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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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还是为了一位姑娘。
本以为孟鹤之要安排甚,却不想他开口问道“可真?”
姚七嘴角抽搐,低声叹了口气:“真,真真的,这是咱家掌柜亲自打听来的,不会有错。”
孟鹤之手微微颤动,将那信件紧紧捏在手上,喃喃道:“竟是真的。”
这是妄念,他想都不敢想,莫说娶她为妻了,就是离她近些,都觉是个罪过,只是他是男子,心中有钟情却常埋在心中,无可畅言久而久之,难保不会夜入梦中,虽梦中他都极尽克制,不敢靠近,只是这单单梦到,每每醒来,都会叫他愧疚其中,难以自拔。
如此南柯一梦都会惹他神伤,莫说如此时了。
姚七取了个烛台端到了孟鹤之跟前,一字一句读给他听,末了认真道:“公子,莫再耽搁了,若是唐二姑娘当真与孟廊之瞧对眼了,”
这话好似是提醒了他,他虽一怔,不过须臾眼里头又闪过犹豫:“可是……”
姚七见状便知他心结又在作祟,忙道:“没有可是,公子,姚七就问你一句,你当真舍得她嫁给孟廊之那样的虚伪小人?往后日日瞧见,你当真能喊她一句嫂嫂吗!”
自是不能的,如何能,只这一想,心口便发出阵阵痛意,手中信件不知何时被他揉成了一团,眼里闪过光亮。
夜近子时,本该万籁俱静的驿站传来突兀脚步声,熟睡的人家被惊吵到,翻身嘟囔了一声,便又安然睡去。
转眼便至相约相看的前夜,直到夜里头,唐霜才知晓,明日只有孟大公子在。
想起孟鹤之,唐霜脑海里便忆起曾经两次帮衬他的身影,鬼使神差地,她抿了抿唇问道:“二公子去了何处?“
许管事闻声一愣,想起来前孟文轩的交代,他垂下头道:“二公子有事便不来了,姑娘莫要见怪。”
这话如何理解都成,既可以是因为事情不想来,亦或是真是叫事情绊住了脚步。
终归是,不来就对了。
唐霜敛了敛眼眸,倒也没有多大感触,只是开口道:“他帮过我两回,本想趁明日机会与他致谢,现在看是可惜了。”
帮衬?二公子?听到这话,许管事下意识的感觉生了什么误会。
他只是微微颔首,开口道:“原是如此,姑娘既觉得二公子人品不错,那大公子您瞧见了,许更是满意,姑娘明日一瞧便知。”
这话听来不大对,春织都隐约出不对来,唐霜手细细摩挲,点了点头,命人将许管事送走。
见人走了,春织才道:“这孟家真是怪,连管事竟也能看出偏颇之心,啧。”
又冬搭话道:“如此看,姑娘还是选孟家大公子好些,大公子如此受家里重视,外头名声也更好些,咱虽瞧不过孟家偏心,但咱姑娘未嫁过去,自也与咱姑娘无关,但给最好的挑选,对姑娘很好,很周到啊。”
唐霜默不作声,由着两个丫鬟说话。看了眼窗台前繁开的梅枝,颤了颤眼眸,今日这一回,便隐约看出来孟家是什么情状了。
这厢还未消停,门外忽传来卸一的声音。
“姑娘。”
唐霜回神看向他。
“将军让属下来与姑娘知会下陈家那事情的进展。”
唐霜眨了眨眼眸,还未说话,又冬已迫不及待:“快说!”
卸一嘴角含笑道:“京兆府费了三四日功夫查证,陈家寻衅滋事,敲诈勒索一事算是彻底定死了。”
唐霜闻声有些激动:“当真?”
“是!”卸一答。
这几日,唐霜为此事多少有些食不下咽,如此也算能放心了,她衷心感谢道:“替我谢谢姐夫。”
卸一却是摇了摇头。
唐霜不解看向他。
卸一解释道:“这事的关键还是姑娘辛苦寻来的那张聘礼单子,那是实证,也是因那才叫陈家人无可狡辩,将军并未再其中尽多少力,姑娘该谢谢自己。”
那聘礼单子是唐霜在风雪下飘摇七八日,敲便唐家师伯门庭寻到的,不知吃了多少闭门羹。那几日的受的罪,她至今都不大敢想起来。
还好并未白费功夫。
唐霜眼尾不禁有些泛红,点了点头:如何判?”
卸一道:“陈家家产月末都要查封,陈念应当要被削去官位,下大狱的下大狱,流放的流放,不过,有一人怕是。。。。。。”
唐霜下意识便道:“陈时清?”
卸一点了点头,面上不禁带了几分鄙夷道;“陈家老爷子与胡氏豆浆罪责揽下,就连陈大人都缄口不语,只说陈时清是蒙蔽其中,并不知晓这些事情,所以,眼下确实不好定罪。”
“倾全府之力都要护下他。。。。。。”
“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姑娘放心,将军已经在想法子了,定不会叫陈时清好过。”卸一安抚道。
唐霜闻声点了点头,她是人,也有爱恨情仇,私仇要倾,对陈时清满腔的厌恶是实打实的,自不想轻易放过他。
再讲,陈时清的脾性看,锱铢必较的,若是这回不清干净了,往后许会留下后患。
且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两人处境悄然翻转,唐霜倒是颇为感慨,唏嘘这世间变化。
这厢提到的陈时清,人正游荡在监牢之外,平日里都是陈免替他出主意,如今没人替他筹划,犹如一只丧家之犬,满大街乱转,听见街上谈乱的孟唐两家婚事,他眼里皆是晦暗,敛了敛眼皮也不知想些什么。
转眼便至翌日。
今日实在算不得是个好天,早起天便阴沉着,一眼便知有场大雪将至。
临行前,又冬还嘟囔了两句,埋怨孟家真不会挑日子,春织替她系了一层厚厚大氅,整个人叫围得密不透风才放心她出去,她刚上马车人便是猛然一顿。
不可置信喊了一声;“长姐?”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正是唐烟,闻声她手抵在唇间,轻“嘘”了一声,而后将她拉了进来,左右看了一眼小声提醒道:“你且小点声,我好不容易才避开你姐夫耳目上了这马车,若是叫他知道,便要将我赶回去了!”
唐霜闻声担忧,眼里带了些许斥责道:“长姐身子才好,怎能下地见风?若是再着寒气该如何是好,你莫要胡闹,快回去!”
唐烟却是摇了摇头,拉着唐霜的手道:“不回,今日事关你终身大事,父母不在身边,我自要替父亲母亲好好看看,你才跳出火坑,这婚姻大事自要谨慎,我放心不下你一人去,再者,你姐夫今日叫军中事绊住了,陪不了你,就这般自己一人前去,我怕叫孟家知道轻视了你。”说着她拍了拍唐霜手背道:“阿唔,长姐在,替你当家做主,旁人自不敢欺负你。”
这一字一句皆是替她考量,她眼眶有些泛红,咬着唇摇了摇头道:“长姐,可你的身子。。。。。。”
“我的身子好得很。”说着还掀开大氅道:“我今日穿了许多衣裳,手上还抱着汤婆子呢,如此御寒,还能出什么差错,你若是担心,便好好护着我就是了。”
说罢不待唐霜反应,便敲了敲车壁:“时候不早了,走吧。”
话音落下,车夫不敢耽搁,忙扬鞭启程。
唐霜无可奈何,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拉着她的手替她取暖,下马车时,还将肩头大氅脱下,披盖在唐烟身上。
唐烟本想拒绝,唐霜看了她一眼,语气坚定到:“如果这都不肯依我,今日这相看便就此作罢,咱打道回府吧。”
见此,唐烟才只得作罢。
姐妹两并未说几句话,孟家人便从马车上下来迎她们,远远瞧见孟老太太被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过来,两个姑娘都是一怔,未曾想孟家如此重视,唐烟忙端起笑,领着唐霜上前。
他们今日是以上香之名相看,来人穿着都较淡雅,走得近些,唐霜只是微微抬眸便瞧见跟在老夫人身后的男子。
他身着青衫,眉目隽秀,脊背挺拔,颇有君子世无双的意味,一双眸子很是好看,与唐霜眼神交叠之时,也是落落大方颔首示意,
唐霜亦是颔首回礼,唇角微微扬起。
只这一笑,叫孟廊之呼吸轻滞,宽袖下的手也有些不知所措。
两家人交谈在一处,老夫人见着唐霜,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眼,之前虽在及笄宴上见过,但大当时人多,又没有旁的打算,自并未细细看她,如今仔细看来,便眉眼便笑开,她落落大方,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对这幢婚事更是满意,高氏则是站在一旁。
与笑脸盈盈的老夫人相较,高氏却略显淡漠,却未叫人心生不快来,好似这人天性便该如此。
唐霜目光在高氏与孟廊之面上划过,如此看,孟廊之更肖像其母些。
来前便与府中主持打了招呼,入寺几人便直奔后院禅房,唐烟亦是仔细打量过孟廊之,见他英姿挺拔,谈吐温雅,便觉不错,回身看了眼唐霜,见她并无半分不愉,心下便大约知道,她并不讨厌。
不讨厌便好。
进屋,唐烟便拉着唐霜一一冲来人打招呼:“唐霜,快与孟老夫人,孟夫人见礼!”
唐霜上前行礼。
孟老太太忙叫人将她扶起,走近些看她,更是喜欢,不得不讲唐霜确实长了一副招人喜欢的闺秀模样。
老太太拉着唐霜便嘘寒问暖,唐霜皆有礼回应,孟廊之则是在一旁饮茶,只是须臾,这茶水便见了底。
高氏见自家儿子如此,嘴角不禁勾了勾,从怀间掏出一枚玉坠,递到了唐霜跟前:“是个好意头的玉坠,很适配你,收着吧。”
唐霜回神看了眼唐烟,唐烟微微颔首,她便道谢收下了。
这见面礼已给,也该步入正题,老太太起身道:“我来前瞧见后山林间梅花灿开,瞧着美得很,大朗你对这寺庙熟稔,不若带着你唐家妹妹瞧瞧。”
唐霜刚要点头,忽听一声冷然声音响起,门被推开,来人有些气喘吁吁:“赏梅?我来得倒是正巧。”
第28章
孟鹤之气喘吁吁;虽面色发冷,只是自始至终都未敢睁眼对上唐霜眼眸。
他这一出现,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孟廊之脸色有些难看,只是顾忌佳人在场,多少维系须臾镇定。
孟劳太太却是震惊至极,下意识便问:“你怎回来了。”
一句你怎回来了;便是道出了说不清的意味在里头;唐霜唐烟对视一眼,眼里带了些许探究。
高氏更是面色难堪,原本和睦的场面;因孟鹤之的出现,戛然而止,只余些许沉凝。
孟鹤之看了一眼唐霜,眼眸变得黯淡,他虽得家人厌恨;却不想叫她知道。
他抿唇道:“突想起来有些事情还未结束;回来操办。”
若换以往,他定是开口讽刺;这头回语气淡淡解释,叫孟家几人都是一怔;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唯有孟廊之神色一沉,看了眼孟鹤之,又看了眼唐霜。
孟老太太见状只是微微颔首;并不愿将自家琐事袒露在外,虽心有怨气;但并未严明,端着个慈和笑意维持大局,转身对着唐霜与孟廊之道:“你们两人且先去吧,二郎才回来,我有事与他交代。”
唐霜忽被点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她并不想强求旁人,她瞧见了,孟鹤之自打方才进门,自始至终正眼都未瞧过自己,想来他是不大情愿,才会躲出京城。
至于为何回来,他方才也已说明,是为了公务不得已而止。
孟鹤之见唐霜点头,脸色便是一沉,却又怕她瞧见自己一脸阴郁,只是微微垂头避开她视线。
高氏与唐烟皆去了隔间禅房,孟鹤之眼瞧着唐霜与孟廊之走了,依着他的性子自然是忍不了的,他舟车劳顿两日未歇,快马奔来便是为了争她,如何能留着他们独处?
他转身便要跟去,衣袖却被老夫人一把抓住。
“你胡闹也有个限度!今日这事你若搅合了,我这把老骨头非要与你拼命不成!”
孟老太太拉着孟鹤之的手恨道,还不住捶打他手臂。
“搅合?”孟鹤之眼眸深沉道。
老太太给身边老妈子使眼色,两个老妈子一个上前帮衬拉着,一个则是默契地去关门。
“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搅合这婚事吗?你既自己看不上,出城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回来搅合大郎?祖母知道你惯来厌恨他们,但做事莫要太绝,你平日里跟自家人闹也就罢了,唐霜那样好的姑娘你就莫要折腾她了!你莫要殃及池鱼招惹旁人!”
孟老妇人笃定孟鹤之回来便是见不得孟廊之喜成好事,心有怨恨回来捣乱的,一字一句皆是规劝。
她又循循善诱道:“唐孟两家婚事已成定局,若是搅合了他们,唐霜又要嫁与谁去?这孩子才退完婚,你要她往后怎么办!”
孟鹤之透过将要关闭的房门罅隙,瞧见唐霜与孟廊之渐走渐远的身影,他眯了眯眼眸忽轻笑一声,而后用了巧劲,便挣脱了孟老太太与那老妪。
“怎么办?”他眼神难得有些认真,看向老太太道:“那便只能我来娶她了。”
说着便甩袖离去,再不给孟老太太半分机会。
脚步匆匆,活得似泥鳅,孟老太太被气得不轻,抚摸着心口眼睁睁地看着孟鹤之。
身边老妪见状忙上前搀扶:“老夫人。。。。。二公子追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孟老太太气得发抖,想起方才孟鹤之的话,便私以为孟鹤之已叫仇恨蒙蔽双眼,竟想牵扯进无辜的唐霜,成为他报复孟廊之的工具。
她咬了咬牙道:“你去与大郎说一声,让他知晓,切记护着些唐霜!”
那老妪闻声连连应是,忙闪身追去。
孟老太太长嘘一口气怒叱:“混账,真是混账,竟想糟蹋这样好的姑娘!”她说罢又喃喃,话里皆是祈祷之意:“就盼大郎能争气,早些定下这事,叫唐霜那丫头倾心,早早办了婚事,以防夜长梦多。。。。。。”
身边扶着那老妪闻声安抚道:“老太太放心,大少爷向来聪慧,自然知晓如何办。”
孟老太太想起孟鹤之平日里那副歇斯底里,什么都豁得出的样子,便直叹气。
孟鹤之刚出屋,看向夏添,夏添忙指了指道:“后山,往后山去了!”
孟鹤之捏了捏掌心,这大雪才停,后山路不好走,竟带着她去了那里,他咬了咬牙,抬脚忙追了上去。
那老妪瞧见孟鹤之走在前头,眸光一闪,便朝近路去往后山。
这路确实不大好走,要先去后山赏梅,还需先过一木桥,平日里倒是好走,只是这雪天实在桥上结了冰,脚下直打滑。
唐霜仔细脚下,孟廊之则是仔细看他,她只是微微打晃,孟廊之便慌不已,伸手挡在她身前。
她稳住身形,瞧见了他滞在半空中手。
“可要紧?这路不大好走,不然便换个地方,再这处已然闻到了花香,也算是赏过了。”孟廊之贴心道。
唐霜摇了摇头莞尔道:“无事,也不大碍事的,离后山也只几步了,现在回去有些可惜。”
孟廊之心思不在赏花上,他眸光触及唐霜臻首,凝脂玉肌吹弹可破,眼眸更是灵清,只一眼便连连应和,心怦怦直跳。
唐霜眨了眨眼眸,两人便又朝着后山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此之前,唐霜对孟廊之只有大概的印象,隐约知道他为人与谈吐,今日细聊之下,只觉外头所传总归是有些道理的,至于旁的?唐霜并未细想太多。
两人很快便行至梅花林,这处离溪很近,芬芳浓烈的梅花又带着清冽的清水冷冽扑面而来,叫两人都是略有些惊喜。
孟廊之找了找话题,忽问:“二姑娘可喜读诗?”
唐霜闻声一怔,点了点头道;“略读过几本。”
孟廊之闻声轻松了口气,回神一想也是应当的,唐温伯好似是状元出身,家中妻女自也是很有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