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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心尖意-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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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没有消息送来。
  直至天色昏暗之际,军司府的大门忽被重重拍响。
  昌风听见动静,忙去开门,一打开,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全都是凉州官员。
  他赶忙见礼,却无人理会。
  张君奉带头,进门就喊:“请军司出面,领兵退敌!”
  后面官员被带动,都跟着齐声喊:“请军司出面,领兵退敌!”
  足足几遍,响彻军司府,廊上才出现人影。
  穆长洲缓步而来,身上外袍都还松松披着,一身闲散之态。
  张君奉与他眼神一碰,抱拳又喊:“请军司出面!”
  “怎么?”穆长洲温声问,仿若丝毫不知外面情形。
  张君奉上前,当着众人的面,一五一十说出眼下境况——
  刘乾泰自领了兵权,便没有亲自带头出击过,皆交由下面将领行动,自己只动嘴指挥。
  这便罢了,首战遭遇敌军先锋,已然受挫,他却认为是凉州兵卒难以为他所用,提出要用原来的鄯州兵马。
  张君奉依命将那支精锐调遣给他,然而精锐出击,照样受挫。
  还是多亏了胡孛儿的骑兵营及时在关内接应,才没有大损伤。
  在场官员听了都皱眉,凉州毕竟不是他肃州都督的大本营,却是在场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所系,又是堂堂河西十四州首府,接连两战两败,却连敌军虚实都没摸到,实在叫人质疑他能力。
  眼下已是颜面无存,若是助长了敌军气焰,大军压来,岂非更是失策。
  穆长洲听完不语。
  刘乾泰此人作战不行,疑心却很重,早料到他首战失利就会将责任推到凉州兵卒身上。
  他既然盯着自己得到的两处甘州军马场,就一定也盯着自己曾经得到的鄯州精锐,所以此番会提出用鄯州精锐也是预料之中。
  移交兵权时,就想到了各种结果,这不过是其中一种。
  张君奉按计划行事,一切配合刘乾泰,派去的精锐将士里还有人贬低了一通凉州兵卒,自信战力远胜凉州其他兵马,此战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乾泰败了首战,正急于证明自己,得到他们,又觉有了希望,难免轻敌冒进,如今再度失利,都是必然。
  胡孛儿的接应,自然也是一早的安排。
  “请军司表态。”张君奉又道。
  一众官员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穆长洲才叹口气,遗憾般道:“料想是一时失手,何不再等等呢?”
  一名官员急道:“军司,万万不可再等了,接连两次失利,城中人心惶惶,今日总管府召我等商议,已有将士来冒死请命了!”
  穆长洲不紧不慢问:“请什么命?”
  张君奉特地凑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数个时辰前,总管府议事,议到一半,忽有一名将士前来冒死请命,称刘乾泰领兵无方,且丝毫不体恤凉州军士,下级将士们不服,已不愿跟随他,要请总管出面亲自领兵,声称凉州兵马只听命总管一人,绝不听从他人。
  然而总管头疾顽固,难以亲自领兵,此时终于有官员提出,还是请军司出面。
  穆长洲终于问:“总管府如何说?”
  “总管并未反对。”张君奉说完,就差没露笑了,还好收住了。
  “军司治下兵马忠心耿耿,为凉州立下汗马功劳,自然该继续由军司领兵!”已有官员忍不住出声。
  其余官员纷纷附和。
  穆长洲拢一下身上外袍,他在围场那两日不是白待的,连着两晚纵酒饮乐,其实都是就可能会有的情形在交代排布。
  最后一晚,他有意无意嘱咐了一句——他日若有变动,要表忠心也要表于总管,而非他。
  这样反而对他有利。
  这些将士虽官阶低微,却都是这些年来他亲手提拔,对他的话历来言听计从。
  “军司?”众人仍在等着他表态。
  穆长洲却走开几步,低声问了昌风一句:“第几日了?”
  昌风一愣,明明先前已问过,竟又问了,但还是回:“第二日。”说完紧接一句,“再有几个时辰就第三日了。”
  穆长洲掀眼看了看暗沉下来的天色,那应当正好……
  又一日过去,风呼啸过旷野,天蓝云微。
  日光到了今日出奇的强烈,似要将人晒蜕一层皮。
  舜音正藏身于暗处。
  一行人都分散在她四周隐藏,只因此刻逢上了一队敌兵。
  并不多,不到百人,携带弯刀的一队骑兵,也许是连日赢了气势正骄,直奔西面关口方向而去。
  好在他们一路专走偏僻暗处,此地又草长过腰、地势不平,才容易及时隐藏。
  舜音蹲在草中,腹中忽而一抽,才想起自己今日还没吃过东西,眼中看见敌兵已远不见踪迹,又竖指感受了一下风向,确定不会送出自己这里的动静,才从怀中取出牛皮纸,拿了里面的一块军粮塞入口中。
  费力嚼着,艰难咽了下去,也只吃了一块肉干,她就再不动弹。
  身侧一名弓卫递来水囊,她没接,出于谨慎,也为节省时间,一路查探而来她连东西都少吃,更别说饮水。
  确定四周再无动静,她才起身,示意弓卫们跟上,快步走去藏马处,踩镫上去,带头上路。
  一路往北,直达那队敌兵后方,终于到了那块舆图上她点到的地方。
  舜音勒马停在一片断土坡下,下了马背,踏上坡地,半蹲在一棵半枯的树木旁,遥遥望出。
  后方弓卫们都持弓以待,为她掩护。
  远处隐隐约约的一片白色圆顶,是毡房,但显然也是营帐。
  舜音连日奔波,一路找到这里,总算没找错,转头看了看四周,细细记下地形和位置。
  他们的营地大概还会变动,但这一带足够隐蔽,应当不会超出这片范围。
  她又扫视一遍那片毡房,渺小如点的兵卒在其间走动,偶有一两队人马进出,看规模,大概万余人。
  方位与大致人数都已掌握,只还未探明对方主帅。
  她却已不能再近前,再耽误就容易误时,约定好的三日,过了时辰,只怕关口处就难以进入了。
  舜音抿一下唇,只能这样,刚要离开,却见那片毡房中又出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扛了大旗。
  大风吹拂,旗杆上一个醒目的金色狼头标志,是西突厥的狼头纛,之下却系了多条长带,颜色艳丽又如蛇妖异,在风里张扬飞舞,不觉威武,只觉可怖。
  舜音目光忽而凝在那里,这一幕她见过,多年前就见过。
  “夫人,”一名弓卫低低提醒,“该退了。”
  舜音目光仍看着那里,突兀的金色狼头耸立,烈日里一炫,刺得她眼角都疼。
  直到弓卫又低唤一声,她陡然回神,一下想起了什么:“两侧定有他们兵马,快走!”
  众人闻言一惊,立即后退。
  一行人飞快上马,纵马奔出,才片刻,两侧就来了马蹄声。
  舜音只听见右侧声响,看了一眼,未见到人影,凭这张扬蹄声就能断定来的是敌兵,全如她所言。
  她顿时抿紧唇,更快远离。
  午后日斜,已经几个时辰过去。
  往西直去百里外的一片深草之中,藏着一行摁马蹲伏的身影。
  舜音一路飞奔到了这里,急喘未停,藏到此刻,看看天色,心底渐沉。
  那两侧而出的敌兵竟然一路巡来,还在附近盘桓。
  不多时,左右弓卫脸色变了,个个握紧了手中弓箭。
  舜音隐约听见了接近的马蹄声,心头扯紧,一手摸着腰间,那里藏着她的匕首。
  时间如沙流逝,接近的马蹄声如在数着拍子,越来越近。
  舜音稳着呼吸,目光扫向一侧。
  身侧弓卫接到她示意,手中张弓,准备万不得已时就引箭射出,移开他们注意。
  “嗒”的一声,又一声马蹄响。
  下一瞬,蓦然一声尖利笛啸,如冲长空,尖锐刺耳。
  舜音一把捂住左耳,紧跟着就忍着不适抬头,这里怎会有这样的笛啸?
  左右弓卫也面面相觑,这是他们自己的示警声。
  外面那些马蹄声似被吸引,一下远了。
  舜音放下左手,低声道:“现在就走!”
  众人引马而起,翻身而上。
  舜音带头,一扯缰绳,往西南方疾驰而出。
  是去关口的方向,但很快她又停了。
  众人跟停,急切催促:“夫人快走!”
  舜音喘着气问:“刚才笛啸声在哪个方向?”
  一名弓卫指了个方向,正南向,离关口尚有距离。
  舜音扯了缰绳:“去那里!”
  往南而行,疾驰不停,连马都快力竭。
  后方突又来了马蹄声。
  “夫人先入关要紧!他们往这里来了!”弓卫在喊。
  舜音拧眉:“直接走!”
  这笛啸声不可能来得没有理由,与平日急促不同,倒像是指引。
  也许是胡孛儿受命安排也未可知。
  身下的马越奔越快,忽而一嘶,如受惊吓,往前扑倒。
  舜音立时跟着摔倒,余光扫到马蹄边射来了一箭,细短轻便,是敌兵的箭。
  她左肩吃痛,难以起身,身后弓卫已纷纷上前围护。
  敌兵的马蹄声在迫近,伴随着呼喝。
  被发现了。
  舜音极力要爬起来,手撑着地面,忽感大地在隐隐振动,沙土在眼前地面一跳一跳,越来越急,仿佛有什么在接近,声势震荡。
  敌兵已近至百步,却又忽然转向。
  弓卫想起军司命令,顾不上避讳,趁机快走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扶她起身。
  舜音终于奋力爬上马背:“走!”
  一行人几乎是不管不顾地狂奔而出,直扑南向。
  自无际旷野里奔过,那阵震荡终于到了,如利风卷至,自右侧横插而入,拦于他们身后。
  舜音自马上回头,看见一阵弥漫的尘烟。
  尘烟越来越浓,在渐暮的天光里如幕帐拉出,随之是乌泱泱的一阵玄甲骑兵队伍。
  大风吹过,一杆大旗遥遥竖起,旗面招展,上面赫然一个清晰的“穆”字。
  舜音顿时一停,才知来的是谁。


第四十三章 
  暮色越重; 风越大。
  骑兵如潮水而至,然而实际上只有一营,只是横向而来; 才势如铺天盖地。
  是胡孛儿所领的骑兵营,他跨着马; 快速奔往大旗所在处; 老远就喊:“军司!人已返回!”
  穆长洲身披玄甲; 领兵在前,已经策马回身,远远看到了一行人马的身影。
  弓卫们护卫严密,正中间的那道纤柔身影几乎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但已经够了; 至少人还好好的。
  一小队骑兵分出,快速赶去接应他们离开。
  紧跟着一行人就往后撤离,那道身影在眼中一闪而过,极其配合地赶往后方规避。
  只有一名弓卫脱离其中,朝这里迅速奔来。
  穆长洲抓着缰绳的手指稍稍松了松; 刚才若是晚来一刻; 不知会是何等境况。
  他沉着眼,转头看向刚刚那群敌兵离去的方向。
  “军司;”打马奔来的弓卫报; “敌兵两队人马,自两侧合拢一路巡查在后,又追击至此,早已孤军深入,此刻必往后撤; 可赶往北面十五里外,再往东横切; 拦断其后方!”
  穆长洲一听就知道是谁让他来传的话,眼神更沉,这时候竟还顾着送来情报,真不知该不该夸她,但已立即看向身侧:“照办。”
  胡孛儿在旁抱拳,马上挥手领了半营人马,匆匆赶往十五里外的后方去拦截。
  穆长洲一手持弓,一手振缰:“其余人随我追击。”
  骑兵营即刻出动,人马精神,迅疾如风。
  才两刻不到,前方就出现了敌兵踪迹。毕竟一路深入此地,这两队敌兵已有疲态,一被发现便就被紧紧黏住,甩脱不开。
  大概刚才就以为是凉州大军已至,此刻又发现反被追击,敌兵慌乱之态顿显,奔逃的队形竟松散起来,回击射来的箭也无一精准。
  穆长洲一挥手,后方一列骑兵顿时分于两侧,持弓搭箭,乱射向对方。
  敌兵为躲箭雨,只能愈发散开。
  穆长洲手又一挥,第二列骑兵已手持马槊直冲而上……
  等到这支敌兵队伍奔逃至十五里外,人数已折损了近一半。
  未及再遁,快马赶来拦截的胡孛儿已领着队伍直直往东横切而来。
  此处地势两坡夹对,横切之后就如同包围,残余的敌兵顿时犹如困兽入笼。
  穆长洲策马踏上一侧高坡,甚至没有亲自动手,就已看着这行人马一个不剩地被解决。
  胡孛儿快马奔来,顾不得一头的汗,张嘴就笑:“军司一来就胜!非得气死那姓刘的!今日真是占了先机,如同开了天眼嘿!”
  穆长洲说:“一击即走,即刻返回。”
  没等答话,他就扯了缰绳回身,纵马而去。
  直往正南向,侧对关口,扎着凉州军营。
  接应的骑兵带路到这里,纷纷退离。
  舜音打马入营,一路奔回的急喘尚未平复,自马背上下来,只觉左肩沉痛,半边身躯都似已无法动弹,但忍着没有表露。
  弓卫一路护卫,自是明白她此刻需要休息,左右两人连忙抬手,请她入正中营帐。
  舜音往前,一眼发现是中军大帐,但她似乎也只能进这里,缓步走了进去。
  刚入帐中,胜雨的声音自帐门口传来:“夫人!”
  舜音回头,诧异问:“你怎么来了?”
  胜雨也穿着圆领袍,做男装打扮,向她见礼:“军司昨夜披甲领军,特地命我随行,我方知是要来伺候夫人。”
  舜音没想到他连这个都顾及到了,看一眼身上,连着三日衣不解带,身上的圆领袍早已脏污不堪,此刻想必形容狼狈,身上又隐隐作痛,连话也不想说。
  胜雨看了看她模样,没有多问,匆匆出去张罗。
  不多时,她就端着盆热水返回:“请夫人梳洗。”
  舜音近前问:“这几日城中如何?”
  胜雨去将营门拉上,回头绞了湿帕子递来:“城中前两日乱得很,直到军司领军,才安稳了。”
  舜音腹诽,自然都是他所谋了,难怪这么快就拿回兵权了。但今日多亏他及时赶到,那面穆字大旗又竖起,不就是她眼下要的。
  想起那幕,她眼光轻动,左肩忽的一痛,才回神,一手接过帕子,避着左肩,忍耐着说:“为我拿点药来。”
  眼见胜雨就要问,她还不想弄得人人都知道她刚涉险而回,添一句:“我担心自己有哪里碰着擦着,你给我取盒药来备着。”
  胜雨这才赶紧出去取药了。
  营中一直算得上安静。
  舜音自己勉强梳洗了一番,又勉强吃了些东西,坐在帐中休整许久,先前那一番惊险才似全然平复了。
  不知不觉暮色已重,帐中的光都已暗了许多,天就快黑了。
  身侧小案上放着胜雨送入的一只扁圆小盒,里面是军中治跌打损伤的药膏,还有一身带来给她换的衣裳。她刚要去拿,外面传来了快马奔入声。
  “军司首战得胜!快回报入城!”胡孛儿的大嗓门在嚷,语气得意,几乎要传遍全营。
  舜音立即起身,还没到营帐门口,听见了又低又沉的声音:“没事不要来打扰。”
  几声沉沉脚步响,营帐门帘被一掀,颀长身影走入。
  进来的瞬间,穆长洲的眼睛就盯着她,一手将拿着的长弓竖在帐门边。
  舜音看他身上披了玄甲,却没戴盔帽,似乎匆忙间就出发了,也不知先前出现是不是特地去接应自己的。
  穆长洲目光已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忽然说:“主将已回,斥候没有要报的?”
  舜音觉得他声音比在外面说话时还沉,隐隐的还带着一丝不悦,拎拎神,自怀中取出那份舆图,右手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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