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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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来了也不用跑,找块床单把自己裹着等死就好了。
周兮辞简直欲哭无泪,她这辈子是不是跟六楼死磕上了,不过幸运的是,她和简凡、陶姜都住在同一个宿舍,另外还有三个室友也都是二十五班的同学,最最最主要的是,班长徐林林也跟她们一个宿舍,以后抄作业都不用跑了,直接内部解决。
刚开学,女生宿舍楼进出随意,陈临戈一个男生在一堆父母家长中间也不显得突兀。
他提着两箱行李径直上了六楼,中途周兮辞说帮忙提一个他也没松手。
到了宿舍,床铺都是提前分好的,周兮辞跟陶姜住靠门边上下铺,简凡住在和她们同一排靠窗户的上铺下桌的上铺。
周兮辞算来得早的,找到自己的床铺,从包里翻出从家里带来不穿的T恤动手擦了起来。
陈临戈记了床铺号,“我去楼下给你领东西。”
“好哦。”
陈临戈下楼没多久,徐林林和她父母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家也都不是新生,但却都是头一回住校,碰面打了声招呼。
徐林林说:“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我哥送我来的。”周兮辞找剪刀把T恤裁下来一半递给徐林林:“先擦擦床铺吧,好多灰。”
徐林林“哦”了声:“你哥,是陈临戈吗?”
“是啊。”周兮辞说。
徐林林父母见状,问了句:“林林,你也认识小周同学的哥哥?”
“嗯,他是我们班这学期新转来的同学,就是我之前说的考班级第一的男生。”
“那好厉害啊。”徐母对周兮辞也有印象,笑道:“那你们这一家算是体智双开花了,你父母得多骄傲。”
徐林林愣了瞬,推推眼镜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兮辞笑了下:“是啊,我哥像妈妈多一点,脑袋比我聪明,我可能就像爸爸多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哪有,你也机灵着呢,我们林林常提到你。”徐母还要说什么,被女儿拉了下胳膊。
徐林林又推推眼镜:“妈妈,时间不早了,快点收拾吧,下午还要开家长会的。”
“哦哦好好好。”徐母拿过抹布动手擦了起来。
徐林林走过来碰碰周兮辞胳膊,小声说:“对不起,我妈不知道……”
“这有什么啊,我跟我哥又不是离异家庭的小孩,没什么不能说的。”周兮辞说:“快收拾吧。”
“嗯。”
陈临戈下楼领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套被罩的时候,他把新领来的四件套收进包里:“我回去洗了再拿给你。”
“好。”周兮辞从箱子里拿出徐慈英提前洗干净的四件套:“你会套被罩吗?”
周兮辞在生活上几乎无所不能,唯独不会套被罩,总是扯不平四个角,像是被封印了在这块的技能。
陈临戈没说会不会,默不作声套好被套,又给她铺好床,把哥哥这个角色当得名副其实。
他把套好的枕头丢在床铺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沓东西递过去:“这是宿舍守则和水卡,水卡也是门禁卡,不要丢了。”
“哦。”周兮辞看着他,不知是不是角色代入了,突然开始不舍起来,“你要走了吗?”
陈临戈淡淡瞥了她一眼:“周兮辞。”
“啊?”
“我们现在在一个教室上课。”
“……”
跟他煽情个鬼!
…
家长会定在下午两点,教室被简单布置了一番,周兮辞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热烈欢迎各位学生家长的到来!
她小时候和陈临戈在同个书院练过书法,平时班里有个什么板报活动,都是她负责。
有早到的家长在一旁夸道:“这字写得好,落笔干脆,笔锋遒劲有力,看来小时候没少下功夫。”
周兮辞故作腼腆一笑:“谢谢叔叔。”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陈临戈,一脸等夸的表情,陈临戈扫了眼她的字,从黑板边沿捡起一块粉笔头,在她的家字上又加了一撇。
写完,他又看了她一眼,“好好练。”
“陈临戈!”周兮辞直接一粉笔头丢了过去,只是失了准头,不小心砸到了一旁等候的家长脑袋上。
“……”周兮辞忙不跌走过去:“对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我就是不小心丢错人了。”
叔叔乐呵呵的:“没事没事。”
周兮辞闹了个红脸,追着陈临戈走到位上,本想抬手去掐他脖子,指腹刚碰到他的喉结,忽地想起上次他被自己掐红了一片,又突兀地停在那里。
喉结是男人第二敏感的地方。
陈临戈视线落在她脸上,感受到覆在上边的柔软,有些不受控制地滚动着,嗓音很低:“松手。”
周兮辞讪讪收回手,走到里面的位置坐下,指腹上好似还沾染着他刚才滚动时的触感。
有些痒。
她捏着指腹搓了搓,始终没能搓掉那层难以言说的酥麻,只能趴在桌上藏住越来越红的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周兮辞迷迷糊糊听见身旁板凳挪动的声音,扭头看了眼,陈临戈刚从外面进来,脸上有很明显的湿意。
她的视线顺着脸侧一道的水痕缓缓下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喉结的轮廓更加锋利分明。
周兮辞盯着看了几秒,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默默挪开视线,从桌肚里翻出水杯一口气灌了大半杯,却怎么也压不下心里的躁动。
窗外绿荫成影,午后的阳光灼热而明亮,暮夏的蝉躲在绿荫深处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闷热的风吹进教室。
周兮辞屏息着,像是终于难以忍受,猛地将水杯搁在桌上,杯底和桌面磕碰出很大的动静。
她讨厌这种失控却又无法解释的感觉,甚至也开始讨厌起这个漫长的夏天。
作者有话说:
陈临戈:我会让你继续喜欢这个夏天(自信)
100个红包~
第27章
不辜负妹妹的期望
接到秦立红电话的时候; 家长会已经快要开始了,周兮辞一路小跑,在广场的喷泉边看见穿着工作服的秦立红。
她缓了口气; 快步跑了过去:“小秦阿姨,怎么是你来啊,我妈呢?”
“你妈本来都换好衣服要出门了,厂里临时召集几个竞选人开会,说是要搞什么民|主选举,你妈作为候选人走不开。”秦立红说:“阿姨没迟到吧?”
“没呢,谢谢小秦阿姨啊; 还麻烦你跑这一趟。”周兮辞挽着她胳膊:“其实不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高三了嘛,班主任和老师都比较重视,反正等会你随便听听就行。”
“那可不行,我走之前你妈妈特意交代了要我做好笔记。”秦立红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我可是带了家伙来的。”
周兮辞笑了声:“那就辛苦小秦阿姨了。”
等走到教室门口; 班上的同学都站在走廊外; 家长们都陆续走了进去; 周兮辞送秦立红到自己座位上,桌上放着这次摸底考的成绩单。
她的成绩几个长辈都清楚,也就没藏着掖着; 出门前说了句:“小秦阿姨; 等会结束你给我打电话。”
秦立红点点:“好,你去忙吧。”
周兮辞走出教室,被简凡拉到跟前:“你妈呢; 怎么没来?”
“她厂里临时开会。”周兮辞扣着手指; 看向坐在教师里的秦立红; 神情若有所思。
林松媛端着茶杯从楼下上来; 看到站在走廊外的学生,说:“都别在这儿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一窝蜂散开,周兮辞走到半截才想起什么:“陈临戈呢?”
“去老朱办公室了。”简凡鼻子有些痒,抬手揉了两下:“他这次摸底考英语和语文不是有点拖后腿吗,老朱准备让他周末来学校上强化班,跟老林在争他的时间呢。”
九中师资力量雄厚,从高二开始便针对不同科目设立不同的补课班,语文有阅读写作班,英语数学有强化班,文理综也有相应设立提升班。
课程一般都安排在周末,以及周一至周五的晚自习,由文理两科的年级前三百名学生自主选择上什么课,但每名学生最多也只能选择两科,以免劳累过度弄巧成拙了。
陈临戈这次考试的成绩在九中放在顶楼四个班级里算不上多优秀,但放在四五两楼里,已经让人望尘莫及。
更何况,他的成绩还是方主任亲自查证的,在真实度上也有了一层保障。
好学生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周兮辞看着贴在一楼大厅墙壁上的年级大榜,忍不住叹了声气。
“咋了,又唉声叹气的。”邱琢玉跟熊力去了趟小卖部,一进楼里就看到周兮辞在这儿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
他也不知道这个年级大榜有什么好看的,把手上的碎碎冰掰开递过去一半:“别叹气了,吃吗?”
周兮辞倒是不叹了,伸手接过去咬在嘴里,看着他把另外一整条碎碎冰都递给了陶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天啊。
到底谁才是没眼看的那个啊。
周兮辞咬着半截碎碎冰往外走,阳光兜头晒了下来,她忽地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行为和邱琢玉的行为对标啊?
她和邱琢玉又不一样。
她……
周兮辞愣在原地,简凡从后面追上来,勾住她肩膀:“走啊,怎么不走了?”
她被带着往前迈了一步,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给甩了出去,“走!打球去!”
管它呢。
反正她和邱琢玉不一样。
…
家长会开了快两个小时。
周兮辞没有出入学校的门禁卡,只能送秦立红到学校门口。
“好了,我走了,你回去上课吧。”秦立红跟她摆摆手,走了出去。
周兮辞看着她的背影,人跟着走到门边,被门卫叔叔一栏,手搭在移动门上,喊了句:“小秦阿姨。”
秦立红停住脚步,回头看了过来:“怎么了?”
“我妈……没事吧?”
“她好好的上班,能有什么事啊。”秦立红笑了笑,又跟她摆摆手:“快回去吧,我晚上叫她给你打电话。”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啊。”周兮辞眼巴巴看着她走远,才一步一回头地往教室那边走。
班上刚开完家长会,黑板上的除了周兮辞写的那几个大字,还有林松媛写的一些东西。
历年分数线,九中的升学率,二十五班的成绩分布,考试平均分等等。
桌上的成绩单也没收走,背面上还写了字,是林松媛让家长写给自家孩子的一些话。
秦立红也给周兮辞写了一句。
——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
陈临戈桌上也留了一张成绩单,只是背面没人写字。
周兮辞抬头看了一圈,班上有些女生在看到父母留的话后,都低着头在擦眼睛。
还有些尽管没擦眼泪,但也看着纸上的字久久没有动作。
一些男生多少有几分难为情,看完纸上写的话,嘴里还嫌弃道:“靠,没想到我爸这么会煽情。”
可周兮辞分明也看到他们在说完这句话后,小心翼翼地将成绩单折好夹在了书里。
有和没有。
还是不一样的。
周兮辞在陈临戈准备收走成绩单之前,伸手一把夺了过来,压在课本上,提笔飞快地写了两行字才递回去。
陶姜去了厕所,她桌上也放着一张成绩单,周兮辞想了想,倾身把她的也拿了过来。
她低着头在写字。
陈临戈翻开自己手中的这一张,背面的字迹和他的字迹相差不多,只是因为写得快,落笔比较轻,撇捺都有些潦草。
陈临戈同学,高三是很重要的一年,请你务必好好学习,不要有别的想法。
您的妹妹周兮辞于2014年9月1日高三(25)班家长会留。
陈临戈盯着纸上的两行字看了一会,也妥帖地折好收进了书里,低声说:“知道了。”
周兮辞才写完陶姜的,抬头问:“什么?”
“我会好好学习,不辜负……”他看着她,眼里慢慢浮现笑意,“妹妹的期望。”
妹妹。
周兮辞已经有很多年没听过陈临戈这么叫她了,就像她也好多年没正儿八经叫过陈临戈几声哥哥。
乍一听见,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挠挠耳朵,含糊道:“我随便写着玩的。”
“嗯,知道了。”陈临戈慢悠悠道:“妹妹。”
“……”周兮辞猛地拍桌,看了陈临戈半天,忽地软下语气笑了声:“好的,哥哥。”
操。
陈临戈抵着椅背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挪开视线,看着桌上成绩单上写着的“不要有别的看法”几个字,试图冷静下来。
可看来看去,眼睛就像是长在妹妹这两个字上,窗外的风似乎将他包裹在夏日的闷热中。
陈临戈猛地起身站了起来,径直走出了教室。
陶姜从外面回来,戳戳周兮辞的肩膀:“你跟你哥吵架了?”
“没啊。”
“那我怎么看他……”耳朵都红了,陶姜没说完的话被放在桌上写满了字的成绩单打断:“你写的?”
“啊。”周兮辞眼神乱飘:“就随便写写。”
“谢谢。”陶姜说:“我会好好留着的。”
周兮辞也嘿嘿笑了声,有些不大好意思,生硬地转开话题:“今天是不是轮到我们打扫车棚了?”
九中每个年级都有各自的值日区,高一高二是两个大广场,高三就近打扫教学楼附近的车棚。
傍晚吃完饭,周兮辞支使邱琢玉和熊力回教室拿扫把和簸箕,她人蹲在车棚外面的竹林边,“别叫陈临戈啊,他要学习的。”
邱琢玉头也不回,高举右手竖了个中指——鄙视你。
周兮辞丝毫不在意自己这么明显的偏宠行为,等着他们拿了工具下来,问:“我哥回来了吗?”
下午放学时,陈临戈又被教语文的林老师叫走,没跟他们一块出去吃饭,周兮辞给他打包了一份凉面,邱琢玉刚才顺手带了上去。
“回了,晚饭也给他了,我走的时候已经在吃了。”邱琢玉把扫把丢过来:“放心了吗祖宗?”
周兮辞捡起掉在地上的扫把:“哀家很放心,小玉子你这事办的不错,赏车棚三百米。”
“滚!”
周兮辞笑着跑远。
刚开学这一周晚上没有训练,他们也不想回去上课,借着打扫卫生的由头在楼下磨蹭了大半节自习课才回去。
班上没老师在,周兮辞提着扫把大摇大摆回到位上,扭头问陈临戈:“怎么没老师?”
“开会去了。”
她松了口气,又听陈临戈毫无波澜地说:“林老师上课之前来过一次。”
“啊?”
他转过来看着她,“迟到的都记了名字,你、简凡、熊力、邱琢玉、陶姜,都在。”
周兮辞微张着嘴,无声咂巴了两下:“你认真的?”
陈临戈还看着她,灯光下,漆黑的长睫在眼尾落下一片阴影:“我骗你做什么?”
“骗我好玩啊。”周兮辞实诚道。
陈临戈呵呵笑了一下,收回视线:“不信你问班长。”
周兮辞这下信了,哭丧着脸:“没人跟林姐说我们去打扫卫生了吗?”
“打扫卫生要……”陈临戈看了眼表:“算上自习课前的休息时间,一个多小时,你们是把整个九中都扫了一遍么。”
“你不知道,我们学渣做这些事情都是很细致的。”
““嗯,我不知道。”陈临戈说:“我只知道林老师叫你们明天一早去趟她办公室。”
“……”
陈临戈写了会试卷才发现周兮辞没动静了,侧头看了眼,她人已经枕着臂弯睡熟了,桌前摞起的书成了最好的天然屏障。
他叹了声气,伸手将身后的空调扇叶往上拨了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