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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尖意-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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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他如此精明,眼睛也太利了。
  日头升起时,胜雨来了东屋,见房门已开,夫人果然又是早起。
  “夫人,”她在门前大声报,“军司近日没有公干了,可不必早起。”
  舜音坐在妆奁前,理了理鬓发,转头指一下桌上:“昨日送来的汤没喝,已冷了,帮我另做一碗来吧。”
  胜雨立即进门来取。
  待她将要出门,舜音才朝门外看了一眼:“军司既然没有公干,可是出去了?”
  胜雨捧着汤回:“是,军司一早去官署了。”
  舜音点点头,仿若随口一问,接着道:“没有公干也好,我今日乏累,也不想出门。只不过原本打算去给陆刺史道个谢的,上次他邀我去浴佛节一番盛情,本还想得空了去还个礼。”
  胜雨道:“那我为夫人准备厚礼,送去给陆刺史道谢。”
  舜音似是想了想:“你去准备吧,备好了给我看过再送去。”
  胜雨称是,出门去办了。
  汤很快重新做了送来,舜音坐去桌后,端着喝了一口,清清润润,确实有些安神,但她又不是真为了喝汤,只两口就放下了,转头取了笔墨,铺了一方小纸在眼前,迅速地写了几句话上去,又折好。
  胜雨已快步回来,手中捧着捆扎好的礼品,放在桌上:“夫人,都准备好了。”
  舜音起身,仔细检视一番,抬头说:“再取一匹绸缎送上。”
  胜雨又出门去取绸缎。
  舜音趁机将折好的小纸塞入包裹礼品的牛皮厚纸中。
  不多时,胜雨匆匆返回,加入了一匹绸缎。舜音看完点头,吩咐说:“送去后请陆刺史细看礼品是否都喜欢,若其中有不合心意的,下次便不要送了。”
  胜雨记住了,抱着礼品出了门。
  舜音看着她出去,反身回房,默默坐回桌后。
  几乎是数着时间在等。
  所幸胜雨办事麻利,约莫三盏茶的功夫,她便返回了,快步赶来东屋复命。
  “夫人,陆刺史看完了礼品,皆很满意,特地手书一封谢帖,让转交夫人。”胜雨说着,将带回的谢帖送到她眼前。
  舜音接了,对她说:“办完就好,我早已乏累,要歇片刻,无事不必打扰。”
  胜雨躬身退了出去,还替她将房门关好了。
  舜音立即去看谢帖,帖子封口严密,陆迢竟然分外细心。
  今日借送礼之名,那张夹带的小纸上,其实特地写了委托陆迢的一件事情——
  她称上次寄信只顾着与弟弟叙论亲情,连与穆长洲的婚事都未能细说,以至于穆长洲后来收到封无疾回信后多少有些不快。因此今日特地请他帮忙,若是后面封无疾再有来信,能帮她拦下就好了,否则只怕穆长洲查信时看见她弟弟再提此事,又要不快。
  陆迢的权力有限,舜音自然明白,但她在凉州孤立无援,四周全是穆长洲的铜墙铁壁,也就只有他可以施以援手了。
  因此,那张小纸上,她又加了一句:若实在难为,只需将信退回,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通信,只这段时日不要让舍弟来信妨碍我与军司夫妻感情就好。
  回想到此处,舜音眼神不免动了动,倒像是真与穆长洲情深意浓了,一边想,手上已拆开了陆迢的谢帖。
  谢帖上,陆迢回复地也很周到。他称虽然寄信他做不得主,但收信的第一道确实是他经手。只不过若是拦了后要交到她手里就难了,通常他经手后还是要送交军司查验的。
  好就好在,舜音只是要求退回,并不难办。
  舜音在那张小纸最后只道惭愧,因为如此夫妻私事而劳烦他,请他恕罪,看完烧了就好,否则实在无颜见人。
  陆迢在谢帖上最后的话便也多少带了些揶揄:夫人放心,既是私事,岂能不懂,小纸已烧了。
  舜音看完,起身将谢帖拿去香炉前,引了火烧去,埋入香灰。
  她短日内是不会再写信去秦州了,但时日一久,封无疾定会主动写信过来关心,穆长洲就容易看到。虽说不一定看出什么,但他那样的利眼,不能掉以轻心。
  陆迢现在能帮忙是好事,但她还是希望封无疾最好能心有感知,最近都不要写信过来了。
  忙完这件事,舜音将前后又细想了一遍,坐去榻上,闭上眼,在想穆长洲何时会回来。
  昨夜没能睡好,确实乏累,但即便闭目养神她也无法放松心神。
  感觉里只浅眠了片刻,舜音隐约听见一声占风铎的轻响,继而身前似是罩下了一方阴影。她睁开眼,眼里霍然出现一截袍衫衣摆,一抬头,面前站着穆长洲。
  他袍衫紧束,长身而立,似是刚回。
  舜音险些以为又是梦中场景,随即回神坐正:“穆二哥怎么来了?”说着看一眼房门,门已开了。
  穆长洲一进来就看见她一手支额斜倚在榻,在闭目养神,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脸到此刻,也没看到多余表情,始终沉静如常。他开口说:“刚回府中,来看望音娘,音娘今日连房门都未出,是在回避我?”
  舜音若否认就太欲盖弥彰了,别过脸,淡淡说:“是。”顿一下又说,“腰疼。”是提醒他昨日好事。
  穆长洲目光落去她腰上,她别过脸时身也微斜,愈发显出收束的腰肢轻软纤柔。他看了两眼,衣摆一掀,径自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舜音余光刚瞥见他坐下,腰后一沉,不禁一愣,才反应过来是贴上了男人的手,转头看去,穆长洲的手就在她腰后,眼睛看着她,忽而一按。
  她立时蹙眉,轻“嘶”一声,一手扶住榻边。
  穆长洲手收了回去,自衣襟间摸出一只圆扁小盒:“果真是伤了,我那张弓是硬弓,确实力重,今日就是来给音娘送药的。”
  “……”舜音抬眼,他已将小盒放来她身侧,恰好接近,瞥见他那只手,她转开眼。
  穆长洲头稍低,看着她脸笑一下:“军中的药见效快,料想明日音娘就不用回避我了。”
  舜音顿时转头看去,他站起身,目光又在她腰上看了一眼,自眼前走出去了。


第十七章 
  明明是挺正常的一句,听来却像是最后通牒。
  仿佛在说,明日她就再不能回避他半分了。
  舜音又是一夜难眠。
  来时决心替封无疾观望河西防务,并未料到会有如此艰难,最多是自己女子身份不便,那也有记述见闻这个由头遮着。谁曾料到凉州是如此境况,穆长洲又如此防不胜防……
  天尚未亮她就已经醒了,几乎是看着房中光线一丝一丝从暗到明,才从床上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后,回身平静地穿衣,一只手摸了摸后腰。
  其实若非他那一按,后腰也没那么疼,但那盒药她还是抹了,可恨的是,竟然还真是有效得很,现在腰后温热舒适,真就全然好了。
  她轻轻咬牙,系上腰带,又握了握手心,低低自语一句:“岂可临危自乱,军中大忌。”说完已平心静气,走去门口,拉开了房门。
  外面天清气朗。
  凉州的春日短,且来得迟,至今才算到了春光最好的时候,尚在早晨,日光已经晃眼,直照入主屋。
  穆长洲看着舆图。
  目光刚刚从鄯州移至甘州,昌风走到了主屋门边,低低向他报了一句:“军司,夫人出房了。”
  穆长洲站直,手上舆图一合,走去门口,东屋房门开着,舜音果然从房中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檀色襦裙,收束高腰,似是刚刚由胜雨伺候着梳洗用饭完,站在廊下,目光不偏不倚朝主屋看来。
  穆长洲与她视线碰上,走出门,到了她跟前,上下看她两眼:“看来我的药还是起效了。”
  舜音眼神动一下:“穆二哥的药自然是有效的。”
  穆长洲想起了昨日去她房中的情形,又看一眼她腰上,转头吩咐昌风:“去备马,今日得闲,我陪夫人去城中走走。”
  昌风领命,快步去办。
  舜音立即看了过来,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穆长洲看见她眼神,一笑:“这次不是幌子。”说完先往外走了。
  舜音看他走出去好几步,才缓步跟上,心中定了定,早已看出他如今行事琢磨不透,今早起身时就已想好,最好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昌风牵了他们各自的马至府门前,弓卫只点了十人,算是轻装简从。
  胜雨已快步送来了帷帽,舜音戴上,走出府门,一言不发地踩镫上了马背,看一眼身旁,今日决心只做个言听计从的乖顺人。
  穆长洲在她身旁上了马,未带兵戈,袍衫宽着,只袖口与腰身仍紧束,否则都看不出是武人打扮,看她一眼,当先领路而出。
  确实是只在城中走走。
  他们沿着道路上了大街,一路热闹目不暇接,穿着胡衣的百姓、牵着骆驼的商旅,纷纷避官马而行,只四周不同话语的叫卖声不断。
  除去上次的浴佛节,舜音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的场景,眼神往道路两旁扫了扫,看向右前方的穆长洲。
  穆长洲已回头,忽朝她身后看一眼:“那里一番奇景,长安绝不会有,音娘记述见闻,怎么没有兴致?”
  舜音往后看,路边一个三层石垒的小塔,几个胡商模样的人围绕一圈正在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如在祷告,大约是什么西域外教的信徒,长安确实没见过。
  她拧拧眉,果真难防,转回头时说:“方才已看到了,只是看穆二哥已经过去,便没有叫停观望,反正回来时再详看也一样。”
  穆长洲也没停,转头回去继续往前:“那是我的错,若是再有想看的,你叫停我就好。”
  舜音转着眼去留意四下,心想还说不是幌子,哪里是真陪她观望风物的,竟已狡猾成这样了。
  好在一路并无什么奇怪物事了,在大街一头拐了过去,到了一条僻静道路上,顿时安静不少。
  前方却有马蹄声传了过来,马上的是胡孛儿,领着几个人,一路如同巡视,到了跟前勒住马,向穆长洲见军礼,又看看舜音,像是没想到会在此处撞见:“军司今日本该休沐,怎又出府了?”
  穆长洲说:“陪夫人出来观望风物。”
  胡孛儿恍然大悟,又瞅一眼舜音,怎么那日带着去走马障小道,今日就陪着逛城了,实在想不明白,咧嘴笑道:“夫人他日若真能撰文成书,那也算是咱们凉州文采第二了!”
  他嗓门时常很大,连舜音都嫌吵,故意问:“谁第一?”
  胡孛儿登时回:“那还能有谁,自然是……”说着看向穆长洲,忽而噤声不说了。
  舜音不禁看向穆长洲,想了起来,当时去总管府时,也听总管夫人刘氏说过他不爱提年少往事了,大约是真不想提了吧。
  反正他也与过往大不相同了,确实没什么可提的。
  穆长洲问:“你来此有事?”
  胡孛儿正愁没话头,忙道:“今日轮到我领人巡防城务,军司可要亲自去查?”
  穆长洲点头:“那便去吧。”
  舜音听见,顿时松一口气,扯了缰绳准备返回:“那我便回去了,今日也不是外出公干,我就不跟随了。”
  胡孛儿马上挥手让弓卫送夫人回去,却听穆长洲道:“不用,你跟着我。”
  舜音一顿,看过去。
  胡孛儿也意外地看他一眼。
  穆长洲回头,打马至舜音右侧,伸手拽了一下她手中缰绳,将她原要调转方向的马给扯了回来,低头看她一眼,声音就近在她右耳边:“音娘不是腰不疼了?”
  “……”舜音顿时想起上次被他强行扯着缰绳带回去的情形,伸手将缰绳扯了回来。
  穆长洲松了手,打马往前,她也只能乖乖跟上。
  唯有胡孛儿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转悠了好几圈,总觉得今日他们夫妻二人之间似有些不对劲,怎么如同较劲一般?可要细说又说不上来。
  沿着眼前道路往前,是往北城门的方向。
  舜音来凉州至今还是第一次去北城门,只因城北临山倚靠,地势最尊,又离近总管府,一般此门都是官员通行居多,不是主要往来城门。
  两刻后,抵达北城门下,一行人都停了下来,纷纷下马。
  舜音下了马也没抬头,即便现在北城门就在眼前,还有帷帽垂纱遮挡,也忍着没有往城上去看一眼,只不远不近地跟在穆长洲身边。
  城守官已匆匆下来见礼:“不知军司亲自来查,上方兵戈新修,胡乱横置,杂乱无章,马上便整理好了。”说完看一眼他身后跟着的舜音,在四城各处值守,常见这位夫人跟着出城公干,可没见过这种专查城防军务的时候还带着她的。
  穆长洲朝身后看一眼,往上走:“无妨。”
  舜音也只能跟着走上去。
  一上城头,立时有凛凛大风吹来,天际横阔,四下尽收眼底。
  舜音的帷帽垂纱都被吹开,悄悄看了看周围——横兵利器放了两侧,正待收拾;左侧专门布防了一个哨台,一人高,四四方方,但北城门本身就高,加在此处便成了高台,一看就是用来观视全城与城外的。
  她往城外瞥一眼,从这里看四下地形分外清楚,连不远处的高山形态都能看清。但她现在只能四处胡乱看两眼,装成一个第一次登上城头只觉新鲜的看客。
  “将兵器清点了都收起来!”胡孛儿跟上来指挥,一面嚷嚷一面走去查视右侧城头的布防。
  城守官连忙点人过来将兵器抬走,送入库中。
  舜音也没有去看数目,只扫视城外,似在看景。
  穆长洲在旁看了她几眼,见她似乎毫无兴致,提了嘴角,衣摆一掖,走去一侧,登上了哨台。
  舜音未能听见左侧动静,转头才发现他已登了上去,仰头看他两眼,抿着唇站在台下想,他又在琢磨什么……
  “音娘觉得此处防备可算严密?”他的声音忽而出现在头顶。
  舜音抬头,发现他已蹲下,正看着自己,瞬间彼此就接近了,眼神一晃,看看周围,只当一知半解:“应当算吧。”
  穆长洲指一下这座哨台:“以往在封家时,听封尚书说过……”他顿一下,改口,“听岳丈说过,凡军务之要,首要在察。城北地势最高,内外皆能察视,因而设了哨台。”
  舜音突然听他提到父亲,还称呼岳丈,看他一眼,明明已是夫妻,但第一次听他这般叫还是有些不习惯。
  随即反应过来,为何他已开始与自己公然谈论这些,倒像是默认她完全明白一样?又瞥一眼他脸,看见他眼神盯着自己,果然又是那般笃定。
  “军司,查验已毕了。”胡孛儿在那头大嗓门地喊。
  穆长洲起身,在上方也检视了一遍,随即又转身蹲下,朝她伸出手。
  舜音一怔,站了一瞬,将手递了过去。
  穆长洲看着她,瞥了眼下方哨台壁上的绳索:“我以为音娘知道要递的是这个。”
  舜音自然知道,那是绑缚哨台悬绳木梯的绳子,递给他,他便能解开木梯从眼前这侧下来,不必再走另一侧,这是应急用的。
  她另一手掀起眼前垂纱,刚反应过来般道:“我只当穆二哥是要我搀扶,原来不是?那我叫他们来吧。”说完便要收手转身。
  手上一紧,她回头,穆长洲已经抓着她那只手,自上轻巧跃下,力气太大,反倒差点让她站不稳,所幸他用力一握,撑住了她。
  舜音手指一沉,感觉已被他五指握麻,默默抿唇,看他一眼。
  他松开了她手,手指垂在身侧虚握一下,眼神在她脸上看一圈,如那日用弓制着她时一般,嘴边带笑,什么都没说。


第十八章 
  胡孛儿很快就从城头右侧虎步生风地赶了过来,丝毫没看见二人方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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