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带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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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镜愣了愣,确认道:“后厨?”
郗风点头。
李观镜沉吟片刻,道:“好,我知道了。”
郗风沉默地站着,面色严肃。
李观镜看了郗风一眼,道:“我也有件事要交给你,不过不着急,你寻着空闲去做便好,其他时候,还应多留在这里,防止我有急事差你。”
郗风道:“公子请吩咐。”
“那天泥涅师来送团凤玉坠,你也在旁边,我要你去查泥涅师是从哪里寻到了这个。”李观镜这几天一直觉得团凤玉坠出现的时机太过巧了,恰好李观镜需要这味药,这失传许久的团凤恰好落入了想要送礼的泥涅师手中,若这一切果真是巧合也便罢了,若是有人刻意为之,还需趁早查得那人的意图才好。
郗风领命而去。
李观镜招呼侍女们进屋,将礼物散与她们,尔后着人去将抄书先生叫来,在等待的时候,他的心思不由得飘远——若是太妃答应了郡王的要求,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李照影了?自从和方笙谈话之后,李观镜对这个二弟越发好奇起来,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会让方笙说出那些话?
后面几日,李观镜便在上值、说故事、审查抄书先生的书中度过,到八月初六这天,如李观镜所料,太妃没再讨价还价,与郡王约定初八到长安城外。李观镜便在初八这日告假,带上数十个侍卫,在清晨出了门,往城外迎去。
第16章
李观镜许久不曾出长安城,印象里最近一次还是花朝节出城踏青的时候,那时春色正好,满目青草红花,叫人看着十分高兴。今次出去,城门外秋风瑟瑟,草木枯萎了不少,再配上头顶那阴沉沉的天,让人心情也跟着低沉了几分。
尤其是在李观镜经过了昨晚的事之后。
尹望泉是个守信的人,在十日期限内回到兰柯院交差,甚至连身上仆役的衣服都还没换下来。
李观镜吃完晚饭,正在院中踱步消食,见他来了,便要领他回屋里细说。
尹望泉却道:“此事有些急,得公子亲自去看一趟。”
李观镜便依他,让郗风带了几个侍卫,几人一同往后厨的方向去。离得近了,尹望泉要求大家熄灭手中的灯笼,放轻了脚步走近,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后厨堆放柴禾的房间,渐渐的,李观镜能听到里面发出的声音,他不由顿住脚步。
郗风皱起眉头,拎住尹望泉左肩,低声喝道:“你做什么?这污言秽语也要公子来听?!”
尹望泉不满地将衣服拽回去,示意侍卫跟他上前去。郗风看向李观镜,李观镜迟疑片刻,见尹望泉十分笃定,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要求。尹望泉得了应允,下手快准狠,立即上前踹开房门,月光之下,只见两个白条条的人交叠在草堆上,见到外面来人,女子发出一声尖叫,手忙脚乱地去够衣服。
李观镜闭了闭眼睛,别过头,走到院子门口等着。
郗风皱眉跟在他身后,怨道:“这小子,也不怕长针眼!”
李观镜只能庆幸院门这里背光,别人瞧不见他红透的脸。
过了片刻,尹望泉让侍卫将两人拖了过来,他们的衣衫虽然依旧凌乱,好在该遮蔽的地方都遮住了,李观镜低头看去,两人被迫扬起脸,迎着月光露出痛苦的面容来。
李观镜不认识男子,但女子却是认识的,且着实惊住了他:“年欢?”
年欢痛哭流涕,不敢开口说话,又无奈地被拽着头发,只能面对着李观镜。
李观镜觉得有些难受,示意侍卫放掉她的头发,然后看向尹望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尹望泉踢了年欢一脚,道:“你那天怎么和我说的?再和公子说一遍!”
年欢捂着脸,只顾着哭,不肯开口。
郗风向尹望泉道:“好了,你既然知道原委,就别卖关子了。”
尹望泉笑嘻嘻地蹲下,指着年欢的肚子,道:“这里有一个小孽种,小娘子想给他寻个好出身呢!”
年欢忙摇头,道:“我没有!我不敢!公子,求求你放过婢子,婢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还嘴硬!”尹望泉一巴掌将年欢的脸打偏到一旁,复又抓住她的头发,迫她扬起脸,道,“你这奸夫可承认了,你俩合谋要将这孽种嫁祸给公子,让这奸夫的孩子也锦衣玉食做个人上人,不是么?”
年欢哭着直摇头。
李观镜心口一阵翻涌,强忍着恶心,指了指那姘头,道:“别问年欢了,问他。”
年欢方才被审问时,一直在哭喊,这姘头缩在一旁,指望李观镜等人别看到自己,只是没想到李观镜没问几句,便将矛头指向他,他忙道:“公子冤枉,小的从来没说过这种话,都是那贱人自己想攀高枝,啊——”
李观镜被他的惨叫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来是尹望泉掰断了他右手的小指。
“不说实话,嗯?”尹望泉将姘头的手举给他自己看,那小拇指被掰到了一个对折的角度,瞬间肿胀起来。
“小的真的没有,小的怎么敢……”姘头依旧不认。
尹望泉冷笑一声,拿来一团布狠狠塞进姘头口中,然后不等众人反应,他极快地掰断了姘头右手的所有手指,姘头痛得拼死挣扎,四个侍卫才堪堪按住他,可是他却连惨叫都叫不出口,声音尽皆闷在布里。
李观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心下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阻止尹望泉,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一时脸色惨白,觉得自己的手指都隐隐作痛。
姘头满头大汗,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了挣扎,尹望泉拔出他口中的布,好声问道:“要不要说实话?”
姘头气若游丝地点了点头。
“这才乖嘛。”尹望泉温柔地摸了摸姘头的脑袋,扔掉布,起身拍了拍手,向侍卫道:“拖下去审,明早之前给我供词,如果有一丝谎言在其中——”
姘头穿着粗气,只管摇头。
“早点想通不就好了?”尹望泉冲侍卫挥挥手,侍卫依言将人拖走了。
一阵风吹过,李观镜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垂头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投向年欢,年欢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点头如捣蒜:“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公子……”
李观镜动了动嘴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尹望泉代为发声,道:“也带下去审。”
回到兰柯院后,李观镜冷静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带我去看这些?”
尹望泉有些莫名:“抓贼不抓现行么?”
李观镜闭了闭眼,酝酿了片刻,方缓声道:“你先下去罢。”
尹望泉有些奇怪,道:“可是我还没说这几日的经过。”
李观镜强迫自己耐下性子,道:“等明日供词来了,你一道说给我听。”
尹望泉想了想 ,犹豫道:“这样啊……那也行。”
临行前,李观镜忍不住叮嘱:“莫要伤人性命。”
尹望泉笑道:“放心罢,我不会给公子惹麻烦的。”
尹望泉走后,李观镜洗漱完躺下,无奈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方才的情景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他越想越难受,实在无法入睡,索性起身下床,穿着里衣便气冲冲地往主院去。睡在外间的入画被吓了一跳,连忙套上自己的外衣,又拿起李观镜的披风,追上去要给他穿上。李观镜脚步缓下,见入画神色慌张,恐吓到她,便道:“我去找阿耶,你先回去睡,不必等我了。”
“天黑了,婢子陪公子去罢。”
“不用,我自己去。”李观镜原本想说月色很好,不想抬头看去,乌云遮了半边天,他心情更加不好,撇下入画便走。
片刻之后,李观镜来到主院前,拍了两声后,里面年豆儿小声问道:“谁啊?”
“是我。”李观镜沉声道。
年豆儿打开门,惊道:“公子怎么这么晚过来了?阿郎和夫人都歇下了!”
“我去书房,你去把我阿耶叫来。”李观镜想了想,补充道,“动静小点,别吵到我阿娘。”
年豆儿见李观镜态度坚决,担心发生了什么大事,忙递给李观镜一盏灯,让他自行去书房,自己则急忙去主屋找琳琅。
李观镜到书房后,满腔恼怒还未散去,深觉郡王在坑自己,便大刀阔斧地坐着,等郡王一进来,劈头盖脸问道:“我找阿耶要人,阿耶给我的人都不分好坏么?”
郡王刚睡着便被叫醒,此时也不大高兴,进来遇见质问,心中更是不悦,呵斥道:“这是你跟为父说话的态度么?”
李观镜黑着脸,站起身,道:“阿耶坐。”
郡王冷哼一声,坐到书桌后,将李观镜晾了片刻,这才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李观镜此时气焰被灭了不少,闻言便老实答道:“我说尹望泉此人,初见觉得他为人和善温柔,却不想如此阴狠毒辣,阿耶怎么将这种人给我?”
郡王反问道:“你当初要人的时候,有什么要求?”
李观镜道:“忠心,有本事。”
“尹望泉不满足么?”
“他如此性情,我怎么知道以后会不会被他暗害?”
李观镜说罢,郡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只要你不背叛他,他对你一定是忠心的。”
李观镜皱眉看郡王,满脸写着不相信。
郡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镜儿,在这个世上,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不同的经历决定了他为人处世的风格,如果可以,谁不想成为温和纯善的人呢?可事实却是大多数人都没法这么长大,他在想方设法做你交代的事,你不该指责他。”
李观镜摇头:“我是差他做事了,但是我没想要这样。”
“你想要他怎么样?光明磊落?手段温柔?你确定这样能做成么?”
李观镜语塞,因为他要调查的事,确实无法光明正大地去做。
“我知道尹望泉身上有什么问题,同时我也知道他的忠心,因此我将他交给你。”郡王温和地劝道,“镜儿,别轻易放弃一个人。如果你想改变他做事的方式,不妨试着去了解他的过去。”
李观镜一愣:“了解他的过去?”
郡王点了点头,道:“这样,他才能真正成为你的心腹,而不是我指派的下属。”
培养自己的心腹么……
李观镜坐在马上,看着被风卷起的枯叶,一时有些愣神。
“公子?”陈珂见李观镜停了好一会儿,策马走近唤了一声。
“无事,走罢。”李观镜摇了摇头,甩开思绪,率先往官道上行去。
第17章
在太妃的信中,他们一行人会在初八中午到达驿站,但是李观镜在驿馆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到半个人影。眼见着太阳即将落山,终于有一个仆从迎着夕阳赶过来,说大部队要再等一个时辰才能到。
李观镜看了看天色,暗道今夜恐怕无法入城,好在郡王事先打好了招呼,他们能够在驿馆歇一夜。
李观镜问那仆从:“太妃他们用过晚膳了么?”
仆从道:“这一天都在赶路,没空吃饭呢。”
李观镜扬了扬眉:“一天都没吃饭?”
仆从小心地抬头看了李观镜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道:“只路上随意填了填肚子,没好生吃过。”
李观镜负手而立,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接应太妃罢。”
仆从一愣,有些惊讶地看向李观镜。
陈珂问道:“还有何事?”
仆从小声道:“大郎……”
陈珂呵斥道:“叫公子!”
仆从被吓了一跳,不知“大郎”这个称谓哪里有错,虽则外人多叫权贵子弟为公子,但是自家仆役通常都会叫声“郎君”,不过现在的他虽肩负“下马威”之指令,却不敢真的在长安给李观镜脸色瞧,何况是问出什么疑问。他再次抬头看去,想摸一摸李观镜的脾性,李观镜面色冷淡地看着他,自有上位者的威严在,仆从于是连忙垂头道:“是,是,小的记住了,大公子。”
郗风冷声道:“莫要支支吾吾浪费时间,方才要说什么?”
仆从反被下马威,哪里还敢提让李观镜亲自去接应一类的话,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小的这就出发。”
待仆从走远了,陈珂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公子,他方才到底想说什么啊?”
李观镜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他是想说让我去接罢。”
陈珂一愣,心里不由得有些不畅快,他陪着李观镜从小一起长大,所见皆是李观镜被众人宠着护着,因此他一直觉得自家公子就该这样过一辈子,可是太妃这次回来似乎事事有意拿捏李观镜,难道以往的太平日子无法再持续下去了么?
李观镜见陈珂面色沉重,谈他一个脑瓜崩儿,道:“发什么愣呢?还不随我去点菜?”
“哦对,太妃说一天没吃饭了。”陈珂乐呵呵跟上李观镜。
李观镜带着手下吃得七八分饱的时候,侍卫来报,说已经能够看见车队掌的灯火了。李观镜示意众人收拾好自己,掩盖吃过饭的痕迹,又让驿丞准备上菜,自己则带着人站到外面去候着。
夜色深沉,李观镜拢了拢披风,眯眼看去,只见车队从薄雾中走来,领头的是一个瘦高青年,看身形比自己稍壮,应当就是李照影。李观镜暗想二弟在钱塘过得应当还算好,若是郡王夫妇看见太妃未曾苛待他,想必也能高兴些。
随着车队越来越近,李照影的脸也逐渐清晰,李观镜不由得愣住,终于明白了方笙话中含义——
李照影不会是方笙曾经遇见的少年,因为他和李观镜并不像是常见的孪生兄弟那般生得一模一样,他俩虽然都生得十分清俊,但两人唯一相像的地方,只有那双遗传自郡王的凤眼。
李观镜小声嘀咕:“难道是异卵双生?”
在李照影看来,李观镜却和自己印象中的少年相差无几,在他无数次的想象之中,成年后的李观镜就该是这般模样,只是有一点,他好像比少年时瘦弱了不少,想必是这些年吃了不少苦。
李观镜的怔愣只在一瞬间,他早已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虽则如今的情形是他没有想到过的,但不至于叫他无法应对。李照影在驿馆门口下马,几步走到李观镜面前,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欣喜地喊道:“哥!”
李观镜温声应道:“二弟,久违了。”
李照影接下来的举动却惊住了李观镜——他走上前来,一把抱住李观镜,在一瞬间便拉近了二人的距离。李观镜愣了愣神,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后面的马车停到门口,女眷们头戴帷帽下了马车,李照影连忙回身迎了上去,待他扶过年迈的太妃,脸上却没有方才初见李观镜的欣喜了,虽还笑着,但李观镜能感觉到他的好心情似乎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李观镜上前行礼,唤了一声“祖母”。
太妃点了点头,语气生硬:“我们行了一天路,也乏了,想来你母亲并不愿让你在此地着了风寒,我们先进去罢。”
“好,祖母劳顿一天,不如先去用晚膳。”
太妃“嗯”了一声,道:“难为你能想到照顾老婆子,带路罢。”
李观镜冲驿丞点了点头,驿丞上前来迎接众人,太妃脚步顿了顿,似乎是想看李观镜为何不来带路,但是帷帽动静太大,因此只转了一点,她便又转回去了,毕竟李观镜此举无可指摘,她只能跟着驿丞进了屋里。
郗风忧心忡忡地看向李观镜,李观镜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太妃不喜欢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