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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女人,令人心颤的故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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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在插队的时候,她们在同一个公社,根本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和他在
一起时,她会旁敲侧击的问两句:听红都公司的人说,你妻子比你还能干?!他没
态度,像没听见似的。他真是老练,她别想从他嘴里听到是是非非的话。他不是那
种肯把妻子贬得一无是处来讨别人欢心的浅薄的男人。也许,正因为他滴水不漏的
老练,还有深不可测的城府,才使她着迷,使她痴情无挽。
    可是,着迷也好,无挽也罢,她终究得去碰撞这颗“定时炸弹”,哪怕被炸得
头破血流。“定时炸弹”的核心就是他的妻子——这是她必须较量的对手。她读过
毛主席语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活学活用,对照自己战而不胜的现状,她
觉悟到,无论如何得接触一下他的妻子。至少,得感觉一下,自己和这个“对手”
相比,究竟长在何处,短在哪里。在有了很久的思想准备之后,有一天,她真的行
动了,把车开到他家的楼前,为了看得更加清楚,她戴副墨镜站在车外,足足等了
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他妻子从一辆进口的小面包车上下来。她熟悉他妻子的身影,
瘦瘦高高的,这种熟悉完全不是因为曾经认识,而是在千百次的梦里。她的梦里经
常会出现他的妻子,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故事,总之,在醒过来
之后,这瘦瘦高高的身影会让她百感交集:她羡慕她,嫉妒她,还有说不出口的怀
恨——由于她的合法存在,剥夺了她向往的生活,当然,还有愧对,她承认,她侵
犯了人家,是不得已的侵犯,何况,她的“侵犯”带给她的是委屈而不是满足,所
以,她内心的这种“愧对”常常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时候,她只为自己着想:她什
么都没有,她只有这一份在夹缝中生长得如此艰难的感情,难道还要她放弃?如果
失去他,她的一生就是“竹篮子打水”啊!一想到这个可怕的、一无所获的下场,
她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鼓励自己坚持到底,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就得咬
紧牙关,为自己据理力争。因此,当他的妻子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时,她的目光像猎
人发觉了猎物,紧密的盯视着,从头到脚的打量。
    她的轿车和他家的大楼,仅间隔一百米左右,所以,她的“盯视和打量”像银
幕上瞬息即逝的一个镜头。但是,她的“盯视和打量”仿佛具有电光一般的速度,
就在瞬息之间,已经获得了感觉。感觉中,他妻子越加的瘦高了,身子平平的像块
薄溜溜、干巴巴的木板,没有线条,没有起伏,没有生气,毫无动人之处。不过,
一个善于打扮自己的女人,一定会懂得如何的扬长避短,可他妻子在这方面还是比
较欠缺的,本来就瘦高了,还穿一件深色的收腰的西服,更显得单薄又古板了,其
次是发型和皮鞋的式样,也都偏老气了,从背后看过去,他妻子完全像那种生活安
分守己、工作一板一眼的中年妇女,毫无灵气,也毫无魅力。和当年插队时相比,
他妻子唯一的变化是烫发了,并吹理得纹丝不乱。
    在有了那一次的“盯视和打量”之后,她对自己暗暗的争取增加了信心,并庆
幸自己具备“天生会打扮”的长处。她对保养自己、修饰自己真是用心之极,在很
多年以前,她就坚持每星期去美容院护肤、做发型,这笔开销,占用她工资的八分
之一,再就是买衣服,她有原则,宁愿少买,但必须买好的买精的,从里到外,她
的服饰都很讲究,尤其是内裤、胸罩、丝袜,她更舍得花钱买真丝的、全棉的、名
牌的,因为,这些东西是最贴身的、最能感觉的。她的收入不少也不多,只是没有
别的负担,可以尽情的用在自己身上。作为一个女人,她希望自己活得精致一些,
她知道,在很多妇女疏忽自己、生活得粗糙匆忙的情况下,她的这份精致,就是她
的独特和她的优越,也许,是能够弥补一下她在事业上表现的平常和平庸。虽然,
她不能把他的妻子也归入“粗糙和疏忽”一类的,但是,相对她的精致,他的妻子
显然是那种热心工作却不怎么在意享受生活的女人。
    但命运对人的安排,常常有这样或那样的错位。对生活,她喜欢这样的精雕细
刻,却偏偏进入不了起码的生活状态,都四十岁了,还不能如意的安个家。所以,
她最害怕听那些伤感的流行歌曲,尤其是那句歌词: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何止
是不回家,她根本就没有家……
    所以,开车驰过他家那幢神气的高楼时,她的心会不由的紧缩起来,仿佛被什
么东西揪住了。那幢神气的高楼在市中心一条闹中取静的小马路上,这条小马路是
这个城市权力的象征,马路深处一幢幢错落有致的楼房,住的大多是部局级的领导
干部。他一调到外贸局,刚当上副局长,正赶上市里拿出十几套住房给局级以上的
干部做调配或增配,这就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在剩下最后一套时,正局一级的干
部基本上都解决好了,他恰到好处的递上了要求改善住房条件的申请,市里的有关
领导顺手一批,他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一套必须有正局级以上职务的干部才有资格居
住的三室一厅的大房子。而这套房子对于他,仿佛也是一种安居乐业、继续向上的
预示。所以,搬家以后,他对她的态度明显的冷淡,常常一连几天的不通消息,甚
至出差或出国,他都不打一声招呼,一走十天半个月。为了证实他真的“出差或出
国”了,她会跑来这幢大楼前侦察,确实不见他的车开回来,才安下心,一天一天
的等过这十天半个月。
    开始了这样一种若即若离又遥遥无期的等待,她的心情有时便暗淡到极点,而
在这样的暗淡中,更深深的积累着一种嫉妒和无奈——对他的妻子对他新搬的家。
有时,这种嫉妒和无奈的情绪会像山洪爆发一样的冲击她、席卷她,她觉得自己如
同洪水猛兽一般的疯狂起来,只想冲到他家放一把火,然后同归于尽!
    当然,她不会让自己真这样疯狂起来的。每当“洪水猛兽”般的情绪像涨潮一
样的淹没她时,她只有跑到美容院,强迫自己躺下,让自己在美容师舒服的触摸和
按摩下,使“洪水猛兽”的情绪能稍稍的平息下来。可是,这样的平息,往往是在
酝酿更汹涌更强烈的情绪。而这种情绪对她的压抑和压迫,使她的内心像一堆干柴,
不能有一点触发,一旦烧起来,那“火势”,真是一时半会儿熄灭不了的。他渐渐
的不再体谅她,有时还要责备她:脾气越来越坏!他在她这儿得到过的许多温柔也
越来越少了。
    她承认,她变了很多,心情总是烦躁。只有这会儿,全身都浸在冰冷的河水里,
她才冷静了一些,平和了一些。

                                   他

    每一次的局长办公会议总要过十二点。
    已经十二点了,会议正开得热火朝天。今天的议题比较重大:研究交易会的筹
备问题。周寰生正在发言。不论开什么会,他总是最后一个发言,话不多,但精辟
独到,总会谈出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看法,总要提出一些新鲜的观点以及可行的
做法,使在他之前的那些发言,都稍有相形见细的逊色。关于今年的交易会,他发
言的主题很集中,就是两个字:“效益”。
    “……两年,我们外贸的形势不容乐观,问题不少,困难很多,我认为,根源
在于我们有些企业只重视出口规模而忽视了出口效益。我随便举个例子,就说我们
的土产进出口公司吧,他们搞服装、香料的出口,几年下来,思路不变,结果,我
们的出口服装在人家的市场上早就饱和了,供过于需,这种盲目性,造成的最直接
的损失就是大量的库压。所以,我们必须把提高出口效益的问题摆到面前认真对待……”
    周寰生说得有条有理,语速稳定,并有播音员一样浑厚的音色和标准的普通话,
所以,在他发言的时候,会场里仿佛有一股磁性,使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了。尽管,
他带有总结性的发言,往往会使老局长在作正式的会议总结时,有点像画蛇添足似
的显得多余了,但与会的这些头头脑脑,对周寰生的越俎代庖并不反感,相反,大
家更愿意听周寰生确有见地的“总结”。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有个脑袋伸进来,面对周寰生说道:“周副
局长,公安局有个同志找你,等了两个多钟头了。”
    “局长,我先走一步?”周寰生请示老局长。
    “你让公安局的同志一块儿来吃饭,有事吃了饭再谈。”老局长是个和蔼的小
老头,他对手下的每个干部,都像对自己的兄弟、子女一样的亲近、体贴。“我们
也散会了,大家抓紧一点,去食堂吃了饭,下午,机关开大会,听周副局长作专题
报告,有关我们中国恢复关贸总协定为何屡屡受挫?”老局长说完站起来。
    周寰生这才匆匆的离开会议室。
    刚才伸进脑袋的是局长办公室的宋副主任,办公室主任参加局长办公会议,宋
副主任留在办公室值班,处理日常事务。宋副主任见周副局长出来,立刻凑上去小
声的说道:“好像出了点事,那两个公安局的人,一脸的严肃。我对他们说,你一
上午都没空的,局长办公会议不过十二、一点不会结束的,他们一口咬定说,要等
你。我安排他们在局长的会客室休息,里面有报纸有杂志,可以抽烟喝茶,挺自在
的。”
    周寰生把笔记簿和钢笔揣进上衣口袋,脚步不由的加快。“宋主任,你告诉食
堂,增加两份客饭。”
    “好的,我马上去。”宋副主任一百八十度转弯,小跑着下楼了。
    周寰生在走近局长会议室的时候,急促的步子突然停顿。他摒住气一动不动的
站了片刻,然后,他又深深的吸一口气,放稳脚步,不紧不慢的走进会客室。
    “你是周副局长。”两个穿制服的公安干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们坐,让你们久等了,我们的办公会议老是像长跑,怎么也压缩不了,要
研究的事情太多。”周寰生在两个公安干部对面的一只沙发上坐下。
    “现在和国际接轨了,你们搞外贸的最忙了。”一个公安干部说。
    “确实忙。今年六省一市的秋季交易会在我们这儿开,我们就得全力以赴的投
入筹备工作。这个周末,我带团去欧洲四个国家考察,十天以后得赶回来向交易会
筹备组做汇报……”
    “这个周末?没几天了。不好意思,我们还来打搅你。”另一个公安干部说。
    “要不,先去吃饭吧。”周寰生建议。
    “周局长,我们抓紧谈吧,你们下午还要开大会。”
    “也好。”周寰生稍稍挪动身子,让自己坐得更加舒坦一些。“你们谈吧,找
我什么事?”
    “你大概知道了吧,在农场局工作的简惠敏失踪了,有一个多星期了。”
    “我知道,他父亲给我来过电话。”
    “他父亲和你也很熟悉?”
    “我和简惠敏插队的时候就在一起,很多年的老同学,上调回来以后,她没找
到合适的工作就来找我帮忙,那时我在农场局,局办公室需要人,就把她调来了,
有一年,办公室派她给我开车,工作上的接触更多一些,因为她是我的司机,接接
送送的,两个家庭也难免有些来往,所以,她父亲、她姐姐、她姐夫我都熟悉。”
周寰生如实的介绍情况,讲得有理有节,很在分寸上。
    “你和简惠敏最近有过来往吗?”
    “好久不来往了,大家都忙,有事通通电话。”
    “你最后一次接到她的电话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一个多月之前,为了一桩什么事情?让我想想……喔,对了,她托我
给她父亲找点事情做做,她父亲退休了,闲在家里太寂寞。她托的事情,我总是尽
力而为。正好,我们局的三产打算搞一个清仓公司,我考虑,等这个公司有了点眉
目,她父亲可以来管理管理仓库。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跟她通气,她父亲来电话了,
说她有好几天没回家了。我以为,她和父亲闹别扭,很可能去同事或同学家临时住
几天,所以,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刚才听你们说失踪了……”
    “她父亲急死了,天天来我们公安局打听消息,又在晚报上登了寻人启示,但
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在单位里有没有碰到什么不称心的事?”周寰生满脸的忧虑,“我比较了
解她,她比一般女同志更敏感,看起来性格还算开朗,其实,她心思很重,一点不
洒脱,想问题爱钻牛角尖,经常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们去过农场局,局里对她反应还不错,讲她对工作特别认真,和人相处也
比较讲究文明礼貌,就是不太合群,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她心比较高,虽然只是个驾驶员,但是,对机关里一些坐办公室的女同志她
看不惯,认为她们不学无术,没什么水平。我经常批评她,看人要多看人家的长处。
我的话,她还是肯听的。这两年,我实在太忙,老同学聚会等活动都参加不了,他
们对我很有意见,包括简惠敏。没办法,我也是身不由己。”周寰生下意识的朝墙
上的一只石英钟看了一眼。快到一点半了。他稍稍的皱了皱眉。下午的大会,通知
一点半准时开会,当然,没有一次会议是能够准时的。
    两个公安干部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的对准了石英钟,其中一个马上表示抱歉地说
道:“周副局长,你饭还没吃呢,马上又要开会了,你还要做报告,我们一进你们
的大楼,就看到一张很大的海报。”
    “谈关贸协定?”另一个公安干部说。
    “八年半了,中国的复关问题仍然不能解决,但是,我们国民经济的国际依存
度,已经使得中国没有一天可以离开世界。”周寰生用几个数字简明扼要、颇有说
服力地把中国要求复关的目的讲得十分清楚,而这些关系到一个国家经济命脉的天
文数字,在被他说出口的时候那么流利,显然是烂熟于心了。
    两个公安干部洗耳恭听,脸上流露出钦佩的神情,并异口同声的说道:“可惜
没时间了,很想听听你的报告。”
    “有机会的。”周寰生离开沙发:“今天只能谈到这里,我得走了。”
    “周局长,以后,我们可能还会来麻烦你。”一个公安干部说。
    “这是我们的名片。”另一个公安干部把两张名片交给周寰生。
    “我十天以后就回国。我这儿有情况,会及时和你们联系。”周寰生也掏出自
己的名片分发给两个公安干部:“我先走一步。”他转身匆匆的走出会客室。
    两个公安干部反客为主的送周寰生到会客室门口,默默的看着周副局长在走廊
的拐角处上楼,然后,他们两又默默的对视,两道交织的目光都有些茫然。他们肩
负着调查、侦察的任务,据简惠敏父亲的报案,断定女儿的失踪和这位周副局长有
关。当然,所谓“有关”,简惠敏父亲的原话是:“惠敏和周寰生不是一般的同学
关系,这么多年了,惠敏苦苦的等着他,这种苦,只有我最清楚,这一两年,惠敏
的情绪越来越不好,回到家里,几乎没话,我还能说她什么?她母亲走得早,我做
父亲的,说轻说重,都说不到她心里去。她姐姐劝她,嘴都劝破了。她主意大,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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