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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女人,令人心颤的故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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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手里的事情。
    欧阳觉得蛮奇怪。这个灵堂是婆婆清明前就设下的,很有一些日子了,这一点
并不值得奇怪。奇怪的是婆婆的拜祭一反常规,灵堂上没有被祭者的画像照片,甚
至连一点点的暗示都没有,谁知道她在给谁磕头烧香呢。
    丈夫姚双在卧室看稿子,他头也不回地说,“刚才听到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
熄了火后又马上打火走了。然后,听见你的脚步声也是由远及近,基本上与摩托车
同步。啊,我的感觉没错吧。”
    欧阳将手袋往席梦思上一扔,仰天八叉一躺,“找了个私人摩托手送我。怎么
了,你听见了不自在?”
    姚双说,“你难道不怕骑摩托么,那东西快得走火入魔,常常动不动就把人送
进地狱去。”
    “那你就替我设灵堂吧,”欧阳怀玉从床上一翻身起来。
    正说着,屋外走廊响起姚母枯燥无聊的木鱼声。姚母前年从城隍庙买来一对朱
漆木鱼,每天临睡前总要叩击一阵,显得莫名其妙。欧阳怀玉接着说,“我刚才上
楼,看见你老娘在收拾灵堂。我实在弄不明白,她摆这个灵座是祭把哪一个神灵呀,
搞得我毛骨耸然的。”
    “连她自己也不晓得,我怎么会晓得呢。”姚双瞥了她一眼。
    “那她是拜祭无头鬼啰。”欧阳说。
    “你的专业又不是搞探案,”姚双一反常态地傲慢起来。“你不是一向对她没
有兴趣的嘛。”
    欧阳耐不住性子了,忍不住抢白道,“你今天是怎么啦,平常一副巴结相,忘
啦,难道今日把你晋升到政治局啦,神气活现的。”
    姚双说,“今天是个例外,我非常非常地不快活。”
    欧阳霍然开始注意起丈夫来。的确,结婚三年多来,姚双在自己面前一直像个
谦卑的侍者,今天怎么对自己大胆起来,莫非出了什么事。欧阳把身子凑拢上去,
伸手拍拍他的脸蛋,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姚双摇头,不理会,再问,还是
不理。后来逼急了,才说起一桩心事。原来早年娶姚母做小老婆的那位大老板,最
近从南洋以归国华侨的身份回国省亲了。姚双今天陪着母亲去死者头子下榻的五星
级宾馆拜见,不想死老头子旧情不念,一毛不拔,仅仅赏了一顿便饭给姚双母子俩,
用一对混浊的金鱼眼把当年的小老婆看了个明白,同时也看出了一肚子的灰心丧气。
死老头子最后想得出来,居然只给了他们母子俩五百美金钞票,活像打发叫化子一
样地撵走了他俩。
    “想想看,当年夫妻一场,才值美帝国主义的五百大洋啊。”
    欧阳扑哧乐了,“这么看来,你妈前些日子搭的灵堂,尽管没有画像标记,其
实是为这个老头子设的。今天你妈一怒之下,才把它拆掉了。”
    姚双闷头不语。
    “原来,这个老头就是当年宠幸你妈的那个有钱人。他送了那么多绣花拖鞋给
你妈呀。说实话,我真想见识见识这个人。”

                                样板之美

    又过了一天,欧阳去汇合冰倩,一同去看宋小谷他们体校的健美比赛。两个人
一整天都泡在歌舞剧团练功,也没去海上迷宫,晚餐随便找了个小饭馆,边吃边聊。
    冰倩问道,“你的签约,签掉没有?”
    欧阳说,“卜总经理鬼得很,那天口头上答应签一年,实际上并没有签。看样
子,卜老板还是打算让咱们在海上迷宫做临时演艺,一个季度一个季度地给他打工。”
    “我看也是,”冰倩喝了一口啤酒。“我看卜总经理就像这啤酒泡沫,靠不住。”
    “可你对他多驯顺呀,像个使惯了的丫头。你想想看,那天他把你支走的时候。”
    “这个你恐怕就没有我清楚了。这个守财奴最近正是对我最嘴馋的时候,也舍
得在我身上花一点钱。我当然要想办法去麻醉他,不然我不是又亏了哇。”
    欧阳叹了口气,“说来说去,男人都是……。”
    “男人都是猪。”冰倩抢着说出了口,“他们在公开场合懂得讲‘卫生’,讲
礼貌,而在背地里,绝对是猪。”
    喝了一点饮料与酒,几乎没吃什么饭,一看表已快七点了,冰倩叫人买了单,
出了饭店便去区体育宫。今晚是一场健美区级比赛,出场选手有不少是业余的,像
宋小谷这样的专业体校教师并不多。体育宫门口人头攒动,门票售得满火爆,上去
一观察,才知道来了不少捧场的,比如丈夫给老婆捧场,如果选手是丈夫,那么老
婆也动员娘家的亲眷或者女同事女朋友女邻居一块来助阵,听说目前十分时兴,类
似炒股票,叫作“占人气”。
    门口还有海报,贴着几十名男女选手各自“用功”的姿态,其中宋小谷占有显
要的版面,给人一种“样板美”的感觉。
    两人调笑着,从体育宫后门入场,径入后台。一看,不少男女健美选手正在做
热身准备,或蹲或立或作金刚状或作媚妇样,空气中充满着无数块肌肉的碰撞,好
像无形中埋伏着一架巨大的绞肉机。
    宋小谷倒什么事也不做,躺在一块跳高用的厚垫上。看见欧阳、冰倩走来,十
分高兴,马上一骨碌坐起,操起两瓶可乐塞上去。
    冰倩说,“人家都在热身,忙得来不及,而你却睡觉。”
    宋小谷说,“咬人的好狗不叫。我没必要热什么身。”
    欧阳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臂膀,瞬间,她的情人顿时显出一段三头肌,圆满鼓突,
仿佛一个个巨大的栗子。那种特别奇异的裤权上别着各位选手的号码,阿拉伯数字
统率一切。
    宋小谷拍拍号码,“我们这一行角色,活像跑马场上的种马。”
    冰倩对宋小谷的一身向肌特有兴趣,“我能不能摸摸它们?”她问欧阳怀玉。
欧阳则回答,“你得去问他自己。”冰倩说,“他不是你的吗?”欧阳笑了,“就
此刻而言,他不是我的。刚才他不是说了么,他是竞赛的种马呀。”
    宋小谷说,“我当然可以让你摸。”
    冰倩真的过去攀住他,一块一块肉肌抚摸过来,完事后,不胜感慨。
    “像石头一样,”冰倩回过头。“欧阳,你说呢。”
    “像粪蛋。要不是涂了橄榄油,才叫难看呢。”欧阳对宋小谷做了一个怪脸。
    正说着,舞台监督过来清场,两个女子退出后台,从边门入观众席。冰倩小声
对欧阳说道,“听说,优秀的健美男运动员,都是不近女色的。”
    欧阳听后,对女伴莞尔一笑,“那么据你看来,他近不近呢?”

                             人的命运与天数

    姚双的母亲肯定相信了儿媳妇早出晚归这一条铁板的规律,她没料到欧阳怀玉
也有偶然提早回家的例子。
    不过,既然儿媳妇上楼来撞见了自己的隐私,姚母处事不惊,基本上表现得落
落大方,这一点也让欧阳怀玉对婆婆暗生敬佩。
    这天下午,欧阳本来要在歌舞剧团赶排舞剧《西施归越》的,因剧团临时停电
而放弃排练,卞团长通知各部门休息。欧阳顶着烈日回家,不想一上楼便看见婆婆
在接待一位男子。
    尽管炎炎酷热,婆婆也没有打开空调机,这位男客却西装革履,领带工整,由
于保养得好,很容易便掩饰了他年近八十的事实。
    姚母看见儿媳妇上楼,很快让心气平整安宁下来,拉着欧阳手,来到这位老先
生面前介绍道,“这位是南洋归国省亲的马先生,也是当年我青年时代的至交。”
姚母说罢又给马老先生介绍,“我的儿媳。”
    欧阳款款叫了一声。“幸会马老先生,很高兴。”
    老头子顿时眯起双眼,方才的礼仪上的矜持表情一扫而空,居然上前搀过欧阳
的一双手,忍不住地亲热摩娑。如此过分的亲呢不要说欧阳本人感到腻味,即便是
当年大上海职业舞女出身的姚母,此刻脸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了,连忙伸手频频做手
势,示意马老先生请坐。这位老先生松开欧阳小手,终于坐下。欧阳并不想与这二
人“恋战”,客气地寒暄了几句,便钻入了自己的卧室。她明白了,这位所谓的马
老先生,就是解放前娶姚母做小老婆,以后又把她遗弃的那个大老板了,欧阳马上
联想起婆婆珍爱的那几双绣花拖鞋,也是出自这位马老先生当年的馈赠。当然,数
月前还有一次馈赠,那就是丈夫与婆婆去那家五星级宾馆看望这位多年前的丈夫时,
马老先生送给他们母子五百美金,像打发叫化子一样地“请”走了母子俩。两个多
月后的今天,这位马老先生居然有兴致冒着酷暑,亲自踏访几十年前自己的一位小
妾,看来,人这个东西,骨子里多多少少是有一点怀旧的因子的。
    那边欧阳怀玉在独自猜度,这边的两位老人却呆坐着,不成不淡地发出几句闲
聊。马老先生非常惋惜欧阳草草寒暄了几句,便扔下他们走了,他一双老眼里涌上
朦胧的春光。
    “你这位儿媳,实在标致,现在既然当歌女,一定很叫座的。”
    姚母口气平平淡淡,“她么,还可以,在单位里评了国家二级演员。”
    马老先生说,“如此说来,她是二流歌手啦。”
    姚母纠正道,“你们海外的标准与大陆不太一样,我们大陆评的级数只不过表
示职称,不是一流二流的排名次。”
    马老先生说,“当年我对你‘讨小’,好像你也像她那么大吧。”
    姚母不快了,“当年入你府,我才十八呀,比她小多了。”
    马老先生赶紧圆场,“你看看你看看,光阴似箭白云苍狗,这么多年的岁月,
我的脑子是不大明白了。”
    说话间,姚母已经煮好了一点点心,是包装出售的无锡小汤圆。姚母的用心当
然是再明白不过,庆贺与前夫的团圆,尽管这位昔日的大老板对自己并不仗义。但
人的命都有定数,比如解放前,他是资本家,她是贫寒的职业舞女;后来,他宠幸
她,纳她做小老婆;再比如几十年不见面了,如今人家是归国省亲的侨胞大老板,
而自己是一个退休金寒微的老姬。在他面前,自己永远是一个卑贱的角色,这辈子
怕是难以扭转了。
    但姚母又是精明的,她不愿在他面前过分地谦卑。
    两个人吃着汤圆,忽然又说起了儿子,姚母说,儿子的前程看好,他如今在报
社当编辑部主任,那绝对是一个要害的岗位。
    这一席话果然镇住了马老先生,“是的是的,大陆一向重视宣传舆论,这个岗
位是要害。”
    姚母说,“甚至,还负担起导向的作用。”
    马老先生又点头,“不错不错,前程万里。再说,还有一个能歌善舞的儿媳,
一位出色的演艺人。”
    姚母纠正道,“解放后,人们一般不称呼演艺人,大家习惯叫她们‘革命的文
艺战士’”。
    马老先生皱了皱眉头,不好再说什么了。

                             给歌女的见面礼

    马老先生大概盘桓到下午四点多钟,才珊珊离开,欧阳怀玉装做没听见,也没
去送客。她听见婆婆下楼送客的脚步,又听见婆婆完事后复又上楼的脚步。又过了
一会儿,婆婆慢慢把步子踱到欧阳的卧室,这是极为罕见的现象,因为如果丈夫不
在屋里的话,婆婆一般是不大会人卧室与自己交谈的。
    姚母掏出几张美金,往欧阳的梳妆台上一放,说,“刚才临走时马老先生关照
的,说是给你的见面礼。”
    “多少?”
    “好像是一千美金吧。”姚母说。
    欧阳淡淡一笑,“不过一千呀用u才一双手,被他抓得好疼。这位老先生,他大
概还以为自己很年轻呀是不是。”
    姚母笑而不答。
    “你把这钱给姚双吧,我不缺钱。”欧阳说。
    “他已经给过姚双了,这一份是给你的,”姚母解释道。“马老先生在此地还
要呆一阵子,他说,他很想来观看你的演艺,也很想与你一块去市里各处逛逛。他
说,他等待你的赏脸。”
    欧阳不屑地看着那几张美钞。“要看我的演艺,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听客是
我的上帝,求之不得。至于要我给他当陪女,他怎么当面不敢问我的身价呀。”
    姚母急忙回答,也忘了措辞,“他生来就是粗里粗糙的脾气,解放前他让我去
陪他时,他也是这个样子的。”
    欧阳不由地嘲讽,“可是,我是您老人家的儿媳,应该奉陪的是您的儿子呀。”
    姚母一下子语塞,但她很快自我缓和过来,笑着说,“这些阔佬,其实生就一
副异想天开的脑筋,指手划脚的,还不是因为兜里有几个钱么。他一直以为,我们
家是没钱的。”
    “可我是有钱的,”欧阳点火抽烟。“当然我不算巨富,可我能够生活得舒服,
这就够了。所以,我没兴趣陪他。”
    正说着,姚双下班回来,一进门就唠叨,怎么地板上尽是肮脏的脚印。昨天好
不容易请了一个钟点工来家给地板打了新蜡,今天一下子便踩脏。
    姚母对儿子说了一句,“是马老先生。”
    姚双一听马老先生来过了,有点意外,问道,“他不是对我们不稀罕么,说以
后少走动么。”姚母说,“马老先生是冲着欧阳来的,他喜爱她的演艺。”姚双说,
“喜爱演艺可以上歌厅现场去,怎么往家跑?他上回不是给了我们娘俩五百美金,
撵我们走么?”
    姚母摆手,“好了,我们不说那个糟老头了,他不过来这儿歇一歇脚。你若是
讨厌他,不见他就是。”
    姚母自顾自离去,回她自己的卧室去了。姚双其实一进卧室便看见了那一千元
美金搁在妻子梳妆台上,他并且也依稀猜出这是怎么回事了,可他偏偏不对妻子提
这桩事。
    “在家里接待这种人,实在是一种家丑,”姚双愤愤地说。
    “是不是指当年他遗弃了你母亲?”欧阳说。
    姚双说,“不,这是次要的。”他咽了一口唾沫。“他当年像玩花瓶一般占有
了当舞女的母亲,他对她,不是婚娶,而是纳妾。这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侮辱
了母亲,而我母亲时至今日,好像并不抵抗这种侮辱。要知道,当年他是在苏州的
一处乡下寓所偷偷纳了母亲的,什么仪式也没有办。”
    欧阳冷冷地问道,“如果办了仪式,搞了一点热闹排场,但你母亲‘做小’的
实质不变,你大概认为要好多了吧。”
    “至少要体面一些了,”姚双可怜地睁大了眼睛。“你说呢,是不是会体面一
些呢?”
    欧阳说,“也许。也许知道的人会更多一些。知道一个富翁又讨了一门小。”
    姚双突然感到难堪,因为他的视线又接触到了那几张美钞。
    “这钱,是那个老头子给的?”
    欧阳答,“给我的见面礼。”
    姚双说,“很早很早以前,他给我母亲——一个舞女的见面礼。”
    “现在,”欧阳接他的话。“他又给一个歌女的见面礼。”
    “是的,他给了你。你大概很乐意吧。”
    “不错,我很乐意,”欧阳把美钞放入自己的手袋。“钱,总是好东西,什么
时候也不会显得多的。”

                               歌女的佐料

    由于和丈夫谈得不愉快,欧阳好几天没回家,正巧歌舞剧团排一场轻歌剧,她
就住在团里的单间宿舍。为了排遣寂寞,她又在单间放了一张小床,邀冰倩陪自己
一同过夜。
    此举有两个意义,一是继续冷落丈夫姚双,二是阻止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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