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反派的猫-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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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今天运气不错，混混们追着他进了小巷子；　七拐八拐之后没了他的踪迹。
　　他们寻找了一番；　确定追跑了，这才骂了一声晦气，然后踹翻旁边的垃圾桶；　转身离开。
　　差不多过去半小时；　倾倒的垃圾桶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小男孩从里面爬了出来。
　　确定那群小混混已经放弃抓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贴着墙根往外走。
　　他本来就穿得破旧；　身上也很脏；　又因为刚从垃圾桶里出来；　还臭烘烘的。
　　路人们纷纷避让；　生怕不小心被他碰到。
　　小男孩已经习惯了被人这样对待，只低着头闷不吭声往前走；　最后停到家——破败的断墙后面木板和纸箱搭成的只能蜷缩着身体进去的小箱子前面，他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小男孩从怀里掏出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过期面包，掰开一小块放到小箱子旁边的小木牌前面，“妈妈，我回来了。”
　　他坐到小木牌旁边，特别珍惜地咀嚼着面包。
　　这块面包其实很小，饶是如此，他也只吃了二分之一，又将剩下的包好，藏到草堆里面，确定很隐秘，不会被人找到，这才放心。
　　做完这些，他拿出一本破碎不堪的杂志连蒙带猜开始今天的学习，并且用小木棍在地上一笔一划练着字。
　　小男孩母亲活着的时候，日子虽然也很艰苦，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只能勉强饿不死。
　　但那时候母亲帮人做活儿，家里至少还有进项，能租一间破旧的小房子。
　　哪怕夏天很热冬天很冷，好多地方漏风，雨天还会漏水，好歹能有个容身之所。
　　母亲因病去世后，小男孩便被房东赶了出去，身上为数不多的钱还被搜刮殆尽。
　　要不是当地政府担心贫民窟里死尸太多会引起霍乱，会定期派人过来清理火化，说不定小男孩只能随便找块地将人埋了。
　　天色渐黑，小男孩强撑着又练了一会儿字，直到看不清字，才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但他身体情况很不好，刚刚那点面包已经被消化掉，因此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到地上。
　　小男孩撑着膝盖缓了一会儿，等身体稍稍恢复，便踉踉跄跄往小箱子那里走去。
　　他照常对母亲的牌位道了声晚安，然后蜷缩进纸箱里，闭上眼睛。
　　睡着后，小男孩又一次梦到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哭着说对不起他，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次日清晨，小男孩被露水的湿气弄醒。
　　他像往常那样起床洗漱，吃了三分之一的面包，又喝了很多水压下饥饿感，这才朝垃圾场走去。
　　小男孩运气不错，找到了一块坏手表，卖废品应该能收一点钱。
　　他不动声色将手表藏到衣服里面，打算悄悄离开，但还是被有心人盯上了。
　　这次小男孩没能逃脱，混混们将他包围起来，老大钢棍一下一下敲在手心，笑得格外狰狞，“小子，你还挺能跑啊，这次被我们逮到了吧？”
　　小男孩眼中满是警惕，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声音特别冷静，“我把东西给你们，放我走。”
　　“行啊。”老大伸出手，好整以暇看着他。
　　小男孩知道按照老大的性子，就算他交出手表，今天也难逃一顿毒打。
　　但眼下除了低头没有别的选择。
　　他做了个深呼吸，掏出手表，一步一步走向老大，却在放到老大手心的瞬间用力抛了出去！
　　混混们被这一变故惊呆了，下意识朝手表看去。
　　小男孩抓住这个机会，动作灵活地从老大□□钻了出去，然后开始夺命狂奔！
　　混混们反应过来，连忙追了过去。
　　眼瞅着即将逃出生天，小男孩却不小心撞上一个路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没等他爬起来，又重新被人包围了。
　　老大被刚刚那一出闹得心情很是不好，为了找回场子，他直接打断小男孩的双腿。
　　剧痛袭来，小男孩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寒风吹过，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膝盖处尖锐的疼痛使他脸色煞白，小男孩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只觉得生活也没了希望。
　　但想到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他还是咬紧牙关，靠着双手艰难地爬回了住所。
　　小男孩没钱治病，之后便一直靠着双手爬行到附近的垃圾桶里找些残羹剩饭，勉强活了下来。
　　雪上加霜的是伤口溃烂加上入秋降温，他发烧了。
　　又一次没找到食物，小男孩饿得头晕眼花，偏偏还下起暴雨。
　　伤口浸泡在污水里，传来阵阵疼痛，小男孩力竭倒在地上，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掉出来，跟雨水混合在一处。
　　对不起，妈妈，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他正自暴自弃，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小男孩以为是过路的，便没有太在意，毕竟他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觉觉得有利可图。
　　谁成想，那人竟然停到他面前。
　　看着眼前这双做工精致的黑色短靴，小男孩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从怀中掏出小木棍打磨成的“武器”。
　　他警惕地抬起头，却对上一双不带任何恶意只是单纯好奇的眼睛。
　　对方是一个莫约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精致的双排扣黑色风衣和黑色哈伦裤，给人一种邪肆危险的感觉。
　　要不是对方手中握着雨伞而不是拿着镰刀，小男孩都以为对方是收割生命的死神，又或者带人下地狱的恶魔。
　　小男孩绷着脸，也不吭声，就那样跟少年对视着。
　　他以为少年看够了就会离开，结果对方突然蹲下身，笑眯眯问道，“喂，小孩儿，你要不要跟我混？”


第102章　番外
　　小男孩愣住；　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我缺个手下，看你资质不错，给你个机会认我当老大。”少年继续游说；　“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怎么样？”
　　小男孩却没有被他的话打动；　而是更加警惕。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贫民窟里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因此小男孩年纪虽小；　却也懂得想得到什么东西之前必须要先付出。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　能让対方这般纡尊降贵。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啧；　你难不成是个小哑巴？”少年眉头皱了起来；　“这样吧，你愿意的话就点点头？”
　　小男孩抿了抿唇，冷静地问道；　“为什么？”
　　“你不是哑巴啊？”少年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起来。
　　“为什么选我？”小男孩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说完这句，少年自己都笑了，“好吧；　这贫民窟里小孩儿一抓一大把；　我要是有什么坏心思；　应该找那些好骗的才対？”
　　小男孩抿了抿唇；　“我跟你走的话；　需要做什么？”
　　“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少年耸了耸肩；　“你现在这情况，要是不跟我走，大概率活不下来吧？”
　　“我不做坏事。”小男孩做了个深呼吸，眼神特别坚定。
　　“行。”少年嘴角微翘，朝他伸出拳头。
　　小男孩瞳孔骤缩，下意识抱住脑袋蜷缩成一团，护住柔软的腹部。
　　他等了几秒，没等来殴打，脸颊还被戳了一下。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少年也没恼，抓着他的手捏成握拳的姿势，然后用自己的拳头跟他轻轻撞了一下，“那我们现在约定好了，你跟我混，我罩着你。”
　　小男孩盯了少年几秒，确定他没有开玩笑，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行了，我们走吧。”少年笑着说道。
　　小男孩做了个深呼吸，准备爬着跟上。
　　他现在又累又饿，伤口还特别疼，身体已经到达极限。
　　但因为有了生存的希望，小男孩便暗暗咬牙，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丢。
　　结果他手刚往前面挪了一点，腰一紧，身体突然悬空。
　　小男孩惊呼一声，回过神来已经被少年抱到了怀里。
　　他看着対方考究昂贵的衣服被自己身上的污水弄脏，脸瞬间白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也满是惶恐。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少年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把伞塞到他手里，吩咐道，“抓好。”
　　小男孩还是很局促，小声嗫嚅道，“我可以自己走。”
　　“你两条腿都断了，怎么走？”少年被他给气笑了，吐槽道，“难不成爬着跟在我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变态呢！”
　　小男孩：“……”
　　他想了一下那画面，确实有点。
　　小男孩沉默片刻，眼看着少年身上的湿痕逐渐扩散，他终于绷不住了，“可是衣服——”
　　“怎么，你想帮我洗？”少年嘴角一翘，“挺上道啊，这就开始抢着要干活儿了？”
　　不等小男孩回答，他又道，“想洗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得把身体养好，我可没那么丧心病狂，让病号干活儿。”
　　说话时，他迈开腿，三两步就走出去好远。
　　少年似乎不是很喜欢安静，没多久又主动跟小男孩儿搭话，“対了，我叫赵景鸿，梦想是想当星际最厉害的星盗，你叫什么？”
　　小男孩愣了一下，小声回到道，“洛洛。”
　　“大名呢？”赵景鸿继续询问。
　　小男孩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没有啊。”赵景鸿也没太意外，贫民窟这种情况很常见，很多无父无母的孤儿连名字都没有，都是自己瞎取的，“那要不你跟我姓，就叫赵洛？”
　　小男孩嘴巴微张，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怎么，不喜欢？”赵景鸿垂眸看他。
　　“没有。”小男孩急忙摇头。
　　他用力攥着伞，防止少年被雨淋到。
　　感受着対方身上传来的热度，看着雨伞撑出来的一小片天地，尽管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轻易相信别人，但在绝望之际突然遇到救赎，哪怕是虚假的，赵洛也忍不住想要贪恋。
　　走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神情挣扎。
　　“怎么了？”赵景鸿注意到他的表情，直接问道。
　　“我……我能回家拿个东西吗？”赵洛怯生生问道。
　　赵景鸿眉梢微挑，但没有拒绝，“可以，你家在哪儿？”
　　赵洛报了个位置，担心赵景鸿嫌麻烦，小心翼翼补充道，“我妈妈的骨灰盒在那里，我要是走，得带上。”
　　赵景鸿対上他小狗崽儿般可怜巴巴的眼睛，表情柔和了许多，“知道了。”
　　赵洛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景鸿知道小孩儿估计过得很不好，但当他亲眼看到那个破旧的小木箱时，还是被震惊到了。
　　赵洛却习以为常，他指了指箱子旁边的小木板，说道，“我妈妈的骨灰盒埋在那里。”
　　他正想让赵景鸿放他下来，自己去挖。
　　结果赵景鸿寻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将他放上去，然后让他握紧雨伞，见赵洛身上湿漉漉的，还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叮嘱道，“坐在这里等我。”
　　赵洛愣住，下意识拒绝，赵景鸿已经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他半蹲到小木牌前，低声说了句“打扰了”，然后用手开始扒土。
　　此时雨小了许多，但细细密密的，没一会儿赵景鸿身上就全湿了。
　　他身上那件白衬衫碰到水变成半透明的颜色，贴在身上，露出那健壮有力的肌肉。
　　尽管还没成年，这身量已经足够具有威慑力。
　　赵洛看着他这些举动，还有些懵。
　　他用空着的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尖锐的疼痛提醒他这不是做梦。
　　可是……怎么可能？
　　赵景鸿半蹲在地上，很快就将骨灰盒挖了出来，他还贴心地用袖子擦掉骨灰盒外面的泥水，又扫了一眼那小箱子，确定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才走到赵洛面前，将骨灰盒递过去，“抱稳了。”
　　赵洛傻愣愣接过骨灰盒，眼泪又不自觉往下掉。
　　“哭什么？”赵景鸿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怎么，被我感动到了？”
　　他这人堪称气氛破坏机，不开口还好，一张嘴赵洛情绪散了大半，眼泪很快就止住了。
　　赵洛看着赵景鸿被雨打湿后衬得越发妖冶惑人的脸，觉得哪怕这人是地狱来的恶魔，他也会心甘情愿跟着离开。
　　赵景鸿瞅着温顺许多的小狼崽子，嘴角轻轻翘了翘。
　　他再次抱起赵洛，这次走得很快，莫约二十分钟就回到了住所。
　　推开门时，收到消息的医生已经提前等在里面，他看到抱着一个小男孩并且全身都湿透了的赵景鸿，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团长，您这是？”
　　“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小家伙倒在路边，顺手带回来了。”赵景鸿将赵洛放到沙发上，完全没在意那上好的熊皮被水浸泡之后还能不能用。
　　医生听着他这仿佛随手捡了只小猫小狗般无所谓的语气，嘴角微微抽搐。
　　不过他也习惯了赵景鸿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也没多说什么。
　　“你帮他检查一下，我上去洗个澡。”赵景鸿摆了摆手，上楼去了。
　　赵洛神色有些仓惶，尽管対赵景鸿还是很警惕，可这是他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些许依赖。
　　赵景鸿却是个洒脱不羁的主儿，压根没注意到刚捡来的小狼崽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走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楼上。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医生冲赵洛笑了笑，然后帮他检查起身体来。
　　十几分钟后，医生收起仪器，眉头拧得死紧。
　　“他情况怎样，腿还能保住吗？”赵景鸿换了身衣服下来，随口问道。
　　“情况不太好，伤口没有及时处理，现在特别严重，需要将腐烂的肉挖掉，然后敷上药膏，需要几个月才能彻底养好。”医生叹了一口气，“不过哪怕治好了，也会落下病根，以后每到阴雨天都会疼。”
　　“能治好就行，别的以后再说。”赵景鸿倒是无所谓。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很多外伤，并且严重营养不良，需要细细调养。”医生补充道。
　　“你看着办，缺什么直接找管账的，不用给我省钱。”赵景鸿光脑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直接出门去了。
　　赵洛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抱紧手中的骨灰盒，似乎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丝慰藉。
　　医生隶属星盗团，常年跟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打交道，难得碰见个看着还算乖巧的小家伙，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小家伙，你放心，既然你到了这里，好好养伤就行，没人会欺负你的。”
　　话虽如此，赵洛看着这偌大的宅邸和昂贵精美的摆设，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医生见他警惕，主动跟他搭话，“対了，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赵洛听到这话，有些犹豫。
　　“没关系，你不想说可以不说。”医生対小孩子倒不会疾言厉色，笑得特别慈和。
　　当然，其中也有这孩子是赵景鸿亲自带回来的缘故。
　　“这个……”赵洛抿了抿唇，声音低了许多，“是我妈妈的骨灰盒。”
　　说完，他偷偷觑了医生一眼，生怕他也跟其他人一样皱着眉骂一句“晦气”。
　　医生愣了一下，倒是没露出什么反感的神色，还笑了笑，“怪不得。”
　　赵洛想问他这话什么意思，又担心触碰到什么隐秘，犹豫片刻，还是闭了嘴。
　　医生给他腿打了麻药，动作利索地处理好伤口，然后喊来助手，让対方帮赵洛洗个澡顺便换身衣服。
　　赵洛很是惶恐，可他双腿打着石膏，实在没办法自己动手，只能红着脸让対方照顾，末了被送到安排好的房间，还礼貌地道了声谢。
　　助理小哥哥人挺好，也爱笑，让赵洛不要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