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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钧天图-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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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拥有惊人的速度和山岳一般的力道。若不幸被这兵魔拍上一掌,恐怕化劫境修为的强者都要血气翻涌根骨震断。
    这不,有头兵魔似乎长了些许心智,等待许久的时机纵然出手,以令人反应不及的速度双手托起了书院女道师秋意浓。
    兵魔一手攥着秋意浓白里透红的手臂,一手握着那纤细雪白的腿,将其高高举起头顶,欲用力撕扯五马分尸。
    包括应天在内的同伴明明身在不远处,却无法摆脱身前缠斗的兵魔,反而出于焦急失了警惕,纷纷被兵魔击中,如断线风筝被拍飞老远。
    “自己当心些。”
    离落哪里还看得下去?
    洛长风下落不明,李星云伤重不知情况,书院此行天下会的护身符只剩离落一人,飞剑之上简单地交代了句,百年身的离落将剑二十四悬停空中载着书生,而自己几乎是化身为剑,破风而去。
    一剑洞穿了那头兵魔的眉心。
    兵魔刹那呆住,保持着双手高举着秋意浓的姿势。
    秋意浓见势,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想挣扎却依然挣脱不得。危急关头,那兵魔只是呆滞瞬息,便又有恢复的痕迹。
    猛然仰天长啸,双手用力。
    秋意浓也是果决,竟在此时狠心运转修为,自断一臂一腿,鲜血渐崩,惨叫一声地挣脱出去……滚在血泊和泥水当中,惨不忍睹。
    这只是天下群雄血战兵魔大军的一幕而已。
    似这种惨况在不停上演着。
    面对数量如此之多斩杀不了也斩杀不尽的兵魔,有人身死。
    有人道消。
    有人癫狂。
    有人死道友不死贫道。
    有人并肩作战至最后一息……
    云头之上,李星云搭眼看去,石林里早已沦为人间地狱!
    长叹一声,南山佛祖盘腿而坐。
    “阿弥陀佛。”
    一声宣佛,上通天穹,下透地府。
    南北西东,八方尽晓。
    西方梵海海水翻涌,灵山重现人间,有座金顶佛塔缓缓升空,然后登天而去。


第九十八章 万佛朝宗
    天底下没有真正辽阔无边的河流,就算是北方的无尽之海,也逃不过日不落墓园的拦腰斩断,是为起源或终点。
    这是洛长风始终奉行的理念。
    光阴河流应有尽头,许在开天辟地,许在乱世劫点,许在生命之初,许在一切发生之前。
    洛长风在光阴河流里逆行,看到那些波光粼粼的故事碎片似花叶浮萍漂流不定,就像是回顾了自己过往的半生。
    不由恍恍惚惚,深陷失神。
    ……
    不知漂了多久。
    等到他返回现实的时候,发现河水中飘荡的点点滴滴碎片越来越少。记忆的倒行愈发模糊,直到他看到自己出生的那刻……眼前光阴河流的河水忽然变得刺眼,一片空白。
    他像是昏了过去。
    但他知道没有。
    只是河水刺眼的厉害,他无法视物,只能水中逆行闭目聆听。
    听穿林打叶声。
    听吟萧且徐行。
    听竹杖芒鞋轻胜马。
    听一蓑烟雨。
    听尽‘天下’平生。
    最后一段,他听到有人在群山之巅振臂一呼,然后应者云集,杀戮满天……
    终于,洛长风靠了岸,被光阴河流流水冲到了岸边。
    ……
    岁叶城是天西边陲和中州衔接处的一个孤陋小城,占地和人口约莫是龙门镇的三倍左右,后来随着天西战火燃起,岁叶城中百姓隔三差五地看到天西流民千里逃荒,久而久之变得草木皆兵,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人心惶惶,逃的逃走的走,现如今已是十舍六空,不复往日光景。
    叶紫衣辞别故里随父母东上,半月前路过此城。
    两位老人原想着寻家客栈投宿两宿,赶走些终日颠沛的疲惫,稍作调整再探茫茫前程,可谁知喜穿紫衣的姑娘却在第二日清晨忽然与父母说:不走了。
    父母问起缘由,小姑娘不愿明说,只是摇头,倔强而坚定。
    两老不知自家的掌上明珠情绪何来,彼此茫然。可瞧着宝贝女儿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心有不忍,便不再强求。
    好在岁叶城并未受到天西两座天下之战的战火波及,城池渐空,但索性无祸,勉强可作为短暂居所。
    多年经营客栈颇有积蓄,早已八面玲珑见惯了风浪的叶父用了三日时间将岁叶城逛了大半,然后盘了家客栈,干起老本行。
    人生如逆旅,你我皆行人。
    十年里叶父耳濡目染,多少还是受到自家后院白先生的些许影响,因此给这家新客栈取名:“酒杯宽”。
    不图那银钱几两。人生路窄,但愿各有宽心处,不在酒杯里,必然在远方。也是寓意,希冀自家姑娘早日恢复笑颜。
    而叶紫衣呢?
    房间里枕榻而眠。无论白天夜晚,无论阴雨晴天,喜穿紫衣的小姑娘近几日变得极为嗜睡。便是醒时,也只是静静望着珠帘双目空洞无神,丢了魂儿似的无只言片语。
    和往日调皮捣蛋刁蛮任性相较起来,简直就是奇哉怪哉。
    叶父叶母看在眼里愁在心里。以为宝贝女儿患了痴症,不得已开始遍寻城中医师。
    ……
    提兵山藏兵谷中,天下第一世家的家主江满楼竟在收拾家当。
    满身贵气的中年家主自然无需亲自动手,机关城里尽是家奴,往返忙个不休。
    江满楼负手而立,手中握着那柄墨攻扇。身旁的夫人怀抱嘟着粉红脸颊的小无缺,襁褓里手舞足蹈没完没了,精气神十足颇有乃父本色。
    江满楼回过头低首看着孩儿,伸手弹了弹小无缺开裆裤外露的小雀雀,夫人雨中棠一个巴掌拍去,然后白了自家夫婿一眼,江满楼悻悻然缩回了手。
    “抓紧的。”
    “老七磨蹭啥呢?还指不指望老爷我给你寻个婆娘?”
    “那个谁……哎呦当心点。这些都是老爷的宝贝心头肉,摔杂破了,教你三日没裤子穿。”
    “额,稍等下。白嫖白赌,去将太师椅给老爷搬来。这人呐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才杵了小半个时辰就腰酸背痛的,不复当年勇喽。”
    等到披着貂皮的太师椅真的搬来时,江满楼笑眯眯转过身,低头哈腰邀请着自家夫人落座歇息,然后揉肩捶背,尽显男儿风范。
    雨中棠叹息一声:“非得如此么?”
    江满楼笑道:“古诗有云,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夫人莫心疼,你瞧相公我像是穷酸命么?”
    雨中棠摇头:“你是享遍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可咱缺儿呢?挪空机关城,江家可能就真的一蹶不振了。祖上的基业,岂能毁在我们夫妇二人手中?”
    江满楼走到夫人身前解释说道:“大丈夫立身于世,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我听书生说过。”
    “所以你就打算散尽家财平天下?”
    “夫人呐,乱世劫万载轮回,当年周天境界的天九刃前辈率天下群雄力战异族,尚且山河破碎损伤不知其数。我辈生逢当世,与万年前的前辈祖先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按照布衣楼的谋划,我们若是守不住天西最后一道屏障,到时战火燎原十室九空,你以为凭这区区提并山藏兵谷的机关阵,能够幸免异族图腾军的践踏?”
    江满楼太师椅旁蹲下身,轻轻拍了拍雨中棠手背,语重心长:“此时此刻,当同心协力共御外敌方是我辈中人该为之事。”
    雨中棠说道:“中州帝王都里参加天下会的那些可不会这么想。”
    江满楼忽然笑道:“他们会的,一定会的。”
    “你如此笃定?”
    “坚信不疑!”
    “又是十子同袍?”
    “非只十子同袍。我辈生逢此世,当万古流芳。想我沽名钓誉胸无大志的江满楼尚且看得透彻。那些各有骄傲的家伙,不会不明白。”
    ……
    帝王都城接二连三的变故,又是搬山登天去,又是白泽擎苍龙,又是兵魔肆虐铁甲森森暴雨如洪,街道早已清冷,不见鬼影。
    偏偏就有两道人影雨中漫步,是莫相期和天机星。
    穷奇街里豆花铺子,莫相期寻了空桌呆呆落座。
    桌子上还有半碗豆花残羹。
    微凉。
    坐在娘亲多年辛苦经营的店铺里,莫相期双手捧起那半碗豆花,豆点大的眼泪哗啦啦打落。她连忙抹去泪水,生怕泪珠儿滴落碗里。
    她抬头看了看天机星:“前辈,能和我说说我娘亲吗?”
    ……
    东楚铁骑退如卷潮。
    即使慌乱中阵型受到挤压发生些许畸变,然而在未央生和武修阳的统帅调配之下,很快便战力凝聚恢复如初。城头外,那森森铁骑整齐划一退守有序,用‘同气连枝’‘坚不可摧’形容毫不为过。
    铁甲护拢的龙眼将台上围着黑袍重阳,月三人和苏小凡。
    原来那几位天机阁布衣楼的前辈是流字门医者出身,经几人合力,君泽玉和沈天心这对儿伉俪已然苏醒而来。
    月三人和苏小凡分别左右,将君泽玉搀扶而起。
    君泽玉脸色苍白,咳了数声。
    他站在将台高处,放眼望着那名唤‘蜘蛛爬爬’的凛然大阵,有些叹为观止,却又忧心忡忡。
    因为城头跃下的兵魔大军尝试许久,发现根本无法撕扯开挡在身前的晦涩神纹道阵。
    与此同时,又似乎受到别处兵魔召唤牵引,竟纷纷跃上城头争退。观其动静,好像朝着帝王都奔袭而去。
    那幅画面,看得君泽玉眉头深蹙,口中喃喃念叨了三个字眼。
    ……
    乱石丛林,雨幕之下。
    离落独战兵魔二十四尊。
    一人一臂一剑守护着书院应天、易红娘、秋意浓等皆重伤甚至半死的书院道师们。九死之局,凛然不惧……
    云头之上,飞剑悬停。
    李星云盘坐飞剑双手合十,低首闭目。只见其周身忽然佛光普照,露出威严无尽的法相金身,洒渡人间。
    在那佛像金身合十的双掌掌心处,一座金顶佛塔倏然飞出,于宏伟庄圣的金身佛像面前衍化真容,竟是座千佛塔。
    佛塔万窟,一窟一佛。
    原来李星云一声佛号宣,万佛朝宗来……


第九十九章 既见君子
    帝王都的天空之上,万佛朝宗见南山,神圣而庄严。炽热的金光流辉异彩,将乌云驱散,将雷雨化春风,轻拂山林石丛和人间心田。
    在那佛光之源,玲珑千佛塔高高旋转着,有梵音轻轻诵,余音绕天地,唱响不绝。仔细听来竟十分熟悉,是李星云当年十万亡灵扣佛门时诵念的往生经。
    万佛经唱诵往生。
    可惜那一尊法天象地的金身再无法讲经诸佛前,听群僧佛众论佛法有无边。因为李星云法旨落灵山招来万佛朝宗之后,便注定了涅槃。
    李星云的金身脱落碎片。
    脸颊上一片,耳垂旁一片,佛额前一片,金目上一片,合十的双掌掌背脱落一片,佛衣一片,指尖一片,怀中卐字一片……那些金身碎片脱落之后犹如风中凋谢的花瓣,无声无息自烬化飞灰。
    “阿弥陀佛。”
    千佛塔内诸佛低首……
    李星云的金身佛像,斑驳的脸颊有笑意展露。原来书生临别之际,向此刻天地间沐浴着无量佛光的所有人倾吐了那半句尚未说出口的心言……
    “还好么?”
    “我还好。就是,有点想念我的姑娘了。”
    ……
    “我想在屋前的农田里栽种一些东西。”
    “那你可想清楚,是种蔬菜还是瓜果?或者挖一片池塘,学庄院长养些鸡鸭鹅鱼?”
    “我想种树,种六尺梨花树。”
    “我还想在梨花树行间,起一座小小石桥。闲时搬个竹床椅,躺在梨花树下看石桥。”
    “傻丫头!石桥有什么好看的?”
    “石桥上有你呀。”
    “噢,原来翎儿想看李星云。”
    “谁要看书呆子,我是看桥下流水、白鹅黄鸭……”
    菩提书院木屋前。
    翎儿悠哉地躺在竹椅上,看风拂梨花落,触嗅满鼻香。
    梨花树行间的小小石桥上,书生着一袭白衣凝现。
    翎儿瞧见,连忙从竹椅起身,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
    李星云笑意盈盈。
    “翎儿。”
    “啥?”
    “可曾听过宽心谣?”
    “不曾,你可以唱给我听吗?”
    “依山傍水房树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一头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布衣得暖尤胜棉,长也可穿,短也可穿;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闲暇无事鉴书篇,名也不贪,利也不贪;夜晚妻子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日上三竿犹在眠,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依山傍水房树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
    满天繁星,梨花树行。
    白衣李星云和翎儿头顶着头,躺在石桥上。
    梨花落肩枕风香。
    李星云口中微喃,唱着宽心谣。
    翎儿就跟着轻哼。像是摇篮曲儿,一遍又一遍。
    直到夜深人静,树眠风止。
    直到歌声唱老,翎儿睡着……
    梦里,李星云正襟执礼。
    书生拜别。
    就此白衣虚无去……
    ……
    黑袍重阳有些不解地看着苏醒后的君泽玉。当从君泽玉口中听到‘李星云’三字的时候,他的眼神泛着冷光,直勾勾地看着这位好像永远都在运筹帷幄的东楚明王:“说清楚你的意思。”
    月三人也投来问询的目光。
    君泽玉捂着脑袋,露出些许似乎‘丢魂落魄’般的痛苦神色。然后他猛然抬头看着月三人:“你可知这十万兵魔究竟是怎么从一纸图录跃然人间的?”
    月三人疑惑。
    只听君泽玉说道:“月影山庄作为帝王盟的利爪,当初利用神兵离阳幡滥杀无辜,圈禁阳魂,可算为十万兵魔的临世立得头功!”
    月三人诧异骇然,伸手握住君泽玉的衣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原本就守在东楚明王身旁的苏小凡和沈天心,自然不允许月三人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地伤害君泽玉。因此在月三人提着君泽玉衣袍领口的同时,苏小凡的烧火棍已经抵在月三人喉咙之处:“师兄,请你放开明王。”
    苏小凡颇为理智。
    作为菩提书院昔日同窗,他与洛长风十子同袍的诸位接触并不算少。也懂得月三人和重阳对自家明王的复杂情感。
    他相信月三人不会出于冲动而伤害明王。
    但绝不会赌。
    哪怕是万中无一的可能。
    沈天心劝说道:“你听他将话说完吧。”
    月三人气愤地甩开了手。
    君泽玉剧烈咳嗽数声,掌心捂着鲜红的血说道:“你难道就不曾疑心过,帝御天指示盟中附庸暗门屠戮生灵集阳魂十万背后的图谋吗?”
    月三人如五雷轰顶。
    君泽玉又道:“阳魂注体,并不是唤醒十万兵魔图的正确法门,但却毋庸置疑是帝御天开辟的一条邪道。”
    “换句话而言,现下十万兵魔乱人间的局面,说是你月影山庄数位兄弟姐妹亲手促成也不为过。”
    月三人眼神闪躲。一时脑海慌乱,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这,这不可能。事实的真相绝非如此。”
    君泽玉依旧不肯罢休:“其实你心里应该早有所料,只是不愿细思罢了。”
    黑袍里的重阳瞥了月三人一眼。既成事实的真相,他懒得多去追问或者埋怨什么。就算月三人此刻自刎谢罪,也于当下局面无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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