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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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们几人在外面晃悠了大半夜,她一早和陶姜又要去奶茶店兼职,总共也没睡几个小时。
“离上课还有一会。”陈临戈把书包塞进抽屉里:“你可以再睡半个小时。”
“不睡了。”周兮辞打着哈欠直起身:“本来也没睡熟,就是眼睛酸,想眯一小会。”
离最后一次月考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整个四楼都没了以往的热闹氛围,不在危险区的三个班级偶尔出来透口气看到自己左右班级都在埋头学习,就算是学渣也免不了生出几分危机感,生怕下一次就轮到自己班要换班主任,只是时间紧,狂奔苦追是赶不上了,临时抱抱佛脚总还是有希望的。
别人抱佛脚,活在水深火热里二十五班就差没把趴在佛——陈临戈身上了。
一上午的时间,他就没离开过自己座位一步,上课老师盯着,下课同学围着,之前给人淡漠寡言的形象不复存在。
周兮辞拿着两人的水杯去开水间,迎面碰上卫洋,还有几分诧异:“你不是被保送了吗?”
卫洋无语地看着她:“被保送了就不能来学校上课了么,我总要把这学期过完吧。”
“那你还挺好学。”
卫洋跟着她:“你们班最近阵仗很大啊,有希望考过我们班吗?要不要我帮忙?”
周兮辞拧开瓶盖:“你怎么帮忙?你一学渣成绩还没我好呢。”
他仰头往头顶看。
周兮辞不解:“你干嘛的?”
“我看看天上有没有下刀子,怎么感觉那么扎人。”
“……”
卫洋被她的表情逗乐:“说真的,要不我让我那几个兄弟考试的时候少写几道题。”
刀子扎多了也不怕多一把了,她说:“你兄弟们,少写一道多写一道有区别吗?”
“周兮辞!”
“爸爸在。”周兮辞接完水,往回走看他还跟着,认真道:“别故意让着我们啊,我们不想这么考过你们。”
“就你这倔脾气,算了。”卫洋停在二十五班的门口,“偷偷告诉你,过几天你会收到一个好消息。”
周兮辞在原地愣了两秒,冲着远去的那道背影喊道:“卫洋!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吗!!!”
只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时间紧学习任务重,她顾不上和卫洋计较,气冲冲进了教室,陈临戈抽空问了句:“怎么了?”
“卫洋那个狗东西——”周兮辞瞟到陈临戈的表情,顿了下说:“卫洋那个人,说我过几天会收到一个好消息,但是又不跟我说是什么消息。”
简凡听到声转过头:“会不会是他要跟你表白?”
“咳——”周兮辞一口热水呛在嗓子里,抹了下嘴角说:“你开玩笑,这算什么好消息。”
简凡坚持:“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绝对不可能。”
“你这么肯定?”简凡揣摩:“该不会是他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跟你表白过了吧?”
周兮辞想挖个洞把简凡丢进去,“没有没有没有,你试卷写完了吗?废话那么多。”
简凡笑了下:“你这叫恼羞成怒。”
“简小凡!”
“写试卷写试卷。”简凡忙转过去。
周兮辞擦掉桌上的水渍,抬头撞上陈临戈的视线,明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她还是心虚起来,强调道:“真的没有。”
他“哦”了声,也没说什么,但周兮辞总觉得这个“哦”里带着几分不高兴,思来想去又没法真的确定,只能在脑袋里把简凡和卫洋都拉过来暴打了一顿。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月考也在这样鸡飞狗跳地复习当中如期而至。
一大早,林松媛进来教室叮嘱考前注意事项,刚一到门口,还以为自己进错了教室,又抬头看了看班级名:“我没走错啊。”
“我早说了吧,林姐。”邱琢玉转着笔:“要是哪天你来教室看到我们都拿著书在复习,你肯定会怀疑自己进错了教室。”
林松媛走过来照着他脑袋拍了下,“还是老生常谈的几件事,别提前交卷,别抄也别把试卷给别人抄。”
她说完顿了会,就站在所有人背后,缓声道:“大家这阵子的努力我都看见了,谢谢。”
周兮辞有一点想掉眼泪的冲动,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放心吧林姐,我们肯定给你考个好成绩。”
“我可不指望你考个好成绩。”
“那你可以指望我同桌啊。”周兮辞笑:“我们与有荣焉就行了。”
“骨气。”正巧下课铃声响,她说:“好了,都收拾收拾去考场吧。”
大家窸窸窣窣站起来,周兮辞还是在本班考试,坐在那儿看着陈临戈收拾东西。
他也没拿什么,就一个书包,走之前按着她脑袋晃了两下。
周兮辞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僵直着后背没敢动,“干嘛?”
“把你脑袋里的知识晃匀了。”陈临戈笑了声:“好好考。”
“放心,绝对考出一个对得起你努力的成绩。”周兮辞看着他手从眼前一晃而过,知识晃没晃匀她不知道,心跳倒是跟着晃了晃。
两天的月考也跟着心跳一块晃了过去。
这次是附近几个校区联考,试卷也是交叉批改,阅卷的整体速度没了之前的效率。
“我有点紧张了。”成绩出来这天,周兮辞几次想去林松媛办公室问问情况,但都没敢去,“林姐怎么还没来,不是说早读课总排名就出来了吗,这都快下早读了。”
“班长不是说她开会去了。”陈临戈考前考后没什么区别,还是抓着时间就在刷试卷,“别着急。”
“哎。”周兮辞趴在桌上,“这刀不落下来,我今天一天都过不好了,我昨晚就没睡好。”
陈临戈抬手在她眼前捂了下:“那你睡会。”
周兮辞眼皮一烫,还没觉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忽地抓住了他的手指,“你手怎么怎么烫?”
她伸手往他额头上一贴,“我靠,你是不是在发烧啊?”
“可能?”陈临戈自己也不太清楚。
“这是能可能的吗?”周兮辞又贴了下:“你就是在发烧啊,你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吗?”
他闭上眼说:“有点,但没想那么多。”
周兮辞还抓着他的手,心里酸疼酸疼的:“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们考得没那么好。”
“嗯。”陈临戈实话实说,屈指在她手心挠了下:“这次卷子的难度不低,我——”
“林姐来了。”有人喊了声,打断了陈临戈的话茬,他和周兮辞一同抬头朝前边看了过去。
林松媛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
她拿着一沓试卷走到讲台,看向坐在底下的几十号人,突然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夏天。
她也是这样抱着一本很厚的教材走进教室,躁动的少年们全都好奇地看着她,面孔鲜活而张扬。
林松媛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有调皮的男生问:“林老师您看着也不比我们大多少啊,我们以后能喊您林姐吗?”
她笑着说可以,还说:“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林松媛在掌声里迎来了自己执教生涯的第一批学生。
那时窗外绿荫葱翠,彼时却是枯枝败叶。
两年多的时间,教室里的人来来往往,林松媛也从懵懂慌乱的新手期逐渐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接受任何失败的林老师。
“这次月考大家都发挥的特别好,比起之前每个人都有很大的进步。”林松媛放下手中的卷子:“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们都很辛苦,也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有时候结果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你们在这个过程学到了什么,又收获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周兮辞心里咯噔了一下,无意识掐紧了手,陈临戈看了她一眼,没提醒她掐的是自己的手。
林松媛接着道:“我们班这次总平均分比上次高出了三十多分,是这次月考进步最大的班级,总排名第十三,我们和第十二名只差了两分,比起之前,大家真的很棒了。”
进步再大也还是倒数第三。
真让赵辉说中了,就算再努力,从倒数第一努力到倒数第三,结果也是一样的。
徐林林带头哭了出来,陆续有几个女生跟着小声掉起了眼泪。
周兮辞深吸了口气,别开眼看向窗外。
“这两年多跟你们相处真的挺愉快的,我也很幸运第一次带班主任就碰到你们,就算以后我不是你们班主任了,你们也是带过最好的一届学生。”林松媛没说两句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她抬手抹了下脸,“你们虽然有时候也挺让人头疼的,但是——”
“林老师!!!”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楼上十六班的一个男生喘着气站在门口,“林老师,成绩算错了,方主任让我来跟你说一声,第十二名的班级有学生作弊成绩作废,被统分老师误算进去了,重新计分后,你们班现在是第十二名了。”
林松媛:“……”
教室里的人:“……”
林松媛愣了愣,而后转过头看着底下的学生,茫然道:“我这情……还煽吗?”
几秒的安静后,教室里突然爆发出之前从未有过的热闹动静,欢呼声和尖叫声几乎快要掀翻房顶。
周兮辞长舒了一口气,扭头对上陈临戈的视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他眼一闭,径直朝自己倒了过来。
她抬手慌里慌张去接,却在猝不及防间亲到了他的额头。
滚烫,灼热。
像是燎原之火,直直烧进了她的心底。
第43章
忍不住想要的更多
“最近这天气变化快; 你们高三的都要注意点,别只顾着学习不把身体当回事。”校医的值班医生替陈临戈扎好针,起身看向围在床边的一圈人:“好了; 总共三瓶水,你们留个人在这边看着就行,不用都围在这儿。”
“周兮辞留下吧。”林松媛很快作出决定,“其他人都回去上课,要是有什么情况,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周兮辞点点头,“知道了林姐。”
这一上午跟打仗一样; 战况几经变动,好不容易军情稳定下来,领头的将军却倒下了。
周兮辞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陈临戈。
他的脸因为高烧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唇角微微抿着,呼吸很沉; 像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她的视线慢慢挪到他的额头上; 不自觉想到之前那个短暂的触碰;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唇。
灼热的温度像是还留在唇上,连带着灼到了她的指腹。
周兮辞猛地放下手,手背不小心挥到了陈临戈; 很重的一下; 吓得她立马站了起来。
“陈临戈?”她小声唤了下。
他仍旧安静地躺在那儿,连呼吸节奏都没变过。
周兮辞松了口气,缓缓在床边坐下。
“做什么?”
“啊!”周兮辞跟触电一样猛地蹿了起来; 如果不是面前的窗户被关上了; 她估计都能直接从窗口蹿出去。
陈临戈闭着眼闷笑了声。
“陈临戈你是不是有病啊?”周兮辞被他突然出声吓得不轻; 脑海里那些旖旎的画面也一齐被吓了出去。
“这不是病着呢。”他笑得床都在颤; “你趁我睡觉抽我,我都没说什么,吓你一下也不过分吧。”
“我什么时候……”周兮辞想到“抽”到他的原因,顿住了。
“嗯?”陈临戈抬眼朝她看过来,大约是高烧的症状上来了,他的眼睛也有点红,“真抽我?我还以为你是不小心打到了。”
周兮辞很快反将一军,“你都是以为我是不小心,你还故意吓我,你咋恁坏呢。”
陈临戈被她莫名其妙的口音又逗乐了,笑得咳了起来,手跟着一动。
“别动别动。”周兮辞忙越过他身体,按住他扎着针的手腕,“你手上扎着东西呢,你没感觉吗?”
“没,扎针的时候我不是晕着呢。”他声音有些沉,“不过现在有个事。”
“什么?”
“……你压着我肚子了,你没感觉吗?”
“啊啊。”周兮辞手忙脚乱,手跟找不到地方放一样,又往他肚子上狠狠按了一下。
“咳——”陈临戈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很烫,“要不你直接送我去殡仪馆躺着吧。”
“胡说什么。”周兮辞慢吞吞站起身,把手抽了回来,看着他好像并不记得昏迷前的事,问了句:“你要不要喝水?”
“等这吊完。”陈临戈不想拖着吊瓶去上厕所,这会脑袋也沉沉的,动都不想动。
“哦。”周兮辞在床边坐下,干坐着也无聊,她找了个单机游戏玩了起来,游戏音效噼里啪啦的。
“周兮辞。”
“嗯?”
“声音小点。”他闭着眼说。
周兮辞瞥了他一眼,像是才想起来他是个病人,是个发烧烧到三十八度九直接晕过去的病人。
尤其还是为了他们劳心劳力烧到这个程度的。
她被那些乱七八糟事情赶跑的心疼在瞬间涌了出来,指尖碰了碰他的指尖,小声说:“你要睡觉吗?”
他直接握住了她作乱的手指,像是半梦半醒时不经意间的动作,声音听着都有些迷糊:“嗯……”
周兮辞下意识想抽回手,挪了一半,抬头瞥了眼,见他眼皮阖着没什么反应,又默默放了回去。
他握着的力道忽然紧了紧。
周兮辞心跳一慌,屏息着又看了他一眼,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要醒来的动静,她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生病的人都喜欢抓着什么,就像她小时候发烧也喜欢抓着徐慈英的衣服,他也许……
周兮辞不知是想到什么,想要挠挠脸,发觉右手被他抓着,又换了左手,可不顺撇的怪异感,总像是在隔靴挠痒,始终没能捕捉到那个准确的点。
她盯着窗外放空。
病房里静得只剩下他起伏平缓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从交握的双手传递过来。
那种身处燎原之火的灼热感再一次涌上心头,周兮辞低着头,心跳失控带来的慌乱教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小时候也有更亲密的动作,为什么那时候不会觉得这样让人无措和心慌,又忍不住想要的更多。
她动了动被陈临戈紧握的手,他大约是睡熟了,手上的力道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
周兮辞能轻易把手抽出来,可她接连动了几次,每次都在快要抽离的时候又把手放了回去。
“啊……”
她真是疯了。
…
陈临戈要挂三天的水,为了不耽误白天的课程,他基本都在晚自习的时间过去,周兮辞晚上恢复了训练,本来想请假陪着他,可一想到自己还没理清的头绪,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提都不提这事。
王沪生最近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对着他们终于有了几分笑意,之前的不快尽数翻篇。
邱琢玉对此猜测道:“老王该不会是铁树开花了吧?”
“咳咳。”周兮辞一口水呛了出来,她抹着嘴看了眼王沪生,简直没法想象他开花的样子,“我宁愿相信他中了彩票。”
“啧,你不懂。”
“当然没你懂咯。”周兮辞挑着眉,意有所指。
邱琢玉语气冷漠:“滚。”
周兮辞自个乐了会,想到最近的烦心事,撞了撞邱琢玉的肩膀:“诶,大玉,问你件事。”
“有屁快放。”
“你当初……”周兮辞斟酌着,“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姜姜的啊?”
提到喜欢二字,她心跳都快了一拍,连被邱琢玉推了一把也没还手,手撑着地稳住了身形。
邱琢玉压着声说:“周兮辞,你没完了是吗?”
“哎。”她叹了声气,“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是说我不懂么,学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