秒,慢吞吞地说:“我记住了。”
  以非常令人担忧的姿态,慢吞吞地转身下楼。
  “他真的记住了吗?”夏藏忍不住疑惑道。
  “放心,陆老板从不招无用的服务员。”杨声笑道,却拽过夏藏胳膊,大步流星地往临江的那边走,到啤酒罐子的对面站定。
  江风徐徐,杨声说:“可以拼个桌吗,老板?”
  “我能拒绝吗?”老板拿了啤酒罐,戏谑地反问道。
  “不能。”杨声干脆地给予否定答案,拉着夏藏坐到了陆老板对面,“江边空气好。”
  “但我抽烟。”老板慢悠悠地往啤酒罐里弹了弹烟灰。
  “那你别抽了呗。”杨声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当然这是老板不当外人在先,欺负他年纪小不懂事,骗他来这烤鱼店做廉价劳动力。
  老板姓陆,名家宵,江湖人称“宵哥”是也,据说在各条道上都有人。
  但杨声总是很老实地称呼他为老板,只是对他各条道上都有人这点深信不疑。
  要真没点儿人脉,这家位置偏僻装修奇葩味道勉强过得去的烤鱼店,早就倒闭在凄凉的西北风里。
  可如今仍然苟延残喘……哦不,是生龙活虎着。
  虽说这个点儿没什么人,但过八点才是这家店正式营业的时候。
  所以老板才得以在楼上露台悠哉吹风,丝毫不在意他的员工们浑水摸鱼。
  “你不是一心向学,不打算招惹窗外事的吗?”老板把烟蒂丢进易拉罐口,“怎么,逃课了?”
  杨声不跟老男人计较,好脾气地回复道:“今天是周六,晚上没课。”
  “哦,周六,我想起来了。你是今天晚上没课,明天下午也没课。”老板把易拉罐搁到桌底,总算睁大了他高贵的眯眯眼,“高三学生,真辛苦啊。”
  “那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儿上,今天的烤鱼您给我打五折?”杨声趁机顺坡下,他占便宜从来等不到明天。
  “我给你打骨折。”老板笑道,并不友好地拒绝了他,目光微移,落到了杨声身旁安静吹风的夏藏身上,“这位是?”
  杨声这才发觉自己是把夏藏冷落了,忙把人胳膊一拽,向老板介绍道:“这是我哥,夏藏。”
  “哦,亲哥?”老板挑一挑眉,杨声确定他听清了夏藏的姓名,反问一句实属找茬。
  于是杨声不慌不忙地扣住夏藏手腕,微笑地回复一句:“嗯,亲哥。”
  而老板也没刨根问底,只是说:“有个照应,挺好。”
  菜上齐时,陆老板便找了个借口下楼去了。
  对面的位置空了出来,但杨声和夏藏还是坐在同一边。
  不能说不熟,也不能说是不好。
  毕竟杨声刚还说,他是亲哥来着。
  可中间还是隔了层什么,一时半会儿撤不开打不碎。
  因为父亲,因为继母,因为妹妹。
  因为他到底不是杨声的亲哥哥。
  “你是怎么跟陆老板认识的啊?”
  鱼被包在锡纸里,底下炭火吱吱地烤热油滋滋地冒,但暂时不能动筷,得等个十到二十分钟。
  夏藏便夹了一筷菜叶垫肚子,不经意地问杨声。
  “初二吧。”杨声想了想,说,“我那会儿上学,路过他以前开的奶茶摊子。”
  杨声的初中校址确实是在山南路附近。
  夏藏点点头,又嗦了口菜叶子,“那还挺有缘分的。”
  “嗯。”杨声表情黯了黯,随即笑道,“后来他攒了些钱,低价买下这栋小楼,改成了烤鱼店。正好我暑假没事做,就来他这儿半帮忙半打工。”
  “再后来,习惯寒暑假给自己找事做,以及老板开的工资也多,就长期在这边打工了。我还跟他说,等高考完了,再给他打最后一暑假的工。”
  “我以后啊,可能就不回来了。”
  最后一句,杨声喃喃犹如自语。
  夏藏听清了,又似乎没有,只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的青菜过去。
  “你吃点儿吧,别被我一个人扫完了。”
  江边的灯火没有城区那么晃眼睛,他们在无遮蔽的小楼露台上,能看见江面零星的渔火。
  再抬头,便是眼前群山缀着的几点瞭望塔的白光。
  像闪烁的星星,不,再往上,苍蓝的天穹不只有一轮吃胖了的月亮。
  “这地方,看星星不错。”杨声说。
  嗯,没有过度的光污染。
  烤鱼的香味出来了,夏藏闻到,铁板热腾腾地冒着烟气。
  身后有脚步声,和缓而惬意。
  少年们回过头,中年的老板抱着一壶酒上楼来。
  “杨梅酒,适合小孩子喝。”老板把幽青色的酒壶放在桌子边,又拿了事先准备好的剪刀,利落地帮少年们剪开了烤鱼上的锡纸。
  红椒圈白蒜末绿葱粒遮掩下的整鱼露出,底下有浓郁的汤汁和着花椒汩汩冒泡。
  而鱼肉成焦黄色,汤汁顺着缝隙丝丝浸入,光是看着都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反正夏藏是馋了,而杨声还在一边跟老板打嘴炮:“那酒是送我们的?”
  老板放下剪刀,特意逗他说:“半价。”
  “哎哟。”杨声立马愁眉苦脸上了,“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老板不上他套,把酒壶拎起,“好吧,那我收回去。”
  “收收收。”杨声摆摆手,一脸无所谓。
  “啧。”老板把酒壶放回桌面,扬手敲了敲杨声脑门,“免费,总行了吧?”
  “行行行。”杨声揉着脑门,点头如捣蒜,“老板就是大气。”
  “需要什么冲楼梯口喊一声就行。这会儿客人有点儿多,就不招呼你俩了。”老板摆摆手,说。
  “劳您费心了。”夏藏颔首道。
  老板勾了点儿笑,转身缓步走向楼梯口。
  夏藏目送他下楼,才把身子转过来。
  杨声开了酒壶,宽口的瓶子,倾倒出玫红色的酒液和一两粒鱼丸大小的杨梅。
  “这酒度数不高,以前在这儿打工的时候,我经常偷着当饮料喝,然后被老板发现威胁着扣工钱。”杨声把倒好的第一杯递给夏藏,“但最后是没扣成啦,他给的钱本来就不多,再扣就没有了。”
  “可以先吃口杨梅,这玩意儿浸了酒,口感很独特。”
  “我可以先吃口烤鱼么?”夏藏叹气说,他是真的饿了。
  杨声愣一愣神,继而笑道:“可以可以,哥,你随意。”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继续~


第11章 ⅩⅠ
  烤鱼不算辣,只是有些麻舌头。
  “一支云”的特色就是麻远大于辣。
  但却偏偏不会让人不适,卡在麻得爽到极致却又不过分的点上。
  这也成了“一支云”吸引回头客的重要原因之一。
  喝口杨梅酒顺顺喉咙,冰过的酒液很好入口,杨声没一会儿便一杯下肚,顺带勾走了杯底那粒杨梅。
  夏藏兢兢业业扒拉烤鱼和米饭,生生吃够两碗才缓下筷子。
  杨声觉着自己怪对不住夏藏的,硬拉着人家走老远来这偏僻地方,然后光顾着和老板聊天忘记夏藏还饿着肚子。
  为表歉意,杨声举了举新满上的杨梅酒,“哥,来干一杯。”
  夏藏那杯酒还没动过,放下筷子双手捧着酒杯和他碰一碰,“这酒度数真不高?”
  “不高,你当果汁喝都行。”杨声说。
  而后他眼看着夏藏一口到底,叼着颗杨梅脸都染上了红。
  皱着眉把杨梅吞吃掉,脸上的红晕由丝缕成了云。
  “哥?”杨声试探性地唤了声,顺手扯了纸巾递过去。
  夏藏摇摇头,“没事。”
  接过纸巾,指尖都有些烫。
  所以这是……上头了?
  夏藏吐出杨梅核,把纸巾团成团丢到一边。
  又尝试着去够筷子,但没拿稳,筷子滴溜溜地滚到了地上。
  “我叫服务员给你再拿一双?”杨声忙帮人把筷子拾起来,仰头说道。
  “不用了。”夏藏只是把杯子递于杨声,“还要,酒。”
  “哥,你醉了。”杨声蹙眉把杯子接下,拿另一边的茶壶倒了杯清茶,再把摇摇晃晃的夏藏往怀里带,“喝点茶,醒酒。”
  “这个,不甜。”夏藏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却还是很乖地没推开杨声,“要酒,甜的。”
  虽说话是如此,但谁又敢给这“一杯倒”再续一杯?
  杨声安抚地揉揉怀中人后背,轻声说了个折中法子:“那你先把茶喝了,我再给你倒酒。”
  夏藏竟也点了头,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地喝,喝完又呆滞地放空了目光。
  “哥?”杨声唤道。
  “嗯。”夏藏呆滞地应。
  杨声不放心地掰过他肩膀,让他面朝着自己,“你认得我是谁么?”
  “小仓鼠。”夏藏歪了头,脱口而出,顶着杨声疑惑的目光还解释道,“杨声。”
  好嘛,原来小仓鼠是给他的外号。
  杨声咽下叹息,心头却微微一动,他是有听说过酒后吐真言。
  于是他看着夏藏微微颤动的眼睫,月光映照下绽出红玫瑰的双颊,再到那轻抿着的薄唇。
  空气微凉,卷着江边的水汽、烤鱼的麻辣,以及近在咫尺的杨梅酒香。
  杨声都觉得自己也在醉着,不大清醒。
  他问道:“哥,你讨厌我么?”
  夏藏的目光仍是迷糊,但似乎努力聚着焦。
  “不讨厌。”夏藏回答说。
  哦,这样。
  杨声忍不住别过脸,嘿嘿地傻笑出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似乎松了股劲儿。
  没有被讨厌,太好了。
  “我要,酒。”夏藏一下一下咬着字音,是做强调。
  就还……挺可爱的。
  但杨声肯定不能给哥哥倒酒,就当着人家面,又倒了杯热茶。
  自己拎了酒壶,装模做样地与哥哥干杯,说:“一口闷。”
  夏藏竟也是信了,回应道:“一口闷。”
  将剩下小半瓶就晃荡入喉,夏藏那边也喝足了热茶。
  杨声放下酒瓶,却一垂眼,对上怀中人清明的眸子。
  立马收回胳膊,咳咳,完犊子了。
  “这酒不错。”夏藏说,“挺甜的。”
  “嗯嗯,确实确实。”杨声点头如捣蒜,看样子应该是对醉酒那会儿没印象了,“哥,我去给你再拿双筷子哈,刚不小心碰掉了。”
  找准机会,赶紧起身开溜。
  只要他溜得够快,就没什么好尴尬的。
  “服务员,麻烦拿双筷子!”
  剩下的米饭和烤鱼都不多,夏藏没怎么动筷子,就盯着杨声吃。
  许是过于认真了些,小仓鼠有些不自在道:“哥,你也吃啊。”
  “嗯。”夏藏只应,没动筷,“我刚吃饱了,你吃。”
  “那我给你倒茶。”小仓鼠伸手去拿茶壶,“……别盯着我啦。”
  “没盯。”夏藏讪讪地别开脸,自己起身去拿了茶壶。
  而小仓鼠不打自招道:“其实刚刚也没发生个啥。”
  虽然确实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啥,但夏藏又不傻,肯定知道是发生了啥。
  估计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看把这孩子逗得,嘴角都下不来。
  果然以后不能沾酒,度数低的也不能沾。
  “喏,吃好了?”夏藏抽了纸巾递过去。
  杨声接过,乖巧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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