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香魂-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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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壮志功力深厚,凝目再看,不由惊得心头一震,面色立变,险些脱口呼出声来,他作
梦都没想到,在此时此地会碰上离家出走的秦香苓!
假设他一人遇到她们,那是求之不得的事,他可告以大义,严词劝她们回太平镇,如今,
偏偏有位外柔内刚,似极善妒的娟师姊坐在马上。
这时,宫紫云也看清楚了,她发现前面两马上,一个是红衣长裙背插宝剑的少女,一个
是身穿花衣,年轻俏丽的丫头。
青聪再度一声怒嘶,前面马上的秦香苓和春丫头,闻声同时回头,一齐怒目望来。
凌壮志一见,吓得急忙低头,悄悄隐在宫紫云的颈后,心中暗暗祷告,千万别让秦香苓
将他认出来!
正在万分焦急之际,蓦闻宫紫云,慌忙的悄声说:“凌师弟,快,你快立到马股上去,
这副样子被她们看见了,羞也要羞死了。”
凌壮志一听,暗暗叫苦,他这时真是到了欲呼无声,欲哭无泪,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的
地步了!
凌壮志怎敢立起,心中不停叫苦,两手中顿时急出汗来,因而迟疑不敢起来。
宫紫云看得异常不解,芳心万分焦急,不由低声催促:“凌师弟,快点嘛!”
说话之间,青聪已至两马之后,一声震耳怒嘶,直向两马之间冲去。
秦香苓和春丫头的坐马,同时大吃一惊,分别窜向左右路边。
青聪昂首一声欢嘶,如飞驰过。
秦香苓和春丫头,心情正郁闷之际,焉能忍下这口恶气,两人同时一声厉叱,猛收缰绳,
急拨马头,怒目一看,满腹怒火顿时变成狂喜,秦香苓宛如沙漠中遇到了甘泉,脱口连声娇
呼:“凌哥哥,凌哥哥!”
这两声喜极娇呼,声如银铃,清脆无比,在夜幕初垂的静寂旷野间,听来异常悦耳,直
如黄莺扨啼。
但,听到心情慌急的凌壮志的耳朵里,不啻平地暴起一个春雷,浑身猛烈地一颤,险些
跌下马来。
宫紫云听了这声清脆娇呼,宛如当头一击,先是一呆,继而妒、忿、疑惑,一齐涌上心
头,令她猛地勒住丝缰。
青聪正在放蹄狂奔,一声痛嘶,急收冲势,前蹄倏然扬起——
凌壮志心情紊乱,未料青聪猛然立起,身形一连几晃,飘然落下马来。
身形尚未落地,秦香苓和春丫头的两马已经追到,青聪一个急烈旋身,三马齐向凌壮志
冲来。
宫紫云和秦香苓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俱都吓得花容失色,脱口尖声惊呼,纷纷急收缰
绳。
顿时,马嘶蹄乱,暴起尘烟,一片娇呼惊喊。
但,白影一闪,凌壮志早已立身路边。
三女一阵手忙脚乱,俱都急将坐马稳住,在尘烟飞旋中,急忙一定神,彼此趁机打量对
方。
宫紫云见到秦香苓一身红服鲜艳如火,明眸皓齿,妩媚多姿,花容毫不逊于自己,秀美
处,似是另具一种风韵。
打量间,芳心无比怒恼,同时也自叹命薄,自己身世凄凉,命运坎坷,遇到的终身夫婿,
又是一个到处留情的浪子,顿时感到人生已无乐趣。
因而,她认定凌壮志是个用情不专的人,既然父亲生前面许亲事,就该洁身自爱,如今,
突然又遇上这么一位艳丽少女。
而这时的秦香苓,同样的妒火中烧,暗恨凌壮志不解她的痴情。
她望着云发如墨,丽姿天生的宫紫云,自觉美艳之处,毫不逊色,但她总觉自己没有对
方紫裳少女的那份高雅温静的气质。
想到自己抛家离井,日夜追踪,就为的是要向凌壮志表白自己的一颗痴心,如今这才几
天,他胯下不但有了好马,怀中也有了雍容雅丽的美人,想到伤心处几乎忍不住放声一哭。
凌壮志愣愣的立在路边,心中乱的已不知道如何向娟师姊解释才好,任由飞扬的尘烟在
他的身上飘过。
宫紫云虽觉妒气难耐,但她仍不愿心爱负情的凌师弟难堪,强自一笑,以愉快的声调问:
“凌师弟,别尽发呆,快为我们介绍嘛!”
秦香苓和春丫头一听“凌师弟”三字,两人俱都怔了。
凌壮志觉得事到如今,只有对娟师姊实话实说了,于是一定神,急忙举手一指秦香苓,
笑对宫紫云说:“娟师姊,这位就是太平镇的秦香苓姑娘,跛足道长老前辈的高足。”
说着,又望着秦香苓指着宫紫云颔首微笑说:“这位就是那夜在下对跛足前辈谈过的娟
师姊!”
宫紫云一听凌壮志如此介绍,芳心略感一丝欣慰,知道凌壮志一直在打听自己的行踪,
因而马上一福,大方的一笑,谦和的说道:“原来是秦姑娘,宫紫云久仰了。”
秦香苓听了凌壮志的介绍,本就有些不信,据凌壮志那夜说,他师姊的暗记是在酥胸上,
谁个少女的酥胸给他看?
这时再听,对方自称宫紫云,并没有说什么“娟娟”,心中愈加怀疑,断定这是一慕假
戏。
继而一想,粉面倏然通红,假设宫紫云果真就是凌壮志的娟师姊,两人袒胸相见,也必
然已发生了那种苟且之事。
念及此处,芳心妒意愈浓,怒火渐炽,但她出身望族,不愿失却身分,因而淡淡一笑,
强自谦和的说:“原来是宫紫云姑娘。”
说着,也敛衽福了一福,她把“宫紫云”三字,说的特别清楚,似是故意说给凌壮志听。
春丫头自觉没有说话的资格,但她坐在马上却忿忿的望着凌壮志,为她家的小姐抱不平。
凌壮志见宫紫云强自绽笑,秦香苓说话轻蔑,心中乱得已不知再说什么才好,他觉得既
然碰上秦香苓,索性义正词严的劝她们主仆回去。
心念未毕,宫紫云坐下的青聪马,倏然昂首一声惊嘶,其余两马也同时昂首竖耳,目闪
惊急。
凌壮志心知有异,游目一看,只见正东一点白影,扬起薄薄烟尘,沿马鞍山南麓大道正
向这面电掣驰来。
那春丫头鬼聪明,望了一眼驰来的马影,即对马上的秦香苓,机警的低声说:“小姐,
今夜既然遇到了凌小侠同宫姑娘,我们索性到前面镇上住上一宿,大家亲切的多谈谈。”
说着,即拨马头,作着急欲驰去的意思。
秦香苓柳眉微蹙,杏目闪辉,娇靥上微现焦急,目光望望驰来的马影,又望望凌壮志,
似是急切的等他答覆。
凌壮志一心想摆脱她们主仆二人,岂肯再和她们同行,因而,微一拱手,谦和的笑着说:
“在下和娟师姊尚有急事待办,必须星夜赶路……”
春丫头目光一动,立即插言催促说:“既然是这样,大家一同前进,既不寂寞,又可谈
心,岂不更好?”
说着,又机警不安的看了一眼逐渐驰近的马影,焦急的催促说:“凌小侠,快上马嘛!”
凌壮志察言观色,知道那匹马上必是前来追赶她们的家人,因而,他希望藉来人之势,
逼她们主仆先行离去。
于是,秀眉一蹙,摇摇头,抱歉的说:“在下与两位不便同行!”
秦香苓正不愿看见他拥着宫紫云一马同鞍,因而建议说:“凌哥哥可乘我这匹红马,我
和唤春同骑一匹……”
凌壮志未待秦香苓说完,立即抱歉的摇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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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冷雨香魂》
第十五章 醋海波澜
秦香苓一见,芳心一酸,粉面立变苍白,她确没想到凌壮志竟是一个如此寡情绝义的人,
因而气得娇躯直抖。
唤春丫头看了,大是不服,不由沉声问:“凌小侠,你可知我家小姐为何跑出家来?”
凌壮志怕事情越扯越远,节外生枝,只得硬着头皮,摇摇头说:“在下一些不知!”
唤春丫头见凌壮志装糊涂,也气得粉脸发青,久久说不出话来,继而一想,觉得小姐已
是薛家的媳妇,也不能怪凌壮志无情。
这时,宫紫云见凌壮志对秦香苓拒之千里,芳心略感欣慰。
但她看到秦香苓和唤春丫头的神色,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也许凌壮志当着自己的面,
硬着心肠,推个一干二净,有负秦香苓之处。
心念未毕,蓦然传来一声长嘶,蹄声清晰可闻,青聪和其余两马,俱都低嘶连声,身形
不停移动。
宫紫云转首一看,只见一匹高大花马上,坐着一个脸胖肩阔,头戴公子帽,身穿白长衫
的英俊少年。
英俊少年,浓眉朗目,朱唇下弯,鞍后挂着一柄宝剑,正紧蹙着眉头,一脸忧郁,低着
头猛挥马鞭,狂驰飞来。
那匹高大花马,看来不逊青聪,这时鼻冒热气,已经通体是汗了,但,奔驰的速度仍极
惊人。
凌壮志早已看出来人是秦香苓的未婚夫薛鹏辉,因而断定又是一番麻烦,想到没答应和
秦香苓离去,心中异常后悔。
春丫头的鬓角早已急出汗来,那双灵活眸子,一直焦急的望着秦香苓,似乎在问走不走?
秦香苓一见薛鹏辉,一脸气忿之色立时变成对凌壮志的关怀,她仍情不自禁的低声警告
说:“凌哥哥小心,他的个性极为刚躁!”
凌壮志决心趁机让他们两人言归于好,因而仅淡淡一笑。
这时,薛鹏辉的大花马,距离四人已不足十丈了,但他似是仍未觉察前面有人挡路,依
然不停的挥着马鞭。
凌壮志看得非常同情,由薛鹏辉的这副神态看来,他内心的痛苦,情感负荷的沉重,由
此可知。
秦香苓和春丫头两人心情慌急,希望薛鹏辉一直低头飞驰,因而,两人悄悄勒马退至路
边。
宫紫云见两人后退,也拨马将道让开。
就在宫紫云拨马退开的同时,青聪立即发出一声不服的怒嘶。
嘶声一起,秦香苓和春丫头的粉面立变,两人几乎是恨透了宫紫云。
她们误会宫紫云有意惊动薛鹏辉。
坐在飞奔花马上的薛鹏辉,果然被青聪的怒嘶由沉思中惊醒,举目一看,顿时呆了,急
忙将马勒住,他不相信眼前的景象会是事实。
春丫头一见薛鹏辉,立即转首他望,不屑与他的目光接触。
宫紫云看得万分不解,闹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凌壮志见薛鹏辉发呆,立即拱手含笑说:“薛兄一别旬日,一向可好?”
薛鹏辉一定神,看了面前情形,妒火中烧,顿时大怒,尤其看到未婚妻秦香苓那副不屑
一顾的神态,更是怒不可遏。
于是,浓眉飞剔,虎目圆睁,震耳大声大喝:“无耻小辈,诱拐人妻,那个和你称兄道
弟,少爷今夜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方消心头之恨。”
身在空中,一挺腰身,疾演入海苍龙身形立变头下脚上,长剑一挥猛向立在路边的凌壮
志扑去。
秦香苓见薛鹏辉信口胡说,芳心大怒,不由红着脸怒声说:“姓薛的,你怎的血口喷人,
信口胡说,我带唤春出外游历,与凌哥哥何干?”
薛鹏辉听秦香苓对凌壮志称呼“哥哥”,不啻火上加油,气得再度一声大喝,长剑猛劈
而下——
凌壮志知道这时无法解说,但仍高声急呼:“薛兄你误会了。”
急呼声中,身形一闪,幻起三五白影,已至大花马的身后。
薛鹏辉神情如狂,一剑走空,身形横飘,再度一声大喝,长剑反臂挥出,幻起一道如银
匹练,猛扫凌壮志的腰间。
凌壮志很同情薛鹏辉的遭遇,总觉自己理屈,加之宫紫云在场,他极希望当面双方解释
清楚。
因而,一俟薛鹏辉的长剑扫到,双脚一挫,身形如电一旋,长剑擦身扫过,同时再度朗
声说:“薛兄息怒,请让小弟向你解释清楚。”
薛鹏辉一连两剑走空,羞忿交集,更加怒不可遏,当着未婚妻的面,真是无地自容,因
而,厉声说:“无耻小辈快些闭嘴,还不快亮兵刃!”
说话之间,一连再攻三剑。
秦香苓一心关怀凌壮志的安危,不由急的大声说:“薛鹏辉,你根本不是凌哥哥的敌手,
我劝你还是快些停下来来谈话吧!”
薛鹏辉怒哼一声,依然一剑紧跟一剑的猛攻。
凌壮志一见,心中不禁有气,同时,也断定要促成两人言归于好,已绝不可能了。
薛鹏辉满面铁青,双目如火,手中长剑翻滚如龙,啸声丝丝,寒气四溢,剑剑不离凌壮
志的要害,声声大骂无耻小辈。
凌壮志身上没有兵刃,即使有,他也不愿使用,因为,他仍希望薛鹏辉,知难停手,是
以,只是仗着神奇的步法左闪右避。
宫紫云静静的坐在马上,冷眼旁观,她已看出一些端倪,秦香苓和这个目闪妒焰,一脸
杀气的英俊少年必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想是凌师弟出现在他们之间,因而爱河起了风波。
她对凌壮志的一味闪躲,也断定是凌壮志作下理屈不可告人之事,否则,何必不敢还手。
秦香苓见凌壮志只守不攻,芳心万分焦急,如此下去时间一久,万一有个闪失那还了得?
心中一急,脱口一声娇呼:“凌哥哥,接着!”
急呼声中,翻腕撤剑,右臂一扬,长剑幻起一道寒光,挟着一丝剑啸,直向凌壮志的右
胁反投过去。
宫紫云看得黛眉一蹙,芳心极不是味道,她自己背后有剑,却没有及时投给自己的师弟,
而让别人抢了先。
闪电旋飞中的凌壮志,听了秦香苓的话,正待出口喝止,一道寒光已临身前,如果不接
剑,秦香苓定然忍受不了这份难堪,性情高傲的少女,也许会寻短见,假设接了剑,事情势
必愈来愈糟了。
最后,他仍然在心情电转之间,伸手接住投来的长剑。
薛鹏辉一见,倏然停手,仰天一阵凄厉狂笑,接着悲笑着说道:“哈哈!一日夫妻百日
恩,你们在怪石阵之中,虽然仅仅温存了片刻工夫,看来恩爱尤胜老夫老妻……”
秦香苓见凌壮志接了她投过去的剑,芳心慌恐中,顿时升起一丝蜜意,这时再听了薛鹏
辉的秽语,不由气得娇躯直颤。
宫紫云见凌壮志接了秦香苓的剑,心中已经不悦,这时再听了薛鹏辉的话,粉面倏变苍
白,唇角立即掠上一丝凄凉微笑。
凌壮志顿时大怒,秀眉斜飞如剑,俊目寒光似星,震耳厉声说:“你如此含血喷人,不
怕有失体面,亏损私德吗?”
薛鹏辉再度一声厉笑说:“如知廉耻,顾体面,怎会做出诱人妻子,骗人侍女的卑鄙行
为。”
凌壮志气得俊面铁青,浑身微抖,一指薛鹏辉,厉声说:“你如再胡言乱语,在下可要
失礼了。”
薛鹏辉虎目一瞪,大喝一声:“那个要你留情!”
“情”字出口,身形前扑,手中长剑,一连几闪,刷刷攻出三剑,声势威猛至极,分攻
上下和腹间。
凌壮志已动真怒,知道薛鹏辉痛心失去秦香苓的爱,已变得不可理喻,因而让过一、二
两剑,即运青罡气功劲贯右臂,力透剑身,顿时青气蒙蒙,光芒暴张,一柄精钢剑,立时变
成一柄上古神兵。
继而,大喝一声,跨步闪身,一式金鸥展翅长剑反臂挥出,直削薛鹏辉攻来的剑身。
“碴”的一响,当呛一声,火花闪处,薛鹏辉的长剑已断落道中。
但,薛鹏辉依然如狂如疯,手中半截断剑,仍向凌壮志猛攻。
凌壮志一声冷笑,疾演剑魔绝学“画龙点睛”长剑振腕一绕,闪电点出,直击断剑的护
手。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