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偏的1618-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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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抓药,每天吃两顿就行了。
呜呜,大叔师父是好人呢,你不买下无尘,师父就要喂了野狼,求求你了。”
什么情况,一个小孩子卖身葬……师父?
封建时代的传统戏码终于上演,顾子轩却是沉重无比。
第十九章 无尘的祝福
老板不为所动道:“一天吃两顿不要钱啊,这北直隶连年大旱也不知饿死多少人,都要我买,我有那么多银子吗?”
顾子轩的暴脾气哪受得了这个,呵斥老板道:“不买就不买,凶人家孩子干嘛。孩子不过要卖身葬师父,何曾叫你买下北直立所有饿死的人,你还有没有恻隐之心?”
老板无端北遭人指责,正要发火怼回,却见顾子轩和朱虞啸二人仪容华贵气度不凡,在京城地界他一个小小的商人可不敢放飞自我。
他生生咽下骂人的话,一脸无奈道:“这位公子误会了,小的不过说出一个事实而已。自万历四十三年起,顺天、保定、真定、河间,还有淮安、扬州、凤阳,整个北直隶和淮右的蝗灾连片爆发,连续三年的光景,即便今天也没有任何缓解。饿死的人海了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呐。
这个小道童还算幸运了,虽然师父不幸殒命,但自己还能保得一条小命。小的非是不愿帮他,而是有心无力啊。在京师地界儿,安葬的费用可是不菲,一口薄棺还好说,可三尺土地就贵了去喽,京师的地可没有半分无主之地。”
孩子擦去了泪水驳斥道:“师父不是饿死是摔死的,还有哦,安葬师父不需要买地的,我们有道观,把师父安葬在道观就好。”
老板……
原来大明的百姓也是生得艰难死得苦难啊,顾子轩没有继续痛打落水狗,这个老板虽然不厚道,却没有必须买下小道童的义务。
卖身葬亲原以为是世间最苦难的事,谁曾想对于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来说,能够实现愿望竟是莫大的幸福。这样的苦难,若非亲眼所见如何能够感受。
相隔了几百年时空,同样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为何遭遇如此悬殊。顾子轩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到标准答案。如果这是一道必须作答的问卷,他只能给出一个回答:生产力。
五百年后的中国是一个生产过剩,几乎没有绝对意义上饿肚子的人。而五百年前的今天,物质极度匮乏,八成以上的百姓处于赤贫状态,一日三餐能够管饱便是极大的幸福。
靠,我想这么多干嘛,如今我顾家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顾子轩揉了揉小道童的头道:“小朋友你好啊,你叫无尘对吗,能不能告诉大哥哥你和师父的故事呢?”
小道童红着眼睛点头道:“我叫无尘,大哥哥,你能买了无尘吗?我和师父是燕山慈云观的道士,我是孤儿师父养育了我,无尘一直与师父相依为命。平日里师父采药治病救人,无尘帮着师父晾晒草药打扫道观。前几天好多山民找师父治病,道观里存下的草药不够了,师父只好上山采药,不小心掉下悬崖,就摔……摔死了……
还是一个山民发现了师父出事,无尘这才知道师父已经仙去。可我太小了自己不能安葬师父,我求了很多山民大叔,请他们让师父入土为安,可他们都说这事晦气,没有钱做法事就会被师父的冤魂缠身。
师父治病从来不收钱,采到的草药也全部用来救人了,我们师徒没有攒下一文钱,我哪里能够拿出钱来做法事呢。
不能做法事师父就不能入土为安,野狼会吃了师父的,呜呜,师父救了一辈子的人,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帮他呢?”
无尘柔弱的控诉触动了顾子轩坚硬了多年的心,他憋着一股火,想要把那些受过无尘师徒恩惠,却选择袖手旁观的畜生大卸八块。
不过,孩子纯洁的心灵不应该蒙上难以洗刷的阴影。
沉默半晌,他抱起了无尘柔声道:“然后你就一个人从燕山来到京城卖身葬师父吗?傻孩子啊,你可知道你能够平平安安来到京城,然后全须全尾地晃悠两天是何等的幸运。野兽没有吃了你,人贩子没有掳走你,就连这个老板也没有丧尽天良地卖了你,或许这是冥冥之中你师父在天之灵的护佑吧。
无尘乖,师父只是累了,他需要去一个再也没有病人需要救治,再也不需要忙碌劳累的地方休息。你放心,大哥哥不但让你师父入土为那,还要让他风光大葬。
朱兄,是这个道理吧?”
朱虞啸虽然也是纯种纨绔,但天性不坏,他也被无尘的遭遇挠得心里不痛快,忙道:“应该的,无尘小师父师徒悬壶济世,理应得到尊重,入土为安正是应有之义……”
“应该的就好,无尘呐,你看这位大哥哥已经答应让你师父风光大葬哦。高不高兴,开不开心,还不赶快谢谢大哥哥?”顾子轩认真地教导小无尘知恩必报。
无尘顿时不哭了,小手揉了揉眼睛惊喜地道:“真的吗,谢谢这位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师父说了好人必有好报,大哥哥你一定能找个漂亮贤惠的媳妇。”
这尼玛什么情况,顾家害虫突如其来的骚闪了朱虞啸的腰,他懵逼道:“为什么,你抱走了无尘,为什么要我来安葬师父?”
“因为你是好人啊,人家孩子都已经谢谢你了,你不会想要反悔吧?无尘可是祝福你能取个漂亮媳妇哦,如果你出尔反尔,当心找个世上最丑的女人做老婆,夜夜蹂躏直到体无完肤摇摇欲坠哟。”顾子轩好心地为朱虞啸分析了可能的后果。
嘶!
这么狠毒的诅咒,朱虞啸实在无力挑战,只能捏着鼻子无声认下这笔冤枉帐。
这就对了吗,助人为快乐之本,顾子轩指着小公爷对小无尘笑道:“无尘你看,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哟。”
小无尘狠狠点头道:“嗯,无尘记住了,今后一定要像师父那样多做好事,日行一善。”
街头转角处,一双湛蓝的眼镜惊奇地看见了这皆大欢喜的一幕—朱虞啸应该……没有意见吧,而后若有所思地离去。
……
顾子轩体力还未完全恢复,牵着无尘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一路不停地往他小手里塞满了零嘴儿和玩具,冰糖葫芦儿、糖人儿、蜜饯、风车、木刀、泥猴子……
至于钱的问题,顾小侯爷虽然从不随身带钱,不过报镇远侯府的名号还是好使的,至少顾侯爷从不赖账。
小无尘孩子心性,在得到一辈子都没有的玩具和吃食后,失去师父的悲伤暂时抚平,每得到一样东西都开心地欢笑惊呼。孩子纯真无邪的笑容,让顾子轩阴霾的心情也轻快起来。
哦,朱小公爷受不了被顾子轩神坑的委屈,已经先行离去安排无尘师父安葬事宜,六月的天气,即便道长坠落在悬崖深山,遗体也不能久放。
慈云观前,七名气势彪悍浑身黑衣的男子不请自来。七人服饰相同,腰悬统一的制式长剑,虽然不是军人,却是训练有素让人敬畏。
当头的瘦高男子皱眉道:“这就是侯爷要我们一定拿下的地方?
一个破道观而已,看不出半分出奇的地方,侯爷未免大动干戈了。”
另一名精壮的黑衣人朗声道:“大哥,侯爷如此安排定然有他的道理,想必这道观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不过既然侯爷已经派遣大哥出手,咱们定然手到擒来,永宁侯府想要的东西,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第二十章 做好事不留名的王公公
乾清宫,近些时日没有大事发生,万历甚是轻松。一般这样的日子里,他都是躺在卧榻看些野闻趣史,乏了便让体己太监王体乾说一些京中的趣事。
今日也不例外,万历看完了一些嘉靖朝的趣闻,打了个呵欠道:“老咯,眼睛不好使了,只能看一盏茶的功夫。难得这两日大臣们不闹腾,京中甚是平静,有没有好玩的事说来朕听个乐呵。”
说完一阵剧烈地咳嗽,吓得王体亁赶紧递上一盏温茶。
万历摆摆手,喘匀了气道:“老毛病了,呵呵,朕的身子骨快要油尽灯枯喽。先帝等了朕这么些年,也该等得不耐烦了吧。”
这话说得,要吓死个人啦。王体亁赶紧躬身道:“陛下龙体安泰千秋万代,就陛下的气色,先帝恐怕最少还得再等五十年呢。”
万历苦笑道:“就你个老狗会说话,朕的身子骨自己个儿清楚,时日恐怕不多了。算了,朕跟你一个奴婢说这些干嘛。”
老祖宗您说这些要命啊,擦擦冷汗,王体乾飞快地想着近日能够引起皇帝兴趣的事。有了,这可不上赶着巧了吗。
王公公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道:“陛下,今儿可是赶了巧呢,近些时日啊还真有一件乐呵事儿,保准陛下感兴趣。”
万历轻轻啜了口茶水道:“哦,竟然敢在朕面前打包票。说吧,若是事情无趣儿,你便自行去司礼监领罚。”
王体乾捂嘴笑道:“哎哟我的陛下,今儿奴婢便斗胆说一句,您的这顿罚奴婢怕是领不了咯,没准儿皇上末了还会打奴婢的赏。”
“嗯?敢卖弄关子了,若是言过其实,便是双倍的罚。”万历似乎心情不错,竟然与王体乾逗乐玩笑。
“奴婢可没有两个脑袋戏弄陛下,呵呵就在昨儿呐镇远侯府大开宴席,京师论的上的勋贵都请了个遍,说是要庆祝侯府双喜临门。”王体乾声色并茂地给皇帝讲开了故事。
万历笑道:“这倒的确是趣事,顾伟奇可是十余年没有宴客咯。顾夫人逝后,顾家就再也没有喜事,朕倒要听听何谓双喜临门啊?”
王体乾笑得更开心了:“那可真正是阖府欢庆呢,一庆镇远侯世子能自己吃饭无需伺候,二庆世子手书五个大字‘男儿当自强’。呵呵虽然那儿字吧没有部首只有下半部,可好歹能让人看明白不是?”
这也算双喜临门,万历呆住半晌,也不由乐道:“哈哈这个顾老虎啊,让朕说他什么好……这么些年来顾家的小猴崽子让他宠得没有了边。不容易啊,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好容易拉扯大儿子,却不想那个小皮猴子竟然这副德行,难为他了。
人都说至孝则至忠,其实对小辈至爱又何尝不是至仁,这顾家父子虽然荒唐,倒不失纯良朴实。”
王体乾眼神闪烁,眸子开阖间划过一道冷芒,轻笑道:“皇上仁慈,谁说不是呢?这有趣儿的啊,还在后头呢。顾小侯爷为了帮侯府置办家产,也不知怎么地就找到了顾侯爷珍藏的房中药,诳着勋贵们齐齐服下。就在药效发作心火难熬的当口,小侯爷牵着西域良马来了。
这良马也同样喂服了媚药,然后逼着勋贵们奉上一千二百两银子,否则别想着走出顾家大门,关在后院种马共处一室。
呵呵,陛下您想呐,勋贵们身子骨儿何等金贵,岂能为了区区黄白之物晚节不保。最终小侯爷如愿以偿,勋贵们一个个无不灰头土脸地奉上了银子。皇上您说这事儿有趣不有趣,一群长辈加起来一千岁,捆一起竟然让一个毛孩子算计咯。”
“哦?竟有这等事,镇远侯虽然狂放不羁,可也不会做下这等有悖伦常的事啊。”万历皱眉不得其解,他直接忽略了顾子轩,认定此事乃顾伟奇的主谋。
王体乾恍若未觉道:“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顾小侯爷在一顿饭的光景,连番使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请君入瓮十面埋伏,最后摔杯为号杀伐果断,气魄伟略不亚于镇远侯当年虎威震八荒。
不愧是将门虎子啊,假以时日着力培养,皇上又得一员虎将矣!”
“顾卿家……如今竟是这番模样吗?”沉默半晌,万历没有乐呵开怀,而是意味难明地喃喃着。
王体乾垂眉不语,与皇帝一起修起了闭口禅。
镇远侯呐,咱家与你素无冤仇,可谁让永宁侯给了咱家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呢。看在银子的份上,杂家也只能少说几句话咯,譬如永宁侯谋夺顾家在前,酒宴不请自来的事儿,皇上知道也面上无光,咱们是天子的家奴,怎能给主子添堵呢。
何况咱家也将世子爷夸得天上少有世间无,也算做好事不留名了不是?
…………
顾子轩领着小无尘优哉游哉往顾家而去,因为小家伙天真可爱,一路也不觉疲累,不觉间已经回到了西直门大街。
熟悉的风景,熟悉的人群……
“顾家大虫回家了啊”
“大家伙儿快看,顾家害虫果然抢了一个小孩子回家”
“还好我家香梅藏的快,呸,丧尽天良的畜生”
……
好好一片繁花似锦的大街,顾家害虫一冒头,顿时成了无人区。小无尘懵懂的大眼睛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疑惑,顾子轩却是笑吟吟地欣赏着前身自带的清场光环。
无尘怯怯地道:“子轩哥哥,他们是在骂你吗?”
这群牲口,看把孩子吓成啥模样了,顾子轩纠正道:“他们这是羡慕呢,比如那个大叔,他们家香梅就是因为藏得快,所以没有得到大哥哥给你买的玩具和零食,这会儿回家哭去喽。
无尘啊你要记住了,这个世界有的大人很不老实,所以今后听见人家讲子轩哥哥的坏话,你反着听就对了。比如有人说我坏,那就是说我一个好人,有人说我下流那就说我很高尚,有人说我猪狗不如,那便是夸我正直善良。
记住了吗?”
“嗯”无尘重重点头。
顾子轩欣慰道:“这才是乖孩子呢,前面到家了,我们给大家一个惊喜哦。”
他抱起无尘走到侯府大门,大门紧闭门口空空荡荡,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守大门。这是严重地玩忽职守啊,查出来了一定扣工资。
顾子轩正要敲门,大门居然嘎吱打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招呼道:“加把力快些把大门打开,少爷回来了。”
哟,竟然有人未卜先知晓得我回家了,顾子轩惊奇不已。大门打开了,一张俏丽的小脸欣喜道:“少爷您可算回家了,方才大管事还念叨呢。”
唔,这个丫头便是那日端粥伺候,然后奔走相告少爷会吃饭那位,名叫夏荷。顾伟奇把伺候儿子的仆人全换了一遍,却想起夏荷当日奔走相告少爷自立的喜讯,也算忠心难得,第一时间涨了侯府的士气,便留下了她。
夏荷看到了无尘,却不敢多问半句,少爷的脾气多嘴多舌挨揍是轻的。如果少爷想说自然会让她知道,他却不知道少爷的灵魂已经易主。
顾子轩跨过了门放下无尘与夏荷打趣道:“夏荷啊,感情你还学过算命呢,隔着大门掐指一算都知道少爷我回家了。”
才不是呢,夏荷红着脸道:“婢子可没有那般神奇,夏荷只知道但凡大街上鸡飞狗跳然后没有半分动静,那一定便是少爷回府了。”
顾子轩……
第二十一章 少爷太猴急了
侯府财政危机解除,顾子轩无事便在家中逗弄无尘,亲自出手教导小家伙。
无尘道心天成,从小随师父济世救民,虽然年纪幼小,却有一股清净淳朴的气质。加之小家伙长得粉雕玉琢纯真可爱,洗浴干净换上新衣服后,便是那年画童子也被比了下去,几天的功夫已然成了侯府上下最受欢迎人物。
少爷不甘寂寞好为人师的举动,可把夏荷心疼坏了。少爷肚子里的墨水,一笔还只能写半个“儿”字,那么一个可爱粉嫩的孩子,让少爷调教不出半年,文化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