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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尖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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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君奉已打马奔回穆长洲跟前:“巡兵发现有探子潜入,还没跑远。”
  “活捉。”穆长洲下完令,一扯缰绳策马往右,奔至舜音身边,迅速说,“上马跟着我。”说完立即往前。
  左右人马全都紧随而去。
  舜音刚放下捂耳的手,便听见穆长洲的声音,似是飞快说了句什么,抬头看去,他已驰马经过,身侧只余马蹄带出的一阵尘烟。
  “夫人!”负责护卫她的弓卫忽然拦去侧面。
  她觉出不对,一转头,侧面洼地里有两匹快马正朝她冲来,马尾后拖拽着枝条残叶,似已隐藏多时。
  穆长洲快马行至中途,没见舜音跟上,立即勒停,回身往来路看,才发现她还在原地,不禁沉眼。
  不远处,刚露头的两匹马已奔她而去。
  张君奉紧跟在后停住,扭头望去,一惊:“她怎么……刚不是叫她了!”
  巡视兵卒正赶来,胡孛儿也带人自后包抄,但冲出的马打横而来,反而舜音成了最近的那个,显然已被当做目标。
  舜音快步退去残垣后,她今日随军出来没带匕首,只需避开眼下,自然有人会制服他们。刚抓到马匹缰绳,似乎马蹄声已自后方逼近过来。
  忽来一箭射中一名探子马蹄,对方连人带马摔翻在地,撞断残垣,她的马受惊,狂躁扬蹄。
  舜音险险避开,头上帷帽掉落,周遭骤然蹄声纷乱,似乎很多人马都已奔来。
  一片嘈杂,她愈发听不分明,拧眉退让,忽而臂上一紧,一只手伸来抓住她,用力一拽。
  舜音一下被拽出了那片混乱,抬眼正对上穆长洲的脸。
  “刚才叫你没听见?”他一只手里还握着弓,眼盯着她。
  舜音站稳,才意识到离他太近,几乎已贴上他胸膛,视线正落在他薄唇上,喘口气说:“刚才太吵,没听清……”
  穆长洲不语,目光在她脸上转一圈,她脸色发白,贴着自己的胸口一起一伏,左耳边鬓发微乱。
  “军司,如何处置?”胡孛儿在大喊。
  穆长洲终于移开目光,松了手,走了过去:“如以往一样。”
  舜音不自觉松一口气,抬手抚了下手臂。
  众人团团围在残垣下,刚才连马摔倒的那个探子已不省人事,也不知还算不算活捉了。另一个灰头土脸,被摁跪在地,忽然高喊:“我乃朝中人马!”
  舜音转头看了过去。
  根本无人听他说话,胡孛儿挥挥手,左右立即上前将人捆缚。
  探子大骂:“我乃朝中人马,你们敢……”嘴被塞住,巡视兵卒把他们拖上马背,直接就带走了。
  舜音愕然,悄悄背过身,那是朝中人马?
  若是真的,他们岂不是连朝中的人都抓……
  事已平息,胡孛儿收了刀,瞅瞅舜音,嘀咕:“也没见她惊慌,怎么方才站着不走呢?”
  张君奉低声说:“真不巧,她一来就撞上这出。”
  穆长洲看向舜音,朝他们摆一下手,将手中长弓递了过去。
  胡孛儿会意,料想他是要安抚一下夫人,贼笑着接了弓,朝左右招手。众人一起无声退远,回道上等候。
  穆长洲一手自腰间解下横刀,走向舜音。
  舜音刚走出几步去捡了掉落的帷帽,手指理着垂纱,心里理着头绪。
  穆长洲特地放轻了脚步,走至她左后方,发现她毫无察觉,回想先前种种,以及她方才的异常,手中横刀抬起来,靠近她左耳边,拇指摁着刀柄,忽然一抵。
  一声铿然轻响近在耳边,但舜音毫无动静。
  穆长洲看她两眼,手又移到她右耳边,拇指一抵。
  “铿”一声,舜音立即转头,对上他视线。她愣一下:“你做什么?”
  穆长洲收手:“原来如此。”
  舜音看一眼他手,意识到了什么,低低问:“怎么?”
  穆长洲眼睛盯着她:“你的左耳已失聪了。”


第八章 
  胡孛儿与张君奉在道上枯等许久,总算看见军司与夫人一同过来了。
  穆长洲骑马在前,手中持刀;舜音打马在后,抓着帷帽。二人离了很长一段,乍一看还以为是起了什么龃龉。
  队伍还在等待前行。穆长洲回到道上,勒马下令:“弓卫不必跟随了,夫人受惊,好生送回府上休息。”
  一行弓卫立即称是。
  舜音坐在马上,脸色如常,心里却已翻江倒海,看一眼穆长洲的身影,暗自捏紧缰绳。
  刚才那句她已失聪的话说完,他便转身返回,其余什么都没说,现在开口就要送她回府,什么意思?
  “请夫人先行。”一名弓卫来催。
  舜音又看一眼穆长洲,他已打马去了队伍最前,看不出在想什么。她抿住唇,只好一扯马缰,回身沿原路返回。
  眼见她走远,胡孛儿满腹的好奇就按捺不住了,立即打马凑去穆长洲跟前:“军司方才如何安抚的?我看夫人遇到探子都没现在这样!”
  张君奉跟上来道:“我倒见她神色未变,就是总看军司。”
  穆长洲手中横刀又挂上腰间,扯马往前,语气如常:“无事。”
  舜音被送回时已是午后。
  大约是穆长洲命令的缘故,一行弓卫路上防卫得密不透风,直到将她送入府门才离去。
  她走在廊下,心里仍不断想着刚才的事,人回来了,思绪还留在那片说话的荒野残垣处……
  “夫人。”胜雨忽然出现在眼前,离得只有一步。
  舜音抬头站定,才发现自己手中抓得帷帽太紧,手指都有些疼了,稍稍松了些力道,问她:“怎么了?”
  她除了脸色白淡些,并无异常,胜雨只当她是如常归来,低头禀报说:“凉州刺史来访,是特地来见夫人的。”说完近前细说了一下。
  还好,是靠近的右侧。
  未等说完,已有人快步自厅中走出,直奔廊下而来。舜音看过去,是个四十多岁的文士,穿绯色官袍,须短面瘦,精神振振。
  来人快步至跟前后,上下打量她两眼,惊喜道:“本听说夫人外出了,还以为今日等不到了,不想夫人竟返回了,总算得见,实在欣喜。”
  刚才听胜雨说,这位是凉州刺史陆迢。舜音没想到一州刺史会亲自来府上见她,稍行一礼:“陆刺史为何要来见我?”
  陆迢竟还了一礼,笑道:“夫人自长安来,我也一样,是长安外派之官,多年没有长安来客了,怎能不来见呢?”
  舜音抬手请他入厅去说话,一边问:“刺史怎会这么说,长安往来凉州的不是很多吗?”
  陆迢却不在意那些客套,摇摇手,仍只站在廊下:“那是往来商旅行客罢了,驻官只我一个,怕也是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好在舜音离右站近,听见了,微微蹙眉,什么叫最后一个,朝中已不再派官来了?忽然想起一事,她问:“我记得武威郡公兼任凉州刺史,如今陆刺史在此,可是武威郡公已卸任了?”
  陆迢诧异地看着她:“军司没告诉夫人吗?武威郡公已然过世了啊。”
  舜音愣了愣:“过世了?”
  陆迢随即了然:“也是,夫人刚来,军司怎会提及这些。今日听闻夫人随军司同行外出,料想新婚燕尔、感情正浓,这些家事他日再说不迟。”
  舜音被他的话拉回现实,不禁又攥紧了帷帽,穆长洲怎会告诉她,本就对娶她的结果不满,现在又是这样的境况……
  外面有人来请刺史,陆迢准备告辞了,对舜音道:“今日在此等待夫人许久,已耽搁多时,不可久留了,待改日再会详叙不迟。”
  舜音点头,示意胜雨相送,自己默默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回了后院的房中。
  整整一个下午,舜音都没出过房门。
  桌上放着侍女送入的饭菜茶汤,她坐在房中,一口没吃,手里拿着折本,也一笔未落。
  她始终心绪难宁,翻来覆去地想着出行时撞见探子的事情,又想着陆刺史的话,干脆闭上眼,脑海里只剩下穆长洲的那一句:“你的左耳已失聪了。”
  舜音睁眼,一伸手,端了那盏凉透的茶汤全喝了下去,凉至心底了,才清醒一些,缓缓吐出口气,一手抚上左耳。
  她的左耳确实失聪了,这事只有家里人知道。
  这些年她独居道观,连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交际更是少得可怜,偶尔与外人交流,若对方声小,只需靠右站近或辨别唇形就能正常应对。即使有时离得远或不便观察唇形而没作应答,别人也当她是走不出高门旧影,仍旧心高气傲不理人罢了。
  来凉州一路她都不曾看过别人口型,往右靠近也尽量做得不留痕迹,怎么也没想到,入了凉州就接连遇事,才这么短的时日,就被穆长洲发现了。
  舜音抚着左耳想,可能今日之后被嫌累赘,就再也出不去门了。
  这还是轻的。他既然知道了,会不会说出去?会不会认为这桩婚事是封家刻意隐瞒在先?更甚者,他还可以借此正大光明地休妻,那她也就不可能在凉州立足了……
  孤注一掷地嫁来凉州,怎么偏偏遭遇穆长洲。
  舜音越想越心凉,直到敞开的房门前忽然出现人影,她顿时心中一紧,抬头却发现是胜雨,又松一口气。
  胜雨进门为她收拾碗筷,惊讶道:“天色已晚,夫人竟一口未动?”
  舜音放下抚耳的手,稍稍平定,摇摇头:“我不饿,都拿下去吧。”
  胜雨看看她,却又看不出什么异常,只好收拾妥当,退出去了。
  舜音起身走至门口,看向外面,天果然已黑了,也许外出公干的队伍已经回来了。
  她回过头,无意识地踱了两步,低头抓紧衣摆,再松开,轻声自言自语:“没事的,没事……”
  忽来一声脆响,是门上的占风铎被刮出的声响。
  舜音转身,猝不及防看见走入的身影。
  穆长洲似乎刚刚返回,仍是那身青黑锦袍,腰上蹀躞带紧束,只已除了横刀与长弓,身高腿长地立在门边,收臂看了一眼门上挂着的占风铎,转头朝她看来,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仿佛一眼就看穿了这是干什么用的。
  舜音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刻,抿住唇站定。
  二人隔了只几步远,却毫无言语。
  穆长洲忽而回身朝门外道:“去把所有人都叫来。”
  门外是昌风的声音,大概是应声去办了。
  穆长洲回头又看一眼舜音,转头打量这房里,慢条斯理地往里走,衣摆一掀,径自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舜音站得离门不远,看他一眼,仿佛彼此已经调换,这里成了他的房间。
  很快门外有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昌风在门外报:“禀军司,人已全到了。”
  穆长洲点头:“有几句话要交代,都听仔细。”
  舜音端庄站着,袖中双手轻握,到这一刻反而彻底平静,如等宣判。
  穆长洲一手搭在榻边,声音忽而抬高许多:“三件事,其一,今后凡禀报事务,密事近前,公事扬声,在府中,尤其是在夫人面前,不可私语亦不必拘谨;其二,中原尊左卑右,此后与夫人说话,需站右侧,让夫人位左;其三,若遇急事禀报夫人不应,禀报给我,我自会告知夫人。”
  众人齐声称是。
  舜音一怔,不禁转头看他,他在说什么?
  穆长洲朝外摆一下手,眼神看向她。
  众人都已退去,只剩下他们在这方寸天地里一站一坐地互相对视。
  舜音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想了一整个下午想多了,出现了幻听……
  直至穆长洲动了一下腿,放松坐姿,看着她说:“音娘问不问?不问我便走了。”说完起身,走向门口。
  将要错身而过,舜音终是迈了一步,挡在了他身前:“穆二哥为何帮我?”
  穆长洲停步,低头看她:“我知道了音娘耳上这点秘密,也看出你能自如应对,不会多问半个字,只会严守,不过音娘此后在我身边,诸事也当配合我。”
  舜音回味过来,他是在说白日的事,却又不只是说白日的事。
  她先前细想过那两个探子的事,加上陆刺史的话,多少已经明白,恐怕那就是圣人诏令封无疾观望边防的缘故——朝中不再有派官来,派人暗探也进不来,凉州消息自然容易隔断。
  他想让她以后再撞见类似的事都当不知道,什么事都听他的。
  舜音微微扬眉,淡淡问:“穆二哥可是在威胁我?”
  穆长洲目光落在她抬起的脸上,眼里她肤白颈秀、玉软花柔,偏偏眼梢如藏瑟瑟金风,反而更显冷艳。他目光停留了一瞬才说:“音娘不同意才叫威胁,我这是在与你商量。”语气温雅如常。
  舜音看着他,莫名心头一紧,他双眸生就深邃,以往年少时看,只觉这双眼平顺而温和,如今却眼神张扬,凝视过来时只剩威严压迫。
  她忽而意识到他根本不只是变了这么简单,这样的眼神,已全然不是以往的穆长洲了。
  没等到她言语,穆长洲迎着她的目光一笑,特地低头,凑近她右耳边说:“看来是商量好了。”
  舜音顿觉身前威压一松,他已自身边出门走了,“铛”一声脆响,她下意识抚着右耳转头看去,只剩门上占风铎被他护臂擦过后还在一摇一荡。


第九章 
  三件事前晚吩咐完,次日军司府就变了个样,府中似连脚步声都大了许多。
  辰时三刻,昌风捧着一份公文快步送入主屋。穆长洲已起身,身披外袍倚坐榻上,拿着一份军务公文在看,合上后接过他手里的,展开看一遍,又合上,两份一起交给他,摆一下手。
  说明这些都是小事,可以直接发去官署处置。昌风接过,垂首问:“军司今日是否外出?”
  “嗯。”穆长洲自榻上起身,拢上袍衫在领边一扣,一手从旁抽过束带缠上腰间,迅速利落,已然习惯。
  昌风听到肯定答复已经会意,退出门去了。
  穆长洲拿了护臂在手,出门走向外院,经过东屋外时偏头看一眼,昌风正在门前大声请夫人出门,舜音的身影自门里一闪而过,显然也早起了。
  他想起了昨晚情形,莫名牵了下嘴角,转头走向府门。
  胡孛儿和张君奉正如常在府门前等待。
  眼见穆长洲出来,都在看他身后会不会跟出夫人,毕竟昨日怎么看都是生了龃龉,不然好端端把人送回府做什么?兴许今日就不再带她同往了。
  还未想完,舜音从府门内走了出来。
  二人齐刷刷投去两眼,又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无言扭头上马。
  舜音戴着帷帽,出来后只瞥了一眼穆长洲,仿若昨晚无事发生。
  穆长洲已朝她看来,看不清她神情,也不说什么,转头让人去牵马。
  今日有风,胜雨跟出来,在身后为舜音加了件披风。
  舜音抬手系好,却见胜雨又自臂弯里取过一件,双手递了过来。她隔着垂纱看了两眼,是件阔长的黑锦披风,显然是男人穿的,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谁的。
  昨晚军司回府后就直入了夫人房中,还召集全府上下传令,句句都向着夫人,府上皆知。胜雨料想这是吉日将近了,这些小事自然也办得伶俐。
  舜音已然懂了,垂纱后的双眼扫一圈周围,也不能一直干站着,只好拿了那件披风,走向穆长洲。
  马已牵来,穆长洲刚要走下台阶,忽见她到了跟前,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披风,眼神在她身上一转,不言不语。
  舜音刻意没看他,双手一振,展开披风,刚抬手,发现他太高了,皱了皱眉。
  穆长洲也没矮身的意思,就这么看着,离近了能隔着垂纱看见她蹙起的眉,昨晚的事又浮出来,他似笑非笑道:“不必了,也没那么冷。”
  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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