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飞行日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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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越想越骄傲,我可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我要是不努力,现在可能在担忧能不能考上一本。”
“我要是不努力,现在肯定在户县读书,说不定还没考上高中,在读职高。”
她们看向俞尤,他终于慢吞吞地说道:“我要是不努力,恩,说不定已经娶媳妇儿了?”
汰
“总之,我们都要去北京,都要去清华。”
俞尤插嘴,“北大不行吗?”
“你最好是。”
陈帆在街边打了车回去,俞尤租的房和许岛蜻家一个方向,他俩在打滑的地上走得很慢。走着走着,俞尤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俞尤看着她,“但你发誓,在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之前,绝对不能说出去。”
“好,我发誓。”
“发完了?”俞尤一脸不解,“你见过谁这么发誓的?跟我念:我发誓,我绝对替俞尤保守秘密,否则。。。”
“算了,我不听这个秘密。”
十有九成是她猜的那样,所以真的不一定能保密。她这个人吧,是有那么点儿迷信的。小的时候对着天上许愿,只要愿望成真,但凡是她知道的天上的神仙菩萨,每一个都要感谢到位,生怕没有感谢到的会找麻烦。那会儿天天看七仙女的电视剧,连扫把星的名字都不敢漏掉,就像西方童话故事里没有被国王邀请参加宴会的女巫,最后诅咒公主沉睡不醒。
“不行,我憋不住了。”
“你憋住,千万别说,我可没发誓啊。”许岛蜻伸手捂住耳朵,加快速度往前走。
“你别走。”俞尤跟在后边,扯她的手臂。
“你别扯我啊。”
两人一个往前走,一个在后边拉,活像地痞流氓当街纠缠女子。
许岛蜻踩到一块冰上,没站稳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还没等理论,就有个人一把将她拉起来,站在她前面。
“干什么呢?”
那人瞪着俞尤。
俞尤瞪着许岛蜻。
许岛蜻瞪着那人。
“是你。”她盯着那双漏在外面的眼睛,认出他是网吧的那个人,“这个是我同学,我们闹着玩的。”
听她这么说,他看了俞尤两眼就走掉了。
“诶。。。”
“他是谁啊?”
“俞尤,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许岛蜻一脸严肃,“然后咱们就互相抵消,都不用发誓了。”
“。。。。。。”
“就是陈帆刚走的那星期,我晚自习其实没在实验室了,而是去了工业大学后街的网吧,这个人就是我在网吧里认识的大哥。”
“靠”俞尤一脸震惊。
“我走了。”
“等等,我的秘密还没说呢。”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比了个嘴型,没说出口。
“靠”俞尤再次震惊,“你怎么知道?诶,你不许告诉她啊,我要自己说。”
许岛蜻比了个OK的手势,潇洒挥挥手走了。
傻鱿鱼,能让一个人变得不像本来的样子,还能是为什么呢?
许岛蜻突然就没那么迷茫了,半夜躺在床上,她确定了自己要走的路。
“凌淮,我要考清华!我要去北京!”
过了几分钟,凌淮的电话打过来,他似乎已经睡了,声音又低又懒。“咱们不是早说好了去北京吗?”
“这次我是认真的。”
“许岛蜻,你上次对我不认真是吧?”
“诶,不是,我上次也是认真的,但没有这么认真。”她赶紧转移话题,想起另一件事。“凌淮,你觉得女生是不是没有男生聪明,不适合学数学?”
“有人这么说你了?”
“算,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吗?男生适合学理科,女生适合学文科,”
“我觉得个屁啊,你不就比我聪明吗?我不就选的文科吗?”
“所以我更不懂,大人为什么都这么说?”
“我早就发现了,这种行为就叫倒果为因。”凌淮压低声音:“他们先宣扬女生没有数学天赋,不适合理科,然后会有大把女生从心理上就被劝退,理科大学里男生就会更多,接着就是很多职业只有男性。最后他们就会指着这种被他们影响干扰的结果说:看吧,女生就是不适合做这些。”
“这些人都是想从根源上遏制你的天赋和发展,所以,许岛蜻,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第30章 我也考清华
寒假刚放;许岛蜻就回了户县,但是每周六有一天的竞赛课,她通常周五下午坐大巴回市里,周六上完课当天就赶末班车回来。梁春玉总问她干嘛这么着急;言语之下以为她在那边受了委屈。
“那小孩儿差不多九个月了吧;会说话会走了吗?”
“好像还不会。”
客厅的茶几被移走了,全铺上软垫;她每次回家都看到许棠咿咿呀呀地在上面爬来爬去。许岛蜻平时大部分时候待在房间;这么久了,她甚至没有仔细看过许棠长什么样;更别提抱过她。
“你九个月的时候就能说话了;平时我们带着你出去;你就特别爱叫人。大街上不认识的你都要叫;爷爷奶奶叔叔阿姨。”
梁春玉包好一笼饺子;起身边烧水边问道:“对了,那唐颖不打算去上班啦?”
就在放寒假前,许岛蜻听见他们两人正为这事在房间吵架。唐颖想过完年就去上班,郑秀芬来帮忙带孩子;或是请个月嫂。许万东都不同意;让她自己带几年;等许棠上了幼儿园再说,反正他到时候能给她再安排进去,做个轻松的岗位。
“啧;你爸这人。”梁春玉挑眉,脸色耐人寻味。
“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再包点儿,你吃完了给向叔叔家送过去;让思文少做顿饭。”
向思文在南京读大学,这次寒假回来带了特色板鸭和一些糕点,梁春玉对江南精致的苏式点心赞不绝口,连说她懂事不少。
许岛蜻送饺子过去的时候,向思文正愁晚上吃什么,一见晚饭有着落了,欢喜地迎上来。
“这么多呢。”
“五十个,我妈还怕你们不够吃呢,要不是没馅儿了,她说还得再包点儿。”
“向思邈不在应该够了,你不知道他现在多能吃,比我爸还能吃。我上次带回来那鸭子,他一个人吃了一只半,还配俩馒头。”
向思文去厨房烧水蒸饺子,许岛蜻坐在饭厅的椅子上张望,她差不多有大半年没来过了。
“怎么了?”
“说不上来,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向思文笑了笑,指了指餐桌正对面光秃秃的墙上。
许岛蜻看了片刻恍然大悟,难怪突然感觉空空的,以前这面墙上挂着黑框遗照。
“怎么取下来了?”
“我爸放他房里了。”
说起来,向阿姨也去世十几年了,向叔叔竟然一直没有再娶。本来她以前没觉得这怎么样,但自己经历了些事后,有时候难免会关注其他家庭,就会发现无论是离婚还是妻子已故,大部分男人都会快速重新组成家庭。
许岛蜻想了片刻还是问出口:“向叔叔,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再结婚?是因为向阿姨吗?”
“那不可能,我妈都死这么多年了,他大概是为了我和向思邈吧。”向思文靠在厨房的门上,毫不在意地说道:“前几年他跟一个女的在一起过,向思邈接受不了,就没后来了。不过我倒是无所谓,他一辈子还有那么长,也不能光为我们活吧。你能接受梁阿姨再找一个吗?”
“我不知道。”许岛蜻一直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上次放国庆的时候,我在家里发现了一个男士剃须刀。”
“然后呢?你妈怎么说?”
“就那一次,我没问她。”
“其实我觉得,你爸妈都离婚几年了。”向思文打量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爸爸都再婚有小孩了,你妈这么年轻,再找一个也是很正常的。”
许岛蜻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这些她都知道,只是她觉得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等你去北京上大学,一学期可能就回来一次,再往后会结婚有自己的家庭,你妈妈一个人肯定很孤单的。”
“我可以不结婚。”
“那怎么。。。。。。”向思云正说着,门口传来动静。
零下几度的天气,向思邈抱着篮球,看起来全身都在发热。“我饿死了,晚上吃什么?”
“我以为你不回来吃呢,梁阿姨包的饺子。”
正好厨房的饺子蒸好,向思文先端出来,又把剩下的全蒸上了。
“不给向叔叔送吗?”
“他等会儿自己回来吃。”向思云没吃出是什么馅儿,问道:“诶?这猪肉里包的什么啊?嚼起来脆脆的。”
许岛蜻正准备说,向思邈抢先一步,“晒干的莴笋头。”
“你怎么知道?”
“你不在家的时候,梁阿姨给我们送过两次。”
许岛蜻见他吃得很香,“哦,难怪我妈说你爱吃这个饺子。”
梁春玉包的饺子个头比外面馆子卖的要大,向思邈一口一个,嚼得嘎嘣脆,一共吃了二十五个。
“你怎么吃这么多?”许岛蜻看得目瞪口呆,她吃八个就已经撑了,“难怪长这么快。”
向思邈很自豪地站起来,“比比?”
她不乐意当尺子,从初中开始班里的同学就特别喜欢站她旁边比身高。到了高中,男生只要站她旁边差不多高,就声称自己超过了一米七五,许岛蜻开始还反驳说自己只有一米七三,对方就说她鞋子还有高度,到后来她也懒得解释了。她曾经有段时间老做噩梦,梦到自己长到了两米,走出去所有的人都捂着嘴说这人好高啊,然后她从梦中惊醒。好在她现在基本停止生长了。
向思邈一把将她拉起来,贴着她头顶比划,刚好到他耳朵上方。
“许岛蜻,我比你高半个头了。”他一脸高兴,要知道两年前还比她矮半个头来着,“你是不是可以叫我一声哥了。”
“幼稚。”许岛蜻撇了撇嘴,都原谅他叫她全名了,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谁幼稚啊?”向思邈跟被人戳了尾巴一样跳脚,“我哪儿幼稚了?”
认哥哥妹妹那一套,是她初中的时候班里小男生最喜欢做的事,不就是幼稚吗?
他还在发狂,许岛蜻只好顺毛安抚,“好好好,哥,你不幼稚。”
向思文出去上大学后,反而激发出两人难得的姐弟情,他们终于不吵架了。家里没女人,向思邈学会了做一些基本的家务活,人也懂事不少,置办年货的时候骑着摩托车带向思云跑这跑那。但毕竟年纪在那儿,难免总是有一些很幼稚的行为。
他们三个人一起长大,向思邈小的时候特别听她话,长得也可爱。甚至小学的时候常常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上下学,所以许岛蜻这么多年对他也差不多当亲弟弟一样了,难免格外有耐心,但偶尔也会恨得牙痒痒。
每年冬天,许岛蜻外婆都会买一些乡下自家养的土猪肉,腌着准备过年吃。这几天舅舅店里忙不过来,梁飞扬在西安实习,梁春玉年末正是最忙的时候,这个拿肉的任务就交给了许岛蜻。
到外婆家骑摩托车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于是在小年那天,她叫上向思邈一起。
满满一大尼龙袋子的腌肉,被稳稳地绑在摩托车的后座,还有两个猪蹄装不进去,许岛蜻只好抱着。回来的路上飘起小雪,他俩全幅武装,裹得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一路上许岛蜻都提醒他开慢点,她这么一说,他反而故意恶作剧地加速。害得她又气又怕,说话语气冷冰冰的,他才放慢车速。
不一会儿,摩托车停下来。
“怎么了?”许岛蜻下意识问他:“你要上厕所?”
“不是!”
向思邈停的地方正是海拔最高最冷的乡间小路,旁边有一块凹进去的小凼地,里面积满了厚厚的雪。这里的气温比城里低好几度,户县的街上只剩一些零星的雪,这儿的却一直没融化。
“咱们玩会儿再走吧,你看这儿的雪都没人踩过。”
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推他的肩膀,“冷死了,快走吧。”
“咱们好久都没一起堆过雪人了。”
“不行,我晚上还得回市里。”
“那你自己走吧,我要下去玩会儿。”向思邈不管不顾地就要下车,明知道许岛蜻不会骑车,还故意把车钥匙给她。
许岛蜻气得半死,要是再近一点,她宁愿自己走回去。还好这会儿才两点,她把手里的袋子挂在车把手上,人还是跟了上去。
“你这个人一点儿不靠谱,我下次再也不会找你帮忙了。”
向思邈一个雪团砸在她身上。
许岛蜻不理他,全心全意把雪拢到一堆,想快点堆个雪人后离开。没想到后脖子突然冰冰凉,她惊叫了一声,
“让你不理我。”向思邈看她这样子哈哈大笑。
脖子上的雪化成水往下流,冰冷刺骨,许岛蜻气得抓起一把雪朝他丢去。
两人真打起了雪仗,只不过一个在玩儿,一个在生气,关键是玩儿的人不知道,把生气的人扑倒在雪地里制服,还想把她买进雪里。
到最后,许岛蜻懒得动了,她的脸已经贴在雪地上冻得发疼,向思邈还在嘚瑟。
“怎么样?服了吧。”
“服了服了,大哥。”
“这还差不多。”
向思邈满意地放开手后,许岛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趁他不备,使出全身的力气在他膝盖弯上踢了一脚,他扑通一声跪下去。接着她从后面将他扑倒在地,趴在他身上,按着他的头在雪里摩擦。
她在女生中力气不算小,再加上体格也不小,向思邈一下子竟没能挣脱,许岛蜻心里终于舒服一点。
“许岛蜻,你卑鄙无耻。”他也生气了。
两人都瘫坐在地上,抓起旁边的雪,你丢我,我丢你。
过了会儿胳膊都扔酸了,许岛蜻率先停止,两人望着对方满头满脑的雪,突然傻乐起来。
“许岛蜻,你们学校好吗?”
“好啊,你要考我们学校吗?”
“我已经很努力了,但可能有点难。”以他现在的成绩,可以去市里读一般点的高中,但肯定够不上附中的分数线。
向思邈有点惆怅,掰着手指头数,“本来我们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我还想高中也和你在一个学校读书,以后说起来岂不是很酷?”
“…”哪里酷啊
“不过没关系!”他突然像打了鸡血,“虽然我高中不能和你一个学校,但我再继续努力三年,然后和你上一个大学。”
许岛蜻略委婉,“我打算考清华。”
“…”
向思邈张着嘴,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一个问题。
考附中和考清华,哪个比较简单?
答案显而易见。
中考只剩四个月的时间,但高考可是还有整整三年。
努力三年,还拿不下清华?
单纯的少年燃起中二之魂,像无数个学子曾在清华北大中勉强做出选择一样。
“好吧,那我也考清华。”
“…”
许岛蜻沉默了一秒,“走了,回去了。”
第31章 我来找你
许岛蜻和向思邈站在摩托车前大眼瞪小眼。
“你确定刚刚挂在这儿了?会不会是半路上就已经丢了你没发现?”
许岛蜻强忍着燥火;平静地回答道:“我很确定,不要再问了。”
刚刚就这么一会儿,装着两个猪蹄的袋子不翼而飞,就连后座的尼龙袋也似乎有些松动;要不是死死地绑了好几圈;估计也被偷走了。路上确实有车经过,但他们俩没有一个人想到竟然会有人偷。
“他妈的;谁这么丧尽天良;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偷猪腿啊?吃得下去吗?不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