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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有一柄打野刀-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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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夫是个黑白颠倒的苦活计,尤其是像现在这般趋近严冬,每一趟出门打更更是对人的极大折磨,出去转一圈回来,仿佛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听指挥,被冻到僵硬麻木的感觉。
  也只有熬过去寅时五更,他们才算是完成了一日的工作,可以躺到床上安睡到第二日午后,弥补整夜不眠的亏空。
  忽然间,小屋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被人缓缓推开了。


第120章 另一处战场
  呼啸的寒风从半开的门外吹来,两个更夫顿时就是一个激灵,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午夜之后,再等一会儿就要到了四更天,怎么还有人在严寒深夜里跑他们这儿来?
  他们转头望去,待看到来人后,表情顿时松弛下来,但很快又显得有些疑惑。
  “老先生,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还到处乱跑呢?”
  镇子里的老学究颤巍巍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酒坛,以及油纸包裹好的,散发着浓浓肉香的吃食。
  “我想找人们说说话,聊聊天,惜乎哀哉,众人都已陷入沉眠,老夫寻寻觅觅,才发现此处尤有光亮,便一路寻了过来,正好带了些酒食,与两位对坐畅饮,谈天论地。”
  老学究一开始说话的语调怪怪的,但说着说着,也就慢慢变得正常起来。
  不过,两个更夫还是听的是一头雾水,暗道他们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平日里说得最顺溜的便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几句话,这位教书老先生找他们聊天,可是找错人了啊。
  可惜胡府员外急病身亡,不然这老先生去到胡府,倒是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不过,闻着越来越浓的肉香,再看看那坛明显不错的烧酒,两人不自觉地便已经笑容满面,将火盆边上最好的位置让了出来。
  老学究低头注视着静静燃烧的火盆,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表情。
  他缓缓在火盆边上坐下,打开了酒封,又将油纸包递到更夫手上,自己则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不动也不说话。
  两个更夫一个抱着酒坛,另一个捧着纸包,咽下大口口水,但看着一动不动的老学究,却是有些迟疑起来。
  “老先生,你不吃点儿喝点儿?”
  东西是人带过来的,他俩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撇开别人大吃大喝。
  “我不需要吃这些,就是想听你们聊天说话。”
  “这……”
  两个更夫对视一眼,心中同样的纠结为难。
  镇子上的老先生不会是痴傻了吧,他们两个大字都不识一个,就算是吹牛聊天,那也必定是粗俗不堪的内容,怎么可能入得了读书人的耳朵?
  “开始吧,说什么都行,但是不要重复,也别停下来。”
  这可是你要我们说的。
  而且这些酒肉,也是你自己塞到我们手上的。
  咕咚!
  端着酒坛的更夫猛灌一口烈酒,又拿手抓了一把熟肉塞进嘴里,顿时舒服得浑身都在颤抖。
  旁边的同伴也已经按捺不住,接连大口吃喝起来。
  肉很香,酒更烈。
  不多时,他们便熏熏然欲醉,舌头越来越大,话也越来越多。
  老学究依旧保持着最开始坐下来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似乎在听,但却又像是睡着了。
  “呃!”
  正吹牛到兴头上,一个更夫忽然转头看了眼沙漏,便哎呀一声站了起来。
  “怎么不说了?”
  老学究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那更夫一眼。
  “沙漏走完了,已经到四更天了,我们必须出去打更了。”
  “哦?这是如今的时间划分方法?”
  “啊?一天十二个时辰,老先生怎么就不记得了?”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相传这是古人利用十二生肖动物各自出没的时间,来命名的各个时辰……”
  说到和时辰、打更有关的内容,更夫的话一下子就变得顺溜了许多,就连遣词造句都变得有些文绉绉起来。
  “什么又是十二生肖?”
  “老先生竟然连十二生肖都不记得了吗?十二生肖啊,又叫属相,是与十二地支相配,以人出生年份的十二种动物,分别是子鼠、丑牛……”
  “是啊,我都不记得了,这就是遗忘……你们想一想,如果这天地之间,再没有任何一个生灵记得有十二生肖的说法,那么,它们究竟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呢?”
  这老先生在神神叨叨说些什么?
  什么存在不存在的,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两个更夫一边穿衣服,一边暗自感慨,老先生是真的老得开始糊涂说胡话了,就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记不清楚。
  他又无妻无子,等再过些时日,人完全糊涂了,可就再难熬下去喽。
  想着想着,他们两人却又想到了自己,一时间不由得更加黯然神伤,此时再看那老学究,顿时就有了许多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老先生,你就在这里歇着,等我们打完更回来再聊。”
  更夫说话间已经套好了厚重的棉袍,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只留下老学究独自坐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就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
  倏然间,一道黑色纹路自他的衣领下面浮现出来,很快便扩散至全身,唯有上半边脑袋,还未曾被黑色纹路尽数覆盖。
  老学究凝视着面前的火盆,就像是在看着与之性命相连,血肉交融的最亲密之物。
  黑色纹路依旧在涌动着,想要将他整个面颊覆盖在内,但数个呼吸过去,却总是无法成功。
  噼啪!
  火盆内的一根木柴突然炸开,发出一声脆响。
  丝丝缕缕红色雾气从他的肩膀处散溢出来。
  老学究一下子呆住,脸上现出挣扎的神色。
  “吾名……”
  “不,小老儿匡正乾,今年六十有四,也没得几年好活了……”
  “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但我自幼出门读书,一心想着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也好让父母得享大福,惜乎屡次不中,待到心灰意冷返回家乡,见到的却只是两座孤零零的坟茔……”
  “我恨呐,一恨自己不争,屡试不第,二恨痴迷疯傻,不能早日想通,三恨天地不公,让我那双亲早早亡故,竟然不得见上最后一面!”
  “少小离家,不惑方归,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忘了,回想一生,最开心的时候,竟然是已经没有了任何记忆的幼时……”
  他直挺挺坐在那里,喃喃自语的声音越来越沙哑低沉,最后突然一低头,顿时就此气绝。
  轰!
  黑色纹路猛然爆发,与盘旋于体表左右的红雾激烈对撞消融,最后终于得占上风,缓慢而又艰难地向上蔓延,一点点将老学究的面孔完全覆盖。
  变幻出各种形状的黑色纹路最终在满是皱纹的额头上聚拢,缓缓归于一处。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毫无征兆就又是一声爆响,随后便是燃烧木柴炸裂的脆响,黑纹突然间就此顿住,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突然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本已经低头气绝的老学究忽然间身体一震,仰天嘶吼:“我死之后,还有谁会去记得,去祭拜我那一生悲苦的双亲!?”
  轰!
  黑色纹路凌乱,眉心处的漩涡差点儿直接崩散,许久后才一点点恢复过来,却再也不复最初出现时的那种感觉。
  他一点点起身,动作僵硬打开屋门,只穿着一件单衣长袍,就那样直接没入到冰冷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121章 坟茔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晚上特别的冷,而且镇子里也特别的安静?”
  两位更夫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被冻得簌簌发抖,就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是哆哆嗦嗦。
  “是啊,我们连敲带喊的,路过镇西头那几家,他们养的狗竟然连叫都不叫一声,若是搁在往常,早该汪汪叫起来了。”
  “别想那么多了,抓紧时间转完一圈回去,老先生带过来的酒肉还没吃完。”
  “啧啧,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就没吃过这么香的卤肉。”
  “得了吧,就你我这样的穷酸货色,说的跟以前能吃得起肉,吃过多少顿肉一样。”
  当当当当!
  “天寒地冻,防寒保暖!”
  两人又敲了几下,喊了几声,从镇子东头折返回来,准备回屋去继续吃肉喝酒。
  两人刚刚转身,却忽然间看到就在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单薄素白衣裙,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
  虽然现在是寒风呼啸的冬夜,但两人却忽的冒出一身汗来,瞬间就已经湿透了最里面的衣裤。
  他们想转身就跑,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但不跑吧,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的女人一步步靠近过来,直叫人心中发麻,恐惧万分。
  “天,天寒地冻,防寒保暖,不知道小,小姐在这里要做什么?”
  打着灯笼的更夫别扭至极地行了一礼,绞尽脑汁才结结巴巴说出来这么一句。
  “我要在这里等一个朋友,你们两个,不是刚刚还和他,聊得很开心吗?”
  女子低低笑着,声音听起来竟是那样的阴森。
  她素白的衣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就像是被鲜血浸染,但片刻后,所有的红色又飞快褪去,还是那一件素白的衣裙。
  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刷子,在不停地将她的衣裙在红白两种颜色之间来回转换。
  两个更夫已经被吓得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她在等一个朋友。
  她这个朋友,刚刚和他们两个聊得很开心。
  难道她口中的朋友,竟然是镇子里的老学究!?
  再回想起平日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学究,竟然在半夜找到他们两个更夫,还拎着酒肉要听他们聊天,细细思来怎么都觉得有些不正常。
  “祭拜先人,祭拜先人!”
  忽然间,沙哑的声音从黑暗的深处传来,同时传入几人耳中。
  老学究匡正乾一步一个脚印,沿着街面土路缓缓走来,虽然看上去走得并不快,但没用多长时间却已经穿过整个街道,来到了近前。
  他对一旁的白裙女子视而不见,同样直接无视了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住的更夫,从他们身边路人一样经过,很快便没入到镇子之外的黑暗深处。
  “在吾的干扰之下,客观存在出现了新的变化,有意思,有意思啊……”
  阴森尖厉的女子笑声忽然响起,两个更夫只感觉到眼前全部都是血一样的红色,再也容不下其他。
  甚至就连这黑夜,都在这一刻完全变成了血夜。
  两人猛地丢了灯笼,扔掉梆子和铜锣,疯了一样在原处边叫边跳,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跪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又过了许久,两人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却看到远处似有一缕火光升起,伴着滚滚升腾的浓烟。
  更夫所住的小屋,散发着热量的火盆突然间倾覆,将旁边的木质圆凳缓缓引燃。
  它还带翻了油纸包裹的卤肉,一只人耳和十几根手指散落地面,很快便淹没在越来越大的火势之中。
  两人被吓得肝胆俱裂,再也顾不上其他,转头跌跌撞撞就朝着镇外逃去。
  她此时早已经离开了小镇。
  在魔怔了一般的匡正乾出现后,她便一路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越过树林,跨过小河,最后在一片黄土堆前停了下来。
  在已经有些混乱的思绪之中,她很想知道,眼前这个拥有着那位“古老同类”和她的部分力量,却又并不完全是“古老同类”的奇特生命,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又要做些什么?
  匡正乾对着黄土堆就拜了下去,刹那间阴风大作,飞沙走石,还夹杂着凄厉的哭嚎。
  一拜,再拜,三拜……
  直到九拜之后,他才缓缓站起身来,第一次将头转向附近从头到尾旁观的她,咧开嘴问了一句:“你这女娃,一直跟着我个糟老头子,要做什么?”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竟然让我看到了这样奇怪的变化。”
  她低下头,神经质般又低低笑了起来。
  “哼!”
  匡正乾闷哼一声,身上脸上的黑色纹路再次涌动起来。
  但下一刻,一道红芒骤然出现,将他笼罩覆盖,硬生生将已经汹涌澎湃的黑纹再次盖压下去。
  唰……
  她口鼻眼耳中淌出道道鲜血,却浑然未觉一般,连擦拭都不去擦拭,就那样静静站在原地,看着老学究身后悄然浮现出两座坟茔虚影。
  坟墓虚影一红一黑,连接处红黑相互纠缠,形成密密麻麻的两色丝线,没入到匡正乾背心之内。
  坟墓虚影的墓碑上,两张苍老悲苦的面孔一点点显露行迹,他们似乎在哭,又仿佛在笑,表情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忽然间,一蓬火光自黑暗虚空中毫无征兆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似乎从不知道多远多久之前发出的低沉怒吼。
  “呵……”红衣猛地抬起头,凝视着昏暗的夜空,低低笑了起来:“又来了,还有我那顾生,他竟然也再次被拉进来了。”
  “大家都到齐了,这很好,那就看看,有谁会死掉,又有谁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吧!”
  顾判接连砍翻七八人后,围绕着篝火跳舞的人群哗然了。
  紧接着,他猛地回头,便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让人浑身僵硬,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庞大虚影。
  但是这一次,他在强忍着恐惧与不适观察了片刻后,才忽然发现,真正引起人群骚乱的其实并不是因为他的乱砍,而是另有原因。
  一抹淡淡的红色出现在虚影左侧,而在另外一侧,竟然还飘着一个人。
  这也是他很熟悉的面孔。
  幽榭镇那位皓首穷经的老学究!
  老学究身上遍布黑色纹路,但是在他的一个肩膀,却只有一片烧焦的皮肉,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正在从里面散溢出来,迅速融入到虚空之中。
  最令顾判惊讶的还是在老学究的身后。
  那里隐隐约约悬浮着两座坟起的土堆,仔细辨认一下,分明就是两座古旧的坟茔,一为颜色鲜红,另一座则漆黑如墨。
  红黑交织的丝线从两座坟墓连接处伸出,没入到老学究的后背,密密麻麻,千丝万线。
  依稀可见的墓碑上,两张苍老干枯的面孔缓缓转动,阴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顾判的身上。
  尖厉的女子笑声骤然响起。
  下一刻,红芒大盛,篝火爆鸣,刹那间纠缠一处,不分彼此。


第122章 玉佩
  篝火熊熊燃烧,红芒黑纹相互碰撞,毫不相让。
  老学究的身体在红芒与黑纹的交织中,倏然变得一阵虚幻,连带着他身后的坟茔,都仿佛要消散在虚空之中。
  墓碑上的面孔愈发狰狞起来,忽然间,从中伸出一条犹如枯枝的手臂,一把抓住最近的人,将其拖进了坟墓之中。
  下一刻,更多的手臂从墓碑内探出,抓住一个又一个的人拖入坟中,顾判甚至都能听到吞咽后发出的满足叹息声音。
  顾判反而在此时停下了砍杀,倒持利斧向后退了几步。
  血色红芒、枯枝般的手臂、还有黑色纹路,几乎同时向他袭来,而在它们之间,红芒与枯臂却又在与黑雾纠缠争斗,无止无休。
  到了顾判所在的位置,便有一道金色火焰不得不被迫加入了进来。
  现在这种情况,很有些混乱和复杂。
  首先是幽榭镇的老学究,在顾判看来难逃一死的人物,竟然就诡异地从一个活生生的人成了异类,身后还背着两座阴森恐怖的坟墓,这种变化当真是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还有,本来应该是他不堪重负之下的暴起反抗,结果突然就变成了他、计喉、红衣,以及老学究之间丝毫不讲情面的大乱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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