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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锦衣夜带刀-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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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我心存侥幸,怪道你方才说支持方欢的决定。”说罢,李观镜顿住脚步,一时有些后悔就这样将谢韫书交了出去。
  “放心罢。”杜浮筠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小娘子既有悔过之心,以方欢那心慈手软的性子,不会拿她如何的,倒是她自己要好好想一想三年之后该何去何从,彼时她已经离家许久,若是再选错路,就不会有你们这些好人再帮她了。”
  

第159章
  二月中旬,河冰尽化,秦王率先启程,余杭郡王紧随其后,两队人马浩浩荡荡,往江南封地行去。李观镜一路将家人送到广通渠,看着众人都上了船,才在郡王妃泪眼之中退回码头,船出发后,他犹自观望许久,等到人影越变越小,者才动身回城。
  偌大一个郡王府,除了部分留下守宅子的侍从,就只剩下李观镜了。家中忽然变得空荡荡的,连侍墨等人也一并被送上了船,李观镜耳边没了念叨的人,忽然变得很不习惯,恍然觉得长安和江南的府邸互换了,彼时去江南郡王府时,他不认其为家,如今这里虽是从小生长之地,离了家人才觉得不过也只是一处宅院而已。
  这样的多愁善感没有持续太久,休息了两日后,李观镜很快打起精神,先是去工部将公务都交接清了,又去刑部录了几次供词,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上的羁绊越来越少,于是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候。
  对于工部曾经的同僚,李观镜没再登门拜访,而是让侍从简单送了些礼物,以感谢他们的照拂。下决定离开时才发现,真正要上门道别的好友竟然十分少,而这其中除去已分道扬镳的朗思源和暂未归家的柴昕,更加屈指可数。
  李观镜先去了秦子裕家,春闱将近,秦子裕已然快被兄长逼疯了,得了幽兰阁的琴谱稍稍才觉得有些安慰,转而又担心被没收,连忙收入书册夹层中。李观镜见他复习得如火如荼,也不好多打搅,聊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
  第二处自然是齐王府。
  这回是提前约好了时间,因此李观镜上门时,李璟正在屋中等着,见李观镜抱着一只玉匣子进来,李璟眉头一挑,道:“这是什么?”
  “今年的生辰礼,只是等不到四月初六,所以提前带来。”李观镜知道李璟这里不缺什么,思来想去之后,决定手抄一本《金刚经》,后又送去荐福寺请高僧开了光,希望能给李璟带来一点庇护。
  李璟看到匣子里的经文,有些诧异:“你不是不信神佛么?”
  李观镜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有时候我倒宁愿相信是有的。”
  李璟不置可否,合上了匣子,道:“多谢你的好意,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你不会介意罢?”
  李观镜摆了摆手,道:“你真要送,我还得想一想如何保管呢。”
  “话虽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虽未备实物,但也可承诺你一件事当做礼物。”
  “我不能帮你便也罢了,怎么还能给你添负担?”李观镜话音刚落,忽然想起一事,便道,“有件事倒是真的只能找你了。”
  “说来听听。”
  “如今柴宣既然支持你,他日在柴昕的事情上,还要烦劳你多多照看,你也明白她的处境有多艰难。”
  “原来是为他人着想。”李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如你所说,他们父女俩都在我手下,我自然会照拂一二。”
  “是啊,当时要不是你临时将小昕带走,还不知如今是何情境呢。”
  李璟眉头轻轻一挑,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再接这个话,而是问道:“你还有其他想跟我说的么?”
  李观镜一愣,摇头道:“暂时没有了。”
  李璟再次露出那种意味不明的笑,道:“那我有几个疑问,望你给我解惑。”
  李观镜心觉不妙,有种想要逃的冲动,但理智又告诉他不该对李璟如此,只得硬着头皮道:“你说说看。”
  “那日你戴的玉佩,我始终觉得眼熟,当真是郡王旧物么?”
  李观镜本以为今日自己不戴杜浮筠的玉佩便罢了,没想到李璟还记得这件事,他不好否认,又知道如实回答恐怕更糟,只得含糊道:“我也没去找阿耶验证,或许是,或许不是。”
  “这样啊。”李璟面上不见喜怒,继续道,“你哪天出发去求医?”
  “后日就走了。”
  “往何处去?”
  “鲜卑山。”
  “独自一人?”
  李观镜道:“自然不是,有同伴的。”
  李璟顿了片刻,没再追问,道:“我听说陈珂被你留在长安了,如今知道你有同伴就好,否则我也不放心让你独自远游。”
  李观镜暗自松了口气,笑道:“别说你了,让我一个人去江南,我也得在心里做不少准备。”
  李璟“嗯”了一声,从旁边抽出一本奏疏,一边低头翻阅,一边道:“我这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预祝你一路顺风罢。”
  逐客令来得猝不及防,李观镜反应了一瞬,才明白过来,嘴上应着,心里又觉得李璟这样不大正常,犹犹豫豫走到了屋门口,到底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你最近怎么样?一切都还好么?”
  “都好。”
  “那件事……”李观镜顿了顿,劝道,“尽力而为罢,实在不行,该放手就放手。”
  “你不必为我担心。”李璟漫不经心地说道,“凡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决不会让任何人夺走。”
  “也好,或许你这样坚定,才能最终求仁得仁。”
  等人走远了,李璟才从奏疏上抬起头,望着门口的方向发了会儿呆,又重新垂下头,开始从头看这道奏疏。
  次日一早,李观镜带着管家在府里转了一圈,将大多数院子都落了锁,又指派好定期来打理的人,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亲自前往幽兰阁将修好的琴带了回来,下午出门时,直接将琴盒背上,来到了赵王府前。
  李观镜许久未来见林忱忆,上回还看不出端倪,这次已经能看出她的腹部微微隆起了,一时觉得惊奇,一时又觉得早该有的,不由问道:“不是说三个月就显怀么?怎么现在才能看出一点?”
  “三个月是我自己能稍稍看见些,要是穿这么多被人看出来,少说得四五个月。”林忱忆拉着李观镜进了门,笑问道,“快给我瞧瞧修成了什么模样。”
  李观镜放下琴盒,将琴抱了出来。
  林忱忆面色一时十分复杂,顿了片刻,才坐到桌前,轻声道:“阁主好本事,果真看不出墨香琴的模样了。”说罢,她抬手试了几个音,登时喜道,“音色倒是一点都没变,阁主果真不凡,想来他自己制作的古琴也一定是珍品!”
  李观镜笑道:“姑姑喜欢的话,回头我介绍你去认识认识。”
  “别了,我去过幽兰阁那么多趟也没能见到人,可见入不了他的眼,何苦强人所难?”林忱忆专心拨弄琴弦,漫漫弹了半曲后停了下来,感慨道,“当初你气势汹汹地带着它来,还说有仇人要上门找未央的麻烦,我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怎么你后来也不提了呢?”
  “那个啊……”李观镜脑中不禁浮现出少陵原上恸哭的青年,叹了一声,坐到桌边,道,“那个人,他不愿你的孩子承受他经历过的痛苦,因而放弃了复仇。”
  林忱忆皱起眉头:“既有如此胸襟,那必然是未央做错了——镜儿,你可还能找到那个人?我该如何补偿他?”
  李观镜摇了摇头:“不必了,他要离开长安了。”
  林忱忆呆呆地看着琴身,片刻之后,道:“前些时日,我想将傅大家遗物取来,你却说此琴会招来麻烦,宁愿改其头面,让这传世名琴消失,也不可让它以本来面目出现,可按你方才所说,既然那仇人已然放下了恨意,墨香琴本身还会惹来什么祸事?”
  李观镜当日没说出真相,如今更加不可能说了,因此含糊道:“我知道的时候,琴已经送去修了。”
  “也罢。”林忱忆相信了这个解释,转而问道,“你父母到何处了?”
  “还未传信来呢,他们不急着赶路,估计还有些时日才能到江南。”
  “我其实很想去送你母亲,但如今这身子确实不便坐车——我年纪太大了,许多人到我这样的年纪,做祖母也是有的,因而太医嘱咐了不少次,未央本就紧张,如此更加不愿叫我出门,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你母亲。”林忱忆看着李观镜,满目慈爱,“你也是,这一走,也不知哪天才见得到了。”
  李观镜不愿惹她伤怀,便笑道:“姑姑当日去游历,也是十分潇洒,如今不过换我去逍遥罢了,不管怎么样,我肯定会回来,就是不知道这肚中的小娃娃到时候认不认得我这个哥哥。”
  “自然要认得,我肯定要时时在他耳边念叨。”林忱忆说罢,拍拍李观镜的手,道,“你坐着吃些点心,我去拿个东西来。”
  “拿什么?我帮姑姑去拿!”李观镜说着就要起身。
  林忱忆按住他,笑着摇了摇头,到门外吩咐侍女进来伺候,自己则款款走开了。
  李观镜这厢吃了几口茶,等得有些心焦,正要去问,外间传来动静,原来是林忱忆回来了,一并带回的,还有侍女手上捧着的皮甲。李观镜奇道:“这是?”
  林忱忆解释道:“这是我前些年行走江湖得来的宝物,只是大小不适合你,前段时间听说你要走,我便让府里的绣娘按照你的尺寸改了改,虽然不能像之前那样护住整个上身,但保住要害部位总不成问题。”
  “这一改可真是暴殄天物了。”李观镜无奈道,顺从地披上身,略微有些紧,但若是穿到里面,则刚刚好。
  “我不见得有机会再出去,留在家里落尘才是埋没了它。”林忱忆围着李观镜比了一圈,欣慰道,“还好穿得上,不然你明日要走,熬瞎了绣娘的眼睛也没法再赶出来了。”
  “我是去求医,又不是像姑姑那样去行侠仗义,本身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我看这皮甲保我终老都不成问题。”
  林忱忆听着很是高兴,转而想到李观镜明天要走,不免又有些伤感,便道:“你家里也没什么人,晚饭不如就在我这里吃了罢。”林忱忆说完,见李观镜要开口,忙道,“我知道你不喜未央,他今日不在家,碰不着的。”
  李观镜拒绝的话被堵在了嘴中,尴尬一笑,顾左右而言他:“他去哪了?怎么让你一人在家?”
  “他说得不清不楚,好像是哪个远房的晚辈去世了,他出城去送殡。”
  李观镜笑意一僵,问道:“他是不是昨日就出城了?”
  林忱忆点了点头,奇道:“你也知道?”
  “啊,听说过。”李观镜心情顿时变得沉重,心中暗自埋怨起李未央——昨日李照影棺椁刚被运出城,他迫不及待地就跟着去了,此举诚然顾全了他和废太子的兄弟情谊,可又置林忱忆于何地?万一此事被圣人发觉,遭殃的可不只是他!
  “镜儿?”林忱忆眉头轻蹙,“怎么了?”
  李观镜扯出一个笑,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就是气他没有时时看顾着你。”
  “你呀,也太向着我了,我又不是孩子,何至于要他时时陪着?他总看着我,我反倒没了自己的时间。”林忱忆靠坐到榻上,摸着自己的肚子,露出柔和的微笑,“太医算了日子,说端午后便可准备起来了,我现在想想,既觉得期待,又害怕得很,人人都说产子如在鬼门关走一遭,但愿到时候我们母子俩能够顺顺利利才好。”
  “当然会顺利,有那么多名医在太医院呢。”李观镜劝慰道,“不过我想,你生下这一胎便也够了,往后还是以自己身体为重。”
  林忱忆笑着点了点头。
  师徒二人这般闲话,到吃完晚饭时,太阳已经西落,天边的云仿若被火烧了一般,红彤彤地蔓延开来,此景应是美不胜收,李观镜却无心观赏,满心都是李未央出城的事,如此回到家中时,方才发现美景已然消逝,徒留天边一抹余红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浅浅求个收藏,谢谢支持啦~
  

第160章
  离开长安这日,正是清明时节,李观镜往南边出城,在少陵原祭祖之后,与同来祭祖的杜浮筠会合,两人与杜家两位兄长告别,一同从城郊绕行,到傍晚时分,来到了城东的云门乡。郡王府在此处有田产,若要在庄子里找宅院住下也不是难事,但李观镜此番有意隐匿行踪,因此与杜浮筠商量起另外找地方歇脚。
  杜浮筠明白李观镜的顾忌,他也正作此想,便提议两人扮作客人,直接往村中农户家里投宿。
  天将黑时,两人终于在云门乡边界的村落里寻到了一处人家,这家主人是一对老夫妇,看着已然是年过花甲,问起来方知才过不惑之年,因终日劳于耕作,所以看上去更加显老一些。夫妇二人膝下有一子,前些年因病没了,儿媳改嫁,只留下一个四岁的小孙女,女娃娃前几日踏青落了水,如今尚在病中。
  听完这些,李观镜心中五味陈杂,他总觉得自己这些年过得已经很糟了,但真正走出那富贵之地,方知天地间最不缺苦命人,自己的遭遇实在是不值一提。
  杜浮筠温言,放下水碗,道:“老丈,我二人略通医理,若是放心,劳烦带我们去给女娃娃看看。”
  “哟,那可真是多谢了!”老丈连忙起身,端起油灯,领着杜浮筠往里屋去。
  里屋只在土墙上开了一扇极小的窗户,冬日可以御寒,到这时节难免有些憋闷,李观镜顺手将布帘挂到门边,顺着灯光看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躺在炕上,嘴唇发白干涸,脸颊微微泛红,伸手一探,感觉温度不低,便问道:“烧了几日了?”
  “有两三日了,我们将冬衣都拿出来给她盖着,却只不见好。”
  “烧得这么重,就不要捂汗了。”杜浮筠直接将几层冬衣拿开,只留下一层被子保暖,而后示意老丈取来湿布,敷在小女孩的额头上,叮嘱道,“这么晚了,也不好进城去抓药,今夜你们要多费些心,隔半个时辰拿热布给她擦身,等热退了些便不用继续了——对了,备些热水,她若是中途醒了,喂些水给她喝。”
  李观镜与杜浮筠虽穿着简单,但布料显然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上的,因此老丈颇为信服,安排好他们俩的床铺后,便与妻子一同守在孙女的身边。
  奔波一日,入夜后却了无睡意,李观镜翻了个身,轻声问道:“你困么?”
  “还好。”杜浮筠的声音立刻从木板那边传来。
  “我其实有些困,但是睡不着。”李观镜枕着胳膊,定定地看着漆黑的前方,道,“我在想,未来我总得做一些事,不然白享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浑浑噩噩活一遭算什么呢?”
  杜浮筠话语中带了笑意:“你想做什么?”
  李观镜叹道:“就是想不到自己能做什么,忽然发觉自己原来是无用之人,也不知前二十年都学了什么。”
  杜浮筠沉默了片刻,道:“你不打算入仕了?”
  “被你听出来了。”李观镜又是一叹,“我想,我终归牵挂的东西太多,没有办法一心扑到差事上,其实在工部这段时间我又做了多少实事呢?换任何一个人来,都能应付得来罢。既如此,倒不如将机会让给那些真正想要上进的人。”
  “换别人,不见得会比你做得更好,你的心里总归是想着做点实绩,只是江南河一事牵涉甚广,想要单纯地做事情反倒难了些。”杜浮筠说罢,顿了顿,忽然问道,“做教书先生如何?”
  李观镜一愣:“我么?”
  “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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