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重生-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马车走地太快,傅知玉拐过一个弯,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我们不管他,”他在马车上对元明刀说话,语气和神色一下子就变软了,“往后都不要理这种奇怪的人。车里有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一些糕点,尝尝看?”
元明刀点点头,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一扫刚刚傅知玉有些不愉的心情。
“我们现在去的是我娘亲的家,”傅知玉耐心和他解释道,“元府所有人都很好的,我也很想念他们的。”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元府门前了。
元家女儿刚封了皇贵妃,这府邸却低调地很,只是在门口挂了两个过年时候才会挂上的红灯笼,门也不大,仔细一看门上的漆都掉了许多,不知多久没有修整过了。
元家老爷名叫元和融,是朝中武将,三品督御使。这个官说白了就是负责军队的各类资源,元老爷如今专管粮草,油水确实很多,但偏偏是元家老爷担上了这个责任,硬是把这个部门做成了清水衙门,一直没出过什么错。
他生性有些清高,又有一些迂腐,但是为人正直,从不拜高踩低,是个好人。
元家除了女儿元挽云,还有两个儿子,就是傅知玉的两个舅舅。
大舅舅元江行带着一家人在外,守着边疆一个小城,每隔三年才能回京述职一次。小舅舅元江文却没有选择做官,他考了一个秀才之后就对经商起了兴趣,一年到头带着商队往外面跑,赚的钱是不少,但是在这个朝代做商人在别人眼中总是不如从仕的,赚再多的钱也没有一个九品小官来的实在。
这一家,也难怪清元帝觉得实在没有威胁了。
但是在傅知玉眼中,他不觉得这个母家没有用,反而十分庆幸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家。虽然不如薛家势大,但是这里每一个人对他都是真心的好,不掺杂任何利益关系。
但元家的结局却并不好,他与太子的竞争白热化的那时候,元家所有人被太子设计绞杀,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傅知玉在那时候也曾痛不欲生,一夜一夜地睡不着觉,即使他后来杀了太子当了皇帝,也没办法让亲人回来,这伤口留在心里,一直无法愈合。
重生回来,他心里虽然已经平静许多,但是有些遗憾,例如母妃,例如明刀,又例如元家,他就更觉需要弥补。
大约是真的死过一回,又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才能更深刻地认识到何谓真情难得。
他牵着元明刀,一路穿过大门,走在熟悉的小花廊里面,远远地就闻到炖肉的香味。
元家老夫人就这一手炖牛肉,煮地特别好,牛肉软烂入口即化,傅知玉喜欢吃,他每次回来元老夫人都早早地炖在炉子上,还得炖一大锅,三天都吃不完。
这香味似乎把傅知玉想起来的不好的回忆一扫而空,只留下那些美好的,什么刚刚见的沈泱和将要见的谢恪都抛在脑后了,只觉他们都不重要,傅知玉的脸上也情不自禁挂上了笑模样。
元府院子不大,家中奴仆也不多,不像其他家三妻四妾的这么大一块地方还住不下,元老太爷和他的两个儿子都只娶了一位女子,立下了白头偕老一心人的誓言便谨遵到底。
傅知玉猜想,自己上辈子那样痴情大概就是遗传了元家了,只是自己和娘亲都未像他们一样好运气,得了个真正的一心人。
如今他站在厅中,看着眼前小小的又简陋的庭院,只觉得心中无比放松,这里比富丽堂皇的琉璃宫更让他觉得舒服,好像这才真正是自己的家。
第二十章
“昭王爷。”元老太爷看他进来,脸上明显是高兴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但还是囿于礼法,带着自己的夫人,规规矩矩地给他行了礼,但是很快就被傅知玉扶起来了。
“您就别这样了,现在也没有外人,您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性,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规矩?”傅知玉柔声道,“快坐吧。”
元老太爷被他扶起来,却还是摆了摆手,严肃道:“礼不可废。”
自己装病这件事,傅知玉和云皇贵妃认真商量过,都没打算告诉老太爷,他为人太过正直,也不会演戏,虽然让他担心,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过了这段,待到真的不需要再假装的时候,再向他解释了。
“快让我看看,”元老夫人一看他就红了眼睛,“生了这么大的一场病,不知遭了多少罪。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老爷也一直在叹气。”
傅知玉转了一圈给她看,示意自己身子已经没事了,又道:“都过去了,没事了。”
元老夫人检查完了,擦了擦眼睛,很快又想起来什么一样,把他拉到饭桌那里坐下,“那就快吃些东西,我特意炖的肉,昭王从小便喜欢吃的,快吃快吃,多长些肉,对身体好的!”
元老夫人给他准备的碗都特别大,比傅知玉的脸都大,里面的炖牛肉堆地像是小山一样,没办法,每一次来都是这样。
“这又是谁家的孩子?”元老夫人眼睛一瞥,这时候才关注到站在一边的元明刀,第一反应就是心疼地摸了摸他的笑脸,“怎么也这样瘦!一看就是没有吃饱饭的,来来来,先吃一碗肉再说!”
傅知玉:“……”
元老夫人就是这样的,他在这里呆半天,能活活胖三斤。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元明刀住在这里的那段时候长地特别快,一下子从小不点拔成了一个俊朗少年,后来比傅知玉还要高半个头。
元明刀被元老夫人摁在饭桌边的椅子上,他拿筷子的手明显在颤抖着,望着那一大碗肉,仿佛像是回忆起什么事情,有些惊恐地咽了咽口水。
傅知玉和元明刀坐在饭桌上吃了一个下午,才勉强把那碗肉给吃完。
元明刀今天吃的确实有些多了,上午傅知玉不停地在投喂他,下午又吃了这么多,他揉着自己的肚子,一直在打着饱嗝。
元老夫人的热情没人能招架地住,况且她也是习武出身,力气很大,反正被她摁在椅子吃肉的人不老老实实把碗里的肉吃干净是绝不可能离开的。
傅知玉也在这一个下午把该说的都和家里说了,除了那些不能透露的,其余的都尽相告知,元家老爷和老夫人听完之后,也放心许多。
除此之外,傅知玉还带了许多东西,金银、衣服还有一些补品,好几大箱子堆在院子里,他和元家管家交代完之后,又转头对他们说道:“过几天,我找个机会送你们进宫,娘亲也很想念你们的。”
“好好好,”元老夫人不住地点着头,又忍不住道,“不多留一会儿?至少把晚饭吃了。”
“……我真的已经吃饱了,”傅知玉觉得自己嗓子眼都是食物,别说晚饭,怕是明天也不用吃东西了,“待家里人都齐了,我会再来的。”
傅知玉指的是他的两个舅舅,如今都在外面。但他记得明年开春大舅舅就要回京述职,小舅舅的商队也要回来了。
他与这两人有要紧的事情要商量。
冬天已经快要过去,离开春也没多少日子了。
“明刀,”傅知玉说完了,又转头对小孩伸出了手,“我们走吧,还有事情要做呢。”
元明刀站在饭桌边上打着饱嗝,他本来是远远看着院子里的傅知玉,没想到他会转过头来对自己伸手。
他愣了好一会儿,饱嗝都忘了打了,怔怔地走到傅知玉身边,牵住了那只手。
主子的手真的好软啊,他偷偷地想。
傅知玉一路牵着他上了马车,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不早了,黄昏时候,大约还有一个时辰他就要回宫了。
他还没忘记要去谢家拜访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并没有元明刀和元家重要,他也是故意拖到这个时间点的,打个道送个礼就好了,反正礼数只要周全了别人也挑不出错来,昨天谢恪的那件事,更让他坚定了想法。
真的不想再和主角多说一句话了,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元明刀坐在马车里,神情还是愣愣的,似乎是陷入什么迷惑之中。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把你留在元家?”傅知玉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就像,上辈子一样?”
元明刀一听此言,猛地一下抬头看向他。
“这么惊讶做什么?”傅知玉朝他笑了笑,“我一开始见你便猜到了一些,马车里的其他孩子是你找机会放走的吧?只有你不跑,是想来京城见我?”
元明刀像是还处在震惊中,张了张嘴,没有答话。
“你呀,”傅知玉看他这样,只觉得可爱又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稍微观察一下就看出来了,又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只有你能重生,我不能吗?”
十岁的元明刀和长大了的元明刀在一些习惯和动作上可算得上是天差地别,特别是在元家的时候,他对于元老夫人的态度和神情明显就不是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傅知玉又不是真的脑子出了问题,已经够明显了。
“主子!”元明刀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声音也哽咽了,“我……”
“没事的,慢慢说。”傅知玉道,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我回来之后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待我一点一点跟你说。”
若是元明刀没有重生,傅知玉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他带回皇宫,一个十岁的孩子放在宫里是很危险的,他怕的是明刀很容易被三皇子和太子那边利用,元府那边就要安全的多。
但现在元明刀重生了,很多事情他可以理解,也可以说通,那带入皇宫也没什么,至少不会轻易为其他人所害。况且如今这宫里只要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在这时候去害琉璃宫,反正如今琉璃宫也没什么威胁,得手了没什么好处,后患却无穷。
这种情况下,傅知玉觉得也没有必须和元明刀分开的必要了。
这小孩抽抽噎噎的,虽然想要说话,但是也说不清楚几个字,傅知玉也不急,他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冲击很大,是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冲的。
“主子,”元明刀一边抽咽着一边说话,“我……我真的很后悔,那时候一时意气,贸然便离开了,留您一人在宫中,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呜……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呢?”傅知玉摸着他软软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我那时候还未发现,原来明刀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了,也让我临死之前也算有个念想,只觉自己做人没有这样失败,还有人愿意真心对我。
对了,宫里还有一个宫女,名字叫秋容的,陪了我最后一程,年纪小,很是活泼,我也十分感谢她。只是按年份算算,她现在应该才五六岁左右,又不像是京城人,甚至也有可能是进宫之后连名字也被改了,我那时候整日昏昏沉沉,也没记得太多关于她的信息,现在也实在无从寻起,也不知道是否这辈子还能再见她了。”
但是傅知玉这话说到一半,马车却停了下来。
傅知玉皱了皱眉头,这还没有走多久呢,应该还没出元家那条街,谢府离这里还远的很。
正在这时候,车外护卫的声音传了进来:“昭王,有人拦车,是……谢家谢恪。”
第二十一章
护卫知道主子这回本就是为了去见谢恪的,所以也没拔刀,只摆出了警戒的架势,等着傅知玉的指示。
傅知玉一愣,挑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谢恪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马,停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这条路左右都是官邸,寻常人进不来,这个点了,路上也没什么人,目前只有他这一辆马车和谢恪的一人一马对峙着,场面确实有些尴尬。
元明刀也听见这名字了,他也愣了一下,立刻便止住了哭,回忆刹那间便翻涌了起来,眼睛里几乎要冒出血光。
“别怕,”傅知玉看了一眼,又把车帘放了下来,拍了拍元明刀的背,安慰道,“这辈子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你在马车里面等一会儿我,我很快解决完他就回来,好吗?”
元明刀吸了吸鼻子,他心里有些委屈,但是傅知玉的话还是听的,便一根一根手指松开了抓着傅知玉衣襟的手,眼睛却还是紧紧地看着他。
傅知玉掀开帘子就出去了,谢恪坐在马上,他还得抬头看着他。
“谢小公子这是何意?”傅知玉摆出公式化的笑容,“本王正要去拜访谢府。”
谢恪见他出来,便立刻从马上下来了,他走到傅知玉面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行了臣子礼。
“救昭王的人是臣一个人,至于谢府,早前已受了皇上的赏赐,便不需昭王再劳心,”谢恪开口,他这话说的有些直白,“昭王能不能……只与臣说几句话?”
他语气带着几分祈求,眼神却如同傅知玉却不为所动:“那怎么行呢?本王已经给将军府递了帖子,不到岂不是失约?”
“我已与父亲提过,他同意了,”谢恪道,他又往前迈了一步,“只是几句话而已,昭王也不愿和臣说吗?”
傅知玉是真不想和谢恪单独相处,他本来拖到这个时间才去就想是去打个过场,至多一盏茶的时间就走了。
可如今谢恪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这附近的宅子都住着朝中官员,现在街上没人,不代表一直没人,真要让谁看见又揣测出什么来,就又是麻烦。
“可以,”傅知玉看了看天色,思量了一下,他倒也果断,还是松了口,“换一个地方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尽早说完尽早走吧,他想,谢恪这个人硬和他对着也没意思,纯粹在这浪费时间罢了。
谢恪一听这话,像是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道:“昭王请与我来。”
大概也是为了省时间多和傅知玉说一会儿话,谢恪找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是一家小客栈,各方各面自然不如风月楼华丽,人也少,但是这里老板娘做的千层糕曾经是傅知玉最喜欢吃的点心。
傅知玉照样让元明刀呆在马车里面,又安慰了他几句,自己带着一个护卫和谢恪一起上了雅间。
雅间其实布置地挺好的,一个小房间,燃的香是傅知玉喜欢的香,桌上的酒是他喜欢的桃花酿,几样小点心也是他所青睐的,桌子上的花瓶里面插了一只梅花,修剪完的花枝也是他喜欢看到的样子。
店家可不清楚这些,应该是谢恪亲手摆的。
但是如今不是时候,傅知玉刚在元家吃得太饱了,酒不想喝,点心也不想吃,原来喜欢的香在这时候闻着也有点反胃。
他上辈子为谢恪花的心思比这要多的多,天上的星星也想为他摘,现在位置调换了之后才看清楚,原来如果一件事情不是自己想要的,别人做的再好也没有用。
要问现在他对谢恪的心情,恨是没有的,爱也一丝一毫也不剩下,空空荡荡的。他前世纠结的那一切事情,什么爱与不爱,都在知道真相之后早就烟消云散了。
谢恪是一个扮演者,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赚到积分,自己做的那所有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偏离剧情,是对他完成任务的巨大阻碍。
自己拼命付出的那些,对谢恪来说应该都是麻烦。
至于为什么若即若离多次睡完又不认账……天知道,傅知玉懒得去想,也许在那时候让自己伤心难过,谢恪会觉得开心吧,又或许,谢恪游戏人间惯了,对这种表露无疑的好感,心里觉得玩玩也没什么。
所以傅知玉其实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是一头雾水,他目前只是知道了谢恪有这个想法,但是丝毫不能理解其中意味。
谢恪后悔的点在哪里?
主神和自己说过,虽然《名留青史》这个任务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