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三缺一,将军速来-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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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正殊沉吟片刻,“箭塔只是前哨,这一路说不准还有其他埋伏,城楼之上肯定也有弓|弩兵候着我们。”
“杨将军的意思是那崔小宛尚在霜州,就已提前预知我们的动向了?”
“我们十几支军队是分批秘密进城,除了军营里的将士,无人知晓。”
杨正殊摇了摇头,“那是昔日的镇国将军,战西垠,退南苍,就算我们打算打她个措手不及,在她手上怕也是讨不着好。”
“杨将军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嚯,我倒是忘了,杨将军从前是崔晚的副将,还是有些交情在。”
赵参军瞧着气氛不对,忙出来打圆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相信杨将军心系朝廷,绝无半点偏私。诸位剿匪心切,不如先说说此战应该怎么打?”
“听说先前在湘城,崔小宛便是带着巍军突破高地,扭转劣势。如今我们情况与当时差不了多少,杨将军可是有什么想法?”
杨正殊擦了把汗,他们能和那时比吗?也就崔将军有这本事,单枪匹马杀到箭塔下,就只受了点轻伤。
还未等他回答,又有人开口。
“霜州城统共才多少人?一万大军直接碾过去,青牛寨那帮山匪渣都不剩。”
“你说得轻巧,到时死得最多的便是湛州军士,敢情不是你们余州城当先头兵?”
众人七嘴八舌,他们来自十六个州城,一人一个想法,一堆人聚在一起,还没商讨出个好点子,自己倒先吵起来。
眼看有两名校尉甚至开始互相推搡,杨正殊重重拍了一下桌板。
“既然各位争执不下,那便由我杨某统一指挥。”
没什么奇谋,也没什么良策,到时只规规矩矩行兵布阵,也算尽到一军之将的本分了。
一万大军在鸣城歇息一午,当夜浩浩荡荡朝着霜州城进发。
队伍前头是盾兵,其次是步兵,中间推了一辆攻城车,车头是沉重的圆木桩,若是无人阻挡,一般的城门,撞上不到半个时辰,也就破开了。
先头部队的任务,就是扫清障碍,掩护攻城车攻破城门,城门一开,一万大军进城,饶是她崔小宛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无计可施。
赵参军骑着马,走在杨正殊身侧,“将军,这附近鸦默雀静,是不是有些蹊跷?这时节,应当是促织出没,鸟叫虫鸣,这会儿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杨正殊拧了眉,“半个时辰内,有大批人马在此出现过?”
话音刚落,就听到前方一片惊呼,走在队伍两侧的兵士被大网兜起。
旁边尚还安全的兵士瞧见树上有系绳,赶忙拎刀过去,想将大网割断放下,慌乱中有人绊到地上的细线,一排削尖了头的竹子朝大军飞来,贯穿数具躯体。
杨正殊手一摆,“都别轻举妄动!”
这些陷阱并不很精妙,就连牵动陷阱的细线也并未埋好。
只是现在是三更天,夜色迷蒙,若不仔细,很容易看混了眼。
队伍停下,杨正殊派了几名步兵举着火把,小心绕过地上的细线,将树干上的系绳割断,才将落入大网的兵士们救下来。
“他们恐怕已经得知晸京派兵剿匪之事了。”
“怎会连我们何时攻城都一清二楚?我看是军中出了细作,只不知细作是哪一州城的。”
“我听说崔将军在湘城军营待过一段时日。”
“放你娘的狗屁,崔将军还领过晋州的兵呢!”
“都别吵了!”
杨正殊越听越觉着额头上的擦伤痛得厉害,憋足中气大吼了一声,队伍终于安静下来。
“崔将军攻下霜州,便已做好抵御巍军的准备,这些怕是筹谋多时。”
杨正殊视线扫过十几个州城的校尉,“我们眼下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撤军,回去揪出细作,再另做打算,要么继续攻城。”
“自然是继续,现在撤军,难道是要留更多时间给青牛寨么?我们是一万大军,损失百十个人,照样能破城!”
其他人听罢,纷纷附和。
“那便先把细作一事放下,待破了城,再来搜查。”
巍军继续小心翼翼往前走,一路却再未遇到阻碍,将士们心中狐疑,莫非细作一事只是他们草木皆兵,林中陷阱是早先便设下,与他们的动向无关?
一行人终于接近箭塔,黑暗中传来箭矢破空的声响,前排将士举盾,挡下数枚箭矢。
巍军后排也有几百名弓箭手拉开弓弦,往哨塔和箭塔上射箭,奈何这帮人瞧见弓箭手的举动,皆都往下一猫,将身子掩在石墙之后。
几百枚箭矢凌空而过,只射伤其中一人,还有好些落到箭塔上的草垛上,让青牛军捡了去,继续挽弓朝这帮剿匪军身上招呼。
杨正殊手拿圆盾,躲过几支箭矢,振声道:“弓箭手继续攻击,盾兵步兵继续前进!”
青牛寨几十个弓箭手射出的箭矢确如毛毛雨,前排的盾兵和步兵一路挥刀挡箭,总算挺过箭塔射程。
身后的弓箭手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听令射箭,手上没停,射到最后,突然发现箭囊空了,而箭塔上的青牛军还在蹦跶。
他奶奶的,每次送出去几百支箭,就只还回来几十支,他们现在是弹尽援绝,只得将箭囊从背上取下,充当防具,挡下箭塔射来的毛毛雨。
这一过程又死了一批人,但后边这半数巍军总算也离开箭塔射程。
前面的盾兵和步兵已经推着攻城车到了城门口,城门紧闭,连半个守兵都见不着。
撞大运了!
湛州校尉振臂高呼,“攻城!”
数十名步兵推着攻城车缓缓向前,在削尖了头的圆木桩即将撞上城门时,众人都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嚓”。
车轮不知被什么机关绞碎了。
旁边几人举了火把一看,只见地上有四把剪子形状的钢钳破土而出,其中两把正好位于车轮前方,旁边全是碎木屑。
攻城车没了前面两个轮子,重心前倾,圆木桩的尖头直接栽在地上,这还攻什么城?
此时杨正殊也已赶到,见着这一幕,当即下令,不用车了,他们直接用人。
十几名巍军步兵艰难地抱起圆木桩,一齐往城门冲去。
“咚”!
一下,城门纹丝不动。
他们抱着木桩后退,第二下还没撞上,就见城墙上出现百来名弓箭兵,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箭已如雨至。
杨正殊大喝:“保护攻城兵!”
数名盾兵举起盾牌挡在攻城的步兵身侧,其余步兵挥剑扫去大半弓箭。
“咚”!
又是一下,城门只簌簌落了点灰。
此时城楼上突然冒出个纤细身影,脸上围着面纱,看不清表情。
杨正殊仰头,问了一句:“上边可是崔将军?”
随后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不像,崔将军不似她那么娇小。
女子没有答话,只掏出一个桃子大小的黑色圆球,拿火折子点燃引线,直接将圆球往下扔。
“轰”!
火光起,尘土飞扬。
几名抱着圆木桩的攻城兵被这巨大冲击荡到一边,剩下的人一时失重,也摔倒在地上。
圆木桩轰隆隆滚落到一旁。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戴着面纱的正是温如月; 自从崔小宛打算扫荡附近的山寨,她也整日忙活,除了研究日常用品; 还设法把土|雷做了出来。
之前已研究出了雏形,但配比不对; 直到前日; 才在青牛寨后山成功炸了一颗。
因为是新玩意儿; 效果看起来还挺吓人,其他兵士生怕用不好直接把自家人给炸了,暂时也不敢碰这土|雷。
“温姑娘,咱们这霹雳弹做出来个头真大; 比您先前描述的厉害多了。”
从头到尾; 就是小桃跟着温如月一起做土|雷,这会儿她也在旁边帮忙。
她一直觉着她们做的这东西就叫霹雳弹; 温如月也没纠正她; 反正名称是什么无所谓,有用就行。
城楼之下; 几名攻城兵已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其余十几人耳中出现短暂的耳鸣; 回头张望; 只看见巍军主将嘴巴一张一合; 表情慌乱; 却什么也听不到。
眼看城楼上的女子又举了一颗黑色圆球正准备点火往下扔,杨正殊当机立断:“撤军!”
这回攻城兵总算读懂唇语,在盾兵的掩护下一起撤退了。
“轰”!
又一颗土|雷在城楼下炸开; 巍军在杨正殊的指挥下全部往旁边扑倒; 总算没人再受伤。
一帮人扶着昏迷的兵士仓惶撤退; 狼狈不堪。
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应对身后的箭塔,只得往旁边的山路走,踉踉跄跄到了山脚,确认没有追兵,这才在原地扎营。
“杨将军,我们干粮不多,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
他们是轻装上阵,原以为攻破城门要不了半天,进了霜州城立马就有补给,就算攻不下来,还能往鸣城撤退,因此每个将士身上就只带了一天的口粮。
“那种黑色圆球到底是什么?”
离得最近的湛州校尉惊魂不定,他当时就在一旁,几名攻城兵飞起时他也收到气流冲击,倒在地上,耳边嗡鸣是刚刚才停下来的。
杨正殊摇摇头,“我从前在她手底下并未见过这种东西,想来应该是江湖异士所制。”
“他们人数不多,若是此时追出城,与我们兵刃相见,胜算不高,因此我们暂时还很安全。全体将士在此地休整过后,明日突破箭塔范围,退回鸣城,从长计议。”
其他校尉听命,各自回去安抚手下的兵士。
赵参军若有所思,待其他人散去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摸出一块白如凝脂的膏状物。
杨正殊以为是吃食,摊开手,手指朝他曳了两下。
赵参军直接将白色膏体放他手上。
杨正殊将东西放到鼻间闻了闻,一股桂花香气袭来,“哪里来的?”
赵参军看着纸上画的奇怪图案,沉思片刻,“鸣城买的,据说是霜州的产物,寻常人家用皂荚清洗衣物,有了这个……将军,那不是糕点!”
杨正殊呸掉一口肥皂,“不早说?不是吃的你拿出来做什么?”
“这叫香皂,上面的古怪图案,据说是数字,代表七三六。”
赵参军拧了眉,“我问过店家,他们说这叫品牌,表示这些香皂都出自同一个组织,现在想想,七三六听起来特别耳熟。”
“七伤楼!”
杨正殊笃定道,“崔将军定是结识了七伤楼的人!”
赵参军倒吸一口凉气,“那个神出鬼没,无所不知的组织?”
另一边,崔小宛正命人清点人数。
此次战役,霜州城未与巍军正面交锋,只有十几名弓箭手受了伤,最严重的一个被箭矢贯穿肩膀,全都已经送到江书和康郎中那边治伤。
除此之外,他们还把城门口报废的攻城车和圆木桩捡了回来。
崔小宛原话是这么说的:
“只是轮子碎了,修一修,以后攻打晸京能派上用场。”
谁听了不说一句“巍军真惨”?
千里迢迢从晸京跑来,又送人头又送装备,半点便宜没讨着,还折了一批人。
趁着巍军进山,哨岗和弓箭手都换了一批人,崔小宛等人也回了据点。
【温如月】土|雷只剩三颗,现在硫磺是不好买了,也做不了更多。
【温如月】他们要是再来一次,我们怕是够呛。
【崔晚】那就别让他们再来一次。
第二日,杨正殊估摸着将士们都歇息够了,领着众人出山,刚走一里路,草皮里突然蹿起一排排尖刺,有些人躲闪不及,当即成了肉串。
“他娘的,到底还有完没完!”
不少人开始崩溃,一晚上了,他们一万大军,一直被青牛寨那两千余人压着打,人家甚至都没跟他们碰上面。
原以为此次突破箭塔,能先回鸣城好好休整,结果出山的路又遭遇陷阱,青牛寨那帮人到底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机关埋下的?
前方还有多少陷阱?
他们这里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
大军停在原地,萎靡不振,许多将士垂头丧气,队形也是松松垮垮。
杨正殊下了马,面色肃然,“为今之计,只能求和。”
*
霜州府衙,一片欢声笑语。
“崔将军,投进甲壶,计十分!”
青羽着急道:“小郡王,恭王府的分数就靠您了!”
杨正殊被人带进去时,就见院内错落摆了三个酒壶,离得近的,里边插了四五支箭矢,最远的那个壶口只有一根。
而另一边地上画了白线,以崔将军和恭王妃为首,聚了两拨人。
等会儿,恭王妃?
杨正殊有些不敢置信,再细细一看,聂小郡王和恭王都在其中。
几个月前,恭王府突然没了动静,只留下一批下人,据他们说,是王爷急病,受不得寒,到南方过冬去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家子都随了崔将军一起落草为寇了?
正走神,人群发出一阵嘘声。
宁东湖跳出来,手上拿着一本册子卷成话筒,振声道:“太可惜了!小郡王只投中乙壶,我宣布,将军队获胜!”
杨正殊:……
现在还打仗呢,他们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松啊?
崔小宛活动了一下筋骨,扭头看见杨正殊,“怎么是你过来了?”
杨正殊苦笑一声,“毕竟我同崔将军交情较深。”
崔小宛微挑了眉,“一军主将要是被扣在霜州城内,其余将士该如何是好?”
“这不是也没别的法子?我已经将兵权暂交给其他人,现在只是个普通说客。”
杨正殊说罢,自顾自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你们回鸣城,等你们琢磨出万全之策再回来对付霜州?”
崔小宛睨他一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崔将军,其实我原本也想随你一同出京……”
崔小宛淡淡出声:“打仗的事,少打感情牌。”
“那我便开门见山了。”
杨正殊知道崔小宛脾性,也不再绕弯子,“崔将军如今割据一方,朝廷忌惮,只怕会不断出兵镇压,现在只是一万将士,往后难保皇上不会调更多兵力,到时就算是机关再巧妙,拿人数蹚过去,也不足为惧了。”
“崔将军逃到霜州城落草为寇,是因勾结南苍这个罪名,无可奈何,军中将士大都相信此事另有隐情。待我回去向圣上禀明这里的情况,相信他权衡利弊之后会选择妥协,为你正名,让你回到晸京军营。”
崔小宛干脆地摇摇头,看他一眼,“你知道这罪名是谁嫁祸给我的吗?”
杨正殊想起坊间传闻,心下一颤,“难道……”
“对,就是魏临。”
崔小宛没等他反应,继续道:“因为他怀疑我知道了他的秘密,想置我于死地。”
紧跟着,她把当年晋州一案,以及魏临的假皇子身份通通抖出来,一字不漏。
霜州城众人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一片哗然。
杨正殊下意识往左右看了看,“这种话说了是要杀头的啊!”
崔小宛往旁边的石椅一坐,二郎腿一翘,“你看我现在还怕杀头吗?”
“说实话,有点嚣张了,崔将军。”
杨正殊面无表情说完,突然脸上一垮,“可我怕杀头,我家中还有妻女……”
他就不该来这,现在知道得太多了。
“你可以当没听过,但这事我迟早要散布出去。”
崔小宛敛下眉眼,“看在你从前跟我上阵杀敌,又为我熬过几碗汤的份上,今日我便放你出城。路上的机关我不会撤,你们慢慢蹚。”
杨正殊还待说什么,就见一道纤细身影推着板车从旁路过。
“都让一让,刚制好的霹雳弹,小心别碰到,炸了可就死无全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