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力-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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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伟呈很是意外:“这段时间你们两个相处得还好吧?”
看似是在问两个人,目光却只落在了病床上,林书雁知道不是在问他,就没吭声。常湛略微一回忆:“挺好,林医生很照顾我。”
这是实话,林书雁心细,不但帮他换药,还陪他下去遛弯散心。最重要的是,林书雁长得好看,光来病房溜达一圈,就让人赏心悦目。
“那就好。”高伟呈松了口气,颇为得意地说,“书雁是我带过最好的学生,你们两个年纪相仿,相处起来肯定比跟我这个老头子愉快。”
对这两个人,他都非常了解。常湛骄纵,林书雁固执,一开始他还怕这两人会起冲突,没想到听常湛的口气,对他学生还颇为尊重。
就是不知道他这步棋,走得是对还是不对。
常湛出院的时候仍旧是三个发小来接的。
半个多月,他终于脱下了病号服,换上一身贼拉风的衣服,一个人走出了一条队伍的气势。
高伟呈看完他就走了,林书雁帮着他处理出院的相关事宜,看见他那得瑟样,笑了半天。
“这两幅药你记得按时吃,还有不能剧烈运动,最好忌口一段时间,有事及时打我电话。”
常湛半靠在车门上,墨镜挂胸前,把药接了过去:“没事能不能打?”
林书雁眉头一拧,想起来之前他给自己发的几条短信。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便听见常湛语气有点委屈:“我以为咱们是朋友了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坐在车里等他的钟闻和苏定听见这话,差点没笑喷。这世道,狼也能藏起尾巴装小狗崽了,还像模像样的。
可怜林书雁毫不知情,干脆送佛送到西,迁就着他说:“当然是,没事也可以打我电话。”
常湛总算满意,又跟他说了几句,才磨磨唧唧上了车。
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成天想着出院,现在出院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以后都没林书雁给他上药了。
当然,这些都是一时的。上药算什么,他还要林书雁跟他上床呢。
光想想,常湛都要硬几分。
相处了几天,他发现林书雁这个人对谁都很好,基本一视同仁,对他好也不是特殊照顾。不过这份好里,或多或少带了些疏离,止步于医生与病人的关系,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对于自己,他始终保持着一丝谨慎和小心翼翼,这是经过时间磨砺出的圆滑,看来林书雁也并非是个头脑天真单纯的人,对人情世故他拿捏得很准。
但要说心机,林书雁又是没有的。他呈现出来的就是他最真实、最不加掩饰的那一面。常湛看惯了人心,谁对他是真好,谁是假笑,心里一目了然。
“也不知道该说林医生是幸运还是不幸,怎么就摊上你了!”钟洛叹了一口气。
常湛不服:“我怎么了?他好看,我帅,我俩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这话在一定程度上半点没说错。常湛一米八七的身高,身材匀称结实,两条长腿比例惹眼,尤其是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找个娱乐公司包装包装能直接出道。
加上他家境优越,有钱有势,难怪多少人倒贴着要给他上。
苏定听不下去了:“你!你说你怎么了?”
常湛自我感觉良好:“我怎么了?”
苏定数着手指头控诉:“花心,爱玩,风流,用情不专……还有什么词来着?反正就是不好。我哥都把你当反面教材教育我。”
“靠!我在你们眼里是这种人?”
苏定疯狂点头:“嗯嗯嗯嗯嗯!”
虽然四个人是一个大院长大的,但性格各有不同。
叶家转商,叶家秋开公司开得风生水起,每天疲于各种会议和出差;钟闻出国留学了几年,不常在国内,最近才回来。苏定上面有个哥哥,管他管得严格,不敢在外边乱来,十点必须回家。所以几个人里,就常湛玩得最疯。
没办法,他是家里单传,含着金钥匙出生,全家的宝贝疙瘩,自然被溺爱成性。除了他爸,常湛谁都不怕,反正在外边惹了事一堆人抢着给擦屁股。
但他这人也有底线,虽然玩得疯,不学无术惹天惹地,不过从来不触雷区,触及法律底线的事一件不沾。他心里清楚,要真出点事,他爸也不一定能兜住他。
“用情不专又不犯法。”常湛理直气壮反驳,“再说,我那又不是不专一,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感情的事你情我愿,分手费我少给了吗?”
钟闻皮笑肉不笑:“你是真看上这个林医生了,还是就想跟人家上个床?他跟咱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你可要想好。”
他第一眼看见林书雁,就知道这人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真有点交集,最后也走不长久。
常家就这么一个孙子,就算现在再宠溺,再由着他自己胡来,也不可能任他跟一个男人过日子。
平时常湛跟人玩玩就算了,毕竟他那些情人里也没有几个目的单纯的人,不是图他钱就是图他手里资源,对于他的秉性一清二楚,最后能落个和平分手。
林书雁不一样,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既不懂所谓的规则,也不懂常湛。
“我真挺喜欢他。”常湛歪着头,长腿一伸,“就是想每天都看见他,吃饭也想,做梦也想。当然了,也想跟他上床。”
钟闻“啧”了声。
送走常湛之后,林书雁回办公室去找高伟呈,跟老师商量下午手术的细节。
谈完正事,他犹豫了几秒问:“老师,您以前认识常湛?”
“认识他父亲。”高伟呈缓缓说,“我跟他爸是老战友,当初在部队很照顾我,这小子的满月酒我还去喝过呢!转眼都二十多年了……”
林书雁当初考研特意查过高伟呈的资料,知道他当过军医,退伍后被分配到和西医院。难道就是因为认识,才让他去照顾常湛?
高伟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疑惑:“书雁,我知道你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你成绩好,也有天赋,可要进入体制内,光有能力是不够的。”
林书雁明白。
前几天在医院体系改革的研讨会上,提到的就是这个问题,现在医院内拉帮结伙作风严重,像他这样没后台没背景的人,很容易被排挤出去。
“尤其是常湛这种高干子弟,跟你不是一路人,你不喜欢跟他打交道很正常。”高伟呈顿了顿,语重心长道,“可是作为老师,不能不为你多想想。”
“我这几年身体也不大好,再没几年就该退了,你还年轻,没人给撑腰难免会受人欺负。你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学生,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学生,我不愿意你将来受委屈。”
高伟呈说:“常家这孩子是顽劣了点,但没有坏心,你们能聊得来就做朋友,聊不来就当老师没有说过。现在路我给你铺上了,走不走你自己决定。”
刹那间,林书雁明白了高伟呈的用心良苦。
在他还在茫然自己能不能顺利留下时,高伟呈就已经在泥沼中给他铺路了。
而常湛就是他的那条路。
作者有话说:
这篇不会很虐的,主要想练一下剧情和节奏。
第9章 那给你吃
出院以后,常湛更如脱缰野马,没一天安生待在家里。
他住了半个月的院,基本摸清了林书雁的排班表,这天他出去跟朋友吃饭,等林书雁快下班了,就把车往医院门口一停。
林书雁没车,来回都是坐地铁,地铁站就在医院旁边,走路二百米不到。
像他们这种实习生,下班基本没正点,忙完手头的活才能走。下班后林书雁又去病房转了一圈,写了几个上午没写完的病历才收拾东西走人。
他出医院大厅时天快暗了,晚霞沉下去最后一点颜色,将天穹染成墨蓝色。月亮攀上来,往人间撒着银白色的光。
他没车,也不识车,自然将那辆白色的r8忽略过,在心里估算着这个点的地铁站人多不多。
常湛等了快一小时,好在没白等,身子倚在车门上冲林书雁吹了声口哨。
“林医生!”
林书雁抬头,才注意到停在不远处的车:“常湛,你怎么在这?”
“跟朋友在附近玩,正好路过。”他随口扯了个理由,“想着你快下班了,来看看你。”
这话说得很暧昧,若是男女之间,必定会让对方多想。林书雁一个男人,都觉得这话里有几分别扭,不像普通朋友的对话。
夜色撩人,常湛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心翻涌:“上次说过要请你吃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怎么样?”
这顿饭左右是逃不过,林书雁正好今天没事:“好啊。”
那天跟高伟呈聊过之后,他回去想了很久。常湛这人并不坏,只是身份地位跟他云泥之别,交个朋友未尝不可。
至于以后,现在想太多也只是庸人自扰。在他看来,常湛无非是住院期间太无聊,才跟他走得近,现在出院了,以他的圈子,不缺自己这一个朋友。
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就答应了,常湛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眼中又恢复了笑意:“那你有没有想吃的?”
正好今天听两个病人出院后要去吃火锅,林书雁许久没吃,也跟着有些嘴馋:“去吃火锅吧。”
常湛自然没意见。
他邀请林书雁上车:“那走吧?”
林书雁这才注意到这辆车似乎比其他车要惹眼,先不说停的位置在医院正门口,这辆车上聚集的目光也比其他多一些。
大概是因为这辆车价格不菲,林书雁向来不喜欢太高调,而且常湛的腿伤还没恢复完全,这种情况下开车太危险。
“你左腿肌腱损伤还没完全好,车最好先别开。”他提醒道。
常湛没忍住笑。
林书雁不解:“怎么了?”
常湛:“林医生,你是不是没驾照?”
驾照这东西林书雁还真有,只是没车,所以没多少实践机会。上次开车还是给老师做代驾,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开车用不着左腿。”常湛拆穿。
林书雁理亏:“过个路口就是,我走过去。”
“那车呢?”
林书雁说:“你自己开过去。”
“我不认路。”
两人争执不下。正值下班高峰期,他这辆车就停在路边,不但惹眼还挡路,有不满的路人开始按喇叭。
不知道哪个胆大的喊:“你们走不走,别停马路边上行不行?”
常湛转着车钥匙绕到另一边,对林书雁说:“上车吧,林医生。”
人民群众还在愤愤望着他们,林书雁只好屈服。常湛这才肯启动车子,一脚油门穿过前面的绿灯,绝尘而去。
人已经在车上了,就没必要再去吃前面那家火锅店。其实他骗了常湛,那家味道着实不怎么样,吃完可能还有腹泻的风险。
林书雁重新找了家口碑不错的连锁店,正巧地铁站附近:“去胜利广场那家吧。”
常湛甘愿被当成司机使唤:“好。”
在市区开超跑简直暴殄天物,六点钟的天桥下水泄不通,硬是将十分钟的车程延长了半个小时。
常湛也不着急,衬衣衣袖叠至在手肘处,随意搭在车窗上,趁着红灯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林医生,你今天加班了?”
“也不算加班,有几个病例没写完。”
他还没说什么,常湛倒先抱怨起来:“下班好晚,你们医院怎么这么摧残人?”
当医生本来就够累,一台手术站好几个小时,还要加班加点,他想想就觉得心疼。
林书雁笑:“现在哪个工作不用加班的?”
红灯转绿灯,常湛认同地点头:“这倒是。”
他认同归认同,却不能感同身受,因为他压根不用上班。
就算是去坐办公室,也是早上十点去,下午三点回,没个正形儿混日子。
胜利广场离医院不远,正是饭点,火锅店爆满。两人又排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勉强有个吃饭的桌子。
常湛没吃过这么憋屈的饭,好在位置在角落里,不算太闹。
“林医生,能吃辣吗?”
“可以。”林书雁点头,对一旁服务生说,“鸳鸯锅吧。”
“哎,别啊,我也能吃辣。”常湛拿笔勾画着,“就这个,红油麻辣锅,再来两份羔羊肉,两份麻辣嫩牛肉。”
林书雁就知道他说忌口什么的都是骗自己的,在桌子底下踢了常湛一脚。常湛吃痛,又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林书雁没理他,把菜单拿过来,对服务生说:“鸳鸯锅,两份羔羊肉,两个蔬菜拼盘,手工面……”
他在一边点,常湛在一边听着,补充道:“还有海鲜拼盘,虾滑,毛肚,黄喉,再来一份小龙虾。”
林书雁见他没完没了,点的全是要忌口的,“啪”地把菜单往桌上一放:“就这些吧。”
服务生快速记下:“好的。”
常湛忽然想起什么:“再来两瓶冰啤酒。”
“你开车来的。”林书雁快被他气笑了,“火锅配冰啤酒,用不用我帮你约好急诊?”
就算是出院了,他也是自己的病人,林书雁没忍住犯了职业病。
常湛笑笑,老实说:“那不喝了。”
他听话得像个妻管严,馋是馋,可被林书雁管着,心里却是开心的。
以前那些枕边人,哪个敢这么管他?他向来自由惯了,现在有人关心,居然觉得心中腾升了一股暖意。
锅底滚开,一边是红油辣锅,一边是骨汤。白骨汤里飘着几根香葱和两粒枸杞,清口寡淡。
常湛也是个能吃辣的,一向鄙夷清汤,现在却要在林书雁面前收敛着,吃得索然无味。
林书雁倒是吃得畅快,满嘴红润,两片唇瓣一张一合,仿佛也在红油里浸过,远看如两片火红的玫瑰花瓣。
那玫瑰花瓣无声勾引着对面的人,常湛看得吞咽口水,觉得林书雁就跟这锅红油汤底一样,只能看不能尝,不动声色勾着人。
但只要一口,就会让人欲罢不能。
相比之下,以前身边那些人都成了陪衬。今时往日,在他心里划出条泾渭分明的线。
常湛舔舔唇,没忍住诱惑,夹了一筷子肉涮进红油锅里。
吃人嘴短,林书雁假装没看见,放任他吃了一通。在他第三次去捞红油中的虾时,林书雁望了他一眼:“夏天伤口容易复发,海鲜最好少吃。”
常湛一点点剥着虾,剥好后顺势放进了他的盘子里:“那给你吃。”
林书雁愣神间被烫了下:“唔。”
常湛终于找到事做,开始对虾下手。他下午本就跟人吃过饭,没多大胃口,若不是要找个理由约林书雁,恐怕这个点也不会吃饭。
待虾熟透,他一一捞起,不多时盘中堆起了小山。
这也就是他没心情吃饭,才有功夫做这些,平时哪里这般耐心过。他发觉林书雁吃饭很慢,倒不是故意磨蹭,而是习惯细嚼慢咽的那种慢,很是斯文。
“林医生,这些都给你吃。”常湛把褪壳处理好的虾肉推给他,“海鲜点得太多,我又不能吃,只好麻烦你多吃点。”
这已经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外卖,第二次是食堂,这次又是。
可惜林书雁在感情这方面没经验,没能看透他的小心思,还以为这是他一贯的做派,忍不住叹气:“吃不完就少点菜。”
“下次一定。”常湛见他只动菜不动肉,“是不是我点的菜不合你胃口?”
林书雁摇头,被迫夹了一口虾肉:“没有。”
“那就好。”
难为常湛收起狼尾巴装纯良:“林医生,你家住哪儿?等下我送你回去。”
林书雁不想再麻烦他:“不用,我坐地铁。”
“说不定顺路呢。”常湛坚持。
“真的不用。”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