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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蜻蜓飞行日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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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淮在店里坐了几分钟后,气愤地推门出去,他不能接受这种对待。
  本来是应该打车去机场的,他临时改了目的地,决定赌一把。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靠着记忆中一点印象和指示,径直走向开往户县的候车区。凌淮换着地方挨个看人头,遇到年轻女孩则会多看两眼,他脑海中的画像是个瘦高影,至于脸则要看到具体的五官才能对上。
  但环视一圈下来,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他本来想,既然许岛蜻没来赴约,说不定她说的回家是按原计划回户县了,自己来碰碰运气,或许能让他碰上。
  看样子,他猜错了。
  凌淮看了看时间,刚好五点半,他从售票大厅出去,边走边给机场那边打电话。
  门口的值班人员把他拦下,“出口走旁边。”
  “哦。”
  他刚走到旁边的出口通道,一个背着书包的瘦高个女生从外面匆匆走进来。
  她戴着一条厚厚的针织围巾,下半张脸被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下边一点皮肤。
  明明脸都没看清,凌淮却停住了往外走的脚步,看着她直奔售票窗口的背影。
  “目前最近飞深圳的航班是晚上七点二十,您是否需要改签?”
  “不用了。”
  他利落地挂断电话,跟上去。
  “你好,请问到户县的车票还有吗?”
  “没了。”
  “最后一班卖完了吗?”
  售票员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呢。“卖完了,要买当天的票就早点来。”
  与匆忙的步伐不一样,她的声音不疾不徐,波澜不惊。
  是电话里熟悉的声音。
  真的是她
  凌淮一秒确定,心下又觉得神奇不已。
  没想到,真的被他碰到,她比自己还要晚到。
  女生的肩膀塌下来,转身低着头从凌淮身边走过去。
  “诶,许岛蜻。”
  在她回头之前,凌淮下意识地伸手,扯了扯围巾和帽子,像她一样遮住下半张脸。
  许岛蜻眼神茫然地转过来,不确定刚才是不是有人叫自己。
  售票员手上晃了晃,“你身份证不要啦?”
  她返回接过,低声道谢,视线根本没有看向过他。
  一个沧桑的中年男人两手提得满满地前来买票,鼓鼓囊囊的背包撞到许岛蜻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身体一晃。
  凌淮大步上前,听到男人和她道歉,她也只是微微摇头,什么都没说。
  她的眼神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停留,她丝毫不计较售票员恶劣的态度,不计较被人撞到。
  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关心。
  凌淮愣愣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叫出口。
  他原本的怒火和质问的话语,在这一刻,都平息了。
  他好像有点懂了,她为什么不想见面。
  许岛蜻出了车站,往公交站台走去,这里是起点站,她等了很久才等到自己要坐的那班车。一辆空车开过来,人群蜂拥而上,每个人都卯劲儿往前挤。她本来站在车门的位置,却慢慢地被挤到最后面,于是干脆安安静静地等着所有人先上车,等她上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位置了。
  她站在中间靠窗的地方,一上车就戴着耳机,凌淮则在后方握着扶手。
  到了下班高峰期,上车的人越来越多,司机扯着嗓子喊道:“往后面走,后面有位置。”
  不知不觉,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许岛蜻的书包撞在凌淮的胸前。
  “不好意思。”
  她微微侧了下头,和他道歉。
  凌淮盯着她的后脑勺,她的头发不是全黑,在灯下泛有一点棕栗色,随便扎了个低马尾。围巾扯开了一点,露出下巴微翘的弧度,白色的耳机线顺着两侧散落延伸。
  此刻,她在听哪首歌呢?
  是他们常常一起听的那些吗?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在第十二站的时候,许岛蜻下车了。
  凌淮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穿过几条街,一起站在路口等红绿灯,她一直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回头过一次。
  本以为她是回家,没想到弯弯绕绕走了半个小时,她停在一个冷清的小公园门口。
  公园里只有几个捂得严实的大爷在遛弯,其中有人带着自己的音响,咿咿呀呀地播放秦腔戏曲。
  许岛蜻熟门熟路地走到一个长椅前,打开书包拿了一本最大的练习册垫着,然后一屁股坐上去。围巾拉上来盖住整张脸,两手抱在胸前,就这么仰头靠在椅子上不动了。
  旁边的树枝上还挂着零星残雪,她竟一点儿不觉得冷。
  凌淮站了好一会儿,拿不准她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还好他不是什么坏人,这一路过来,她竟然没有丝毫警醒。
  他走到几米开外的长椅坐下,也学着她闭上眼睛。
  耳里传来不甚清晰的戏曲声,大爷的闲聊声,还有冷。
  闭眼才能听到的微弱风声,空气里瑟瑟发抖的枯枝残叶。
  还有刚刚在公交上看到的,她的掌心。
  那一小片本该细嫩柔软的皮肤上,有数道颜色深浅不一、杂乱无章的痕迹划开掌纹。有些是暗色的微微凸起,有些长出平整粉嫩的新肉。
  凌淮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他想起昨晚那通电话里的哭泣失语,想起她曾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已经不是那个猜对漫画的真凶就开心,因为游戏赢过他就会骄傲的许岛蜻。
  他一直都知道,现在的她不开心。
  他以为,可以像小时候那样,一起聊天,分享一切,他可以让她开心一些。
  可真正见到的时候才知道,他做的那些根本帮不了她,他能做的太少了。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有过多少次像这样,一个人蒙脸寂静无声地待着。
  如果可以带她回家就好了。
  如果他们能马上长大就好了。
  凌淮站起来,许岛蜻的姿势同先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她现在的烦恼里是否也包含自己。
  他掏出手机,给她发信息。
  “许岛蜻,我回家了。”


第33章 礼物
  新学期伊始;许岛蜻平静沉闷的生活就泛起涟漪。
  刚开学一个星期,学校便组织了一场隆重的家长会,号称高二下学期是高中阶段最后一次决定性转折点,不希望任何家长缺席。
  许万东收到短信后;特意请假半天;郑重无比地出席了许岛蜻的家长会。
  她自己倒不需要去,但对流程清楚无比;俞尤是学习委员;每一次家长会都需要全程参与。先是所有家长在操场上听校领导讲话,再到各个班级按照课桌上的名字坐好;班主任和所有科目老师依次讲话;班干部给他们发各科成绩和排名;最后是家长和老师的沟通问答时间。
  下午六点半;许万东才脸色难看地回家;一回来就进书房待着,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许岛蜻纳闷,她期末考试确实又下降了几名,但不至于让他反应这么大吧;难道是老吴又夸张了?
  她给俞尤发信息;得知家长会五点过就结束了。
  “我特别帮你留意过了;他看到你的成绩单挺淡定的,还把你和陈帆的课桌水洗了一遍。”
  “是不是开完会老吴跟他单独谈话了?”
  “这个我就不确定了,当时好多人围着老吴;我看着你爸走出去的,在楼下和一个学生说话;后来没注意他上来过没有。”
  许岛蜻想,或许他不一定是为了自己的事情烦心。
  结果隔天下午;她好好地坐在教室里,许万东突然出现把她带走。
  她的脑子里全是电视里看到的狗血情节,比如某某亲人生病,她需要去见最后一面。尤其是当许万东把车停在医院门口,这种恐惧到达了顶峰,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心脏战栗,脑海却还有一丝冷静来思考,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梁春玉。
  以她对她妈个性的了解,要真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联系她的一定是舅舅或者大姨,绝不是许万东。
  当被带到一间安静的诊室后,她刚松了口气的同时,就被劈头盖脸地砸来一堆问题。
  睡眠怎么样?
  食欲怎么样?
  例假正常吗?上一次什么时候?
  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最近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有没有早恋?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她如实又简短地回答完后,接下来就是去抽血化验,做心电图,最后是大量测试题。
  她做得异常纠结,比考试还难选择。
  也终于意识到今天要看的那个病人原来是她自己。
  原先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现在知道了也不惊讶,更不排斥,她想变好,想自救。
  所以再次回到那个诊室,她梳理了情绪,做好了准备剖析自己的内心。
  医生问什么她都老实回答,期间她在认真说话的时候,对方一直看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给她下一些结论和建议,你不能这样,你要学会控制情绪。
  他甚至中途示意她暂停,接了一分钟的电话。
  许岛蜻渐渐没有说下去的欲望,她感觉得到他眼神里的漠视,也许他见过很多复杂的心理或精神疾病。在他眼里,自己这些问题都不算问题,归根结底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弱,青春期的一些胡思乱想。
  她心想,确实如此,她现在又觉得略微受伤。
  最后结束是到时间了,她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
  许万东进来聊了两分钟,她趴在门口隐隐约约听到医生说她表达能力欠缺。
  她没看到诊断书,只是拿了一堆药,被告知半个月后再来一次。
  许万东替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让她好好休息几天。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根本不敢松懈。
  许岛蜻待在家的几天刚好收到凌淮寄来的礼物,是装在相框里的一幅水彩风景画。
  一碧如洗的天空,清澈翠绿的河水,粉嫩绽放的花朵。
  色彩明亮浓艳而意象清新。
  “看到的时候有没有眼前一亮,心情变好的感觉?”
  “嗯。”她看到的第一眼,仿佛是动漫里的春天。“不会是你画的吧?”
  “你什么意思?不是我还能是谁?”
  “没有,我就是问问。”许岛蜻略微心虚,她刚刚的确怀疑了他的绘画水平。“特别好看,我很喜欢。”
  这幅画是凌淮在微博上看到别人发的图片,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应该送给许岛蜻,让她放在床头,每天早上睁眼的第一秒就能看到。彩印出来的颜色始终少了一丝光泽,不够明亮,他便自己临摹。
  这幅画其实并没有什么难度,最大的看点是用色。他大概画了三张废稿,才有了这一张满意的,连着选好的画框一起寄出去。
  “你好好保存着,要是以后我出名了,这幅画就值钱了。”
  许岛蜻没有反驳他,确实把画好好地放在床头柜前。不用等以后,它现在就很值钱。
  上次的事情后,凌淮有好几天都没再理她,一直到过春节的时候,她发信息祝他新年快乐,他才勉强原谅了她。
  “凌淮,”她轻声开口:“我爸爸带我去了医院。”
  “你病了吗?”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他:“是去看心理医生。”
  “哦,”他好像一点都不惊讶,语气平淡地问道:“那医生怎么说?你看完有没有好一点?”
  “医生开了一些药,但是我不想吃了,也不想再去看了。”
  “为什么?”凌淮劝道:“只看一次不会好的,你要多去几次,它就跟身体生病看医生是一样的。我们学校就有心理咨询室,经常有很多同学去咨询。”
  吃药的这一周,睡眠问题的确得到解决,或许是药里有助眠成分,许岛蜻一天到晚都在犯困。但脑袋总是发昏发空,像被堵住了一样,思维停滞,她做题的时候无法集中精力,做着做着就走神了。
  许岛蜻发现这个药物最大的作用是让她大脑麻木,没时间思考,也就没机会去想那些事,但她宁愿清醒地痛苦。
  “而且,上次那个医生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他说:你长得漂亮,成绩优秀,家里也不穷,父母也很关心你。除了父母离婚,还有什么问题吗?很难有人的生活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难处,有需要面对的问题。
  这到底是是安慰还是批判,许岛蜻搞不懂,但被他说得格外羞耻。
  这就是她痛苦的一部分,她也时常这么拷问自己,你还要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娇气?
  她小时候看《越女剑》,最是崇拜阿青,武功高强,一支竹棒可抵千军万马。后来又看了不少武侠小说,一直幻想着自己也能成为强大潇洒的女侠,可为什么长大了反而往相反的方向发展,变得如此脆弱。
  凌淮很肯定:“是医生的问题,他根本就不负责任,你告诉你爸爸,让他带你换一家医院。”
  许岛蜻停了药就回去学校上课,她自认从上了高中开始便没什么存在感,附中卧虎藏龙,大神众多,她各方面都不是很突出,在班里也只和俞尤陈帆关系走得近一些。
  但今天下午走进教学楼,就有种被人注视的奇怪感觉,即使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很难忽视。
  她刚从楼梯拐角走出来,就看见教室后门口围着不少陌生面孔,有同学喊道:“哎,来了,来了,许岛蜻来了。”
  她一时不知道是进还是退,特意多走了两步,从前门进去。众人边起哄,边从中间让出一条通道,于是她便一眼看到原本属于陈帆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更重要的是他手里竟然捧着一束无比显眼的花,还在和俞尤说话。
  那束花大到令她疑惑,他是怎么从校门口带到教室的,难道没有任何一个老师把他拦下来?
  虽然她从小到大不缺男生追求,但一般也就发发信息塞封情书,都是小打小闹,像这样正儿八经拿着花告白的还是头一次。
  众人炙热的目光像是烈日烘烤在许岛蜻的身上,明知不太可能,她还是在心里默默祈祷,不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我的。
  说不定是送给陈帆的,送给俞尤也行。
  然而面上却是不显,神色如常地走到自己的座位。
  “许岛蜻同学,你好。”男生脸上难掩激动,将花递到她面前,“我是高三十一班的高炎彬。”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吹口哨,许岛蜻无声地叹了口气,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疼。
  “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很冷淡,企图他知难而退,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从你进高中开始,我就一直很关注你,我觉得你特别可爱。”看得出来他很紧张,连声音都在发抖:“我真的特别喜欢你,我马上要入伍当兵了,不想留下遗憾,能不能做个朋友?”
  千篇一律的“我觉得你特别可爱”,许岛蜻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和可爱沾边。
  她摇了摇头,也没有接花的意思,男生的表情很失落。
  “这束花你收下吧,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她当然不会收,“谢谢你,花很漂亮,但我真的不能要。”
  “哎呀,你就收着吧。”
  两人僵持不下,男生把花塞到她的怀里,觉得她怎么都要伸一下手的,哪儿知许岛蜻很坚决,胳膊都不抬一下。
  那束花就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气氛一下从浪漫变为尴尬,男生的脸色也不好看。
  本来大家都在看个热闹,现在看许岛蜻的眼神难免有些变味。尤其是一些男生,明明都不认识她,却仿佛自己被拒绝了一样。
  她隐隐约约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装B。”
  不知道是骂谁的,许岛蜻觉得骂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忍住心里的烦躁,主动捡起花递给男生,“谢谢你,马上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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