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早逝未婚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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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纪轻易出书,一般都要打磨到四五十、自认可以当得起这份殊荣之时才肯出书立著。
而那些前辈出书往往还要自己备好印书等一应花费,书商都是精明之人,但凡能够写书大卖的才子名士,他们早就捧着古籍孤本前去游说了,主动找上门的大半都不会重视,只叫人自备银两,印得多费用也高,虽然在他们那处印书,也能免费放到书商名下的书铺寄卖,但那样一本两本的售卖,能够将印书的本钱赚回来便是幸事,大部分前辈出书都是为了附庸风雅、能够赠以亲友或子孙晚辈,指望靠出书赚钱怕是痴想妄想。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颜芝仪真心实意指望他出书赚够在京城买房的钱,陆时寒简直压力山大。
可他也知道,仪儿会给出这种建议是因为她对他深信不疑,始终认为他是最有才华的人,坚信他的作品将毋庸置疑受到世人的追捧。
她待他如此深情厚意,他又如何能怪她坐井观天?
陆时寒只觉得又感动又愧疚,想在不打击她积极性下委婉劝她放弃这个打算,他委实担心这书一出,将会让他们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到那时他丢脸事小,就怕在京城置产更加遥遥无期了。
不过他还没想好如何组织语言,颜芝仪已经歪了歪头,很是意外的看着他:“诶,寒哥原来还想出诗词集吗?”
她记得原著设定男主是出了名的实干派,天赋技能都点在治理朝政、造福百姓上面了,文章也写得极好,唯独不是很擅长写诗。
甚至穿来的这几年她也观察发现了,江南隔三差五就要出几个三岁会背诗、五岁能作诗的神童才子,简直是将“写诗要从娃娃抓起”这句话贯彻到底,偏偏头顶主角光环的陆时寒没有让人传颂的佳作,可见他确实不精通此道。
只是万万没想到,不太会写诗的陆时寒内心深处还有这样一个远大的梦想,果然是干大事的人,迎难而上的精神令人感动!
从她眼神中看到了钦佩的陆时寒:“……”
颜芝仪感动的不忍心拒绝了,只好委婉的道:“诗词集以后再说吧,咱们这一次先出考题集。”
陆时寒持续无语中,很怀疑她眼底那微妙的同情究竟是不是他眼花。
只是比起刨根究底,他此时更想满足被她勾起的好奇心,“何谓考题集?”
“就是寒哥这些年参加乡试会试和殿试时遇到的那些考题呀,咱们可以将这些考题抄录下来并且附上你个人的理解和思路,即便每届考题都不相同,有了你的思路理解,多少也能给人一些启发,同时也叫那些还未参加科举的读书人感受一下科举试题的难度,从而衡量自己有没有参加的必要。若是这些内容还不够丰富,寒哥可在最后加上你这些年的学习方法,除了必读的那些经史子集可还有推荐数目,以及你以过来人身份想分享给莘莘学子们的一些经验和建议。”
陆时寒这一次确实有被震撼到,不仅仅是因为她给的建议太过超凡脱俗,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为她话里的这份眼界格局而动容,圣人云“达则兼济天下”,他虽未能成就丰功伟绩,可若能以过来人的身份为天下读书人提供一点经验帮助,哪怕只是些微小的工作,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陆时寒承认他心动了,即便不为挣钱,也想要去做这件事,刚还说要颜芝仪保持距离、别被他身上的灰尘给弄脏的人,此时却主动握回了她的手,双目发亮、柔情似水的看着她,“仪儿如何会想到这般绝妙之法?”
终于等来了她想要的反应,颜芝仪一本满足,脱口而出:“寒哥你可是本朝最年轻的科举状元,若能出这样一部考题集,得到消息的读书人定然纷至沓来、前赴后继。”
他们就直接数钱数到手抽筋!
陆时寒:……
大意了,没想到她的出发点竟然这般“庸俗”,跟他想象中的格局胸怀没有半毛钱关系,但陆时寒竟然也不觉得失望,目光依旧清亮的赞道:“仪儿高明远识已然强我许多!”
颜芝仪虽然尾巴快要翘上天,但还是不敢跟陆时寒比肩的,微微压了压下巴谦虚道,“寒哥过奖了,我也就是有些小聪明,此事还需要寒哥的才学名望才能促成。”
杨妈和百叶坐在车里无聊得紧,姑娘和姑爷的对话她们插不进去,也忍不住时时抬头瞧上一眼,只见他们说着说着越靠越近,很快又不分你我的靠在一起,姑爷竟头一次把自己说的话给忘了。
她们瞧在眼里也不好提醒。
虽听不大懂姑娘给姑爷出了什么主意,也不甚清楚出这本什么集究竟为了什么,但杨妈和百叶也能看出来,姑爷要学问有学问、要本事有本事,却一点也不嫌弃她们姑娘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姑娘给的意见竟是当场采纳呢。
在外人瞧来陆状元竟叫个女人做了主,委实太不够男子气派了,但作为姑娘的陪嫁下人,她们瞧见这一幕却只有高兴的份。
百叶和杨妈已经喜上眉梢了,还要掩着唇不让声音发出来,彼此对视一眼,又悄无声息将头埋了下去。
陆时寒确实被颜芝仪的建议惊艳到了,接下来都没想起要去外头帮书童一事,坐在车里跟颜芝仪你一言我一语,商谈了大半个下午,将考题集的大致框架敲定了下来,具体内容就只能让陆时寒全权负责了,颜芝仪毕竟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她没能力也不想去揽这事。
不过,颜芝仪强烈建议的《状元密卷》被毫不犹豫否决,她还是很不服气的,这名字多好多有话题度啊,那些做梦都想考状元的读书人看到这两个字还不疯狂买买买?
遂据理力争。
可惜陆时寒好说话的时候对她百依百顺,不想退让时也是油盐不进,比如当初冒天下之大不韪、连两家长辈都不支持的前提下依然坚持要娶她,还让他娶上了,甚至连婚期都提前了一两年!
也比如现在,任颜芝仪如何软磨硬泡,他还是坚持《状元密卷》不合适,本朝状元数不胜数,他只是其中之一,小小拙作实在担不起如此大名。
颜芝仪眼珠一转,“那叫《陆状元密卷》如何?”
陆时寒摇头,脸上虽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语气却十分坚定,“不如就叫《陆氏笔谈》。”
颜芝仪:……
听起来是高大上了,可是这也太低调了吧,一听就是卖不动、等人死后才被发现价值疯狂销售的那类书。
最关键的是他们这是教辅书、考题集啊,搞得跟随笔杂谈一样,还想不想割韭菜了?
之后的时间,颜芝仪都在试图劝陆时寒回心转意,她主动退一步,表示书名上不打“状元”这个招牌了,等日后准备就绪了、还可以私下找合作的书商一起炒作嘛。
陆时寒倒也欣然接受了各退一步的方案,答应再重新考虑书名。
索性他们进京还有些时日,等他回去写完内容还不知道要多久,慢慢想书名也无妨。
连《陆氏笔谈》这种都能想出来,颜芝仪已经觉得陆时寒是个起名废了,非但不敢再催他,反而还要好言安抚,如此一碗鸡汤熬下来,她觉得嘴皮子都有点干了,正想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嘴,动作到一半才意识到外面动静不对,马车好像走得特别慢了,外面还能听到很多交谈声,说着她似懂非懂的一口方言,一听就知道不是镖局的人在说话。
难道他们已经离开荒无人烟的官道了吗?
颜芝仪如此猜测着,抬起的手不由换了个方向,去把自己这边的窗帘子掀起一角,便看到一辆与他们并肩而行的马车,不由“咦”了一声。
陆时寒靠过来,瞧见那辆比他们这精巧数倍不止的马车,正想给颜芝仪解释一二,就见她飞快把头探出去又收回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陆时寒:“为何前面队伍走这么慢,我瞧着也不像是出了事故的样子。”
“事故?”陆时寒顿了顿,也学着她的样子探头瞧了一眼,只是同样的动作颜芝仪搞得跟做贼一样,他却慢条斯理、赏心悦目得很,坐回车里后微笑解释,“前方应是今夜要住的客栈,镖局的人需得同客栈确认马棚足够才能入住。”
颜芝仪更是满头雾水:“天色还这般早,咱们就要停下来投宿了?”
说好的日夜兼程,原来就是这么个兼法?
第三十四章 果然是她想象不到的快乐啊……
陆时寒一脸无奈的问;“用膳时赵少当家特意叮嘱的那些沿途事宜,仪儿竟是半点没听进去吗?”
颜芝仪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她那时不是当壁花去了吗?而且脑子里还在思考这件大事;没听见多正常啊。
见她如此理直气壮,陆时寒也只能甘拜下风,认命解释道,“赵兄说水伯镇不远处有一条镖局和商队开辟出来的近道,走那处可将两三日的路程缩短至一日,唯有一点不妥,那条路方圆几百里荒无人烟,一旦天黑前没走出去;恐怕连落脚的农家都碰不到,只能夜宿野外;如此一来;倒不如在水伯镇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启程抄近道,天黑之前想必能赶到下一座城池。”
颜芝仪可是知道陆时寒平时多早起床的;连他都说明天要早起赶路,她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明日一早是多早?”
“大抵是鸡鸣时分。”
颜芝仪:……
赶路也要闻鸡起舞了吗,这也太拼了。
就像颜芝仪知道陆时寒早睡早起,陆时寒同样清楚让她早起有多困难,正想握住她的手安慰一番;告诉她明日若是实在起不来,他可以用被子将她裹着抱进车里。
虽然免不了要被赵兄和他的那帮弟兄打趣一路,但他们已是拜托堂的夫妻,此举并不算太出格;至少对她的名声无碍。
奈何他因为组织语言慢了半秒,安慰夫人的工作就被百叶抢走了,“反正咱们一天都在车里坐着,姑娘要是没睡够,白日接着睡便是了。”
“对哦。”颜芝仪恍然大悟,在哪睡不是睡,明天就是半夜起来,她也不用担心睡眠不足的问题。
陆时寒:……
百叶说完就被杨妈在暗处掐了一下,只得呲牙咧嘴的闭嘴,可惜陆时寒再也找不回被她打断那个话题,因为颜芝仪心里石头落了地,便把这茬揭过去,掀起帘子又去外面看了一眼,这时和他们并排且更为华丽精致的马车窗帘也被掀起一角。
对面弧度远没有颜芝仪这么豪放,恨不得把整个人探出去瞧热闹,窗帘子掀得特别开,连带着同她挨着坐的陆时寒也不小心出境了半张脸。
而对面却小心翼翼得紧,只露出中年妇人那保养得宜的上半张脸,视线不小心和颜芝仪对上,还不等她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妇人便忙不迭将帘子放下,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这让自认为人见人爱的颜芝仪有些郁闷,于是也放下帘子坐回车里。
陆时寒一见她没了兴致的小脸,便觉出不对,温声问道:“仪儿可是瞧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颜芝仪简单描述了下刚才的情形,他思忖片刻便道:“许是隔壁车里坐着闺中小姐,下人不敢大意。”
颜芝仪这才想起来他前不久也提到过同行的人,好奇问道:“寒哥知道与咱们同行的都是什么人?”
“用膳时赵兄有简单介绍过,一路同行的非镖局中人,加上咱们便有三家,旁边应是福州府知府沈大人家的千金,咱们后面的则是福州首富严家的一对姐弟,他们此番进京都是为了替父母回去探望长辈。”
“那我方才瞧见的应是沈小姐的奶娘或是教养嬷嬷?”颜芝仪很有代入感的想了想,若她还是未婚且像这位沈小姐一样“孤身上路”,身边除了自家的下人就是一群血气方刚的镖局汉子,那杨妈百叶估计也要防贼一样防着周围所有人的。
这个时代姑娘的名节不是开玩笑的,沈小姐又是正四品官员的千金,本来有着光明的未来,若是因为去京城的路上出什么意外损了名节,那下半辈子都要被连累了。
把那中年妇人和她娘或是杨妈联系在一起,颜芝仪非但不生气,还挺理解的,忍不住感慨道:“从福州来武昌也得一二十日了吧?离京城还要小十天呢,这么提心吊胆的一个多月,她们可真是不容易。”
颜芝仪还觉得这福州知府心挺大,就算辰隆镖局信誉再好,也要考虑一下男女有别的问题,但凡给沈小姐安排个长辈活是兄弟陪她一同上路,主仆几人也不至于这样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就像同样跟着镖局的她和百叶,因为有陆时寒在这里杵着,她们可就轻松惬意多了,一点也没为这路上镖局中人太多而烦恼,相反还觉得人多力量大,她们的处境会更安全呢。
不过等她家陆时寒去单位报道,跟福州知府就是正儿八经的同僚,颜芝仪想了想,还是不在他面前说他未来同事的坏话了。
说到底这也是沈大人的家世,说不定人家另有安排呢。
陆时寒只是低头看着她,眼底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笑意,只觉得世间再无比仪儿更加体贴善良的女子,他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沈小姐的情况,她却是真心实意为她们忧心起来。
幸好他还不知道颜芝仪已经在为沈小姐打抱不平了,否则可能还要再感动几分——当然可能会无语也说不定。
陆时寒告诉自己要努力守护这份美好。
其实他也知道,赵兄在席上为他们介绍同行的两家人,应是瞧见他们夫妻琴瑟和鸣的样子,临时起意卖个好,严家只是顺势一起说了,重点乃是沈家。
福州知府沈东庆虽只是正四品地方官,沈大人的父亲沈老爷子却曾官拜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与首辅之位只差一步之遥。如今老爷子去世已有三五年,沈家也没有就此人走茶凉,沈大人自己已然执政一方,管辖的福州府乃是富庶之地,虽偶有海寇之扰,却也容易出政绩。沈大人长兄更是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深受帝恩。
沈大人有父兄的恩荫,自身也有才干,他的嫡女哪怕是独身进京,有沈老夫人和一干姻亲的照拂,也不会受到半分冷遇或怠慢。
而仪儿进京却不可能如沈小姐那般备受照拂,因为他只是个寒门出身的翰林院从六品小官,远没有封妻荫子的能耐,仪儿若要帮他在京中站稳脚跟、与一众同僚家眷迎合往来,无人在其中穿针引线怕是要吃不少闭门羹,就算勉强能与其结识往来,少不得也要受些冷眼和嘲讽。
倘若途中能与这位沈小姐结识甚至是交好,那些场合有沈小姐照拂一二,仪儿便可少受许多委屈,同时还有了进出高门大户的资格,岂不是两全其美?
陆时寒看出了赵诚远的意思,更知道这位镖局少当家虽是左右逢源之人,却也保留着一份原则底线,只同他说了沈大人和沈家的情况,关于沈小姐本人则是滴水不漏,涉及闺名和年纪的内容一点都没提。
他内心倒也感念赵诚远的好意,也不是迂腐意气之人,即便赵诚远只是一介“江湖莽夫”,陆时寒也愿意同有原则底线的“草莽”交往,所以那顿饭后过后他便同赵诚远兄弟相称起来。
但陆时寒并不打算如对方暗示的那般,让仪儿去奉承沈家小姐,哪怕没有沈小姐身旁妇人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表现,他也不想让她受丝毫委屈。
不仅仅是在路上,到了京城,她也不需要做这些。
陆时寒带颜芝仪进京,是为了让她有机会将身体调理好,更是因为尽可能想给她好的生活,她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他从来没想过要她为了自己的仕途去做什么努力,那是他身为男子该做的事情。
若她喜欢安静的生活,他们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