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英雄传-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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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和南宫灵见他开口闭口王八蛋的好像在说绕口令,都笑了出来,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无所顾忌。
“这次我等只是证实了这‘貂’组的存在,至于其他,实在没什么新的线索,一切恐怕都只能到唐门再说了。”沙漠道。
“既然这样,我们明日便出发,偷偷走,离了这开封城,也省得那个什么严图龄又来找什么麻烦。应付他们这帮家伙比对付那帮王八蛋还让人烦,最怕那种拜来拜去的了,跟被绑着没什么两样。”听到朱文羽这话,想到在知府衙门堂上朱文羽一本正经的样子,沙漠二人又都笑了出来。
此时已近天明,沙漠自去睡一小会。朱文羽则干脆不睡了,取出从京城一直带着的围棋非得缠着南宫灵对弈一局,哪知南宫灵亦好此道,且家学渊源,学过奇门遁甲之术,布局取势有条有理,不知不觉朱文羽便落了下风,直到小二敲门送洗漱用水时才刚下完一局,却是朱文羽输了四五目,弄得他一个劲叫着“臭棋,臭棋!”此时沙漠便也醒了。
叫店家送来早点用过,三人便收拾随身物件,叫店家结帐,看那三匹马几日间被喂得精神奕奕,洗刷得干干净净,朱文羽心中一高兴,又多给了二两银子,弄得那掌柜的千恩万谢还亲身送三人出门。
那严知府果然未敢再来客栈打扰,三人自行并骑出了城门西行。至于那大刀王五等人之府,朱文羽等并无兴趣,想来他们也并不希望他们登门造访,干脆能免则免了。
三人出了开封城,中原地势极平,并无多少山陵沟壑,纵马奔驰间一日便可行出百余里,只是这深秋时节,到处荒草秋叶,如此赶路实是没什么劲头。朱文羽是个爱新鲜闲不住的人,一路上便总打听沿路附近是否有些好玩的去处,也好顺道游玩一番。这日从路人口中打听到离黄河已是不远,朱文羽便提出沿黄河西行,既省马又省力,还能顺道游赏一番天下闻名的黄河有何气势宏大的景致。南宫灵自小在日照海边长大,沙漠则是土生土长的曲阜人,都未见过黄河什么模样,自是极力赞成,三人便纵骑北上,不过大半日时光,已到了黄河岸边。
到得黄河岸边,三人大失所望,眼中的黄河根本不象传说中那样滚滚洪流涛涛河水,官道边一大片干涸的平地,寸草不生,满眼土灰色显出很浓的沧凉的感觉,许多地方还显出干裂的痕迹。放马跑过平地来到浅浅的水边,都几乎能看到河对面官道的行人车马的影子,实在是和心目中宽阔的黄河差得太远太远,不禁让朱文羽等三人面面相觑,还以为来错了地方,实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朱文羽实是不甘心,看到远处有个老人在河岸边独自行走,抖缰过去,下马行礼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不是就是黄河?”
“啥?”秋风中老人听力不好,没有听清。
“请问老人家,这里是不是就是黄河?”朱文羽只好大声喊,嘴巴都快凑到老人的耳朵边上去了。
“这儿当然就是黄河了,真是少见多怪!”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
朱文羽抬头一看,只见两丈开外并立着两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两个少年女子,居然是老熟人,正是山东路上的老冤家,前几日在开封城内还见到过的唐门大小姐唐韵和她的贴身丫环唐离,只不过此时唐韵已换了一袭嫩黄秋衫,在河岸秋风中吹得衫角咧咧作响。只见那唐韵斜着眼看着朱文羽,眼神间实是透着一股子不以为然的不屑之色,倒是那丫环唐离看着他带着和善的浅笑,还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两对头碰上一块儿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朱文羽有意捣乱,故意做出一副绝不相信的怀疑眼神,斜看了唐韵一点道:“这是黄河?水这么少?就这么一点点宽?……”
“现在是深秋,枯水季节也不知道?真是个井里的癞蛤蟆。”唐韵阴阳怪气地抛了句话,看也不看朱文羽一眼,便放缰慢慢又前行。
朱文羽向老丈道声谢翻身上马,追上唐韵,与她并骑而行,马背上一抱拳:“原来是唐姑娘。敢问唐姑娘是否回唐门?不如一路同行?也好顺路?”脸上一丝坏坏地笑。
“谁回唐门了?我去云南行不行?去成都行不行?鬼才和你同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朱大人不用招呼我们小草民,我们也不会跟朱大人同路,你朱大人是朝廷命官,一出门就得八抬大轿鸣锣开道,我草民女子没这福气,高攀不起!”唐韵头也未偏,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忽一扬鞭,已放马跑远。丫环唐离听得暗笑,这哪像是有过节的人?分明和两口子赌气没什么两样,见唐韵远去,也急忙催马跟了上去,从朱文羽身边驰过时似乎还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笑意。
朱文羽看她二人跑远,只好住马立定。
后面马蹄身响,在朱文羽身旁停下,传来南宫灵的声音:“朱兄?”刚才他二人在河滩上饮马,离得较远,并没看清是什么人。
“是唐门的那个臭丫头。”朱文羽知道南宫灵问啥。
“唐韵姑娘?”南宫灵更是不解:“她不是不回唐门的吗?怎么也走到这儿来了?”
“谁知道?她说要去云南成都,鬼才信!女人心海底针,晴天雨天变得快。”朱文羽还在莫名其妙,嘴里说话却显得十分老道的模样,实际上以他小小年纪哪能体会到这些?还不是从别人那儿听来顺口套用的。
“朱兄,是不是我们什么地方得罪她了?这唐姑娘似乎是冲着咱们来的啊。”沙漠在旁边问,他和南宫灵都是朱文羽到了南宫世家之后才认识的,自然不知道他和唐韵以前的过节。
“谁得罪这小丫头了?她两次把我当采花贼,往我马鞍上扎针,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采花贼?两次?扎针?”沙漠越听越晕,不知道朱文羽在说什么,不过看来朱文羽早就认识唐韵这是肯定的了,不过看起来不像朋友,反而似乎还是对头,沙漠和南宫灵更是糊涂了。
“在京城的时候就有一次。”朱文羽不想多说,只是稍提了一下。
“看来这唐姑娘确是冲着我们而来,只不知她究竟意欲何为。”南宫灵也不多问,思索道。
“管她呢,不理就完了,理她干嘛?还能把咱们吃了?惹得我火了我抓起来打她屁股。”朱文羽口不择言。
“哈哈。”南宫灵和沙漠都笑了出来,觉得朱文羽这话实在是匪夷所思,这么一大姑娘要被朱文羽抓起来打屁股非得自尽不可。不过二人都知道这朱文羽说起赖皮话来乃是满嘴胡柴之人,自然无人把这话当真。
“只是我们此番是去唐门查验家伯父中毒之事,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和唐门中人起什么冲突,否则会对我们此行妨碍甚大。这一路去四川,若是这位唐姑娘缠上我们,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躲恐怕也躲不开,唐门中人皆极擅暗器和用毒,若是是真的想和我们为难,倒也真让人头疼。”南宫灵话虽不多,却是何等机灵?话里行间已是觉出朱文羽对这位唐韵姑娘恐怕并不完全是反感,说不定还有那么点意思,故意板着脸摇摇头,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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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开封行刺(10)
朱文羽听了更烦,白了南宫灵一眼,一抖缰绳,朝西驰去,沙漠二人连忙跟上。
天色渐晚,却并不见有何市镇,眼见得日薄西山,四处仍是光突突的并无人烟,朱文羽有点着急,他可不想在这种秋风渐盛寒意日浓的晚上露宿在这河边荒郊野地里,那绝对是受罪不起的勾当。三人更是放马疾驰,好容易看到远处黄河岸边有几间房舍,黑暗中还透出隐隐的灯光。朱文羽大喜,三人催马朝着亮光而去。
行到房舍屋前,才发觉这居然是一家客栈,破破旧旧的几间木屋,稀稀疏疏的木桩子围了个齐人高的篱笆,篱笆门楣上挂了块已旧得发黑的木匾,上面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黄河客栈”,朱文羽回头朝沙漠二人笑道:“这家老板可真是有点脑瓜子,会做生意,在这黄河边上前后几十里独此一家,只要从这儿过的就跑不了肯定得到他这来歇马。”
沙漠的声音冷冷地在后面响起:“一般来说,这种地方,这种店,初看上去已有三四分黑店的模样了。”
朱文羽一惊,知道这沙漠长年办案,说起话来决非毫无根据,再看这店,地处荒郊,方圆数里之内仅此一家,又背靠黄河,如若真是对客人劫财害命,只需打开后窗,将尸体往黄河中一扔,便可将所有痕迹消灭得干干净净,果然是处开黑店的绝佳所在。只是这沙漠也仅是如此一说而已,如今大明朝初建才十几年,正是人心思定百业待兴的时候,比不得战祸横行的时节,要硬说这店便是黑店也实在没有什么道理。只是无论怎么说,出门在外,小心点总不是什么坏事。
朱文羽哈哈一笑:“管他是什么店,总不能露宿外头晒月亮吧?再说了,凭我们三个,还怕什么黑店?真要是黑店那才热闹呢,巴不得,正合我意。走了,进去。”翻身下马,牵马便进门。沙漠二人显然也是如此想,毫不迟疑地跟在后面也朝里走去。
才进门便迎上来一个伙计模样的汉子,一肩搭着块毛巾,一手便来帮着牵马,道:“哟,三位客官?来了?要住店?小店有上好的上房,酒菜热水,保管侍候得各位爷舒舒服服,里面请……客官把马给小的就行,店后有马厩,好草好料……来,请,请,三位爷请……来喽——三位——”最后几声自然是叫给里边的伙计听。
朱文羽和沙漠对望着看了一眼,也不说话,随着伙计便进了客栈。客栈堂屋里有点冷清,油灯下摆着三四张八仙桌,却没一个客人,三五个伙计模样的汉子来来去去,有些提着个大桶,想来是往客房里送热水。
“掌柜的,一间上房。”朱文羽把褡裢往帐台上一放。
“来啦,一间上房,还请客官登记,三位客官只要一间房吗?”
“只要一间,大点就成。”朱文羽一边写一边问:“老板,这一带就你一家客店吗?”
“是啊,客官,最近的客栈离此还有三五里,在官道边,这一片靠近黄河边,平日里便少有人来,只有我家一家客栈。”
“这附近没什么人家,倒是个开黑店的好地方。”朱文羽微笑着一开口,差点把后面的沙漠南宫灵听个目瞪口呆,哪有这么直来直去和人说话的?
“客官真会说笑,小店做的都是正经营生,靠着过往客官赚些糊口银子,朝廷有法度,哪能开什么黑店?那是要杀头的。”那掌柜的讪讪笑道。
“好好好,开个玩笑,掌柜的别在意,那生意还好吗?”
“唉,也就是勉强糊口罢,客人少,平日里难得有三五个客人,都是摆渡过河的,或是沿河游玩的游客……小喜子,去,带客官到客房。”
“来啦——客官请!”
客房里很简单,昏暗的油灯下,除了一张八仙桌上摆了些茶壶茶杯,几把椅子之外,便是一张大炕,炕上摊着几床已不知用了多久的被子。朱文羽哪住过这样的店?一进门便叫:“这……就是上房?”
“回客官,咱们这里地方偏,比不得城里,这已经是本店最好的上房了。客官先将就将就,反正也就一晚。”小喜子点头哈腰道。
饶是朱文羽历来随随便便,于吃饭睡觉从来不怎么在意的主儿,看着这房也是直摇头,只是这方园数里仅此一家,在这里总比露宿外头强,朱文羽也只好皱着眉头不说话。
南宫灵从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并没有大家出身的娇气,沙漠更是吃过不少苦,对他来说住这种店已算是不错的条件了,自然均无话。
三人才刚将行李褡裢放下,便听隔壁有女声:“伙计,给打盆滚滚的热水来。”
“居然还有女客人?”朱文羽觉得奇怪,心道:“这明明是个黑店,这女子岂不是羊入虎口?到时还得照应着点。”看一眼南宫灵,南宫灵微微一点头,看来也想到了这个。
一会,小喜子便送来了酒菜,朱文羽正要动筷子,沙漠已一手阻住,取了银针,在酒菜米饭上一一试过无毒,才示意可以吃了。朱文羽有点惭愧,这些雷伯早便教过,江湖险恶,人心隔肚皮,出门须万事小心,所有饮食之物均须以银针试过方可入口,自己却总是忘记。再看看南宫灵,一直端坐不动,平静地看着沙漠银针乱试,显是在门中早已多方教导,并未忘记。
让他们些许有点奇怪的是,酒菜中并无毒物。想来这黑店别有毒招谋害客人。
三人也不以为意,叫伙计打过水来洗漱完毕,和衣并卧在炕上,吹灯入睡。
不出所料,至半夜时分,朱文羽感觉到有一丝极为细小的响动,顿时清醒过来,睁眼一看,旁边的南宫灵也正睁着眼睛看着他,示意他朝窗口望去。只见一道淡淡的影子投在窗纸上,窗纸已被截破一个小小的窟窿,伸进一根管子,一股淡淡的白烟从管子里飘出来,慢慢飘散消失在屋里,过一会屋里便生起一股淡淡的香气。
“好小子,学那只花蝴蝶呢?这帮小王八蛋,在本少爷面前弄这个玄虚,这不在鲁班门前卖你的大砍柴刀吗?”朱文羽好气又好笑。转头看看沙漠,也早已醒转,正取一块湿布捂着口鼻,又抛过来两块,布上一股的茶水味。
朱文羽摇摇头,他修习易气养生诀,并不怕此等迷香。南宫灵也不要,内功修到一流高手境界,屏住呼吸顿饭工夫只能算小儿玩意而已,用不着捂什么口鼻。
朱文羽悄悄下炕,慑手慑脚地躲到门后,等着贼人动作。
只见一只匕首伸进门缝,拨了两拨,已无声地将门栓打开。正是那个伙计小喜子提着刀轻手轻脚地进门,才进得两步,黑暗中看到床上只有两人,而且居然还是坐着的,一愣,突然回身,眼角刚撇到身后门正悄悄关上,便已被朱文羽无声点倒,顺手再封了哑穴。
朱文羽暗暗一笑,正待招呼沙漠二人起身,突听得隔壁响起叮叮当当的声响,显是兵器相交的声音,看来隔壁那女子也是身有武功之人,已与店中贼人交上了手。
朱文羽等登时放心,也不声张。三人便躲在房中透过门缝看热闹。那小喜子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不明这三人要干什么,又出声不得,急得额上一股股青筋暴起。
“老大,快来帮忙,点子硬不好下手!”听得门外男声喊叫。
“敢打你姑奶奶的主意,你们找错人了!今天姑奶奶把你们这帮毛贼收拾了,免得再祸害别人!”又是一声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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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香疏影(1)
“臭丫头?!”朱文羽一呆,回头看看“怎么她也在这儿?刚进来的时候好像不是她的声音啊?哦,是了,刚才是唐离。”唐韵的丫环唐离极少说话,是以刚开始朱文羽并没听出来。不过既已知是唐韵,知道店里这帮家伙根本占不到便宜,更是放心不少,干脆搬把椅子过来,靠在门边上,稍稍拉开一丝门缝优哉游哉地看热闹:“让这小丫头折腾去吧。”朱文羽幸灾乐祸地想。南宫灵二人也站在边上不动声色地透过门缝往外瞧。
果然,门外院中的空地上已举起三五只火把,照得院子通亮,唐韵和唐离各执长剑,正和四个伙计模样的贼人斗在一起,只是看起来唐韵二人还占着上风,看起来家学渊源终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