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学生-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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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后的众人愕然望着严嵩,内心只有一个感觉,严尚书今天彻底杀疯了!
嘉靖皇帝喜不自胜,这严嵩绝对是个值得使用的人才!
正所谓投桃报李,嘉靖皇帝当廷就下诏,任命严嵩为文渊阁大学士、预机务。
于是眨眼之间,严嵩便成为夏言、顾鼎臣之后的第三位阁臣。
从单纯从短期朝局动荡程度来说,这次上新阁臣,比前几次小多了。
但时人却不知道,严嵩入阁会对大明产生多么深远的影响。
还有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就是,嘉靖皇帝没有撤掉严嵩礼部尚书的实职,严嵩此刻依然以大学士之尊兼管礼部。
皇帝的意图很明显,让严嵩接下来全权负责献献皇帝“称宗入庙”、“配皇天上帝”等等各项仪礼。
此后钦天监算出一个吉日,乃是九月十一,作为了最后的庙礼之日。
朝会散了后,首辅夏言深深的看了眼严嵩,什么也没说,率先就往外走。
新鲜出炉的大学士严嵩连忙追在夏首辅后面,低声的叫道:“桂洲兄!请听我解释!”
夏言头也不回的说:“今后你我同为阁臣,在文渊阁朝夕相处,有很多时间听你解释。”
严嵩苦笑着,依然跟在夏首辅侧后方,不停地说话解释。
夏言心里非常不爽,但表面又要保持“风度”,他极为厌烦这种感觉。
想来想去的就下意识的说了句:“只恨吾早不听秦板桥之言!”
当初秦德威三番两次的劝阻自己提拔严嵩,但自己总觉得秦德威以一己之私无事生非。
现在看来,秦德威也不完全是错。
想到秦德威,夏言又暗自感叹,如果秦德威没有去养伤,能否让无法严嵩专美于朝会?
可惜,已经发生的历史不能重新假设。
这次特别朝会的一系列决议,很快就传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包括还在显灵宫养伤的秦德威这里。
但秦德威没去管严嵩,却更关注了另一件小事。
四夷馆有人跑到显灵宫,向提督四夷馆的秦德威告密说:“严世蕃被免掉了驻广东的差遣,应该是要回京了。”
秦德威疑惑的问:“是谁下令的?本官这个提督四夷馆怎么不知道?”
那人就答道:“乃是鸿胪寺卿樊大人下的命令。”
秦德威稍加思索也就理清脉络了,四夷馆如今被挂在了鸿胪寺下属,而鸿胪寺业务上是接受礼部管的。
现在严嵩以内阁大学士兼实职礼部尚书,在礼部系统里可谓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的角色了。
关于严世蕃苦差事被免除这件事,无论是严嵩对鸿胪寺提的要求,还是鸿胪寺卿樊大人有意讨好严嵩,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跑过来向秦德威告密的人犹自愤愤不平,“秦学士你才是提督四夷馆,四夷馆的事情必须经过你首肯!
按规矩鸿胪寺卿不该直接插手四夷馆,更不该瞒着你调动人员!”
主要是这个人听到了传闻,等严世蕃回来后,可能会换他去广东……
秦德威笑了笑,拍拍那人肩膀,鼓励说:“你就当没有来过这里,而本官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你继续回去暗中观察情况。
你放心,念在你知道通风报信的忠心,你如果不想去广东,本官也不会派你去!”
那人大喜,连连给秦德威行礼,然后才告辞离去。
然后尚未完全伤愈的秦德威上了轿子,来到翰林院。
秦德威不在的时候,状元厅里就只有茅瓒一个菜鸟状元了。
见秦前辈突然出现,茅瓒连忙迎接,并问道:“秦前辈可曾痊愈?”
秦德威果断的答道:“没有!”
茅瓒又问道:“那秦前辈又为了什么?”
秦德威吩咐道:“帮我磨墨!我要写奏疏,弹劾严嵩这个奸臣!”
茅瓒:“……”
秦前辈的脑回路果然不同常人,虽然都说严嵩像是个奸臣,可也是个正当红的奸臣啊!
听说那严嵩筹备各项礼制,赞画周详,每日都有机会面见皇帝对答,这可不是一般人待遇!
翰林院里没有什么秘密,秦德威出现的消息传开后,就有不少好友,或者好奇的人来到状元厅坐坐。
然后众人就看到,秦德威写了封弹劾严嵩的奏疏。而且也没什么实质内容,通篇都是激情辱骂。
什么“表面忠厚,内怀诡诈”,什么“尸位素餐,贪权误国”,什么“得意忘形,不可重用”云云。
如果不是奏疏正文里面夹杂着严嵩的名字,有些人还以为秦德威在写自述。
写完之后,秦德威弹着奏疏封皮,很自豪的对众人说:“你们记住!我,秦德威,乃是大明第一个弹劾严嵩的人!”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不见不散(上)
翰林院众人搞不懂秦德威的自豪感从何而来,但也不能不佩服秦德威的勇气。
因为大家都知道,弹劾一个正当红的、上升时期的权臣,是风险很高的事情,无异于逆流而上。
而且在当前,严嵩就相当于“新礼制”的代表,弹劾严嵩很容易就会被皇帝认为是对“新礼制”的不满。
这才是最要命的,你秦德威就不怕被皇帝误判?前户部左侍郎唐胄如今还在诏狱里吃牢饭呢!
却说严嵩从严尚书变成了严阁老之后,可谓是春风得意,仿佛年轻了十岁。
虽然他也承受了很多异样的目光,但总体形势还是好的。
而且严阁老相信,这些异样的目光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的。
当年被千夫所指的议礼派,不也都善终了吗?霍韬虽然依旧没人缘,但还是稳稳的身居高位。
除此之外,严阁老也很明白,当前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彻底终结大礼议,建立新礼制,这是皇帝赐予自己的使命。
“称宗入庙”四个字看着简单,其实不只是九月十一当天的庙礼,而是前后一系列复杂仪礼组合。
入庙之前祷告祖宗,文武百官加诰命夫人都要出动的入庙之礼,恢复明堂大飨古礼,最后还要敬告皇天上帝,桩桩件件全都要仔细准备。
嘉靖皇帝对各种礼法十分讲究和敏感,所以不能轻忽,必须办好了。
所以嘉靖皇帝才会让他严嵩以大学士兼任礼部尚书,全权调动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等相关礼制衙门的一切资源。
除了礼制事务,对严阁老而言第二重要的事情,就是处理好与首辅夏言的关系。
所幸的是,夏言心里虽然不爽,也失去了往日的亲近,但目前还不认为他严嵩是威胁。
大概在夏言心目里,只是认为他严嵩擅作主张,投机成功了而已。
所以严嵩很清醒的判断出,只要自己继续在夏言面前保持卑躬屈膝的谦卑姿态,不在内阁公然争权,吃软不吃硬的夏言纵然不爽也下不了狠手。
只要夏首辅碍于表面风度不发狠,那么自己就能苟在内阁偷偷发育,对初期而言这就足够了。
最近另外一件让严嵩比较暗爽的事情就是,鸿胪寺卿樊大人主动插手四夷馆事务,撤销了严世蕃驻广东的差事。
这种不用自己去打招呼,就有朝廷衙门主官主动把事情办了的体验,对严嵩而言还是第一次。
放在之前,因为秦德威的存在,没人愿意做这种事情。
而现在,则有人肯为了他去得罪秦德威了,这就是身为内阁大学士的份量!
严嵩一边想着,一边迈进了内阁办公地文渊阁的中堂。
有个中书舍人正在里面等,看到严阁老进来后,就将一封奏疏交过去。
并禀报说:“夏阁老吩咐,将这封奏疏分发给严阁老,请严阁老自行处置。”
严嵩十分诧异,夏言在内阁十分专权,很少有让其他阁臣“自行处置”的时候。
他先接了这份奏疏过来,打开后先看署名,一长串官衔后面是“臣秦德威”。
再粗览正文,足足激情辱骂了三页纸,被骂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文渊阁大学士兼管部礼部尚书严嵩!
严阁老顿感血压立刻飙升!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秦德威写满了三页来骂我?
他习惯性的就想去找夏言,让夏师傅评评理,再去管管那该死的秦德威!
往常的过去,严嵩一直都是这样做的,遇到难搞的人和事就去找夏言。
但这次严嵩刚站起来,忽然就意识到,今时不比往日了,旧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
夏言虽然就在隔壁房间里,物理距离比过去拉近,但心理距离更远了。
而且他严嵩现在也是一名内阁大学士了,要用大学士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大学士与其他大臣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与皇帝的接触。
文渊阁北边,道路的对面就是文华殿,天子日常办公所在。
只要皇帝在文华殿里,内阁大学士随时可以穿过马路,去对面觐见皇帝,这是其他任何大臣都没有的政治待遇!
此时严嵩就拿着奏疏,走出内阁大门,来到文华殿。
现在夏言已经不配帮自己评理了,那就让嘉靖皇帝来评这个理!
嘉靖皇帝一目十行的看完这份奏疏,对严嵩发出了一个灵魂拷问:“秦德威究竟为何骂……弹劾你?”
嘉靖皇帝也知道,秦德威是个聪明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骂人。
严嵩卖惨说:“臣委实不知,近日与秦德威毫无接触,只专心于礼制事务,不想突然就遭受弹劾。”
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是疯狂的暗示着什么,秦德威骂我严嵩就是破坏礼制啊!
嘉靖皇帝狐疑的问:“你与秦德威之间,最近真的没有过节?”
在嘉靖皇帝印象里,秦德威虽然年轻有点人来疯,但又不是真疯狗,莫名其妙的就咬人。
你严嵩最好不要恃宠而骄,瞒着朕胡作非为,然后又来装无辜,忽悠朕帮你。
这皇帝真踏马的难侍候!严嵩就差指天发誓了:“臣愿与秦德威当面对质!”
如果换成一般人弹劾严嵩,嘉靖皇帝就懒得多想了,肯定是为了维护严嵩的威望,直接处分上弹章的人。
皇帝的决策资源很宝贵,哪能随便浪费,无关紧要的人物就简单化处理了。
但秦德威终究是个特殊人物,皇帝的最佳诗友,活着的人形祥瑞。
嘉靖皇帝又想起上次廷杖之后,很长时间没有看到秦德威了,也不知道此子有没有怨怼之心。
于是皇帝就下旨道:“传秦德威明日觐见!”然后又对严嵩吩咐道:“你明日与秦德威一起觐见!”
说实话,严嵩心里有点嫉妒。
大明讲究一个言路畅通,天下官员那么多上奏疏弹劾别人,也没见皇帝面见询问谁。
凭什么秦德威无缘无故骂了人,皇帝还要召见一下,亲自问问情况?
如果自己不是一个被皇帝看重的新红人,那是不是就会白挨骂?
反正明天不见不散!在皇帝面前进谗言这种事,谁不会啊?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不见不散(下)
显灵宫客舍,徐妙璇从修玄小院那边拿了药回来。
她看到夫君已经能自行坐立了,便有点异样的问道:“你今日出去行动,可有什么不适?”
秦德威拍着胸脯,很有觉悟的说:“反正行房没问题了!”
徐妙璇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陶修玄说这个阴阳不调的问题,不只是我要调理,也要诊断你的情况。”
秦德威故作不屑的说:“我能有什么问题?还用她诊断?我都生了三个了!
不过吧,也许是我和你有哪方面不协调,让她诊断一下也是聊胜于无。”
就在徐妙璇陷入了沉思时,忽然有个婢女在门外叫道:“从府里那边传了话过来,说有天使到府传旨,让秦老爷明日去文华殿觐见!”
对此秦德威也挺意外的,居然还有这种好事?这就是嘉靖男儿的光环吗?
原本他只是准备,来回写几个密疏,打打文字仗的。
如此秦德威也没别的心思了,早早睡觉休息,养足了精力。
然后次日一大早,就来到了左顺门外面,等候着召见。
左顺门在大明朝廷里也是个政务枢纽,不但是内外收发奏疏的地方,而且往里面走就是文华殿和文渊阁两大核心建筑。
秦德威站在左顺门等待时,来办公的内阁大学士、内阁两房中书舍人都从这里经过。
有与秦德威打招呼的,有视而不见的。
又等了一个时辰,才有太监出来,宣秦德威进见。
秦德威与严阁老一起来到文华殿后殿,对嘉靖皇帝行礼。
在这种非公众场合,嘉靖皇帝也不端着了,把那封奏疏甩到秦德威面前,直接质问道:“你这奏疏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诋毁严嵩?”
秦德威答道:“陛下!臣也是气不过!对严嵩实在忍无可忍!”
嘉靖皇帝喝道:“你把话说清楚,你又有什么气不过的?”
难道是因为上上次朝会,你与严嵩联手甩锅,最后只有你挨了打而气不过?
秦德威却大着胆子反问了一句:“这其中因果,难道严嵩有意隐瞒,没有对陛下如实交待?”
严嵩:“……”
他心里正琢磨着过一会儿怎么进谗言,冷不丁的就听到秦德威这句,差点就破防了。
你秦德威甩锅甩上瘾了吧?你踏马的率先骂人,还踏马的让被骂的人给出交待?
而且对皇帝有意隐瞒,这是欺君之罪,你秦德威哪来的这么大脸随便扣这种帽子!
诬告是要反坐的,你秦德威知不知道?
嘉靖皇帝本就是多疑性格,听到秦德威如此肯定的语气,不禁狐疑的看向严嵩,难道严嵩真胆大包天到欺君?
严嵩也顾不上琢磨如何进谗言了,赶紧用最坚定的语气奏道:
“臣绝对没有任何隐瞒,臣与秦德威近期绝对没有任何过节!臣也实在不明白,秦德威诋毁臣的原因!”
嘉靖皇帝不耐烦猜谜了,指着秦德威喝道:“你明明白白说来!”
秦德威大声的奏道:“陛下可否知道,上次议礼朝会之前三日,身为礼部尚书的严嵩,故意将臣之老师、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张潮选为使节,打发出了京城!”
猝不及防的严嵩彻底懵逼!他没有预想到,秦德威这会儿突然提起了张潮的事情,所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在这种相对私密的场合,秦德威感觉有很多话就可以随便说了,反正出了门不认。
于是秦德威十分悲愤的继续说:“其实老师张潮当时已经有了打算,意欲在议礼朝会上有所作为,但却被严嵩提前放逐!
臣身为学生,看到老师的遭遇十分不忿,又看到严嵩却能平步青云,所以才气愤不已!”
雾草!严嵩脑子嗡嗡响,感觉自己要气疯了。
如今别人都腹诽自己是奸臣,却不知道秦德威才是真正的奸臣!
把张潮当使节外派出去,流程上来说,确实是礼部直接办理的事务。
但有个大前提,是你秦德威先指使夏言表了态,然后礼部才遵照你们意思办的!
当然,他严嵩确实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担心张潮在秦德威支持下,产生对自己的威胁。
所以痛痛快快的赞同了外派张潮,并迫不及待的直接操作流程。
当时还觉得去除了一个竞争对手,有百利而无一害,但哪能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坑!
嘉靖皇帝的脑子也有点乱,秦德威的话里面逻辑比较复杂。
当然核心要素就两点:张潮想干什么?严嵩为什么把张潮外派出去?
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嘉靖皇帝又看向严嵩,询问道:“秦德威所言是否属实?张潮出使是否由你指派的?”
严嵩很想说这其实是秦德威干的,但秦德威肯定不承认,自己也没任何人证物