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巅峰之上-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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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解释的话,九源和尚留下的遗言也算是说得通了。
只是九源和尚这句遗言被发现得太迟了,整整迟了六十年。现在谁还知道萧无心是生是死,若是活着,又有谁知道萧无心现在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秦旸将诸般猜测埋在心底,向矩子问道:“矩子,大夏和云蒙之间,又各有什么图谋你的计划,现在也该说出来了吧。”
“你倒是心急,”矩子道,“也罢,便说与你听吧。至少在这件事上,你和吾的目的是相同的,或者说,你现在在相助墨师妹,而墨师妹和吾的目的相同。”
“稷都的地气变化,在吾看来,是那夏皇搞的鬼。夏皇自从血祭三十万难民之后,便心性大变,行事风格也开始悄然转变。在八年前,他突然实力大进,整个人更是恍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据吾猜测,他当是受到了那把魔刀的影响,再非曾经的夏皇了。”
“地气异变,非是什么容易之事,夏皇要专注于此时,便需稳定的局势。所以他是不想此时和云蒙开战的。”
“而云蒙那边,在发现了稷都的异变之后,便想着等到地气异变到尽头之时,突然发动攻势,令地龙翻身,让稷都毁于天灾之中。在两国之间风声鹤唳的现在,若是稷都毁于天灾,你觉得哪国会赢”
毫无疑问,当然是云蒙。
大夏国都的毁灭,对于军心来也会是毁灭性的打击。哪怕领军大将的本领再高,也无法带领这样的军队打赢胜仗。
一个不慎,大夏便有灭国之危。
“所以,矩子你便把握住双方的心理欲求,让两国开始商讨议和吗“秦旸道,“夏皇需要稳定的局势,所以他要议和,云蒙那边要探明稷都的诡异变化,所以他们派出使团前来稷都,名为议和,实为探查。”
“否则你认为议和是如何这么快就开始进行的,单凭老大等心思各异的九算吗”矩子淡笑道。
打从一开始,矩子就笃定议和能够顺利进行,哪怕九算成员没有推动此事,议和也极有可能成功开始。
只是那样一来,也许就不是云蒙发起议和,而是大夏这边发起了。
“云蒙,是个以强权和强力统治一切的国度,老大这人便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云蒙人,他的心中没有墨家的和平理念,唯有征服。他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叛徒,但他是一个聪明的叛徒,连老师都没能看穿他的真正心理。这样的叛徒,绝不能留。”矩子斩钉截铁地道。
比起精致利己主义者秦旸,老大那种极端的战争份子更不能容忍。因为秦旸这种人还能以利益诱使其合作,而老大,唯有让云蒙满意的利益,才能让他满意。
但能让一个帝国满意的利益,又是何其之大啊。反正矩子是不可能为了老大而付出让云蒙满意的利益。
当然,能容忍秦旸不代表不想除掉他,矩子的心中,也未尝没有铲除秦旸的计划。
矩子在许久之前就对秦旸生出了杀意,只是忌惮杀他的后果而不敢动手罢了。但若是稷都真正毁于天灾之中
从好到坏,让人难以接受,从坏到更坏一点,却是在可接受范围之内。若是稷都真的毁于天灾之中,大夏将要面临灭国之灾,矩子肯定要第一时间铲除我这个隐患。
秦旸心中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知晓自己现在也算是到了某个关键点。
矩子这人也许有些方正,让人可以借此欺之,但也他也不缺乏必要的果决。
大夏若遭遇灭国之灾,本就是形势差到了极点,这种时刻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秦旸之前威胁矩子所说的大坝决堤,瘟疫横行,在灭国之灾前也不算太大的灾难,与其让秦旸这个不稳定因素继续活跃,还不如直接铲除算了。
现在我最大的优势,便是不需要度过返虚之劫便可拥有炼虚层次的战力。矩子不知我的情况,还认为我距离炼虚尚远,这是我最关键的底牌之一。
秦旸心中不断思索着对抗矩子的方式,一边瞄向弦主,还有师姐,比起弑杀她父亲继承禁印的矩子,她的立场无疑更偏向于我。若是我和矩子敌对,师姐肯定会站在我这边。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帮手。
秦旸的底牌有三。
第一,就是他不需要度过九死一生的返虚之劫。多少返虚高手因此劫而死,又有多少人因此而止步多年。秦旸自身习武时间尚短,哪怕一直进步神速,矩子也不认为他能轻易度过此劫。
但矩子却不知道,秦旸完全不需要渡劫。
第二,便是弦主了。弦主的实力非凡,更是在暗中经营了巨大的势力。并且她还是上代矩子的独女,对于深受上代矩子恩典的矩子来说,是个不想面对的敌人。
最后一个,便是大智慧了。这是秦旸最有力的底牌,也是他最不想动用的底牌。
一旦受了大智慧的救命之恩,就容易让心境留下一点破绽。
从本质上来讲,秦旸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哪怕报答的念头抵不过自身求存的欲求,但有这念头,终究是个隐患。
秦旸和大智慧最终进行的是心灵的交锋,并且大智慧本身也是佛法高手,在那等交锋之中,哪怕是有一丝犹豫,都有可能败北。
秦旸并不希望自己因为这一点报答的念头而产生祸患,哪怕是一点也不行。
当然,若是真的有必要,秦旸也不会抗拒向大智慧求救。有一点隐患的活着,总比死了更好。
心中不断思索对抗矩子的底牌,秦旸表面却是相当平静地问道:“矩子接下来,又有何打算”
第三百七十九章 弦主的故事
“若阻拦夏皇成功,吾会在云蒙使团出境之时杀了他们。若不成,则会就地格杀,将玄翼王和宇文苍全灭之。”
矩子斩钉截铁地道:“玄翼王乃是当年云蒙方面一手策划对付老师的首脑。而宇文苍,就是背叛的老大。他们以为自己做的很是隐秘,却不知吾早早就知道他们有参与当年伏杀老师的行动之中。”
“当年一手策划伏杀老师,让玄翼王在众位蒙帝候选者中脱颖而出。这一次,一旦他主导完成稷都覆灭,那他便是铁打的继承人,不可撼动。吾便是以此为诱惑,才将其从云蒙元都引出。”
若阻拦失败,被格杀的还有我吧。秦旸默默道。
矩子越是果决,秦旸就越能体会到那决断的杀意。若是稷都当真跨塌,那么被杀的不止有玄翼王和宇文苍,还有秦旸自己。
秦旸能预判到矩子的想法,矩子应当也能预判到秦旸的预判,或者说,他就是故意将话中深意透露,让秦旸预判到,好让秦旸拼命相助阻止夏皇。
他这是要逼迫秦旸,让秦旸为了生存去全力阻止夏皇的行动。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我以黎民百姓之安危去威胁矩子,现在矩子为了黎明百姓之安危以我的性命来威胁我。
秦旸一边想着,一边瞄向一旁怔怔出神的弦主。
矩子话中深意,秦旸不信弦主听不明白,哪怕现在有些失神的弦主,秦旸也相信他能明白矩子的威胁。
接下来,就看弦主站哪边了。
出神的弦主面色一凛,目光从上代矩子的墓碑上转向矩子,道:“玄翼王和宇文苍,乃是墨玄歌的杀父仇人,他们的性命,自然由墨玄歌来取,不劳矩子费心。”
“秦旸是我师弟,他之于我,犹如亲弟一般,若有人敢害其性命,那便是倾尽墨家三万六千门徒的性命,也要让贼人付出代价。矩子你觉得,墨家门徒,是听你的,还是听我这位上代矩子嫡女,执掌墨家十年的弦主的”
凌厉的眼神,弥漫的杀意,都代表了弦主的立场,她几乎是要和矩子撕破脸皮一般,挑明了要站在秦旸这一边。
矩子弑杀上代矩子,继承禁印,这是上代矩子的意愿,弦主固然不忿,却也不是无理取闹之辈,非要替上代矩子向矩子报仇。
但这不代表她就能体谅这个亲手杀死其父的人,并且,亲疏有别,比起到现在都还不知真容的矩子,弦主更偏向一直相助于她的秦旸。
矩子闻听这番话语,沉默了一会儿,道:“墨师妹可知,你这样的想法会让老师失望的。”
“他是他,我是我,他虽是我父,但我们从来不在一条道上。我和你,更不在一条道上。”
弦主说得十分决绝,也相当的无情,“道不同,不相为谋,哪怕今日我们目的相同,他日也终究会出现分歧。见了先父的坟冢,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了,秦师弟,我们走。”
弦主十分干脆地带着秦旸离去,不再回头看上代矩子的墓碑哪怕一眼,好像她到现在见一面,就了结了心愿了一般。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二人行走在丰山的山道上,弦主以平淡又有些波澜的矛盾语气道:“我父墨无殇,他从来不曾在意过妻子和女儿,好像他娶妻生子只是为了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一般。他心中在意的,只有那虚幻不可及的梦天下太平。”
“现在看来,这果真是为了传宗接代,让靖远侯萧家延续下去。因为萧家仅剩他一人了,若是在他那断了传承,萧家就真的灭绝了。”
“十一年前,当他的死讯传来之时,我正在稷下学宫求学。那时的,我,隐藏了真实姓名”
弦主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像是在说给秦旸听,亦像是在自言自语。
出乎秦旸意料的是,弦主并非他所想那样,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她今年才二十九岁,距离奔三还差一点。
上代矩子真的像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娶妻生子的,直到三十几块四十了,才想到自己没有一个后代,找了个贤淑女子,成了亲。
弦主出生之后,上代矩子就像解脱了枷锁一般,继续投入他的事业之中,鲜少回家。
按照时间计算,那时候应该正是九算重新洗牌的时候,上代矩子打破了以往九算只在墨家中人选择的规定,大胆将外人引入墨家,成为九算。
那时正是新旧制度冲突的时候,上代矩子全身心投入其中,平衡外来九算和墨家正统的冲突,并且为他平衡各国的计划做铺垫。
从结果上来看,上代矩子是一个伟人。尽管平衡各国,止戈弭战的宏伟计划最终失败,但在崩溃之前,上代矩子的确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和平。
最醒目的成果,便是十四年前被制止的大战了,因为墨家九算的活动,以及上代矩子的暗中周旋,那场大战被制止,直到上代矩子死后才终于爆发。
但从弦主的角度上来讲,上代矩子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们父女俩相处的时光屈指可数,因为比起小家,上代矩子更看重大家。
不过到底是父女,所以在听闻噩耗之后,弦主就开始筹谋复仇。之后几年里,弦主成为了稷下学宫的乐执令、神农教的弦宗长老,还有名动江湖的琴魔。
并且,她开始接触墨家,以上代矩子嫡女的身份开始慢慢接掌墨家。
“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战,其实是和神农教弦宗长老的那一战,哪怕我让月槐声事先偷袭,也差点被那老妖婆要了性命。不过好在,最终的胜者依然是我。”
弦主笑得十分得意,十分冷冽。
“那老妖婆实际上才是真正的九算老二,我手上那枚止戈令的真正主人,不过她既然选择了背叛,就别怪我来清理门户了。”
九算洗牌之时,弦主还是一只十多岁的萝莉,自然不可能成为九算之一,真正的九算老二,是当时的神农教弦宗长老,也是真正的弦宗长老。
弦主以月槐声为卧底,事先调查了弦宗长老的行为习惯,而后取而代之,成为了神农教的六大长老之一,也成为了墨家的九算成员。
第三百八十章 觐见夏皇
“难怪我觉得弦宗长老的岁数不对。”秦旸道。
神农教的弦宗长老,至少已经五十几岁,她在江湖上活跃的时候,弦主应该还在牙牙学语。
哪怕按照秦旸先前对弦主的估计,假设弦主今年四十多,也无法和弦宗长老的岁数匹配上。
这样一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现在的弦宗长老,非是彼时的弦宗长老。
弦宗长老早在暗中被弦主所替代。
“等等,岁数······”秦旸的脑海中陡然闪过一道电光,“稷下学宫的大祭酒,他今年也该有六十了吧。”
夏皇在一个甲子前登基,实际年龄已近七十,作为他的堂弟,皇甫仁和也差不多快六十了。
若是按这么算的话,皇甫仁和比上代矩子少不了几岁。
“一般来说,寻找继承人都会寻找和自己差了一个年龄段的人,这样才能代表老去新来。虽说达者为师,但收一个年龄相近的人为徒的做法却是相当稀少,多数还是维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秦旸道。
按照他和弦主的猜测,矩子应当是稷下学宫的大祭酒皇甫仁和。
他们得出这个结论之时,并未考虑到皇甫仁和的岁数。对于炼神以上的武者来说,年岁已经是一个比较模糊的因素了,因为至少两百年以上的寿数,让他们都在下意识忽略了对岁数的考量。
现在仔细想想,以皇甫仁和的岁数来看,他是本代矩子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也未必不可能,”弦主反驳道,“就像你说的,炼神武者寿数有两百年以上,要是换算成正常人所处的时间段,六十岁的炼神武者也就相当于三十岁的正常人。皇甫仁和未必不是先父的弟子。”
“这倒也没错。”秦旸点头。
万事皆有可能,哪怕本代矩子真实年龄有九十岁,也未必不是不可能。
“罢了,你我也无需纠结了,矩子的身份也藏不了多久了,我们迟早还是会知晓的。现在我们的首要目标,是为你的父亲报仇,以及······”
秦旸遥望稷都,“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之中攫取足够的利益。”
稷都那沸腾的地气,夏皇有用,秦旸也是有用的啊。若是能汲取足够的大地之气,秦旸就有信心去吸收雷刀了。
听闻此话,弦主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热切,一丝冷冽。
尽管和上代矩子没什么感情,但为人子女,她还是想为他报仇,尽管这报仇的过程并不会为上代矩子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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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一。
一直避居深宫的夏皇终于肯露面,云蒙使团也终于等到了觐见夏皇的机会。
当日,皇城,太和殿。
夏皇的身影隐于金色珠帘之后,只能模糊看到那微微斜靠在龙椅上的身影。
而在龙椅之前,御阶之下,则是朝堂百官,以及位于大殿中央的云蒙使臣——玄翼王、宇文苍。
“臣等拜见陛下!”
“外臣拜见大夏皇帝!”
此世并不兴跪礼,哪怕是面对九五至尊,也只需躬身行礼即可。跪礼一般出现在奴仆、奴隶拜见主人之时,亦或者是祭祀先祖之刻。
百官和使臣齐齐躬身行礼,按照流程来看,接下来便该是夏皇道一声“免礼,平身”,而后行礼之人直起身来,但不能抬头直视龙椅上的九五至尊。
但是今日,夏皇却是迟迟不出声,珠帘之后,那大夏之皇以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云蒙使臣,似乎要等着他们支撑不住一般。
躬着腰行礼,是一种颇为受累的姿势,但作为武道高手,便是让玄翼王和宇文苍维持这姿势一日,也不是做不到。
若是夏皇想等他们二人坚持不住,那他恐怕要失望了。
不过,作为云蒙的王爷、大将军,玄翼王和宇文苍却是不可能当真一直保持躬身的姿势,这无关乎能否做到,而关乎他们的尊严。
玄翼王和宇文苍,不容许自己受到这样的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