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嗲-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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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闻念说。
“还是有一点。”周希年探了探舌尖,“我打过舌钉,不过已经长合了。”
叶初诧异:“更痛吧?那不是好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周希年垂眸笑笑,抿了口酒。
蒋维噙着笑说:“打这种不会透风啊?”
周希年打趣:“你可以体验下,男人应该都会喜欢。”
闻念蒙笑:“车速有点快了。”
周希年更肆意:“真的,唇钉比较碍事,舌钉不会。”
蒋维说:“你们知道吗?舌头上分布的神经末梢发达,十二对大脑神经至少有四对和舌头有关,接吻会促进大脑产生内啡肽。年轻追求多巴胺,中年才懂内啡肽。”
叶初冷不丁说:“你的舌吻可以镇痛?”
众人哄笑。
薛淼对蒋维轻声说:“你很有经验啊。”
盲选约会后他们有在发展,其余人作势看戏。蒋维不着调地说:“有点,但不多,还需要实践积累。”
薛淼双手捧脸,只露出羞怯的眼睛。
周清晖难得出声:“其实运动是促进内啡肽最好的方式。”
见其一本正经,蒋维调侃:“那当然了。”
闻念笑着抬眸,不经意撞上霍司偈的目光,他捎带笑意,颇有点意味深长。
他们有过,情到浓时舌头激烈交锋,却一致认为嘴唇才是关键。轻轻碾压,含咬,他哑声叫她,闻念,念念。
收拢思绪,闻念拿餐勺敲了敲玻璃杯,委婉道:“收车了。”
成人酒桌有些低俗玩笑也无妨,蒋维不算过界,呈现在观众眼里却不然,弹幕一水儿吐槽。
【好油…………】
【小水脾气太好了】
【这哥别霍霍小水了】
【不懂就问接吻促进内啡肽科学吗?】
【y1s1接吻确实很舒服啊】
【霍少全程盯——】
【啊啊啊谁还记得上次念念说霍少很好kiss】
话题揭过,人们喝了好几瓶酒才散去。
周清晖留下来默默收拾,闻念帮着一起。
“没事,我来。”周清晖说。
“你帮我我帮你啊,再说做家务不就得搭档。”
周清晖无法拒绝,低声道谢。
“客气。”
岛台安静,只水流声响着,闻念不太能忍受这种气氛,搭话:“上回你和周老师约会,后来没再……?”
周清晖轻轻摇头:“周老师很好,但我……”
闻念笑着宽慰:“我没有要打探,只是看你平时都一个人,早出晚归的,很辛苦。”
“是比较忙,不过比在设计院的时候好一点。”
“之前在设计院?你肯定认识我朋友。”闻念一提对方名字,周清晖果然认得。
多了个话题,两人也亲近了些。
只是闻念没想到,因此会收到周清晖的情书。
第一次看到他的字迹,清丽的文式行楷:谢谢你的关照,喜欢蝴蝶吗?下次和我去看蝴蝶吧。
另一封是:不如一起去打唇钉?
最后一封,甚至能想象对方冷然的语气:我不喜欢。
闻念笑了,是说不喜欢唇钉,还是身上穿孔这件事本身?这人真奇怪,想不出能写什么,可以不写。
灯光熄灭,四下归于寂静。
……
忽一道惊雷炸响,暴雨急至。闻念迷蒙地睁开眼睛,看见周希年捂着心口坐起来,惊魂未定。
闻念拉台灯,没能亮,查看连着充电器的手机才确认是停电了。
“停电了?”周希年颤声问。
“嗯,你还好吗?”闻念摸黑找到床头柜上的火柴,点亮香氛蜡烛。
柠檬和鼠尾草的香气徐徐散开,周希年做了几个深呼吸,似乎缓过神来。
“做噩梦了?”闻念凑近看见她额角的汗。
“我就是……有点PTSD。”
“害怕打雷?”
“帮我找下降噪耳机。”
闻念用手机打着光,找到沙发上的降噪耳机递过去。
“我去给你倒杯水,好吗?”闻念握了握周希年的手,得到肯定答复,离开了房间。
倒不是讨好,不过是觉着同住一屋,和和气气的自己住着才舒服。闻念心里有把尺,只要不触及底线,都能以礼相待。
闪电划破黑夜,骤然照亮洋楼,又瞬间暗下来。只手电光照亮玻璃楼梯,仿佛暗影里鬼影丛生,闻念走得小心翼翼。
接连响起脚步声,闻念循声回头:“谁?”
人影转过拐角,耳边的手机光映着他面容,无端令人感到安心。
“停电了……嗯。”霍司偈把电话放远了些,“你做什么?”
“我倒杯水。”
“别摔着了。”霍司偈几步走下来,牵起她的手,是那么自然。他一面结束通话,一面领她下楼。
迈到平地,闻念正要抽开手,霍司偈却拢紧不放。
“我看得到路。”
“是么,”霍司偈轻描淡写地说,“不是说你夜盲?”
闻念一怔,咕哝:“可现在有手电筒。”
“看来工伤还没好啊。”
“……反正你总有话说。”
“我可说不过你。”
缓步来到厨房,霍司偈搁下手机,捡杯子倒水,闻念忙说:“用水壶,给周老师的。”
“你给她?”霍司偈斜睨过来。
“怎么了?”
霍司偈没应声。
二人盛了壶水,回到楼上。一号房门虚掩,微弱的光亮透出来,闻念正要推门,霍司偈覆住了她手背。
“我不建议。”他低声说。
雨声笼罩黑暗,闻念忽然意识到什么。
“有人在里面?”
“嗯。”
闻念心一横,推门而入。周希年仍坐在床上,男人蹲在她跟前,很有既视感。
没去听他们说什么,闻念将水壶放在门边梳妆台上,退出来关拢了门。
走廊尽头的露台窗户一片墨蓝,树影绰绰,在风雨中飘摇。
沉默着,闻念出声:“其实我猜到了。”
“你觉得没关系?”霍司偈声音低沉。
“这个节目不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去厘清一些感情。我可以理解……”
脚步无声交错,闻念挪退,背抵墙壁。
手代替目光,霍司偈摸到她的脸,拨开颊边头发。似确认着什么,他拇指由眼尾抚过。
闻念不禁垂下眼睫:“真的没什么……”
呼吸渐而闷沉,裹挟雨汽。
“那我们,你厘清了?”
雷声惊响,闻念倏地抬眸。然而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到温热的呼吸侵袭。
令人心跳落停
第17章 Chapter 17
◎喜剧◎
「以N为名; 我最熟悉的陌生人啊。」
面颊相贴,耳鬓厮磨。闻念想起不久前在更嘈杂的俱乐部,他要抱抱她。
“你今天去应酬了?”说话声小而清晰; 给动作按下暂停键。
霍司偈不明所以:“要查岗?”
闻念哧声一笑:“不敢。”
大手还抚着她下颌脸颊; 她轻蹭了蹭; 猫儿一样的掀起眼帘:“觉得你有点累,还撑到现在。”
“知道心疼人了。”
“怪你室友; 害我们在走廊上罚站。”
衣料摸索窸窸窣窣的。他掐住她的腰; 找到肚脐的位置,隔着轻软仿丝指甲壳擦刮:“不是你情郎?现在成我室友了。”
“痒……你胡说八道。”闻念嗔声躲闪,霍司偈偏头跟来; 不经意碰到她颈侧。乌发淌着,暗光里灰白的皮肤上有细汗; 散发着洗护香氛的酸橙味。
“你喜欢这款。”
霍司偈说话间呼吸倾洒,闻念不自觉仰起脖颈,一时没能回答。他们的姿势委实有些微妙; 腿交错着; 甚至能感觉到他。
吊带衫下呼之欲出,她压抑气息; 声音哑哑的:“废话,不喜欢用它干嘛。”
不知怎么,霍司偈撑墙直起身,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早点休息。”霍司偈说这话的时候; 旁边房门从里打开。
手电筒光晃过来,倏尔消失。
娄治看了看他们; 走向房间。好像在说; 他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 她也装模作样,大家都有秘密。
闻念心头刺挠挠的,回到房间。
无边雨夜,蜡烛已然熄灭,周希年背对着她沉睡。
只有恋人才会在深夜雷雨中来到对方床前,像昔日那样哄对方入睡。
他们是昔日恋人啊。
闻念感叹着,在被窝的酸橙香气里安然入睡。
一芥推出的第一支香氛叫酸橙。
正式命名之前,闻念蹲在便利店门口,醉醺醺地提议叫恋恋红橙。霍司偈并没有被她的谐音梗打动,嫌恶地说,你该醒醒酒。
闻念立马拧开冰冻矿泉水往头上倒,水浇湿她原本就糊花了的眼妆,她踉跄着起身,朝俯视她的霍司偈敬礼,Yes Sir。
太子爷处变不惊,拎她上劳斯莱斯后座。他说时间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在街边喝醉不安全。
闻念像初见世面,张望着车里豪华内饰。车顶星空令人眩晕,她垂头撑手,叫停车停车,她不想赔钱。
司机刹得猛,闻念跌撞下车,汪汪呕吐。那天很脏,很疯,霍司偈很有耐心地送她到租赁屋。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喝酒,没问她是不是总这么喝酒,她却絮絮叨叨说,早C晚A,不来点alcohol她卷不动。
他终于问了,和一芥合作就这么辛苦?她说不辛苦,就是受了点工伤,视力差、散光、夜盲,还好,还没得干眼症。他说保重身体。
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急急忙忙道歉,有点伤心才这样。她崇拜的前辈和癌症抗争一年半,今天走了。
他们穿过弄堂僻巷,在狗吠声中踏上嘎吱嘎吱响的老旧木梯。钥匙串铃铃响,闻念拧开门锁,霍司偈人已走远。
他最后说的是,早点休息。
酸橙又名,Dust in the Wind。
恋恋风尘。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窗外还下着雨,住屋恢复了供电。
豪宅多备有发电机,这栋房子是节目组租借的,他们事前准备不足,没想过会停电。赵时雨发微信来打探,昨晚停电过后有什么情况。
其实算不得播出事故,这帮人作息良好,熄灯之后基本不会发生什么。只是停电特殊,饮食男女,节目组怕真的发生了什么,无法在故事线里交代,让观众看出蹊跷。
闻念装酷回:无
赵时雨:不厚道。
赵时雨:请你吃大餐!
闻念:请意姐吃啦
一击反杀,赵时雨没了音。
手机电量告急,闻念充上电,回复了别的消息,起床梳洗。
离开房间时捎走水壶,她在厨房倒掉,烧开水。
头一次没化妆就下楼,穿着紧身毛衫与运动短裤,都问她是不是没睡醒。闻念打着哈欠说:“睡醒了,梦多,睡得有点累。”
薛淼点头:“对对,我经常也这样。”
叶初在旁边翻看报纸,体育版。闻念凑过去,叶初轻巧翻过一页,女足夺冠。
“往回翻。”闻念指挥。
叶初瞄了她一眼,缓缓曲手指,缓缓拢报页。闻念急迫,上手翻页。
版头写着亚运会男子四百米自由泳冠军,闻念没兴趣,指着照片花痴:“建模身材啊!”
“这是亚军。”叶初冷静说。
“冠军负责比赛,亚军负责貌美。”
“……你这么说,可能会伤害运动员感情。”
闻念煞有介事:“这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怎么成就好心态,怎么搞体育竞技!”
不得不说这人的口舌和霍司偈是两个极端,一个花里胡哨绵绵拳,一个噎死人不偿命。叶初都无力反驳。
外头下雨,周希年抱着瑜伽垫去底楼的健身房,薛淼和她一道,例行公事般邀请她们。
闻念不想去的,瞧见娄治下来了,赶忙拽着叶初一起去健身房。
洋楼地阔,健身房、图书室、家庭影院什么的一应俱全。健身房朝着后院,落地玻璃窗看出去有颗老银杏,落叶像雨打湿的金箔,点在草地上。
霍司偈在窗前的跑步机上跑步。
任何竞技决定性的其实是体能,叶初每天也跑步,只不过在健身房。今早把跑步机让给霍司偈了,她和女孩们做瑜伽。
闻念第一次来这里活动,起先瞧着霍司偈有点不自在,后来见他戴着耳塞专注跑步,也像模像样练起来。
“现在肩膀下压,我们来到下犬式,找到你的根基,注意呼吸……”
轻缓的音乐里,闻念感觉身体舒展起来,柔软的毛衫变得扎刺皮肤。她忍耐着尽量做标准,后仰撑地,天地倒转,只见跑步机慢慢停下。
跑鞋踏到地板上,迈步时牵动劲瘦跟腱,太子爷连脚踝都漂亮。
脚步离得近了。
倒转的脸出现在眼前。
闻念撑不住,勐然起腰,额头撞上来不及躲闪的高鼻梁。
声响清脆,打破瑜伽教室静谧氛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会如此】
【这俩卧龙凤雏】
【期待拉扯结果搞这出我爆笑】
【搞笑女本色啊啊啊】
【霍少疑问的一败】
“没事吧?”女孩们围上来。
“没事……”闻念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受害者。
“你没事吧?”
霍司偈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示意她们却步。
闻念讪讪:“看着……不像没有事的样子。”
霍司偈并不理会,快步走出健身房。
闻念踌躇一二,跟上去,回头说:“你们继续,请继续!”
飞奔到客厅,偌大空间里只有娄治在细品他的咖啡。闻念此刻闻不到香气,急迫问:“有看到霍司偈吗?”
娄治朝楼上指,闻念大步朝楼梯走去。
“念念。”娄治跟过来。
闻念疑惑。
“你额头……”
“我没事!”闻念摆摆手,小跑上楼。
四号房门虚掩,闻念顿了一步,叩响三下。
里头没应声,她擅自闯入。
盥洗间水龙头开着,霍司偈伏着肩,单手撑池台,另一只手掬水覆面颊,池子里腥红斑斑。
“你流鼻血了?!”闻念急忙走近,目光搜索池台,抽出面巾纸。
霍司偈抬起身,闻念不得不踮脚。一手用面巾纸捏住他鼻翼,一手食指尖拢着面巾纸细细地擦拭,她自己没意识到,动作好轻好柔。
“要不要去医院啊?鼻梁痛不痛?就只是流鼻血?”
霍司偈看她眉头深拢,很是担心的样子,不自觉翘起唇角。
“笑什么?”闻念奇怪地乜他一眼,将擦拭的纸丢进垃圾篓。
“你知道自己什么样吗?”霍司偈抬眸睨她,很高贵似的。
闻念收紧手上力道,霍司偈低吼:“痛。”
“这么怕痛的啊霍少。”闻念丢开手,回头照镜子,看见一个额头顶着乌青大包的女人。
“霍、司、偈!”
“吵死了。”霍司偈轻嚷,像自知犯事硬要拽的少年。
闻念捏紧拳头面朝他:“你完了!”
霍司偈捂着鼻子,偏头说:“请问豆包小姐要怎么惩罚我?”
正在气头上,闻念措辞着,措辞着,破功抿笑:“严肃一点!”
霍司偈点头,眼尾微挑掩不住促狭。
“怎么办,豆包小姐破相了,不漂亮了。”
闻念捂住耳朵转身:“说够了没?你很烦哎!”
霍司偈倾身,注视她眼睛:“没关系,在我心里怎么都漂亮。”
时光缓慢,长睫毛扇动,她迎视那双深邃眼眸,万花筒一样,倒映着女孩与整个世界。
“原来你这么会夸人啊。”
一定也夸过好多人吧。
霍司偈读不出其中深意,说:“你喜欢,那我天天夸。”
“才不要。”
闻念迈步走出盥洗间:“五到七分钟就可以止血了,如果还流血你下来我给你冰敷。”
【甜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