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学生-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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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文学活动总算有了个结局,美人们开始进场,同时也开始布置酒席。
五凤里的金凤又从顾老先生那里离开,回到秦德威身边,秦德威就顺势朝顾老先生看了眼,却发现顾老先生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
“东桥公你不去挑美人,看我作甚?”完成任务后心情轻松的秦德威打趣说。
这楼上是个小圈子,没有外人,顾老盟主便直言不讳的说:“你是不是想用这种新方式,砸钱争夺金陵文坛领袖地位?”
秦德威才看不上这个,吹牛皮说:“在下志向远大,所图唯有治国平天下而已,对这种虚名毫无兴趣!如果东桥公不放心,回头让你来品评就是!”
顾璘还要说什么,却听到有仆役叫道:“国公爷到了!”
按照礼节,众人便下楼去迎接,毕竟从爵位品级来说,国公基本上就是异姓中最高档次了,虽然这时候大部分国公都没多少实权了。
锦袍玉带的魏国公徐鹏举正德十六年二十出头时就袭位并当南京守备大臣,至今也不过三十多岁年纪。
但徐鹏举也不是一个人,还有另外一名三品官员一起来了,居然是府尹严嵩,这让众人尤其是秦德威很惊讶。
从今天雅集可以看出,虽然规模盛大,但前来参加的都是本地士绅、以及顾璘、罗凤这样的致仕乡宦,并没有还在任的南京官员出现。
徐鹏举他叔叔、东园公子徐天赐办雅集时,还能邀请官员前来参加,但徐鹏举这边就不合适。
毕竟徐鹏举是实打实的武勋国公兼南京守备大臣,在任文官和魏国公私下之间多有避忌,谁也不想被弹劾一个文武勾结,谁也不想被看成自降身份巴结武官。
所以应天府府尹严嵩和魏国公此时一起出现在雅集这样的社交场合,让众人感到惊讶,这有点不合常理。
徐鹏举与众人见礼完毕,一起上楼落座,然后主动解释说:“诸君不必惊疑!今日本来有公务与严大人会晤,事涉军机就不细说了。谈完后,我就邀请了严大人一起赴宴。”
众人又去看严嵩,估计魏国公心思就是跟你客套客套,结果你还真来了?但也有明白最近情况的人隐隐有所悟,严府尹莫不是借这个机会,来找秦德威的?
严嵩被别人这样看着,也略略感到不自在,但他也很无奈啊。
儿子被关在县狱里,总不能不管,可秦德威又躲着自己不见,怎么也请不到府衙来。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堵住秦德威,能不来么?
魏国公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秦德威身上,开口道:“阁下大概就是秦德威?闻名久矣,今日方得一见,幸会幸会!”
秦德威再次还个礼说:“见过明公!”
然后魏国公下一句就是:“那源丰号钱庄是你开的?最近听说很红火。”
秦德威很没想到,魏国公居然开口就先问这个,这也太没谱儿了吧?大家有这么熟吗?
他谨慎的回答说:“并不是在下开的,而是别人合伙开的,在下只是帮着出出力气。”
徐鹏举又说:“我也想入股,还行不行?”
秦德威:“……”
这国公也太不靠谱了,在场有这么多人,说这个合适吗?
说实话,秦德威完全没有兴趣与魏国公合作,甚至都不想与魏国公太多牵扯。
如果秦德威是个富商之类的身份,没有走出南京的志向,只想在南京本地混吃等死,那与世守南京的魏国公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哪怕是投靠也可以考虑。
但秦德威现在已经步入士人阶层,长辈都已经中了进士了,明显就是文官势力一份子了,怎么可能原意与魏国公这样招摇醒目的勋臣搅和在一起?
他与魏国公又没有徐指挥家那样的传统情分,走得太近只会让别人产生怀疑,也不利于自己在文官势力里的名声。
再说按照历史进程,魏国公估计很快就要第一次被解除职务,宅家当富家翁了……跟他合作啥都图不到。
所以秦德威婉拒说:“明公实在说笑了,您已经如此富贵,还能看上钱庄这样的业务?还是不要折杀在下了!”
徐鹏举确实想赚钱啊,国公家业大开销也大,而且爷爷去世时,把很多家产都分给了小叔叔徐天赐,搞得徐鹏举手头比老国公们紧张多了。
没理会推脱之词,徐鹏举又问道:“我又不是强取豪夺,你就直接说入股行不行。”
秦德威倒不是怕魏国公,魏国公再尊贵也管不到文人事情,只要他敢伸手,分分钟几十封奏章弹劾。
就是犯不上和一个国公顶撞,便找了个借口解释说:“说起源丰号钱庄,其实明公你并不合适入股,对您也不好!”
徐鹏举就奇了,“只是生意而已,怎么不好?”
秦德威又继续解释说:“钱庄里很多都是官府业务,魏国公你这身份,并不合适参与进来。”
其实不是不合适,是犯忌讳,是武官插手官府的大忌讳。你一个守备南京的国公爷,参与地方官府业务,想谋反吗?
徐鹏举不以为意的挥手道:“这都好商量,若肯让我入股,就先停住官府业务,然后我把各卫所的业务拉进来!”
秦德威苦笑道:“明公你这样太过于张扬了,不利于你韬光养晦之道。听在下几句劝,这两年还是收敛些为好。”
第二百五十章 国公与府尹(下)
怎么听着像是威胁?三十多岁还算年轻气盛的魏国公把忠言当逆耳,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说说,什么叫韬光养晦?”
秦德威无语,你确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仔细讨论你的一屁股烂事和擦屁股韬光养晦问题?
就你这政治素养,也幸亏是投胎投的好,在南京城当个土棍国公,要是在北方京师,几天就被玩成麻花啊!
但马上徐鹏举也回过味来了,刚才说源丰号钱庄也就说了,那都是秦德威的隐私,无所谓,不在乎!但如果说自己的事情,那就要在乎在乎了。
他又哈哈笑了笑,将失言遮掩过去,然后指着严府尹,对秦德威说:“另外,听说你与严府尹家里人有些误会?要不要帮你调解?”
秦德威又无语了,国公你可闭嘴吧!用得着你来调解吗!
再说这种事都是黑箱作业暗箱操作,哪有当着一堆不相干人的?给别人直接表演现场八卦吗?
然后秦德威鄙夷的又看向严嵩,别告诉我你大名鼎鼎的严嵩就这水平?你这样搞,让我怎么把你当对等人物?
严嵩也是有苦难言,刚才他确实以公事让步为代价,多给了魏国公江北几块地为新大营场地(其实干什么用未知)。
以此拜托魏国公帮忙说几句,算是给秦德威增加一点点压力。但他也没想到,魏国公居然如此不靠谱啊。
无可奈何,严府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敢问犬子为何在县衙滞留不归?”
宴席上其他人也不分心了,都竖起耳朵听八卦。
秦德威仿佛比严府尹更无可奈何,“如果是别人来问,在下只能说,县衙事情与在下这生员何干?
但这里没外人,明人不说暗话,在下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东楼兄总是找在下的麻烦,甚至还对叔父下毒手,这还能让在下怎么办?
为求自保,只能先把东楼兄关起来了,也让他冷静冷静,也别总是与在下过不去。”
随后秦德威又想起什么,连忙安慰道:“但府尹请放心!东楼兄在县狱里不会吃苦头,一切优待。”
我是担心这个吗?严嵩劝道:“秦生大可以到府衙来告知本官,本官教训他就是。你们毕竟都是年轻人,又何必动手伤了和气。”
秦德威再次加码无可奈何,很委屈地说:“但我都去府衙告过两次状了。”
严嵩:“……”
秦德威两次击鼓找自己告状,当时自己还觉得心烦,都敷衍着推掉了,没想到秦德威居然还在这里留了话柄。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状子放在他面前,但他没有珍惜,等他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对那个男孩子说一句话:你还是来告状吧!
秦德威终究还是想解决问题,又不能扣着严世蕃一辈子,便给了严府尹一个台阶下:
“其实下面人都不行,县衙里对您的批示居然一直阳奉阴违,搞消极对抗!所以我才死了心,不去找您告状了。”
当着别人的面,严府尹觉得许多话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化为一声长叹道:“他还是个孩子!”
秦德威同样无话可说,严嵩你怎么如此不上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谈判最关键的是什么?是利益交换啊!在你完全不占理的情况下,你不拿出点东西来,凭什么从自己手里换人?
退一万步说,严世蕃给自己造成了那么大麻烦,你不该有所赔偿吗?
拿不出利益,只空口白牙的督促自己放人,你礼貌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严嵩的无心之失,还是性格问题?
如果真是什么都往自己手里捞,完全不讲究利益交换的作风,就难怪最后千夫所指,结局惨淡了!
徐鹏举突然插话说:“秦德威你当初是不是在我徐家族学读过书?怎么也得承我一份情吧?”
秦德威愕然,这你都能拿出来说?再说就算承情,也是承你那宗亲徐老指挥的情啊。
“你还是放人吧!”徐鹏举很不专业的劝说:“难道还要我再请出宗亲来劝你?”
一个二十一岁就继承国公爵位,并当上南京守备大臣的人,确实算得上年少得志,不太擅长这种居中劝人的事。
秦德威终于懂了,肯定严嵩更愿意和魏国公做交易,然后通过魏国公来施压,同时还能跟魏国公拉拉关系。
大概在严嵩看来,自己位置太低了,不值得做交换对象!
真是个势利眼!以小见大,从这就能看出奸臣的本性!
踏马的,给脸不要脸,当谁没有脾气呢?秦德威拉下了脸,冷淡地说:
“审理结果如何,监狱放不放人,都是县衙事务,在下只是个生员而已,哪能决定县衙事务。所以还请你们二位去找县衙商量吧!”
严嵩很诧异,你秦德威怎么就甩脸色了?好像是第一次?
这时候,突然有个仆役站在不远处,对魏国公禀报说:“有传旨天使到了园子外!刚才天使去了府里,老爷你不在,才又来了这里!”
魏国公闻言不敢有所耽误,立刻起身下楼去接旨了。
众人议论起来,这样突然来到的圣旨,可能不是好事。因为没有先行官提前通知,让魏国公有所准备,备好彩亭香案等物事,就十分不像是喜事了。
大家陪着魏国公一起下去,来到了园子大门外,果然看到有个官员捧着诏书。
圣旨面前,众生平等,在场恰逢其会的人便一起跪了。
只听天使宣读道:“左都御史王廷相奏言,南京为国家根本之地,内外守备权重,不宜以魏国公徐氏世典久任。
并劾魏国公徐鹏举不法事,一投托、二役占、三威虐。朕念徐鹏举世代勋戚,姑宥之,戒令改过自新,免去守备大臣差事。”
这旨意概括起来就一句话,经由王廷相弹劾,免去徐鹏举南京守备大臣职务!徐鹏举接了旨意,心情郁闷就别提了。
国公其实就是个不具备任何实权的爵位,只有当南京守备大臣才能算管事掌权,起码管南京四十多卫官军的日常训练和使用,以及营操调度。
可现在守备大臣职务被免掉了,那只当个魏国公又与富家翁有多大区别?
众人这时忽然看向秦德威,眼神怪怪的。是不是你?
谁都知道,王廷相还是南京兵部尚书时,就跟你秦德威关系特殊,整顿了不少人,莫非现在暗地里还有合作?
又想起刚才秦德威劝魏国公要收敛,要韬光养晦……
靠!秦德威连忙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严嵩久久无语,自己好不容易才拜托了魏国公,帮忙向秦德威施压,可怎么就这样了?
本来想着南京城文官系统没人能压住秦德威,所以才想着试试魏国公,可是才一个回合就废了。
严嵩不禁回忆起了刚中进士就在家养病十年的岁月,究竟是自己命数一如既往的太差,还是秦德威命数太好?
偌大一个南京城,连守备大臣都废了,还能找谁来施压说情?去找镇守太监?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余波和内情
在秦德威的历史记忆里,魏国公徐鹏举一辈子当过三次南京守备大臣,中间两次被罢职。
也许是嘉靖皇帝的权术之道,也许是嘉靖皇帝的一时心血来潮,秦德威懒得去琢磨其中原因,只是没想到第一次罢职这么巧就被他遇上了。
主人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那雅集就只能在诡异的气氛中草草结束了。
临走前,秦德威还特意等了下严府尹,结果严府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秦德威真不知道严嵩脑子里到底是什么坑。
今天既然见过面,而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接下来事情应该很简单了。
你严嵩直接开个条件出来,自己满意了就放人,大家钱货两讫。你严嵩也是搞政治的,怎么就是不明白?
其实秦德威最近有点膨胀,懒得去理解别人了,就没摸准严嵩的心思。
举个五百年后的例子,某人被执法部门罚了两千元,不肯老老实实交罚款,非要找各种关系去摆平处罚。
最终结果往往是此人花了几千元钱走后门摆平处罚,从经济帐来看得不偿失,但他这样做会觉得自己有面子,能摆平处罚。
严嵩此时的心态大概差不多,虽然知道是自己儿子犯错在先,但他也不想为了捞出儿子,直接与秦德威签订城下之盟。
要知道,严嵩就是一个很在意自己面子的人,不会去做没面子的事情。
所以严府尹先前见秦德威躲着自己,立刻就猜出秦德威的心思就是待价而沽。
而严府尹又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向小小的县衙势力屈服了,故而一直想找人由上而下的解决问题,这样才能显示府尹的威严。
作为正三品应天府尹,严嵩是有资格与南京城任何人对话的,包括魏国公,也包括守备太监,当然也具备找关系平事的能力。
雅集结束后,要问起士子们对嘉靖十一年芳园春季雅集的印象,那还是很深刻的。
倒不是因为出了什么流行大作,或者传了什么绯闻故事,而是因为秦德威强行植入的各种硬广告。
大家回想起来,满脑子恍恍惚惚都是什么五凤、源丰号、太白楼、三白酒、歧路鸳鸯传……也不知是去了雅集还是去了市场。
至于魏国公徐鹏举被罢职这件事,其实对南京正经官场没多大影响,文人士子也不会太在意。对大多数文官而言,无论哪个勋戚公侯来当守备大臣,真没多大区别。
受影响比较大的,可能只是一些武官,比如魏国公的同族,留守右卫指挥佥事、商业价值最大的三山门把总徐云起。
对秦德威而言,雅集过后没有其他杂事了,他就继续去聚宝门外长干里的王以旌私塾上课。
过去这半年,课程是偏向于春秋题应试教育的,但从现在起,秦德威明显感受到,开始往深里讲了。
这日下午上完课,秦德威出了私塾回家,却看到奶兄弟徐世安在外面等。
秦德威很奇怪的问:“你怎的找到这里来了?难道你也想离开族学,到这里深造?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下云池先生?”
徐世安傲然道:“我堂堂一个未来百户官,认识这种老冬烘做什么!”
秦德威摇摇头,三儿啊以后你别后悔。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